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师兄做错了什么[穿越重生]——BY:东北大灰狼
东北大灰狼  发于:2022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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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端了什么?我不要喝药。”
  温热皮肤从指尖滑过,容衍手指向掌心弯了下。
  他坐在床边,端过药碗,用药勺搅了搅。
  “师叔说,你身体多年置入冰室,加之魂魄刚修复好就被拉回身体,阴寒入体,需得服用驱阴寒药五个月。若是服用五个月后没用,再换药方。”
  “啊——”月折枝茫然抬起头。
  “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驱阴寒药液温度已经降到适应温度,容衍抬眸看向月折枝。
  月折枝瞧着乌黑药液就觉得苦,他当初解毒时,喝药喝怕了。
  裹着被子往后退到角落。
  月折枝背抵着墙,“能不能不喝,换种方式。”
  “不行。”
  月折枝鼓起腮帮子,他眼珠转了一圈,落到容衍身上,“你怎么换了身衣服?”
  容衍已没穿那身黑白相间,异常端正的法衣,他又换回了飘逸白衣,白发用银冠束起,额侧散落几缕发丝。
  容衍搅药液的动作一顿。
  “别转移话题,喝药,我喂你。”
  “你别换啊,挺好看的。”月折枝盘起腿,撑着下巴。
  “你平日里总是盯着白色穿,试试其他颜色多好。我记得缉拿妖魔时,你给了我身浅青法衣,说没穿过——你为什么不穿呢,你就这么喜欢白色?我从没看你穿其他色调的衣服,除了方才那身黑白相间的法衣。”
  容衍沉默了许久,问,“你不喜欢白色?”
  “喜欢。”
  容衍眼睛里漾开浅不可见的笑意,他很快收敛笑意,道:“话题到此为止,过来喝药。”
  容衍一开始并不是只穿白色,只是初见月折枝时,除白色衣服外都破损了,只剩白色,因此只穿白色。
  后来,他对月折枝上心,听月折枝说穿白衣很帅,便只穿白色了,愣生生叫家中绣娘绞尽脑汁在白色上做花样。
  据母亲说,家中绣娘私底下把他拉进了最不好伺候的黑名单里。
  “小师弟,我们再讨论一会——”月折枝倔强道。
  “月折枝。”
  容衍声音沉了下去。
  他比月折枝高,比月折枝健壮有力,沉下声音时,锐利锋冷,威压几乎笼罩月折枝。
  月折枝怂了,他怂唧唧地卷着被子爬了出来,皱起眉,“阴寒入体?可是我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除了疲倦。”
  月折枝边说着,边接过药碗,拿出药勺,一口闷了。
  闷得太快,月折枝差点呛到,他轻咳两声,把空药碗往容衍手中一放,从被子里拱出,去端早就惦记上的装有蜜饯的碟子。
  碟子却不翼而飞。
  月折枝:?
  月折枝望向容衍,容衍站起身,他放好空药碗,递给月折枝一杯温水。
  “师叔说了,喝了药不能吃蜜饯。”
  “你那你还端来。”
  月折枝嘴里又苦又涩,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腥味,他就着容衍的手,低头去喝温水。
  “望蜜止苦。”
  月折枝:?
  有你这种人?
  居然有你这样人!
  月折枝把温水喝完,空杯子推还给容衍,猛地倒回床上,钻进被子里。
  “不理你了,赶紧走。”
  容衍放好杯子,端起托盘,“有件事得告诉你——师尊他们听卫师叔说你复活,商讨后,决定明日一起来看你。”
  月折枝探出头,“师尊他们这些年好吗?”
  “都挺好。师尊一如从前,李护法到处游历,医灵待在师尊身边,据师尊说,他准备让医灵去培养有医修天分的人,你也知道卫师叔太忙了,实在没多余精力培养人。”
  “至于九阶妖虎,它也在师尊身边,师尊说,宗内缺个镇宗灵兽。”
  “凌踏浪前些日子还来看过你身体,精神很颓废,他在自责自己告诉你真相。”
  “我没怪过他,其他人也没怪过他,但他自己走不出来。你现在回来了,他大概很快能走出来。”
  “另外,你那些好友在你死后,都来送过你,你复活的事,我发了消息给他们,他们说有空了会一起来看你。”
  月折枝静静听完,又问:“你呢?”
  漆黑寒夜,小雪落到树叶上的声音绵密。
  容衍沉默片刻,平静道:“也挺好。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事叫我。”容衍说罢,转身准备离开。
  他刚走了两步,衣角却被勾住了。
  容衍回头,月折枝细白手指抓住他衣角。
  “我很想你。”
  容衍何尝不想。
  他日日夜夜想念,想到魔怔,可是他表面却十分平静,把所有苦痛全部掩埋在心底。
  有些事情,无需言语与他人,他人不懂,也不会懂。
  月折枝仰起头,黑发撒落在被褥上,衬得肤色极其白,“你今晚无事的话,不许走,陪我。”
  容衍吩咐人收走药碗,握住月折枝拉住他衣角的手。
  “好,陪你。”
  容衍知道月折枝要求陪伴并非想他陪自己,而是想自己陪他。
  ——月折枝看出他依然不安心,怕一切是镜花水月,转瞬间消失。
  .
  小雪静静落下,打在房檐瓦背、假山长亭
  房间内,长明灯只点了一盏,微弱的灯光从左侧墙壁倾斜而来,在床帘上打出两个亲密剪影。
  容衍侧身松松搂着月折枝,月折枝喝了药,可能是药有些作用,此时还未有倦意,细细问着二十二年来,他在做什么。
  “在翻阅书籍玉简,然后走遍了修仙界炼器世家,最后最后不重要了。”
  容衍言简意赅回答。
  月折枝扬起头看他,容衍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脸部线条流畅。
  “为什么不重要。”
  “你回来了,便不重要了。”
  “我以为你会怪我擅作主张,自寻死路。”
  “本来想怪罪,可仔细想想,我亦是如此,何来资格怪你。再则说,尊重你选择,未尝不是为你好。”
  容衍娓娓道来。
  他在月折枝走后,终于明白,不是自己认为的好就是好。
  月折枝听到这里,往容衍怀里钻。
  大概是阴寒入体的缘故,他忽然觉得冷。
  月折枝几分钟前刚说了阴寒入体没哪里不舒服,除了疲倦,这会自然不会打自己脸,开口叫冷。
  他默默往容衍怀里钻,容衍体温高,适合暖身。
  容衍似乎看穿了他心思,由着他钻。
  月折枝把自己彻底送进容衍怀里,脚也贴到容衍小腿间,才觉得暖和,他寻了个舒服的角度,扬起脸,在容衍喉结上亲一下。
  “等我好了,我想同你结为道侣。”
  容衍喉结滑动,他环紧月折枝腰,下巴抵在月折枝头顶,“好。”
  月折枝于是在他怀里拱了拱,他有些倦了,全身都提不起力气,说话也软乎乎。
  “你为什么不亲我。”
  “怕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月折枝意思昏昏沉沉,倦得听不清容衍的解释。他埋下头,下意识用脸蹭了蹭容衍心口,吐字不清,自顾自道:
  “结为道侣后,我告诉你两个秘密。”
  “现在不可说?”
  月折枝已经睡着了。
  容衍抬手探他呼吸,呼吸平稳,再探他脉搏,脉搏虽微弱但也平稳。
  容衍收回手,也放下心,他搂紧月折枝,薄唇碰了下月折枝头顶,乌发柔顺,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容衍瞌上眼,闭目养神。
  .
  怀里的柔软和淡香极大程度缓解了容衍二十二年紧绷的心神。
  他本欲闭目养神,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度醒来,雪已停,天也亮了。
  容衍不喜欢事情脱离控制,他压下不虞,依然不安心地去探月折枝呼吸,呼吸平稳。
  再探脉搏。
  脉搏平稳——
  “容大夫,你瞧出什么了。”戏谑声忽起,月折枝忽然睁开眼睛。
  容衍:“”
  容衍神色自若地收回手,月折枝顺着他手腕,抓住他手,凑近容衍。
  太近了。
  容衍清晰看到月折枝瞳孔内自己的倒影。
  “容大夫,你为什么不说话,可是医术不济。”
  月折枝松开容衍手,他顽劣地点了点容衍掌心薄茧。微痒酥麻从掌心传向中枢,容衍握紧月折枝作怪的食指,坐了起来。
  雪白发丝顺着中衣滑落到床榻上,容衍盯着月折枝,不骄不躁,稳重雅正,道:“看时间不早了,师尊他们应该来了。”
  月折枝:“!”
  月折枝立刻缩回手指,朝山水屏风看去。
  山水屏风将房间分割成内间外间,外间连接客厅,在山水屏风上能看到客厅外的动静。
  昨夜下了雪,客厅外银装素裹,除了麻雀觅食的身影,毫无动静。
  “你学坏了,你骗我!容衍!”
  容衍已然起身,他披上外衣,出门叫了热水,又吩咐人把温了一夜的药加热,这才回来。
  “嗯,学坏了——今日感觉如何,能起来吗?”
  月折枝撑着身体下床,他身体还是很虚,但比起刚醒已经好了很多,走了两步,月折枝觉得疲倦,他坐回床边,鼻尖冒冷汗。
  “可以。”
  容衍蹙起眉,“不必勉强。”
  “我知道。”月折枝抓住他披着的外衣摇晃,“我乾坤袋呢,在你这里吗?拿套衣服给我,我想坐起来等师尊他们。”
  月折枝没有披头散发见长辈的习惯。
  “不在我这里。”
  容衍从衣柜中拿出套淡蓝法衣,法衣上绣有保暖的咒文,外配一件深蓝连帽斗篷,兜帽边缘依然有一圈蓬松白毛。
  月折枝缓缓瞪大眼睛,他坐不住了,“丢了吗?那里面有好多钱,你全部身家都在里面。”
  容衍按住他,边给他穿好衣服,边道:“师尊应当替你暂时保管好了。”
  月折枝这才放心,他摸了摸放在床上的连帽斗篷上的蓬松白毛,乖巧任由容衍替他穿衣。
  衣服很明显是他的尺寸。
  月折枝方才乘容衍拿衣服时,看了眼衣柜,衣柜里有好些他尺寸的衣服,都是新裁的,雅致清淡。
  ——看来容衍很早之前就在等他醒来。
  容衍替月折枝穿好衣,将月折枝推到镜前,精心束整好一头乌发,然后用玉簪简单半挽。
  月折枝喜欢容衍替他打理好一切,什么都不必操心,他对着镜子照了照,目光看向床上的连帽斗篷。
  “我还是有点冷,能不能把斗篷先系上。”
  “等会。”
  容衍拿出白袜,半跪下,握住月折枝修长足弓。
  月折枝脚心烫了下,他往回缩,“我自己可以——”
  “两个秘密是什么?”容衍握紧他足弓,掌中一片温软。
  月折枝被带偏了,他弯起眼,“结为道侣后再告诉你,你肯定想不到。”
  “嗯?跟我有关吗?”
  “差不多都有关。”
  月折枝话音刚落,容衍已经给他穿好鞋袜。
  容衍站起身,净了双手,拿过连帽斗篷给月折枝系上,因月折枝怕冷,又拿出一颗原型中空暖玉塞月折枝手中。
  确定月折枝不冷后,他抬眸,缓缓道,“既然都与我有关,想来我也是有权利提前知道。”
  月折枝全身慢慢暖了起来,他捧住手中暖玉,套在鞋袜中的脚心似乎还残留着容衍握住的粗糙。
  “主权在我手里。”
  言下之意,就是与你有关,就是你有权利,你也不能提前得知。
  容衍抬手。
  月折枝连忙把兜帽戴起,宽大兜帽和周围一圈毛几乎把他脸遮完。
  “君子动口不动手!”
  容衍弓起食指,刮了他鼻尖一下,“整天在想什么。”
  月折枝眨了眨眼。
  “少主,起了吗?程尊者等人已抵达容家,家主让我问问你,现在方便吗?方便他们便过来看月道友。”
  一道传音符在房间里铺开。
  容衍回了道,“请他们过来。”
  容衍说罢,取下披着的外衣,转身走向衣柜。
  月折枝目光跟着容衍转,却见容衍拿起一套与他身上相似的浅蓝法衣。
  月折枝一手支颐,雪白狐毛扑到他眼前。
  “你不是只喜欢白色吗?”
  容衍手一顿,他换好浅蓝法衣,银冠束起发,羽睫在脸部打下两片乌青暗影,道:“现在不止白色。”
  月折枝仰望他。
  容衍避开他视线,声音又低又轻,“如何,好看吗?”


第128章
  大雪
  容衍还是头一次问好不好看这个问题。
  月折枝收敛轻浮, 认真打量容衍。
  容衍高大挺拔,五官锋冷深邃,浅蓝法衣穿在他身上, 削弱凉薄之意,添上几分温和。
  可能是习惯了容衍凉薄,月折枝此时有些不习惯。
  当然, 不习惯归不习惯,容衍本身出众, 衣服与他只是陪衬,月折枝无可挑剔。
  他笑盈盈道:“好看。”
  容衍淡淡嗯了声,月折枝却发现他微不可见地扬起嘴角, 看来的目光温柔。
  月折枝浸在他目光下, 心口酥酥麻麻。
  他捻了捻衣袖,忽然想到昨晚自己说的话。
  刹那间。
  月折枝明白容衍今天为什么换了衣服, 他抱着暖玉, 猛然扑到容衍怀里。
  冲击力下, 容衍出于惯性退后几步,他扶住月折枝腰,正欲蹙眉问月折枝做什么, 月折枝踮起脚尖,陷于柔软帽檐狐毛中的脸颊贴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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