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莲花精后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暮寒久
暮寒久  发于:2022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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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辞昼给了悯空三分颜面,将桌上的莲株往他那边推了推:“看看,活的好不好。”
  悯空接过,轻轻的摸了摸那花苞:“真是陛下养活的?”
  商辞昼眼眸冷漠:“每日早朝前都会给它换水,除虫也是亲力亲为,若不是碧绛雪轮不上孤照顾,孤这会都能给你把碧绛雪搬上来。”
  悯空手指微微一顿:“碧绛雪……开了?”
  商辞昼:“算是,搬到东宫的第一晚就开了,这花孤傲羞怯的厉害,一个月了也才慢腾腾的开了一小半。”
  他看向悯空,悯空却半晌都没有言语了。
  商辞昼手指敲了敲木桌,沉声道:“孤此行并非一人,还有一人,因为他,孤这些时日记起了不少旧事,悯空,你真是胆大妄为,给孤念了七年的迷魂经,叫孤忘了最重要的一个人。”
  悯空闭上双目,慢慢的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缘法流转,因果是非皆在人心,人心若诚,竟然真能扭转乾坤。”
  商辞昼皱眉:“说人话。”
  悯空难得露出了一个明显的笑意:“贫僧也是迫不得已,既然陛下已经勘破过往迷障,贫僧以后就不给陛下念经了,陛下只管与那人相处,自会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所有事情。”
  “孤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否则你以为孤还能在东宫按兵不动这些时日?今日找你,就是孤知道你的本事,你既然知道当年之事,合伙东宫蒙骗孤,就一定记得当年之人,孤带了他来,你有无办法最后确认一番。”
  悯空慈悲的看着这位大商朝最年轻最有权势的天子:“贫僧确有办法,但贫僧瞧陛下似乎执念颇深,不知是否还因为当年事心存愧疚?”
  商辞昼沉默半晌:“是孤没能护住他,他如今不信任孤,不爱孤,顶多只是可怜孤的过往……悯空,他好似忘了一切。”
  悯空慢悠悠道:“这难道不是我们当初想到的最好结果了吗?”
  商辞昼倏的抬眼看向悯空,后者将那莲花放在桌上,才接着开口:“重来一次扭转空间,已是违逆天道,若不付出一点代价,怎么换得故人归来?他不记得实在是太正常不过,天道宠爱他,重生必定会封住其心智,只懂垂怜众生,不懂倾注私情,世间情爱皆苦,这是天道在保护他罢了,他若愿意则事事皆顺,他若不愿自有天道规则替他善后。”
  悯空:“陛下莫要钻入牛角,也莫要将这事全揽入自己,他从南代而来,南代国秘辛众多,贫僧这些年也在思索,那人原本不会这么简单就折掉,当年之事恐怕另有蹊跷,但南代王性情孤冷诡谲,实在不好接触。”
  商辞昼深吸了一口气:“孤如今只要他在身边,你现在确切告诉孤,他究竟是不是亭枝阙的主人。”
  悯空正要说话,外门就被人砰一下推开了。
  两人同时看出去,就见一红衣小少年跨过门槛,见着他们停在了原地。
  商辞昼狠狠皱起眉头,再看一次,还是觉得这人为他不喜,好像有他在,就要分了那人的注意,哪怕只是一丝半点的怜悯。
  若是能杀掉他就好了……
  怜玉微微呲起牙齿,脸侧有不明显的鳞片浮现,商辞昼怎么在这儿?
  他怎么还不死!
  悯空念了一句佛号,打断空气中的剑拔弩张,朝着怜玉道:“你求了贫僧十年,要见贫僧当年收的你主人的东西,今日喜鹊登枝,实在是一个大吉的好日子,你且拿着钥匙去护国寺钟楼密室,将那菩萨金身下的盒子取出来罢。”
  商辞昼看向悯空,悯空看向怜玉,缓缓开口道:“乖怜玉,去拿你主人最爱的王莲花瓣,再将贵客一并请过来。”


第37章 想开第37天
  悯空从南代带回碧绛雪, 只算到天道轮回将至,若是第一个轮回回不来,恐怕往后再等多少年都回不来了。
  他本身只抱有一半的希望, 毕竟逆天改命之事,说到底存在着巨大的风险,一个不小心都会全盘皆输,付出去多少都得不到回报。
  但不知上天是否垂怜帝星,竟真的叫天子求回来了。
  悯空看着怜玉飞奔而去的背影, 又看向商辞昼道:“若真是他, 陛下当如何?”
  商辞昼缓缓捏住拳头:“孤定当倾尽一国之力宠之。”
  悯空点了点头:“陛下用情之深天地可鉴,但若是他再也爱不上你呢?”
  商辞昼敛住眉眼, 语气轻轻道:“不爱便不爱罢, 能回来就已经很好了。”
  悯空摇了摇头:“爱别离, 怨憎恨, 求不得, 凡人一生品尝一个已是伤筋动骨……陛下与他方才走过浮沉梯,心中可放下了些许?”
  商辞昼深吸了一口气:“如今不用走梯,他已在孤眼前。”
  悯空感怀的转了转佛珠:“贫僧愈发好奇, 多年过去, 亭枝小公子成长为了何等模样?”
  商辞昼的语气终于变得温了些许,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美好事情, 眼眸微亮道:“他漂亮极了, 性格活泼可爱, 温柔善良, 看似慵懒, 实则骨子里宁损不折,与孤初见时便咋咋呼呼极为胆大, 和当年亭枝简直如出一辙。”
  “……只是有一件事,孤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似乎身有奇诡之术,能教旁人忘掉他的存在。”
  悯空笑了笑,瞒下花中灵物之事:“这再正常不多了,有人生来就受天道宠爱可影响他人神智……那陛下是否受影响?”
  商辞昼摇了摇头:“不曾,孤记得一清二楚。”
  只是稍一找不见他,心中就会烦的想杀人。
  悯空道:“无碍无碍,陛下当年付出代价,天道给一丝甜头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帝星也实在罕见难得,当年忘不了,如今更是忘不了……陛下待会儿只看那花瓣变不变色,就知道是不是他了。”
  商辞昼看向悯空,想问问那死活想不起来的代价究竟是什么,会不会影响到容穆,悯空却只微微笑着不说话了。
  两人就这么静坐了一刻钟左右,门外就传来了两道不同声音,一道声音慢慢悠悠似乎在游神,一道声音急促高亢还带着紧张的气音。
  “啊呜呜啊啊啊!”
  容穆:“别拉我别拉我你这小哑巴怎么回事?”
  怜玉:“呜呜呜呜呜呜呜!”
  容穆:“听不懂听不懂!”
  怜玉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差点急的当场说话。
  下一秒,那扇门又被重新打开,怜玉珍重至极的抱着一个金橡木的盒子,一只手还拽着容穆的袖口。
  后面的少年眉尖蹙起,一脸不得不配合的模样。
  他生的实在是好极了,皮肤细白,头发黑亮,一双眼眸盈盈如水,嘴唇不点而朱,尤其身形气质如清风朗月,直教人念念不忘。
  悯空只瞧了一眼,就捏紧佛珠微微倒吸了一口气。
  ……这南代的血统,还真是纯正啊,若叫南代王看了,恐怕举兵压境都要将这位再抢回去。
  商辞昼见着容穆来了,脸上表情缓和了许多,他朝容穆招了招手:“亭枝,玩的开心吗?过来孤身边,孤有话和你说。”
  容穆看了他一眼,顾自走到离木桌最远的一个小座上坐下了。
  商辞昼的手僵在半空,想起悯空说的这人如今无情无爱不动凡心,心中仿若被沉沉蛰了一瞬。
  怜玉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几个人的异常,他满心满眼都是终于可以再见到主人遗留本体的喜悦,几乎是跳上前比划道:“东西带来了,人也带来了,你快打开盒子,叫我看看王莲花瓣!”
  悯空接过金橡木盒子,看了怜玉一眼,不急不缓的又看向容穆,几息之后,起身朝他道:“阿弥陀佛。”
  容穆虽有些不知情况,但还是勉强与对方回了个礼。
  这个和尚看着和别的老住持不太一样,只有三四十岁,但底蕴却深刻。
  悯空看着他:“陛下与我讲了容施主许多事情,贫僧感怀,这世间竟然真有心诚则灵之事。”
  容穆皱了皱眉头,商辞昼的视线实在是太过明显,他极力忽略掉,才不情不愿开口道:“今日不是我来礼佛,是他要礼佛,住持若有事情只管找他,叫我来干什么。”他才不愿意见悯空,免得对方一眼瞧出他不是人。
  悯空却笑着道:“不知玉湖里的花可被小友照顾的好?”
  怜玉本来神情急促,听了这话却猛地顿住了身子。
  什么花……哪里的花?玉湖的花?玉湖只能长莲花,但东宫根本养不活此花,这秃驴今日莫不是被喜鹊叫疯了!
  他去拉对方的袈裟袖子,嘴巴啊啊呜呜的说着。
  悯空拍了拍他以作安抚,然后叫他站在了一旁:“陛下找我礼佛,顺便还有一件小事情要贫僧帮忙,不知陛下有没有和小友说过,曾经东宫亭枝阙,住过一个小主人。”
  容穆听见这话心里那股子无名火彻底压不住了,他站起身,眼睛看着商辞昼道:“陛下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说给我取名亭枝,是因为亭枝阙就叫这个名字,你当初怎么不说你那旧人就叫亭枝?陛下叫我顶着别人的名字月余,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悯空头有些痛,但不得不安抚这位满身功德的天生灵物:“小友稍安勿躁,你怎么就知道,你不是陛下心中那个人呢?”
  容穆睁大眼睛:“我怎么会是?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
  悯空:“是与不是,小友恐怕自己都心存疑惑。”
  商辞昼紧紧看着容穆,指节捏的微微泛白,半晌,黑沉视线划向怜玉,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怜玉却没有第一时刻看到商辞昼的视线,他只怔怔的瞧着那金橡木盒,胸口处有什么烫的他颤栗不已。
  容穆则对即将爆发的修罗场一无所知,他只知道商辞昼这黑心莲又骗了他,这次更过分的给自己冠上了别人的名字,还是自己的超级白月光!
  果然同情一个男人会变得不幸!
  他声音气道:“我虽然一直配合他调查这件事,但这事根本不可能是我!我不认识他,也不认识你,还有你身边那个小哑巴,我以前从未见过,完全没有印象!”
  商辞昼看向他,声线低沉道:“你不要生气,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失去记忆的,不止我一个人?”
  容穆身形一滞,见悯空从袈裟中摸出一个小金钥匙,不急不缓的打开了刚才那个橡木盒子,盒子乍一打开,一股极为清香好闻的味道就渗透了出来。
  怜玉腰腿一软,几乎扶住墙壁才勉强支撑起身子。
  ……就是这股味道,就是主人的味道,曾经他天天都能闻到,如今竟已经十年不曾得见!
  悯空拿出一个绢纱隔着手指,轻轻将那莲花瓣捏了出来,那朵花瓣极大极贵气,花尖泛着微微的紫红色,多年保存过去,竟然还能如刚摘下来一般鲜活。
  怜玉眼眶通红,死死的盯着那片花瓣,被衣服遮掩的手臂下,忽隐忽现的浮出了些许鱼鳞。
  王莲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那是一种血脉的压制,是定下契约就不能违抗的主仆之命。
  悯空拿着那花瓣,缓缓走到容穆面前,他走的越近,容穆的脸色就越微妙,他看了看这笑容和煦的神棍,和他手中的东西,半晌心中有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测。
  ……莫不是,这个和尚早就知道花中有人,碧绛雪是能成精的?
  下一刻,他的想法就得到了验证,悯空低声朝他道:“劳烦小友拿着它。”
  容穆抬头,看向悯空的双眼,好似在那双眼睛中看见了无数的佛法流转,和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的睿智。
  那花瓣让他心口微烫,容穆生怕在这等场合碧绛雪这斯激动起来给他染发,于是一手接了过来。
  几乎是他刚将手指触上去,那花瓣尖端处的一点颜色就开始蔓延,一直延伸到了大半截,紫的发红,红的发紫,香味愈发浓郁,叫人神魂一震。
  怜玉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商辞昼更是不知道何时站了起来,容穆抬眼看着这两个水火不容的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又都看着自己。
  难不成就因为这花瓣会变色?他也不知道这摸上去就会变色啊!他摸碧绛雪都不会变色,会不会摸坏啊!
  悯空早就预料到一样朝着容穆微微一笑:“亭枝小友多年不见,脾性依旧如此鲜活灵动,贫僧当年有幸得你赠送一片花瓣,因着这花瓣,贫僧才能悟了佛性,你若不信你与陛下是旧相识,只管看这小东西,若紫红不变,你就不是,若紫红蔓延,则你必是当年之人——如今看来,情况已了然于心。”
  容穆:“……”
  麻了。
  空气落针可闻,只有几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容穆脑子蒙了那么几秒钟,走马灯一样的回顾了自己那短暂的现代十八年。
  竟然毛骨悚然的发现自己在这十八年间,只有从福利院开始的记忆,仔细回想,他在现代社会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没有人和他有过牵连——
  上学时人人都说他像心中白月光,因为太月光不敢追周围直接真空状态,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和他相处了一个月说了一句我不配,和你吃饭感觉自己像小平民,去打工的店也每次都只让他坐在窗边,不说话不干活只喝咖啡,就能吸引全天客流量,好像那十八年,都恍恍惚惚的过着虚幻的漂浮生活……
  直到最后心情烦闷逛景区,一脚踩进了皇家大泥坑,踩到了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朝代来。
  悯空摇着头叹了一口气,低声念道:“难啊,情根被斩断,却偏偏生了一张多情脸,不知要叫世间多少痴人心死梦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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