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报的警吗?”晏行秋怔了怔,并没有发现江眠按在他腰间的手越来越紧。
江眠微微挑眉:“如果我不提起,你是不是都不准备告诉我了?”
“我……”晏行秋本想说他已经习惯了,却感觉自己非常理亏,“以后去军部,我让卢克随时跟着你吧,以免发生意外。”
“雄主,我好难过,我要精神力疏导。”江眠一边看似在撒娇般说着,一边盯着晏行秋看。
他漂亮的琥珀眸子里不见丝毫悲伤之色,反而有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与期待。
今天揍了雷克斯一顿之后,江眠曾经察觉到意识海有一瞬间的亢奋。虽然在亢奋之后就再次陷入疲惫,但那些隐约能够使用出来的精神力,似乎能说明原主的身体在一定程度上开始恢复了。
当然,这其实并不是江眠此刻讨要精神力疏导的重点。
“……好。”
晏行秋看向江眠似笑非笑的眼睛,心中猛然泛起一股非常危险的预感。
可江眠分明就显得相当无害,还软软地贴在他怀里眨眼暗示:“这次能不能用出你的全力,让我体验一下,3S级的雄虫到底有多厉害。”
晏行秋喉结微动,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好。”
可这一体验,好像就体验出了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江眠能够感觉到的,不仅仅是意识海的雀跃,还有……和晏行秋产生了某种链接的错觉。他甚至能闭着眼找出晏行秋此刻的方位,比视觉更为清明,而且很舒服,很愉快。
脊背处还有些细微的痒意。
晏行秋也逐渐发现不对劲了,他稍稍收敛起自己的精神力,却看见江眠的眼尾一点一点泛起红色。
可没等他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江眠猛地按倒在了沙发上。
江眠低头亲了他一下,轻声道:“晏行秋,这种感觉真好。”
“什么意思……”晏行秋被吓了一跳,不自觉攥紧了手边的毛毯。
江眠歪头笑了笑,锋利的骨翼穿透衣衫彻底展开,掀翻了茶几上的玻璃杯与果盘,连机器虫也开始发出警报。
他的骨翼看似残缺不全,却闪着无比瘆人的寒光,在照灯下折射出纯粹至极的银白。
晏行秋浑身一颤,被按得更紧。
“江,江眠?”
“不许动。”江眠勾起唇角,眼尾的红意更甚。
“……好。”
隐隐发亮的暗金虫纹,一点一点爬上了江眠白皙的侧颈,像某种神秘而危险的花瓣肆意绽放。
晏行秋感到脊背发凉,却不知不觉看得入迷,险些就这样陷了进去。
直到江眠的轻笑将他惊醒。
“雄主,要不要?”
“……什么?”
晏行秋几乎顾不上呼吸,喉结急促滚动着,嗓音也变得微哑。
随后他怔怔地看着,江眠将手探进了他的衣服下摆。
他瞬间咬紧了唇,再也不敢动弹分毫。
而江眠垂眸向下看去,缓缓露出一个恶劣至极的笑容。
“嗯,你真的非常想要。”
第34章 虫族12
晏行秋心中闪过前所未有的警兆, 可视线却被此刻的江眠牢牢吸引,一时间忘记了自己也拥有反抗的能力。
他手足无措地靠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江眠一点一点解开了他的衣服。
当他终于被刺激到回过神来, 想要挪着身子往后退,却发现自己早已无路可去。
茫然而惊慌, 喘不过气,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精神力疏导的过程出错了吗?可江眠看起来并没有彻底失去理性,还会在他忍不住轻颤时……恶劣地放慢手上的动作。
太过分了。
“雄主,还记得我们刚回到首都时打过的赌吗?你好像输了, 对不对?”
他被冰凉锋利的骨翼一点点包裹, 带着调笑的温热呼吸在耳廓扑撒。
晏行秋头晕目眩, 不由得怔怔点头, 指尖微蜷。
他当然记得, 要无条件答应对方的一个要求。
那个随意应下的赌注,居然被江眠用到了这种地方……江眠是不是早就想这样对他了?
无论他心思如何千回百转,此刻都不再拥有丝毫后悔的机会。
“江眠,唔……”他浑身一颤,嗓音已然隐约带上了哭腔。
雄虫的脊背线条很漂亮,摸上去光滑而紧实, 白皙腰线像华贵优美的精致玉器。
江眠爱不释手。
可晏行秋最受不了被这样触碰, 他哆嗦着想要再次逃走,竭尽全力往后退, 却被死死固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余光瞥到一旁静止不动的机器虫,晏行秋的脸骤然烧得滚烫。
他害羞到快要发疯, 连忙用手扒拉起什么也遮不住的毯子, 无法抑制地发出断续泣音, 几乎是在祈求:“江眠,上楼,我们上楼好不好……”
身为帝国皇子也好,身为雄虫也罢……那些他早已无比适应的身份,他所习以为常的生活,都在今夜被彻底颠覆。
*
当夜色深沉如水。
晏行秋红着眼睛,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拒绝不了江眠的要求,先前更是根本没有抵抗的余地。
可晏行秋至今依然难以置信,雌虫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做?
而他身体居然也无法控制地有了反应,后来甚至丢脸到哭出声音……晏行秋几乎不敢面对。
越想越害羞,他藏起来的耳尖渐渐红透。
“雄主,没事吧?”
江眠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似乎比以往多了些许暖意。
晏行秋咬着下唇闭了闭眼,犹豫片刻,轻轻“嗯”了一声。
“那……要不要先起来喝点水?”
“不要。”他紧张地攥紧被子,连忙回道。
江眠坐在床边,把太过锋利的骨翼好好收敛起来,那一眼望去让人眩晕的暗金虫纹也开始逐渐消退。
他现在心情不错,还被晏行秋莫名的惊慌失措给可爱到了。
盯着那一点漏在被子外面的淡金发丝,江眠餍足地弯了弯唇:“你明明也很喜欢啊,怎么这么害羞。”
“但是我都说受不了了,你还……”
晏行秋话音一顿,猛然回过神来,红着脸再也不吭声。
刚刚的话,不就是相当于承认了……他简直想把自己闷死在被子里。
帝国时常出现的雌雌恋,晏行秋一直有所耳闻。即便是雄虫疯狂追求另一只雄虫,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但今晚发生的这一切,究竟要如何才能理解?他的身体,居然也可以承受这样的事情吗?
江眠能想象到晏行秋此时在经历怎样的自我怀疑,他笑着压低声音:“雄主,你待会总是要出来洗澡的吧?我可以帮你。”
晏行秋听得浑身一僵,他又想哭了。
本来他现在就躲在被子里什么也没穿,等会出去了还要被江眠看光……他这还算什么雄主?江眠就是在故意欺负他。
可他又有些担心,江眠在失去耐性后会直接把他拖出来。
他是真的反抗不了。
“……江眠,我害怕。”晏行秋攥着被子犹豫许久,终于坦诚地小声道。
听起来可怜得不行。
江眠一怔,感觉心都快化了,格外温柔地保证道:“今天我不会欺负你了,真的。”
“真的?”
“真的,乖,出来让我抱抱。”
“……好。”
晏行秋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自己慢慢支着身子坐起来。他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微红眼尾显得愈发脆弱无措,蓝琉璃般的眸子蓄满水雾,像只受惊的柔软小动物。
分明被江眠狠狠吓着了,又还是忍不住试探着贴近。
江眠不得不承认,他其实很想继续欺负这样狼狈的晏行秋。
暗自忍了又忍,他才动作温柔地伸出手,将畏缩的雄虫轻轻搂住,吻了一下他有些破损的唇角。
“下次不许这样咬自己了,”江眠看着他,低声道,“要咬,也只能让我来咬。”
晏行秋耳尖红红,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很乖地点了点头。
“还害怕吗?”江眠撩起雄虫脸侧的碎发,指尖慢慢抚过湿润眼尾。
“好,好一点了。”
“再亲一下?”
“......嗯。”
*
晏行秋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难以言说的错位感。
不久之前,看见江眠在他面前解扣子,他都会心跳加速地逃跑。他觉得太过冒犯。
可今天他居然和江眠一起洗澡了。
而且,还是被他心中需要保护的对象抱起来,放进水雾氤氲的浴缸里。
晏行秋的脑袋嗡嗡响着,疲惫至极却无法平静。
这似乎是江眠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展露出......那对银白骨翼的模样。
明明已经累得快要抬不起手,但晏行秋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它有着明显的残缺,却极其漂亮而炫目,也更让他心疼。
“嘶……雄主,小心点,”江眠僵硬了一下,回过头看着他笑,“再多碰几次,你就真的完蛋了。”
“……抱歉。”
晏行秋不由得往后缩了缩,心脏悄悄一紧。
他还是有些怕江眠的。
真的怕了。
温暖的热水盖过肩头,晏行秋闭着眼靠在江眠身边,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你......是不是早就想这样做了?”他低声问。
“嗯。”
晏行秋缓缓呼了一口气:“我真的永远无法猜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嗓子都哑了,眼角的红意久久不散。
“雄主,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不应该把我的智能颈环解开了吧?”
江眠说着,摸了摸自己颈侧的一圈咬痕。
雄虫的身体比alpha娇气不少。最开始江眠有些控制不好力度,晏行秋实在无法承受之后忍不住咬了他一口,咬完了还流着眼泪道歉……真可爱。
可如果一名雄虫想要制伏陷入狂暴的雌虫,其实方法有很多种。
只不过晏行秋什么也没做。
“就算,就算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也不希望你的生活被我所束缚。”晏行秋抬手碰了碰那道刺目的咬痕,有点后悔。
他又让江眠受伤了。
“晏行秋,你真好。”江眠弯起眼睛,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所以江眠,你能不能告诉我,”晏行秋犹豫半晌,终于问出了盘旋在他心中许久的忧虑,“你这样做,真的不是因为很讨厌我吗?”
江眠有点意外:“雄主,我最近好像天天都黏着你,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讨厌你?”
他这几天撒娇撒得还不够到位吗?
“在回到首都后的这段时间内,都以为你是讨厌我的。只是我对你还有用,所以你破罐破摔了……”晏行秋小声道,感受到江眠越来越危险的视线,他有点心虚。
其实晏行秋一直没说,在希尔星系时看的监控,至今还让他印象深刻。
那个暴雨交加的夜晚,江眠遍体鳞伤地靠在床头,看似孱弱,一闪而过的眼神却是如此冰冷而烦躁。
江眠一定很讨厌被那样困住。
晏行秋知道,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平等,那些锁链与束缚就永远会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理亏的。
而江眠直接捏起晏行秋的下巴,用力亲了他一口,以威胁般的语气恶狠狠道:“记住了,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所以我今晚才会这样做。”
“唔......我记住了,对不起,我不该那么想。”晏行秋被亲得脸红,眼睛却瞬间亮了亮。
“真的是,这一次明明是我欺负了你,为什么你还是一副自己犯错的样子。”江眠又无可奈何地捏了捏他滚烫的脸。
闻言,晏行秋安静片刻:“或许,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也是可以被喜欢的吧。”
“......雄主,你有没有意识到,今晚我会把你折腾得那么狠,是因为帝国的雌虫都太爱你了,”江眠动作一顿,都快气笑了,“我是在吃醋,你真的没有发现吗?”
那双如深海般忧郁的眼眸收缩了一瞬。
晏行秋不由自主绷紧了身子,怔怔地看着江眠:“是这样吗?”
他甚至一直觉得,所有虫对待他的态度会那么好,都只是因为他的身份不能得罪。
他真的没有体验过被爱的滋味。
江眠哼笑了一声:“晏行秋,你信不信,就算你现在随便去大街上抓一只未婚雌虫,他都会心甘情愿跟你结婚,然后竭尽所能,把你宠得无法无天。”
被江眠这么一凶,晏行秋急忙慌张地抓住他手腕反驳:“我不要,我只要你。”
“晏行秋,为什么你只要我?我倒是想问你这个问题,我对你真的很好吗?我算是什么好虫吗?嗯?正常的雄虫,在和我相处时,难道不会觉得我有毛病吗?”
江眠其实从上个世界开始就想问了。
他又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常年扮演着备受厌恶与怀疑的炮灰角色,还要随心所欲摆烂耍性子,他为什么会突然无条件地被人惯着?
这份纵容来得太快也太容易了。
但他绝对会有找到真相的那一天。
晏行秋沉默片刻,眼眶缓缓发红,眸中露出些许茫然与脆弱:“我不知道,但你和其他虫都不一样……我就是只要你。”
“所以,你,你别说这些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