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毁掉一座城的能力，却偏要躺在他身下装柔弱，他何不成全他？
　　“羽哥好痛，求你，放过我吧……”
　　被进入的那一刻，卫凌疼的撕心裂肺，可无论他说什么顾倾羽都不会再听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的那一天，再次醒来的时候顾倾羽已经不见了，他浑身酸痛无力，身后撕裂的伤口如同刀割一般。他摸着床沿到柜子了找了一套衣服遮住满身的痕迹，颤颤巍巍的想去找顾倾羽解释，走到门口却发现出不去了，门被锁起来了！
　　付离送他的银簪不见了，付渊送他的指环也不见了，他呆滞的站在门口，无助的拍打着门：“羽哥，羽哥，放我出去……”
　　没有人理他，他哭了很久，虚弱的倒在地上，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朝着房间的暗处喊：“莫二，莫一，你们在不在？”
　　可依旧没没有人回答，他倒在地上，无助的哭泣着：“为什么，为什么不信我？我真的不是莫青冥啊……”
　　顾倾羽从知道他身体是莫青冥的那一刻起就变了，变得他不认识了，可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这样了呢？
　　他放弃回到现代，难道就换来这样的结果吗？无论他怎么解释，无论他怎么求饶，顾倾羽都没有信过半分，往昔的情分，如一场尘烟，被风一吹，瞬间消失不见。
　　卫凌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过水，顾倾羽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也没有清理，撑不住的发烧发热，最终昏倒在门口。
　　顾倾羽一进门就看见他躺在地上，虚弱，无助，可怜！只是他眼里再也没有之前的疼爱之意，而是无尽的嘲讽！他一把将地上昏迷的人提起来，转身出了房门。
　　感觉有人拉扯，卫凌虚弱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不停晃动的景象，还有被拖在地上与地摩擦的腿，终于知道顾倾羽又开始折磨他了。
　　莲城已经没有人了，宾客与工人都被顾倾羽遣散了，起齐意林回了云城，付渊被他赶走，这里真真正正的成了一座空城。
　　之前建筑上装饰的红绸被撕成碎片掉了一地，就像卫凌受伤的心，一片一片的掉落了，却又倔强的不肯飘零。
　　顾倾羽到一处亭子停下，卫凌被丢在地上，他浑身软趴趴的，无力的撑着冰凉的地缓缓坐了起来，他摸了摸被磨的生痛的腿，不知道顾倾羽是什么意思，忍痛咬着牙望着顾倾羽问：“羽哥，来这里做什么？”
　　“不记得这里了吗？”顾倾羽想起自己从不休山回来时看到爹娘和小妹一同死在这里，当场就疯了，他恨不得天下所有人都给他们陪葬！更别说，还是亲手杀了他们的莫青冥！“仔细想想，你再这里，做过什么？”
　　顾倾羽语气轻柔，却让卫凌狠狠一颤，他看了看周围的样子，能让顾倾羽这般在意又是他做过什么的地方只能是——杀人！
　　他突然想起那天的梦，梦里莫青冥杀害顾北城一家的地方好像正是这里！看着顾倾羽的眼神，想起他的暴行，卫凌浑身发颤：“羽羽哥，我说过我不是莫青冥，你为什么，为什么不信我？”
　　明明连付离都愿意相信他，为什么顾倾羽不信？他知道仇恨会蒙蔽双眼，可为什么却是如此一句话都不肯听他说，更不肯信他分毫！
　　“青冥剑都出现了，你让我如何信你？”顾倾羽笑着问，随后抓着卫凌生生从地上提起，一脚踢向他的膝盖。“嘭”的一声卫凌跪在了地上，本就被折磨过得双腿贸然一跪，疼的他差点尖叫出声，可想起是谁这么做的时候，他又只能咬牙忍着：“羽哥……”
　　“磕头，认错！”顾倾羽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激的卫凌浑身寒颤。
　　“认错？”
　　认什么错？他没有错，他不是莫青冥，他从来都没有杀过人，为什么要让他认错？为什么要让他承认他就是莫青冥？
　　“我没有错！”卫凌不甘的咬着嘴唇：“我不是莫青冥，我不愧对莲城，我不认错！”
　　卫凌不肯认错，虚弱的脸上满是倔强，顾倾羽心中不忍，下一秒怒火中烧，“啪”的一巴掌打在卫凌脸上：“贱人，你向前走的路怕是一处干净之地都没有吧？用鲜血铺路，你怎么有脸开口说没错？认错！”
　　卫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倾羽按着头狠狠地磕在地上，顿时痛的他两眼一花，眼泪都溢出来了。可顾倾羽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按着他磕头，一个，两个，三个……
　　磕完这一处，便被顾倾羽拖到下一处继续磕，顾倾羽记忆中莲城曾经每一处有血迹，每一处横尸的地方，都要卫凌下跪磕头认错。
　　卫凌已经无力反抗了，气若游丝的他默默地跟在顾倾羽身后，他停下来，他便下意识的跪下，然后被按着磕头。
　　这一整天卫凌都在下跪磕头，他被压着踹着拖着跪遍了整个莲城，他被按着磕头磕到满脸是血，当他被拖回房间的时候，已经毫无意识了。
　　看着卫凌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身上血迹斑斑，顾倾羽下意识的伸手到胸口拿药，可顿了一下之后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整个莲城都被他用付渊指环的结界罩住了，他相信，没有人能进的来！
　　他坐在房外的石桌上喝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咽下的不仅仅是酒，还有满心的仇怨！
　　他喝着酒，听着卫凌昏迷不醒难受的嘤咛，终究没忍住，转身进屋给他清洗，给他上药。
　　他不能让他死，他杀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恶，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死掉？太便宜他了！
　　更何况，他从父亲那里抢到的莲子都还没交出来，怎么能让他死！
　　卫凌感觉自己很痛，全身都痛，痛的他好想就那样死掉。可是他又不甘心，他明明不是莫青冥，为什么要替他承受这一切？
　　凭什么啊！
　　他挣扎着醒来，在脑海里呼唤系统，可系统毫无回音，就好像从来没在他脑海里出现过一样，他失望又愤怒的在心中怒吼，可都无济于事！
　　早就知道这个系统是个坑货，但没想到竟然如此恶心，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它毫无征兆的把他拉到书里，让他这个无辜的路人在书中做了最恶的人，爱了最不该爱的人，到头来还要承受不该他承受的恶果……
　　“醒了就起来！”
　　一声怒吼让卫凌睁开了眼睛，转头看着床前的人，下意识的闭眼，却被人一把抓起丢到地上：“别装死，莲子在哪里？”
　　卫凌听到他询问莲子突然就笑了，莲子，一颗在他心里，一颗在系统手里，可无论是哪一颗他都拿不出来。他笑着笑着便被眼泪模糊了双眼，透过朦胧的水雾看着顾倾羽一字一句道：“我没有！”
　　“啪！”
　　顾倾羽一巴掌将他打倒，看着他跪在地上一脚踩上他的凄美的脸狠狠地辗了辗：“没有？你当我是傻子吗？拿出来！”


第五十四章 被救
　　眼泪顺着脸侧落到地上，卫凌无力的伸手去拉扯顾倾羽的脚，顺利逃脱碾压之后，他颤抖的爬到一边坐起身子。摸着自己生痛的脸颊望着顾倾羽问：“没有就是没有，我拿不出来，你是不是就要杀了我？”
　　“杀了你？哈哈哈……”顾倾羽失控的大笑：“你居然想死？还真是异想天开！”
　　卫凌很累，心道死了就死了吧，回不去现代就回不去了吧，就当他这条命拿去给系统玩儿了！可是，当他听到顾倾羽的话之后，一种绝望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他惊讶无比的望着顾倾羽，只见顾倾羽笑的癫狂不已，他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捏着他的下巴道：“别妄想了，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着死！把莲子交出来，我便让你在赎罪的路上走的顺畅些，若不然，哼！”
　　“若不然，你待如何？”
　　卫凌望着顾倾羽，眼泪徐徐而下：“你想如何？”
　　这话问的顾倾羽一愣，曾经他最大的目标便是找到莫青冥，杀了他夺回莲子，为家族报仇，用莲子恢复满城生机。
　　可现在，他却不想让莫青冥死，他想他受尽一切侮辱和苦楚，他想他万劫不复永不超生！凭什么在他满心仇恨手染血腥之后，他却想一死解脱？做梦！
　　可是对上眼前人质问的眼神，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粗暴的把人提起丢在床上：“莲子在哪？你说还是不说？”
　　卫凌被摔得一阵头晕，在眼睛还没清明之前便慌张的往角落里爬，想起顾倾羽之前的暴行，他无助的摇头：“我说了，我没有……”
　　莲子二字还未出口，卫凌便被脸朝下的按着，身后的人欺压上来，火热的嘴唇用力的在他后颈撕咬……
　　结束时卫凌已经没有意识了，他全身是伤，根本受不住顾倾羽报复般的索要。他以为他这次死定了，毕竟顾倾羽不会给他处理伤口，但没想到的是，他还是在两天后醒了过来。
　　他昏迷的这两天，顾倾羽给他请过大夫，亲自为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只是为了不让他那么便宜的死去，不甘，深深的不甘！
　　他们，互相不甘！
　　在他醒来之后，顾倾羽第一时间赶来，见面第一句话便是：“莲子在哪？”
　　卫凌苦笑，深感无奈，系统消失，难道他要把他心中的那颗莲子给他吗？
　　他有些犹豫，他不敢，他害怕，他怕一出口顾倾羽立刻就会剖了他的心取莲子。他只能摇头坚持：“我不知道……”
　　“不知道？”顾倾羽笑道：“若你都不知道，那天下便没有人知道了！”
　　卫凌非常无奈，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期待着，期待着系统能回来把莲子还他，就算不给顾倾羽，他也可以回家是不是？
　　可惜，那么多天多去了，系统别说回来，一丝消息都不曾有。
　　卫凌忍着哭意咬牙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顾倾羽抓着他的领子从床上拧下来，拖着就往门外走：“那你便日日对着莲城的冤魂磕头认错，直到你知道为止！”
　　卫凌只着一身单薄的中衣，纤细的脚掌也没来得及穿鞋，他踉踉跄跄的走在冰凉的石板路上，一步一跪，三跪一叩，一叩一魂！
　　卫凌由一开始被按着跪下扣头，到最后身体木讷的执行顾倾羽的命令，自主的跪下，磕头，叩首。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与额头落下的血液相融，卫凌心如死灰：顾倾羽，你非要这般辱我吗？
　　有那么一瞬间，卫凌妥协了，他想把心中那颗莲子掏出来还给顾倾羽。但是，他又不甘，他跪在地上望着顾倾羽好笑的问道：“你要莲子，是想做什么？”
　　看着卫凌狼狈不堪的样子，明明看起来柔弱无依，顾倾羽却生生读出来几分傲骨凌然的姿态。他恼怒，一脚将人踹翻怒道：“做什么？织梦莲莲子是我顾家祖传之物，你只管拿出来便是，无论我用它来做什么，你都管不着！”
　　卫凌其实能猜到一些，无非就是他想利用莲子救活莲城的所有人，想救回他的父母和亲妹。若不然他将莲城重筑的和之前一模一样做什么？他绝对不会愿意守着一座空城过一辈子。所以，顾倾羽寻找莲子并不是为了他的谎言救他娘亲，而是想用莲子，恢复莲城的一切！
　　卫凌眼泪忍不住的掉落，他曾以为，顾倾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他，哪知道只是人家随口说说来骗他罢了！
　　若是顾倾羽在他身份没被拆穿时找到莲子，怕也是不会帮他找娘亲的，而是第一时间去救顾家，救莲城！可惜了，就算顾倾羽得到莲子也没用，因为莲子不能成全大义！
　　卫凌趴在地上，初春的天还带着丝丝凉意，却也是艳阳暖暖，但对卫凌来说，却如同深冬般寒冷，冻的他手脚冰凉，唇齿僵硬，哆嗦的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最后，卫凌像破布一样被人拖起，缓缓的淡出视线。
　　卫凌在莲城赎罪的日子只有两件事，白日叩首冤魂，夜晚承欢。日复一日，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卫凌再次倒在了跪磕的路上，顾倾羽正要上前一脚将他喘起来时，空中的结界突然震动。
　　顾倾羽皱眉，似乎在分辨震动的来源。下一秒，四面八方都开始震动，就连不懂修为的卫凌都感觉到了，像是有很多人站在不同的地方同时攻打结界，砰砰砰的巨响环绕着上空，根本分不清来源。
　　虽然说结界攻不破，但这红果果的挑衅，顾倾羽不可能忍的下去。只见他脸色一沉，不顾地上奄奄一息的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卫凌趴在地上，看着顾倾羽越来越模糊的背影笑了，他爬到一颗树边，慢慢的扶着树站起来，忍着脚底的冰寒和疼痛，用尽全力朝着记忆中的出口跑。
　　他不知道顾倾羽去了哪里，但有人挑衅，他肯定会撤去结界，所以他要逃！而且，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当时明明滴血认主了，为什么指环不受他的命令，反而会听顾倾羽的指令！
　　他不明白，他不懂，也无力去懂，他只是一味的跑着，生怕顾倾羽解决了挑衅者回来抓着他继续折磨他。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直到撞上一堵肉墙！
　　卫凌吓得一颤，惊恐的抬头，下一秒眼泪决堤，他哭着大喊，声音委屈又无助：“莫一！”
　　莫一扶着他，伸手抚去他的眼泪道：“宫主别怕，影队来救你了！”
　　莫一说完，打横抱着卫凌转身飞快的离开莲城的地界。
　　卫凌在他莫一怀里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安全，精神一但松懈，身体就开始承受不住，昏睡在莫一怀里。
　　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处九玄宫了，他躺在空荡的宫殿里，莫一低着头跪在他床前。他一动莫一便听见了声音，急忙抬头：“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