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君失忆后[穿越重生]——BY:吴海榆
吴海榆  发于:2022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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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消失,尖锐刺痛再次袭来,除了身体疼,大脑,心脏也好疼..
  宝哥儿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种锥心之痛,娘亲为何要如此对他,他好恨!他好恨啊!
  男人不再理会他无声的嚎哭与挣扎,「砰」地一声,他的世界再次陷入无尽深渊。
  宝哥儿心中有恨,不再想着寻死,他成了那一批稚子里,唯一一个被炼制成功的人偶。
  甚至是最完美的成品,皮相永远停留在四五岁,心智完整,不似从前那些人偶痴痴呆呆,一指一动。
  那男人对他很是满意,操纵着他杀了许多许多的人,他的手上满是血腥,浓稠得能浸染进皮肉里,他的梦里从来都是杀戮,无休无止..
  “如何,”宝哥儿的视线移到刘元基脸上,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你爹从来没跟你说过这些吧?”
  被定住的刘元基怔怔地看着他,眼角泪珠滚落,无声呜咽起来,如他被困在瓦缸里无数个日夜那样,歇斯底里却又无声无息。
  “你、你不能逃走吗?”宣霜身侧的桐清抹了抹眼角,声音有些哽咽,“他们那样对你,要是我逮着机会早就跑了..”
  “逃不掉的。”宣霜淡淡道:“除非神魂俱灭。”
  此邪术霸道,不论身在何处,都会被炼制者以心念操控。宣霜猜测宝哥儿肯定试图逃走过,但他一个稚儿,又被邪术控制,怎么可能逃得过那男人与刘夫人的手掌心?
  “是啊,”宝哥儿看向宣霜,明明是一副孩童模样,神情却怨毒至极,“但我不想死,我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桐清被他吓到,往身边的人靠了靠,宣霜没理会桐清,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宝哥儿,“所以,你杀了项妩?”
  “难道她不该死吗?!”宝哥儿似乎被他的眼神挑衅到,将所有的怒气转移到宣霜头上,“她害死我母亲,那孽种短命,她就要我替他儿子续命,将我害至此!她不该死吗?!”
  宝哥儿还记得那个晚上,暴雨如注,雷电交加,他近来表现得很好,那男人对他的戒心松懈许多,他才寻着机会挣脱控制杀了项妩!
  只可恨,那男人回来得太快!
  “原来如此。”宣霜看向一直没出声的刘老爷,淡淡道:“这就是你一直瞒着我们的真相。”
  他终于知晓刘老爷告知他的故事里,他一直未想明白的疑点是什么了。
  宣霜第一次听刘老爷说起这些往事时,就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妖邪怎会恰巧出现在他们回程的路上,宝哥儿又怎会恰巧被掳走,他杀害刘夫人时,嘴里的那句「你不是我娘亲吗」太过突兀,他原本一直想不通,如今才豁然通透。
  宣霜猜测,怕是从宝哥儿被掳走开始,刘老爷跟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
  “等等,”桐清听得一头雾水,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什么续命,什么原来如此,小师弟,你们在说什么?”
  见刘老爷低垂着头,并不打算回答,宣霜缓缓道:“珍哥儿不是刘望之的孩子吧。”
  “等等!”桐清再次抬手,看向宣霜,不解道:“不是刘望之的孩子,那是谁的?!”
  二师兄闻言,抱臂瞟了他一眼,嘲讽道:“故事里一共就两个男人,不是刘望之的,你觉得还能有谁?”
  “要你管!”桐清翻了个白眼,转而眼巴巴地看着宣霜,“小师弟。”
  宣霜只好道:“珍哥儿是那男人的孩子,两人还合谋杀了刘望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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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换命
  那男人是个专掳孩童炼制人偶供自己修炼的邪门歪道,刘夫人怨恨丈夫,更怨恨丈夫的私生子。她得知自己怀孕,便对刘望之与宝哥儿起了杀心,毒害刘望之以后,两人又密谋了那一场京郊之乱,连宝哥儿在内掳走数十个孩童。
  许是伤天害理之事做得多了,便报应到刘夫人的孩子珍哥儿身上,生下来便先天不足,体弱多病,全凭那男人渡的灵力吊着一口气。
  在知晓自己儿子可能活不过十岁后,项妩越发怨恨宝哥儿,凭什么他能活蹦乱跳,甚至生命常驻,自己的儿子就要受这种苦?她儿子不好过,宝哥儿也别想好过。
  她求着那男人去寻更厉害的秘术,既然他能用灵气吊着儿子一命,是否也能将宝哥儿与她儿子的命盘绑在一起?她要杜香兰的儿子来为她儿子续命,不,不止是儿子,是为她儿子的子孙后代所掌控,即使他超脱生死,也永永远远都摆脱不了这层禁锢!
  看看如今的宝哥儿,项妩死后,她所求最后应该是成功了的,宝哥儿才会被困在刘府几百年不得自由。
  他一直以刘家之人精血为食,他们之前即使毫无血缘关系,渐渐的他也与刘家人面相相似。
  桐清:“好、好可怕。”
  众人心中也如他这般想,只是心情复杂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情字头上一把刀,若是能将情字放下,世间想必会少许多的痴男怨女了。
  有的时候看不开,便会画地为牢,圈禁自己。
  刘老爷从方才起,就一直没吭过声,宣霜抬眸,道:“我猜得可有错?”
  刘老爷闻言苦笑一声,身形越发显得佝偻,“仙师果然聪慧。”
  其实刘家几百年前就已经绝后,刘望之是独子,宝哥儿虽是他的儿子,但被练成人偶早已无法传宗接代。珍哥儿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流传下来的刘老爷这一脉与刘望之可以说是毫无干系。
  可笑,一个名门望族,到最后竟成了个笑话。
  宣霜想起什么,看向屋顶的宝哥儿,“那男人呢?”
  杜香兰,刘望之,项妩相继而死,唯独那个掳走宝哥儿的男人不闻声迹,不知去向。
  “啊哈哈哈..”
  宝哥儿的笑声飘荡在空旷的院落里,尖锐稚嫩又诡异阴森,听得人心里瘆得慌,胆小不大的桐清搓了搓手臂的鸡皮疙瘩,往宣霜身侧躲了躲。
  “那男人追求长生不老却资质平庸,痴迷用禁术提升修为,后来他遇见了那个四处除妖的玉尘君,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宝哥儿冷笑一声,眸中闪过浓浓恨意,“没能亲手了结他,我好恨!”
  宣霜眼眸微动,五百年前妖邪频出那段时日,他确实一直在人间游荡,斩杀了无数的妖魔,但他并不记得自己有遇到过这样一个男人,不过那段时间他过得也浑浑噩噩,醒来后又忘记了许多事情,说不定那男人真是死在了自己手里。
  “玉尘君?!”桐清又惊又喜地道。
  发现此时场合不对,他倏地收敛神情,疑惑道:“..人都死了,你还纠结这个干什么?”
  宝哥儿带着冰冷恨意的目光投射过来,“他将我害得这般惨,我要他十倍百倍的还!”
  宣霜微微侧身,将桐清挡在身后。
  洛九棠闻言上前一步,忍不住道:“冤有头债有主,但你不该残害无辜镇民,刘老爷这一脉也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无辜?”宝哥儿站起身,咬牙切齿道:“谁不无辜?我娘不无辜?我不无辜?可曾有人对我们伸出过援手?仙师们当时又在何处?如今倒是一个个都跳了出来,高高在上指责我的不是!”
  洛九棠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人是死了,但禁制却一直留在我身上,”宝哥儿目光如淬毒的利箭,射向刘老爷,“如牲畜一般困住我几百年,既想靠我救他们的命,又憎恶我非人的身份,真是可笑至极!”
  他记得刘元基十岁那年的冬天,刘元基自小体弱被看顾得很紧,而贪玩是孩童的天性,他有次趁乳母不注意偷跑出去,在莲池边玩耍失足掉了下去。
  枯萎残败的荷花早已被清理出去,虽然没了遮挡物要发现刘元基落水其实很容易,但莲池的水极深极冷,对于一个年仅十岁又体弱的孩童而言,是极度危险的,怕是等不到人来就已经丧命。
  他当时立在莲池边,看着刘元基扑腾的水花越来越弱,始终没有要救人的想法。他身上的禁制不允许他向刘家人动手,否则会遭到反噬,人不是他推的,但他也不想救刘元基,刘家若是因此绝后,他身上的禁制就会消散,渴望已久的自由就在眼前,他为什么要救?
  但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提起刘元基的衣领,将人稍稍拉出水面时,孩童被冻得发白的嘴唇微微颤动,那双与他相似的瞳孔因震惊而瞪得溜圆。
  他直到现在还记得那是刘元基第一次见他,湖面清晰地倒映着着两人的身形,一人浮于水中,一人浮于半空,而刘元基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救命!”
  “这又怎么了?”桐清不解地道:“喊救命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问题,”宝哥儿嘲讽地轻嗤一声,转而看向身侧眼眶通红的刘元基,“只是恰巧被发现他失踪的乳母寻过来听见了而已,我便成了导致他落水又想谋害他的罪魁祸首。”
  “..对不起。”
  刘元基眼角滚落泪水,那时候他年幼,家里管教得严又担心乳母因此受罚,在他父亲询问他是否被人推下水时,他选择了不吭声默认。
  宝哥儿身上有禁制,即使再不甘心,也只得受制于刘家人,刘元基后来才知晓他父亲手中有一套能惩戒折磨宝哥儿的术咒。
  几百年来,他们家就是这样来控制宝哥儿的,如若不从,咒术便使他灵台激荡,灵海崩散,折磨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至屈服。
  “好、好歹毒。”桐清看向羞愧到低垂着头的刘老爷,“明明是你们有求于他,又因忌惮他而用如此手段控制,真是..”
  桐清虽不是宝哥儿,亦被气得不知如何作骂。
  “谁稀罕你的道歉!”宝哥儿眼中的恨意翻涌,对刘元基道:“你不是第一个这样对我的人,但我会让你成为最后一个!”
  刘老爷长叹一口气,因苍老而松弛的眼皮耷拉着,有眼泪自浑浊的眼珠中溢出,不知是悔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当初刘望之若是没有对杜香兰见色起意,自然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一切。刘家父子若不曾那样对宝哥儿,,如今局面也不会如此,他们的遭遇可以说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但宝哥儿即使再可怜,这也不能成为他杀人的理由,镇上已经因为他而死了几个人,那些人更无辜更可怜,上有老下有小,他已是为祸一方的妖邪。更何况一直困住他的禁制失效,不再受制于刘家人,以他对刘老爷等人的怨恨程度而言,宝哥儿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今夜绝不能让他得手,刘家即使有再多不是,他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逍遥宗的几人都知晓这个道理,场面一时陷入沉默。
  刘老爷抬袖抹去眼角的泪痕,他是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冲站在屋顶的宝哥儿,道:“是我们这一脉对不起你,你想杀人泄愤,我愿与元基一命换一命——”
  他话还未说完,宝哥儿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面上闪过讥讽之色,打断他道:“一命换一命?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莫说刘元基,你们哪个不是靠我才活得下来的?!”
  刘老爷一噎,又听他道:“别急,待我杀了刘元基,你们谁也逃不掉!”
  二师兄闻言便挑眉,“哟,口气倒是不小。”
  “对,”桐清心里虽可怜他,却又忍不住附和道:“你当我们是摆设不成?”
  他俩话音刚落,宝哥儿便再次被挑起怒气,洛九棠见状无奈道:“你俩别添乱了。”
  洛九棠对宝哥儿,道:“如今整个刘府都在我们掌控之中,你孤身一人也难以逃出去,但你若是肯放了刘公子,我会留你一命。”
  “放了刘元基?”宝哥儿讥诮道:“那我这几百年来受的折磨,岂不成了笑话?”
  宝哥儿对刘家的怨念根深蒂固,根本无法仅凭三言两句就能感化他,看样子,今夜是免不了一战。
  洛九棠快速地朝宣霜使了个眼色,不料却被宝哥儿捕捉到这细微的动作,他冷哼一声,一把拽起横躺着的刘元基,锋利如鹰爪的指尖深深陷入他脖颈处,瞬间溢出浓稠的鲜血。
  “啊!”刘元基惨叫出声。
  “元基!”
  “住手!”
  “混蛋!”
  刘老爷目眦欲裂,洛九棠与桐清几人皆是剑已出鞘,却又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场面再次陷入僵持。
  一直躲在墙角的祁曜将院中情形尽收眼底,深如寒潭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耐,这帮人如此墨迹,半夜时间都救不下一个凡人!竟还要受妖物胁迫,真是废物中的废物!
  再这样下去,何时才能乱起来?!
  祁曜看着宣霜挺直如松,白袍轻扬的背影,眉头一蹙计上心来,他倒是不介意浑水摸鱼。
  “宣霜!”
  瞬息之间祁曜便换了副神情,水光霎时盈满眼眶,他跌跌撞撞,神情惊慌地闯入院中,朝着宣霜奔去,“救、救命!”
  他话音刚落,就见原本定如磐石的宣霜身形微动,他轻甩宽大衣袖如白蝶翻飞,手中一闪似乎飞出了什么东西。
  祁曜瞳孔微睁,他认得那是什么。
  闭元针!
  作者有话说:
  祁曜掉马以后,宣霜捏着闭元针,冷冷道:“要不要尝尝闭元针的滋味?”
  祁曜羞涩一笑,“我怕疼,你轻点..”
  宣霜:“??”


第24章 送死
  祁曜这一声,如惊雷搅动风云,院中原本僵持的情形立即四面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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