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君失忆后[穿越重生]——BY:吴海榆
吴海榆  发于:2022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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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行之人斩妖除魔,受伤是家常便饭,宣霜垂眸,祁曜这孩子还是太娇气。
  虽是这样想,但宣霜却抬指在他腕间一抚而过,一丝泛着莹莹白光的纯净灵力从他指尖流泻而出,祁曜的伤口瞬间痊愈,若非血迹还在当着看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
  宣霜收回手,祁曜讶异地微挑眉,他知晓宣霜灵力匮乏,这种小伤虽不耗什么灵力,但对如今的宣霜而言,一丝一毫的灵力都弥足珍贵,更何况今夜情况特殊,妖邪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谢谢..”祁曜眼帘下垂,惊奇地盯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腕左看右看,语气是掩饰不住的钦羡,“宣霜,你好厉害啊。”
  宣霜像是没听见他的话,道:“妖怪死了?”
  “是只小妖怪,”祁曜点头,又后怕似地道:“它触角上长了好多倒刺..”
  刘府后院既已有小妖怪侵入,宝哥儿怕是也要寻来了,宣霜看了眼沉寂的刘府,对祁曜道:“我身边不安全,你去找大师兄。”
  祁曜哪里肯,他摇头,“我想跟你在一起。”
  话音刚落,忽听远处传来「砰」地一声巨响,在幽深静谧的刘府如滴水入油锅,动静相当的大。宣霜抬头看去,那处..好像是刘元基藏身的地方!
  “你待在此处等我。”宣霜身形一闪,红衣已成白袍。
  祁曜还未反应过来,忽见眼前白影一闪,宣霜的身影已消失在拐角处。祁曜又怎会听他的话,立即便抬脚跟在他身后,朝前院而去。
  “你放开他!”是刘老爷的声音。
  “师兄,这是..”
  宣霜刚到前院便发现几位仆从装扮的师兄手执长剑,怒视着前方将三人围困起来。而他们也不是别人,正是刘元基与..两位刘老爷。
  察觉到有人靠近,洛九棠转头见着宣霜,“小师弟。”
  刘府代代单传,从未听刘老爷说过他有孪生兄弟,既然不是亲兄弟,神形举止又如此难辨真假,那只能说明,其中有一人定是妖物假扮的。
  宣霜眉头微皱,洛九棠见他明白过来,也不再多说什么。
  刘元基常年病弱卧榻,几人里只有宣霜的身形与他相似,修长但孱弱,众人便决定由他穿上喜服假扮刘元基,而他们几人则护着刘元基的安危。
  洛九棠在新房接到刘元基,领着他到早已准备好的厢房,其余几位师弟皆在此处,有他们在刘元基定会安全。
  但宣霜体弱,修为未恢复,若是宝哥儿真被引来,他一人对上胜算并不大。洛九棠得留在暗处随时准备支援。
  谁知,他刚想离开去新房寻宣霜,迎面却撞上匆忙而来的刘老爷。
  刘老爷与洛九棠打了声招呼,叫住要转身进布了阵法的厢房,他道:“元基,你过来,我嘱咐你两句。”
  刘元基知晓父亲担忧,并未迟疑,转身便朝刘老爷与洛九棠这边走来。
  洛九棠不想偷听他们父子说话,朝刘老爷微微点头,道:“我去看看小师弟。”
  这次,他转身才走了两步,左眼尾余光就扫到拐角处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靠近,他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却愣在原地。
  刘老爷。又是刘老爷。
  “站住!”洛九棠立即召出佩剑,挥了道灵力劈向来人身后的假山,这个刘老爷不躲不闪,直至轰隆碎石响起,他才反应过来,惊魂未定地看向洛九棠,“仙师,你这是作甚——”
  洛九棠没理会他,转身剑指场中的三人,声音略微发沉,“都别动!”
  院中本来人就少,无关人等早已被清除出刘府,洛九棠这一剑霎时引来躲在暗处几位师弟的注意,见院中出现异变,几人也没再藏着,纷纷走了出来,将这三人团团围住。
  桐清惊愕,“我是眼花了嘛?”
  刘元基被洛九棠吓得僵在原地,他与正前方的刘老爷相隔两步之遥,与斜侧方而来的刘老爷则隔着三四步,都是瞬息之间能到达的距离。
  总之,他现在很危险。
  “爹..”
  刘元基看了两人一眼,正前方的刘老爷明显也被这情形唬住,吓得唇色泛白,听见他喊自己才回过神来,
  “元基..”刘老爷似是想朝他靠近,又怕弄巧成拙,只好道:“元基你过来爹这里,他是宝哥儿假扮的。”
  刘元基惊疑不定地看向他,却又听另一侧的刘老爷怒道:“元基,你休听他胡言!”
  他额头渗着被吓出来的虚汗,眼神惊恐又谨慎地盯着另一个自己,生怕他一时暴起对刘元基不利。
  宝哥儿对他们父子俩太过熟悉,将刘老爷的动作神情模仿得惟妙惟肖,就连刘元基这亲儿子都无法分辨出谁才是他真正的父亲,更何况是洛九棠等人,几人面面相觑起来,场面一时陷入僵持。
  宣霜朝场中的两位刘老爷看去,终于知晓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次与他们在山野客栈遇见的不一样,对方没有披人皮,而是使了障眼法加幻形术,全身上下连根头发丝都瞧不出破绽来。
  而且他们一行人虽是修士,但除了大师兄洛九棠以外,修为都不高,但他也只有金丹初期修为,可宝哥儿已有近五百年道行,金丹后期的修为,若再有那邪魔相助,有心伪装,他们确实难以分辨出来。
  “小师弟,”洛九棠传音唤了他一声,道:“你可有看出什么?”
  宣霜重伤未愈,修为与他一般,洛九棠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期望他真能看出来。
  但这一路走来,他发现宣霜很是聪慧,这种聪慧不显山不露水,只会在恰到好处的时候表现出来,比如之前山野客栈遇见白鼠精那次,要不是宣霜的提醒,他根本注意不到那店小二。
  按理说宣霜五百年前已是渡劫期修为,宝哥儿修为不及他,什么障眼法幻形术,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才对,但宣霜竟然一时没看出来。
  整个刘府设了几重阵法,以宝哥儿的修为,若非背后有人相帮,今夜不会直接寻得到刘元基,也施展不出如此高深的障眼法。
  宣霜闭了闭眼,从枯竭灵海调动起残存的灵力,再睁眼时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他已看出谁才是真正的宝哥儿!
  宣霜刚要传音告知洛九棠,便见左边最靠近刘元基的刘老爷倏地抓向他,刘元基从小就是个药罐子,还是个凡人,哪里躲得开。
  那「刘老爷」神情阴狠地掐住刘元基的脖颈将他拽到自己面前,七尺男儿如布偶一般,在他掌中毫无反手之力。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反应过来时,刘元基已落入宝哥儿之手。
  “元基,元基..”
  刘老爷见此情形遽然变色,儿子的性命掌控在他人手里,随时都会丧命,他哪里还站得住。
  刚往前走一步,宝哥儿立即警惕地擒着刘元基后退几步,他手中猛然用力收紧,掐得刘元基呼吸不过来,一张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你敢动一下,我拧断他脖子!”
  “别别别!求求你不要伤害他..”刘老爷反应过来,吓得当即往后退了好几步。
  “害你的是几百年前的那什么夫人,冤有头债有主,你有本事找她报仇去啊!”桐清见此气不过,怒视着扮成刘老爷的宝哥儿,“伤害这一家老父弱子的,你算什么..”
  他本想说「你算什么好妖怪」,想想又觉得没有威慑力,立即改口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嘛!”
  洛九棠低声喝道:“桐清,别添乱!”
  “天谴?刘家人丧尽天良都没遭天谴,我怕什么?!”
  宝哥儿神情倏地又平静下来,他盯着神情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的刘老爷,心中的恶意汹涌澎湃,“你们怕是不知道,刘家人与妖邪勾结,掳幼童炼人偶——”
  “你少胡说八道!”刘老爷大喝一声打断他。
  他这声音太过突兀,场中猝然一静,宣霜与洛九棠对视一眼,任谁都能看得出刘老爷的不对劲来。
  宝哥儿微微一笑,手中的力道稍松,随即响起刘元基猛烈的咳嗽声。
  刘老爷察觉到诸人投射到他身上的视线,他额头渗出颗颗汗珠,刚想开口解释,却听宣霜不疾不徐地问:“与妖邪勾结炼人偶?”
  当初,刘老爷可不是这么和他说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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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22章 真相
  随着他的问话,刘老爷心中咯噔一下,额头虚汗滚滚而下他也无暇擦拭,忙道:“宝哥儿妖言惑众,仙师,你勿要轻信——”
  “真相如何,”宝哥儿冷哼一声,“你心知肚明。”
  这两人对话太过奇怪,宝哥儿语气笃定不似说谎,而刘老爷的反应也证实其中另有隐情,宣霜看向前方的宝哥儿,直接问道:“真相是什么?”
  刘老爷闻言肩膀一垮,他在心中叹一口气,知晓今夜无论如何已无法阻止事态发展,也不再做无谓挣扎。
  宝哥儿对刘元基施了个定身术,揪住他衣领一跃至身后的屋顶上。
  “你要干什么?!”刘老爷惊道。
  刘元基被随意地橫放在屋脊上,宝哥儿则在旁边坐了下来,尖锐指甲拂过刘元基面颊,宝哥儿看向底下聚拢过来的众人,嘲讽道:“放心,我暂时还不想要你儿子的命。”
  “宝哥儿..”刘元基被定住身形,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能动,滑过脸颊的手指像游弋的毒蛇,刘元基惊恐地眨动眼睛,抬眸却对上宝哥儿投下来的视线。
  那双眼睛圆润剔透,如稚子一般纯净,他不知何时变回了原本的容貌。
  “你不是不想让外人知晓你们刘家当年干的那些腌臜事吗?连你的亲生儿子都瞒着,”宝哥儿操着一口软糯童音,恨恨道:“我就偏要让众人都知晓!”
  宣霜与众人看向刘老爷,只见他上前一步,苍白鬓发散乱,身躯佝偻,他仰视着屋脊上的宝哥儿,口中哀求道:“我知你心中不忿,刘家确实对不起你,你若想要我的命尽管拿去。但元基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从没对不起你,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刘家人都该死!”宝哥儿打断他,“五百年前就该死绝了!我只恨那天晚上没有杀光你们!让你们都去给我娘陪葬!”
  宝哥儿根本就不像刘老爷说的那样,对被掳去炼制人偶的经历全然忘记,相反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那天他与刘老妇人去寺庙祈福后坐马车回程,忽听外面响起尖叫惊呼声,他那时年纪小不知害怕,刚想撩开车帘探个究竟,谁知下一刻马车却四分五裂,一团巨大黑影朝他袭来,他连惊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时,入眼一片漆黑,原以为是天黑未点灯,他刚想开口唤婢女,一动却感觉自己手脚施展不开,仅伸开半臂就能摸到..不,不是墙,呼入的气流不畅,他像是被困在某个密闭的地方。
  不止如此,他还发现自己嘴唇张合却无法出声呼救,宝哥儿开始害怕,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他惊慌地拍打四周,发出咚咚地闷响。
  似乎有拖沓窸窣的脚步声传来,头顶传来刺眼光亮,他泪眼婆娑地看去,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个高大男人,还未瞧清他的长相,就听他恶狠狠地道:“吵什么吵!给我安静点!”
  「砰」地一声,眼前再次陷入黑暗,宝哥儿久久才回过神来,然后更卖力地拍打起来,但那个男人未再出现,同时咚咚闷响声不绝于耳,似是从附近传来的。
  敲到手掌酸疼,眼泪也流干后,宝哥儿又累又饿,四肢蜷缩成一团抱住自己,迷迷糊糊地想起刚才那一眼,他好像是被困在一处坛子里,像刘府冬天用来腌白菜的坛缸。
  他从前顽劣,曾躲进去藏起来过,害得满府的仆从丫鬟到处寻他,躲得饿了又从里面爬出来,刘老妇人见他完好无损,欢喜还来不及哪里舍得骂他,忙让仆从们端来他爱吃的酱肘子,小酥骨,白雪肉丸子..
  想起这些,他的睡梦中便也出现了这副场景,宝哥儿正要张嘴去接丫鬟夹来的小烧肉,四肢传来酸麻刺痛感,如万蚁噬心,痛苦难忍。
  他倏地醒来,被眼泪糊住的眼睑睁开,入眼不再是无边际的黑暗,他从未觉得光明如此可贵过,先前消失的男人再度出现,居高临下地看着坛缸里的他,眼神如看猪狗,手中端着一盆如墨水般的浓汁,正缓缓倒入缸中,让宝哥儿痛苦难受的正是他手里的东西。
  “呜呜呜..”
  宝哥儿挣扎起来,眼泪再次滚落,双手攀住缸沿妄想爬出去,却被那男人一掌摁在他头顶,将毫无还手之力的他摁跌回缸里。
  啊啊啊!
  他好疼!好疼啊!那液体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他的四肢百骸,剧烈痛楚铺天盖地袭来,宝哥儿两眼一翻,疼得晕了过去。
  至此,他每次醒来都是被疼醒,晕过去也是被疼晕的,如此翻来覆去似乎永无止境的被折磨,宝哥儿动了想死的念头。
  但事与愿违,发现宝哥儿不要命似的以头磕缸,男人轻笑一声,轻抬一指点在宝哥儿眉心,霎时一连串的画面涌入宝哥儿的脑海。
  山野小道少女被强行拉进马车奸辱;寻死不成却发现怀孕;那女子与刘夫人并肩而走有说有笑;暴雨夜的产房内,那女子死不瞑目;从产房内抱出的婴儿哭声如猫般细弱,却慢慢抽条长成了个白胖小孩儿,眉眼渐渐熟悉,与自己的模样重合。
  画面斗转,那男人出现在宝哥儿的脑海里,与刘夫人站在一处,似是在密谋着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刘夫人颠来倒去的念着,神情一扫从前的和善可亲,变得阴狠毒辣;他看见那男人与刘夫人相拥,耳鬓厮磨,刘夫人从男人那得了一瓶小药丸,偷偷摸摸进了厨房,从此刘望之身体无故亏损,没过几年便去世;祈福回程路上,男人领着妖邪袭击京城车队,肆意杀害人群,在场稚子孩童全被掳走;他还看见自己身处的位置,阴暗潮湿的洞穴中,摆着密密麻麻一大片的瓦缸,而他正是被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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