“什么!就连和尚拿了你的花瓣都能立地成佛!?”
容令看容穆的眼神逐渐深刻起来,甚至还起来在他的花内空间中转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没找到又转过身道:“嘶——乖穆穆,给我变两个小莲花出来!”
容穆不知所措,但还是乖乖照做,他甚至问了一句:“只要两朵吗?”
容令眼睛一瞪:“那不然你能弄出来几朵?!”
容穆咳了两声,指尖在空中点了一下,又点了一点,后面懒得点了,便随意挥了挥袖摆,带出一串旋转的小莲花:“您看,够不够?不够我再弄点出来——”
容令:“……!!!”
“你你你你、你究竟是什么怪胎啊!花君到你这一代,该不会变异了吧!”
容穆挠了挠头发,傻愣愣的笑了笑。
容令老气横秋的背着手:“不对啊,不应该,你这样强大的灵力,怎么会只有一个我出来,少说都得有四五个人吧!”
容穆又叹道:“对不起,我是废物。”
容令:“……”
他看了一眼容穆:“难不成是因为你是第一次结出莲心,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容穆:“或许?……不过,为什么大家伙都还在?不应该早就——”
容令暴躁叉腰:“你问我,我问谁?我也想知道啊!死都死的这么惨了,还不叫人入轮回道,早死早超生去!”
容穆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南代王室收集了你们的莲心……?”
容令惊讶:“是收集莲心的原因吗?前面也有个活到十五的小子说过这事,可我觉着莲心不应该死了就炸了吗??”
容穆:“没炸,王兄说,好像这是王族独一份的纪念,纪念大家伙儿为南代国做的贡献——”
容令眼眶一红,脑袋扬起都能看见白乎乎的后槽牙:“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啊!父王!母后!儿臣不想做花君啊!死都死了,莲心还要被人扣住,直到今日,都不能去投胎啊!”
容穆又心酸又好笑,“您放心,若是此事导致大家都不能投胎,我回去就和王兄说一说,将莲心都陪葬入南代王陵中去,再不为世俗牵绊干扰。”
容令吸了吸鼻涕:“你、你说真的?”
容穆嗯了一声:“真的啊!拯救众生是大功德,大家投胎一定会投一个非常好的地方的!”
容令小小声问:“那还会不会在、在八岁死去?”
容穆摇头:“肯定不会啦!你会长命百岁,看见自己十八岁、八十岁的样子!”
容令小眉一皱:“八十岁,那不都好老好丑了——不过也总比八岁好啊!”
容穆叹了口气:“是啊,总比八岁稚儿好。”
他说着起身摸索了一圈,没有刚进来的那种慌张了,只是不知道王兄在外面,会怎样帮他搪塞商辞昼……
“小令爷爷。”
容令鼓着脸颊道:“干嘛?”
容穆摸了摸四周:“这进来一次,外面要沉睡多久啊?”
容令:“问得好,我六岁那年,冬眠了一整个冬天,差点吓死看门的侍从。”
容穆:“!!!”
容令:“但那是因为我废物,越是灵力强大,就会苏醒的越快,你看我八岁死了就知道,当年也是小废物一个。”
容穆:“我才是废物,只见到了您一个人。”
“不不我是,你看你都活到十八岁了!冬天一过,就该十九了吧!多好,有福相,活了我的双倍年岁!”
两人争了半天废物头衔,大眼瞪小眼的对坐在原地。
容沥半晌道:“南代国……呕血症还严重吗?”
容穆点头:“严重啊,但王兄不叫我管这件事了,说他要终结花君悲剧。”
容令默了默:“真好,如果真的可以做到,以后我南代王族之人,就再也不用血祭了,大家都能长命百岁。”
容穆看着他,眼眸中似有闪烁的星子:“虽然王兄不叫我插手这件事,但我不可能坐视不管,大家为了南代国倾尽血力,我不能真当一个吃喝玩乐的小废物……最起码得摆平了事儿再躺平啊!”
容令撑着脸颊:“你说的倒是轻松,历代花君谁不想终结呕血症?可到最后全都是力竭而死,你灵力好像很强大,活的好能活到三十岁,可别自己作死。”
容穆倔强道:“三十岁算什么,我偏要继续活,活到四十岁五十岁,和大商皇帝一起百岁而终……小令爷爷,你们以前,有没有想办法解决过呕血国疾?”
容令翻了个白眼:“历代花君人都凑不齐,都没个商量,怎么解决?况且现在大家都死了,若不是有你这个碧绛雪本体做媒介,谁都见不上谁,你个小废物还只招回了我一个八岁就没的小小废物,大家干脆早点躺平得了!”
容穆抓住他话中的漏洞,忙道:“你的意思是,花君凑齐,就可以解决这件事吗!”
容令摆烂:“这谁知道。”
容穆沉默了一会,又听容令道:“况且你可别忘了,就算你凑齐,大家都是已经死了的人,就你一个活着的,你觉得万一狗屎运解决掉呕血魔咒,你还能继续存世吗?花君一旦劳心劳力,就是生命枯竭的开始,你还不如不要折腾,安稳的活上个几十年,没事进来和我聚一聚,说不定活的久了,哪一代花君你都能见上了。”
容穆抱着手臂沉思了一会,“可是生命在于折腾啊!”
容令傲娇的哼了一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容穆还要说话,却感觉周围的空间晃动了一下,他惊的站起身子,就见容令老神在在道:“小废物,慌什么,这是要醒来的征兆。”
容穆赶紧做好准备,生怕自己乍一醒来就要面对两国君王打架的修罗场。
他还不忘急急忙忙对容令道:“下次进来,我还能见到您吗!”
容令摆了摆小嫩手:“花君一旦被招出,就算是连通了灵脉,你要是想见我,就喊我一声小令爷爷,多喊几声,爷爷年纪大了耳朵不好。”
容穆:“……行。”
他看着容令化作一阵绿白光点融入空间当中,外界动静好像模模糊糊的传了进来,像是王兄的声音。
“……阿穆在休息,你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孤只是看一眼,不会吵醒他的。”
容沥:“本王这个做王兄的在这里,难道你还不放心吗?本王只是叫人将碧绛雪搬到偏殿陪他,没叫你也跟着进来。”
商辞昼寸步不让:“亭枝睡觉总爱踹被子,这里又没点炭火,孤不放心。”
容沥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背后层层叠叠的纱帘中就扒拉出来一双小白手,然后是容穆乱糟糟的脑袋。
“王兄……”
容沥:“!”
商辞昼越过南代王的身影往里面看去,就见碧绛雪无风摇曳,容穆正睡眼朦胧的揉着眼睛。
容沥脚步微快的跑回去,摸了摸他热乎乎的手心,又顺了顺他的头发低声道:“睡的好吗?阿穆刚刚都有些吓到王兄了。”
容穆眨了眨眼睛:“睡的挺好的,外面几时了?”
商辞昼缓缓走过来道:“入夜了,孤在一旁等了亭枝两个多时辰。”
容穆心虚的咳了两声,“下次搬个板凳,烤着炭火,别干巴巴的傻站着。”
商辞昼默默无言,半晌道:“亭枝,你今夜,还睡亭枝阙吗?孤已经铺好了被子。”
容穆正要说话,就被自家王兄一把按回了脑袋。
“商辞昼,你眼睛里是不是只能看见我王弟了?本王还站在这里,还没死呢!”
容穆脑子里想着方才碧绛雪中的奇遇,又一边无意识朝着容沥道:“没事王兄,我一天最多只给他亲一次,多的一点都没了,你就放心吧!”
商辞昼略显委屈的垂眸。
容沥一脸雷轰。
“你们什么时候已经亲上了??商辞昼不还在给你压被角吗!”
第82章 枯枯第82天
容沥蓦地看向容穆:“你亲他还是他亲你的!阿穆, 你不要怕,说出来王兄一定替你做主!”
容穆这才回过神来,他“啊”了一声, 恍恍惚惚道:“好像是,是我先亲他的。”
人工呼吸不是他先做的吗!
容沥倒吸一口,看向商辞昼,脸上红橙黄绿精彩极了。
商辞昼惯会审时度势,此时便开口道:“亭枝偶尔, 确会轻薄孤。”
容沥:“???”
这世界疯了。
他养的究竟是娇花?还是霸王??
容穆逐渐回过神来, 他倏地坐起身子,手指颤抖的指向商辞昼:“你你你, 不是你叫我轻薄你的吗!况且哪一次后面, 不都是你按着我!”
商辞昼低声:“你看, 你弟弟还骂孤, 孤都不敢回嘴。”
容沥闭了闭眼睛, “你们,别吵了。”
说着他看向容穆:“阿穆,你和他, 那什么了没有。”
容穆一脸和谐:“什么那什么?王兄在说什么?”
容沥咬着牙:“就, 周公之礼, 夫妻之实。”
容穆:“!没有啊!没有!”
他现在说的话容沥都不敢太过确信, 于是他转头看向商辞昼, 就见在这里等了两个多时辰的皇帝落寞的垂下头, 端的一副受了大委屈的凄惨模样。
容沥:“——你们, 真的还没有?”
商辞昼:“孤倒是想, 可他连亲一下都要计数,孤生怕惹恼了他连这点子好处都没了。”
容沥在这一瞬间, 对以往的认知产生了一种翻江倒海的颠覆。
难不成,这杀人如麻的大商皇帝真在他的王弟面前变成了家犬……?
容沥震惊极了,他看了看单纯又大大咧咧的弟弟,没有在那张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被强迫的苦楚,反倒是在大商皇帝身上,看见了一丝不被他王弟“宠爱”的凄凄之色。
疯了。
容沥眼前黑了黑,将自家霸王花的脑袋往帐子里按了按:“你,你今夜与王兄睡,不许和商辞昼睡觉!”
容穆乖乖点了点头,半分不舍都没有,反观商辞昼,才是一副被“负心汉”抛弃的习惯模样,好像被他王弟这样忽视也不是一次两次。
容沥神情恍惚的往出走,脑子里只剩下一条震撼信息。
商辞昼二十三了,亲都亲了竟然还能忍住不碰他的弟弟,这不是旁人,这可是宗室皇帝!皇帝!
从小就被教导开枝散叶的皇帝!
容沥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容穆重新从床铺里滚出来,就看见商辞昼正蹲在帐子前。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容穆:“王兄好像误会了什么……”
商辞昼:“那不叫误会,那就是事实,事实就是亭枝待孤不好。”
容穆细眉一竖:“你还好意思说,我都没和王兄告状,说你当初在皇宫怎么欺负我的!”
商辞昼不愿意容穆总想起他以前干过的那些糊涂事,于是默默伸手,假装整理了一下被容穆睡乱的床铺。
“是孤的不是,难怪都这么久了,孤还追不上亭枝,都是当初造的孽,今晚孤就回去罚写,写一百遍悔过词。”
容穆眼睛一转:“你别写悔过词了,你去抄《爱莲说》,抄个一百遍,尤其是予独爱莲之后几句,要求默写并背诵。”
商辞昼抬眼,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宠爱:“好,孤写。”
容穆小声的哼了一句:“你也别去王兄面前卖惨了,我瞧着王兄表情都有些恍惚,你惯会表演,把这些攻心的小计俩都用在朝堂上去‘祸害’朝臣,不许欺负我王兄!”
商辞昼又点头:“好,孤不吓唬他了。”
容穆这才满意的哼哼了一声,“你走吧,王兄出去叫人打水了,今晚我要和王兄睡觉。”
商辞昼原地顿了顿:“亭枝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容穆又探出脑袋:“怎么?”
商辞昼:“南代王是不是允许你留在大商了?”
说到这容穆就生气:“啊对,你满意了吧你高兴了吧,再多说一句你多抄十遍!还不准写草书!”
商辞昼眉眼一动:“孤不是那个意思,孤的意思是,你还记不记得很久之前,我们打的赌。”
容穆:“???”你又在狗叫什么。
商辞昼接着道:“西越战争之后,孤说,假如孤说服南代王将你留在大商京都,你就一日亲孤三次。”
容穆:“……”
花了个咪,好像的确有这回事。
商辞昼一脸理正:“今日才亲了两次,南代王马上就要回来了,时间紧急,亭枝尽快再轻薄孤一下,孤今晚好安心抄书去。”
容穆试图挣扎:“不亲不行?”
商辞昼垂眸:“孤都二十三了,连亲个人都得招呼,亭枝见过这样的皇帝?”
容穆:“好好说话别卖惨。”
商辞昼眼底情愫汹涌:“你亲不亲?”
容穆正要说话,就被商辞昼倾身压制住了,甚至被从脖颈吻到了唇角,连鼻尖也没放过。
容穆语气压低:“商辞昼你疯了——唔!”
商辞昼不言语,将他的话语堵了个五六息才放开气喘吁吁的容穆。
皇帝声音低哑:“……南代国这么大的事情你一点都没告诉孤,孤今夜不仅要抄书,还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将亭枝养在我大商皇宫,要不,还是给亭枝造一座金栅栏屋子锁住你,只许孤进出,你看如何?”
容穆伸手一指外面:“走,别在我面前烦我。”
商辞昼起身:“那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