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错偏执反派后[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桃子九
桃子九  发于:2022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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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近乎是一个十分具有压制性的姿势,像是直接把人圈在了怀里,又在悄无声息间阻断了谢嘉川前进的脚步,带着不容置喙的态度。
  江骁的另一只空着的手随意拉过那个被人忽视极久的行李箱,嗓音轻而缓:“是生气了吗?”
  谢嘉川:“我……”
  “外头冷,别冻着了哥哥,”江骁没给谢嘉川反驳的机会,截过他的话笑道,“咱们还是进屋聊吧。”
  谢嘉川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他时时刻刻想要护着的那个人,是真的长大了。
  长得比他高,气势也比他足。
  其实说心里没有半点憋屈那是假的。
  避着自己步步为营的那个人是江骁,千方百计试探自己的人是江骁,如今大晚上故意来给他甩脸色的那个人还是江骁……
  那股气盘旋在胸腹之内一直不得宣泄,偏偏在这时被江骁这么一搅合,渐渐冒出头来。谢嘉川执拗道:“如果我说不呢?”
  江骁的眸光沉沉瞧过来,就这么沉默地凝视了他几眼,缓声道:“那我会心疼的。”
  某一瞬间,其实谢嘉川想了曾经在网上见过的视频小段子。
  那些主播开着美颜,说起话来也直让人起鸡皮疙瘩,阴阳怪气说:“我只会心疼哥哥。”
  谢嘉川:“……”
  可谢嘉川却笑不出来。
  扪心自问,他其实觉得这种无缘无故的委屈有些娇气和做作,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谢嘉川的神色微妙,目光在江骁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钟后,面无表情地转身往里走。
  不过多时,他便听见了行李箱的滚轮呼啦啦滑过地面,继而连门也被轻轻阖上。
  谢嘉川往沙发上一坐,抬头看江骁搁置好行李箱后,又替他倒了杯温水来,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江骁提醒:“哥哥的耳朵都冻红了。”
  谢嘉川也没拒绝,双手握住杯子轻轻抿了一小口。
  想了想,谢嘉川问:“陆宴呢?”
  江骁没直接回答,挨着谢嘉川坐下后才轻飘飘道:“陆家跟姓谢的那些人一样,不过蛇鼠一窝罢了,就算陆宴脑子缺根筋,稍微有些不同,但哥哥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谢嘉川额角一抽,古怪地瞥江骁一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应该先提醒江骁,自己也姓谢,还是先好奇陆宴究竟是哪里惹到了江骁,竟然能够得到江骁这样如此别致的评价。
  谁知江骁竟似是识破了他的心思,率先一步接着道:“因为我会吃醋,这个理由够吗?”
  谢嘉川喉头一哽,一堆话顷刻间全憋在了嗓子眼。
  江骁自顾自说:“如今网上传得天花乱坠,都说哥哥被我抛弃,转而投向了别人的怀抱。”
  谢嘉川:“……”
  江骁淡淡道:“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就被分了手,要再多等几天,还止不定变成什么样。”
  谢嘉川:“……”
  谢嘉川清了清嗓子:“还有这事?”
  江骁沉默了一瞬。
  谢嘉川辩解:“都是他们瞎分析,不关我的事,我就是想着跟谢家早点脱离关系!”
  一边说,谢嘉川观察江骁的脸色,斟酌道:“况且网上会那样说也有情可原,毕竟离开谢家的话,闻家跟谢家之前的婚约说不定也不作数了,毕竟闻老看中的那个人也不是我对不对?”
  江骁眼睑微微一敛。
  谢嘉川问:“闻老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吗?”
  江骁侧眸便撞上谢嘉川满是迫切的眸光。
  他并不着急回答谢嘉川的问题,只从兜里拿出了支录音笔,稳稳当当地放在谢嘉川的面前。
  谢嘉川狐疑放下水杯,看看桌面,又望向江骁。
  “我今天去精神病院看了一个人,”江骁说,“那个女人在谢家待了近十年,直到十九年前因为独子意外离世便发了病,被谢家的人安置在那家医院。”
  谢嘉川拧眉:“那她丈夫呢?”
  江骁不咸不淡道:“他丈夫以前是帮谢家开车的,因为带心爱的独子回老家祭祖,途中车祸意外过世了。”
  谢嘉川犹豫几秒,在江骁在注视下拿起录音笔。
  他观察了几眼后才摁下开机键,摆弄了须臾,江骁才指了下录音笔一侧:“按这里播放。”
  谢嘉川:“……”
  谢嘉川直接把手里那小东西往江骁的掌心一塞:“你来!”
  江骁一瞧谢嘉川这模样,轻笑着合拢五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轻轻碰了下谢嘉川的手指。
  下一秒,是一个女人十分嘶哑的声音,语无伦次道:“我的孩子没死,他没死,他们不让我见他……”
  这嗓音交杂着电流声,并不连贯。
  “我的孩子没有死,可是没有人信我,谁都不信我。”
  “他们把我的孩子抢走了,我的孩子……”
  光是听见声音,谢嘉川就已经足以想象出那个女人癫狂的模样,这思怨强大到吓人,然后在无尽囚牢般的岁月中变成唯一的执念。
  江骁轻声说:“所有人都说谢家出于人道主义,所以才将女人一直放在那里治疗,只可惜治疗效果不佳,病没治好,反而因为丈夫和儿子一同离世的打击太大,更加痴傻。”
  谢嘉川拧眉:“可是她却说有人把她的孩子抢走了?”
  江骁看着他:“那所私立医院是陆家投资的,女人的主治医生就姓陆。”
  谢嘉川猛地抬眸。
  江骁说:“谢家小少爷是早产儿,身子骨一向不好,有几年更是被保护得极好,从不对外示人,直到后面年龄大些了,才偶尔出现在一些重要的家宴上。”
  谢嘉川心里发凉。
  某种意义上来说,疯的不是那个女人……
  而是另外几个人。
  那些人真是疯了!
  若这种推测是真的,谢小少爷死了,那仆人家长相漂亮的孩子,在谢长云看来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况且……
  如果当初谢家司机并非带着小儿子回家祭祖,如果当时在车上的本来就是谢小少爷呢?
  留在谢家的孩子,便更是理所当然地成为瞒天过海的重要工具人。
  本来谢长云这人就是利益至上,他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够继续维持与闻家关系的纽带。
  沉吟间,谢嘉川冷不丁听见江骁再度开口。
  这厮语气风轻云淡:“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曝光,谢家就真的完了,牵扯出的人和事也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多。”
  谢嘉川不以为然:“可是你处心积虑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江骁看着谢嘉川的脸,连黑沉的眸光中也多了几分打量神色,就这么静静注视了两三秒钟,倏地笑了。
  江骁的肘部顶在沙发的椅背上,就这么拿手撑着下颔歪着脑袋,欲言又止:“哥哥,你还真是……”
  谢嘉川疑惑转头。
  江骁慢悠悠道:“哥哥还真是容易置身事外。”
  谢嘉川:“什么?”
  江骁提醒:“既不关心谢家,也不够关心被困在精神病院的那位。”
  谢嘉川愣住。
  江骁说:“既不在意自己的身世,也没有过多悲戚的感受,只是对谢家人无法无天的行为感到震惊,感到愤怒。”
  就像看着一群跳梁小丑做戏的局外人,一举一动都过于清醒。
  江骁眯了眯眼,问:“哥哥,你到底是谁?”


第57章
  他到底是谁?
  谢嘉川的脑袋空白了一瞬, 脱口而出:“你又试探我?!”
  话音刚落,谢嘉川便反应过来,他这反应跟狗急跳墙有什么区别?
  这些天, 各种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反复拉扯,一方面努力维持着人设, 绞尽脑汁在江骁面前控制好情绪;
  另一方面又不断想着,大不了直接撕破脸一了百了算了,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
  就是什么?
  谢嘉川自己也不知道。
  说不在乎是不可能的。
  他还挺怕死的。
  可事到临头——
  谢嘉川秉承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索性把气急败坏的模样摆了个彻底:“那你呢?我现在究竟应该叫你江骁,还是闻啸?”
  死一般的沉寂。
  谢嘉川眼睁睁看着江骁稠黑的眼睫翕张了一下, 随后,那双乌漆漆的眸子就这样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仿佛将所有的情绪尽数掩于这犹如万丈深海般的眸光里, 可偏偏又忍无可忍,在蹙紧的眉心中足以窥见一二。
  而谢嘉川也是不久前才想起, 原书中那位偏执反派回到闻家后的名字。
  可他还是觉得江骁比较好听。
  谢嘉川微微仰起下巴, 这些天来强压在心底的心绪在裂了一道口子后,终于不可抑制地漫上来:“如果你只是江骁,你就别在背后跟我玩这些有的没的, 当时是谁招惹谁的还不一定呢!我当时就不应该相信你的话,说可以帮我摆脱闻家,要我看,还不如早点收拾行李箱跑路……”
  话音未落, 江骁的脸色便又沉了好几分, 一副「你果然就是想跑路」的表情, 还未出声, 便见谢嘉川的喉结滚了滚。
  谢嘉川闷声接着道:“如果你是闻啸,我只能告诉你,你找错人了。”
  二人都心照不宣的有须臾的沉默。
  “什么意思?”江骁哑声问,“什么叫找错人了?”
  谢嘉川淡声道:“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我不是谢家的小少爷,也不是你口中那个以假乱真的替代品,不管是谢家和闻家的事情我都不在乎,随他们怎么闹好了,我只关心我自己的死活……”
  谢嘉川稍顿,垂眼:“还有江骁,我不想他出事。”
  谢嘉川没去看眼前人此时此刻究竟是怎样的表情,他只是在这份过于安静的空间里听见了对方极轻极缓的呼吸,小心翼翼地如同害怕惊扰到什么一样,偏偏又因为过于烦闷的心情而略显急促。
  江骁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是江骁还是闻啸,这有区别吗?!”
  这话嗓音虽然不大,却难掩焦躁。
  谢嘉川的后背一僵,固执道:“如果是江骁的话,现在就不会这样吼我。”
  这话多多少少有些碰瓷了,江骁自认为自己的语气虽然谈不上好,但跟「吼」字还是有一段距离。
  江骁捏着谢嘉川的下巴,迫使他抬头面向自己:“你不要……”
  转移话题。
  可这话江骁没能说出口。
  谢嘉川抬眸瞪过来的一瞬间,那点在前一刻被压制地很好的潮意自微微泛红的眼尾处晕开,像是银河倒泻骤然将这段时间里的焦炙浇了个彻底,连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谢嘉川便趁着江骁愣住的关头,微微凑近啄了下对方的嘴角。
  江骁忽地有一丝恍然。
  谢嘉川观察着江骁的表情,小声问:“如果是江骁的话,他自己说过的,只要我亲一亲他,他就什么气都消了。”
  ——
  其实谢嘉川这一招是跟江骁学的。
  以往那人总是将得寸进尺的本领拿捏得特别好,但凡自己有半点不满,都在对方的一寸寸诱哄下忘了个精光,哄着哄着就迷迷糊糊地过了界。
  其实这回也一样。
  原本谢嘉川只是想着先稳住江骁的情绪,结果不成想这厮居然还有反客为主的本事,在这点微妙气氛下,反而显得精力十足,就着他的话一遍遍问他:
  那喜不喜欢江骁?
  有多喜欢?
  但谢嘉川根本无暇思考,在江骁的亲吻下连气都有些喘不过来。
  似乎撕下了惯来掩饰极好的伪装,像出没丛林的野兽热衷于标记自己的领地一样,愈发偏执地在对方身上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谢嘉川越显得羞赧抗拒,便越是热衷。
  甚至连谢嘉川都快怀疑,这人就是借此故意来兴师问罪的。
  这种不同于以往的感觉其实很新鲜。
  直到最后谢嘉川感受到耳畔温热的吐息,听见对方熟悉的低缓嗓音。
  江骁轻声道:“从来都只是江骁,是哥哥的江骁。”
  谢嘉川有一阵失神。
  江骁说:“就像我一直都想着,哥哥也是我的。”
  “……”
  “只是我一个人的。”
  谢嘉川汗涔涔的额头抵在江骁的肩上,甚至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就听江骁微微沙哑地问他:“怕疼吗?”
  谢嘉川有些没听清楚,下意识回:“什么?”
  不料江骁却笑了笑:“肯定是怕的,我以前就觉得哥哥矜贵的很,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江骁捏着谢嘉川的后颈吻过去。
  吻他的唇,吻他潮湿的眼尾。
  “可我却总是很贪心,想哥哥的全部,都是属于我的。”
  就像是一种本能。
  不管你是谁,都只能是我的。
  一秒都不想再多等了。
  ——
  谢嘉川原本就觉得江骁精力旺盛,但从没想过还能更加旺盛。
  痛是真痛,但随着江骁深深陷下去后,他却也是享受的。
  享受江骁的亲吻。
  享受江骁的怀抱。
  那些亲昵的躁动从来都不会骗人,哪怕是真的没了气力,他也心痒难耐地想在这片夜色里扣紧江骁的手。
  虽然说起来很丢人,不过他确实是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直到从睡梦中口干舌燥地醒来,才揉着尾椎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唯恐把身边人给吵醒。
  谢嘉川摸黑下楼接了杯水喝,嗓子哑得厉害,转眼杯子就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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