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荷无端有些空落落,总觉得现在的Ken很可怜,他张了张唇,想要和Ken告别,电梯门却开了。
他被里昂扯了进去。
里昂不让他和Ken接触,告诉他,Ken接近他是别有图谋,根本不是喜欢他。提及此处,里昂又是冷笑:“早就知道他养不熟,是个白眼狼。我从他很小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亲生父母死的时候,他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
“后来有医生给他看过,他天生缺乏共情能力,无法感知到爱,更不知道什么是爱。在他的世界里,情爱还没有利益来得直白。”
里昂怕虞荷继续和他藕断丝连,毕竟那张脸确实具有欺骗性,外加虞荷性子单纯,都被骗到床上去了。
“Ken不拥有喜欢人的能力,也感知不到别人对他的感情。”里昂说,“他不会喜欢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第68章 雇主
虞荷又回到了F区, 他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一向很娇气。
睡不着的他想出来走走,在走廊走了没多远, 遇见面容惊喜的卡尔。卡尔最近的气色好了很多,眉宇间愁容散去, 看来最近过得还不错。
见到虞荷的卡尔也很开心, 他很喜欢这个东方男孩,每次看到虞荷,他都会很开心。
他们坐在公共区,吃着免费小饼干。
卡尔小心翼翼地偷看虞荷, 他正在低头小口小口吃饼干, 他的吃相真的很好, 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咀嚼时面颊软肉微动。
“我没想到你会回来。”卡尔不动声色松了口气,其实他更想说的是, 他没想到虞荷还吃得下这种饼干。
“很好吃呀。”虞荷抬起眼, 吞下最后一口饼干后,才有些困惑道。
如果不好吃的话, 他宁愿饿着也不会吃, 但是公共区的饼干很好吃,甜中带点酸, 配合免费提供的茶水饮用, 口感十分丰富。
卡尔无奈一笑, 虞荷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你会在下一个目的地下船吗?”
“目前的计划是这样。”
卡尔:“那你后天就会离开。这也挺好的,早点离开这里, 对你和里昂船长都是好事一桩。听说新上任的船长手段极其冷酷, 船长位置还没坐热, 就开始重新制定船上的规则。先前被里昂船长关闭的娱乐项目,也重新开放。”
双手捧着茶杯的手一顿,虞荷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慢吞吞抿了一口茶水。
好像很多人都觉得Ken很坏,虽然有时候他也这么觉得,但这种“坏”是不一样的。
虞荷只是有些迟钝,又懒得思考,并不意味他是笨蛋,他能感受到Ken对他的顺从与照顾。
思索这些事太累了,他不想继续想,将脑袋中的问题逐一清空后,对面的卡尔又很小声道:“我也会在下一个目的地下船,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可以一起,那里是我的故乡,我可以给你们当导游,带你们领略当地的风土人情。”
“我知道你们现在有些困难,我可以不收费的。”
说完又飞速抬眼观察虞荷的反应,虞荷则是小脸懵懵的状态,困难?
他们并不困难。
里昂很有钱,说不上富可敌国,但绝对能在富豪榜上排上号,只是因为身份特殊的缘故,一直没有将财产公开处理。
加上Ken上任后,划分了一半的财产给虞荷,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们目前都无法用困难来形容。
夜不能寐的人还有里昂,他还是没办法接受自己被逼迫下台,他能够退位,但绝对不应该以如此屈辱的方式。
来到外头散心的他,看见虞荷正与另一个男孩聊天。
看到里昂走过来,卡尔马上低头,嘴唇抿成紧张的弧度,脊背下意识挺直:“我、我先回去了,很晚了。”
纵使里昂退位,身上的威严犹存,随意一个眼神都带有洞悉人性的能力,仿佛能将人看穿。存有私心的卡尔根本不敢同其对视,生怕被发现自己的小心思。
“睡不着吗?”
坐在虞荷身侧的里昂揉揉虞荷的脑袋,见虞荷抬起下巴,澄澈漆黑的眼眸一眨一眨,仿若在暗示什么。他马上拒绝,“不行,不能去找Ken。”
“可我还没有和他告别。”
“告别?那你知道他会怎么做吗?这诡计多端的坏男人肯定会看你单纯好骗,用很可怜的语气问你,能不能留下来。”
“如果你不回答,他就会摆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很体贴地跟你说没关系,然后一直盯着你。表面云淡风轻,实际上在逼你愧疚。”
里昂冷,“你才上船多久,他居然就……平日装出一副那么冷淡的样子,下手比谁都快。”
这也是里昂看不惯Ken的原因。
又拐着弯说他笨,虞荷不满地摇摇头,甩掉脑袋上的手,生着闷气:“我又不笨,哪有那么好骗。”
他是真的单纯而不自知,里昂算是看出来了,他比自己想的还要好骗。
又因为娇气粘人,就算对他做很过分的事,只要事后哄他、夸他,说够好听话,他就会将那些事忘得一干净,反而会很开心,说不定还会凑过来主动求欢。
这些肮脏恶心的坏男人,怎么可能看不出虞荷的性子单纯?可他们没有阻拦,反而顺势为之,当真龌龊至极。
“我们现在是不是很穷?”虞荷又小心翼翼打探。
而里昂还以为虞荷是放不下Ken,临走前Ken提出的割让利益确实让人心动,可他却不认为Ken会这么好心。为了彻底打消虞荷的念头,他苦口婆心道:“你以为他给你的那些分红很多吗?比起这艘船来说,就是九牛一毛。是的,没错,和之前比起来,我们现在很穷,特别穷,穷到连日子都无法过下去。”
里昂的表情太复杂了,又因为里昂的身份特殊,是虞荷的父亲,来自亲人无微不至的关爱让他感到很新奇,也很微妙。
他不想让里昂难过。
里昂让他早些睡,他回到房间里,脸蛋低落地埋进手臂里。
他是真的很不喜欢思考,也懒得想这些事,更不想去算谁赚谁亏,他也算不明白。
里昂好像认为,因为Ken,他损失了很大利益。
如果他能赚到很多很多的钱,里昂是不是会开心点呢?
越是动脑筋,消化越是快,没过半个小时,虞荷又悄悄推开房门,来到公共区吃免费小饼干。
这次身边没人陪他说话,虞荷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嘴巴边上沾到饼干屑都不知晓,咀嚼到一半还在发呆,失神地望向月色之下的粼粼海面。
桌面发出清脆的叩击声,虞荷这才发现,自己周边被人包围了。
看到这几张熟悉面孔,饼干都被吓掉了,急忙起身要溜,后方却有一只手将牢牢他按回座位,侧边传来温柔的提醒:“别动,甜心。”
力道很轻,却不容拒绝。
指腹若有若无在他的肩膀来回打转,薄薄的衣料根本无法隔绝强势热度。
漂亮的小脸蛋委屈耷下,垂头丧气地敛眸,头都不敢抬了。
这是一张四人方桌,他们有五个人,自然坐不下,于是一张椅子巧妙地卡进虞荷与安德斯之间的转角,路坐了下来。
金发碧眼的男人温柔依旧,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眸盛满皎洁月光,让他看起来有一种异样柔和。然而他的话语,却叫人心惊:“甜心,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我们很想你,你呢?”
路俯过身,将掌心贴在虞荷有些惨白的侧颜上,他的手向来很冷,当下刻意放慢速度抚摸,尤其像被冷血动物缠上。
纵使虞荷知晓路的手一向很凉,也架不住路这么吓他,浓密黑睫湿漉漉地颤,眼眶蓄起浅浅一层水雾,已经是随时要哭的状态。
肩膀同样在瑟瑟发抖,并起的双膝会因恐惧而不住磨蹭,规矩搁置在上方的手指乱绞,将指头蹭出点可怜的粉。
这样脆弱又弱势的模样,很容易勾起雄性的怜惜,以及蠢蠢欲动的欺负欲。
如果是先前,路会毫不犹豫将他抱起,低声细语地哄他,吻他。但现在的路想清楚了,这些行为都无法对虞荷产生效果。
路曾为虞荷精心制定了一个计划,成效明显,虞荷会主动吻他。他也认为自己已达到目的,可不曾想到,虞荷还是能毫不留念地将他一脚踢开。
明明在不久之前,虞荷还同他做过很亲密的事,又会踮起脚吻他。
这些在他眼里是定情的行为,于虞荷来说是很寻常的事。
虞荷根本不是因为喜欢他,才这么做,而是因为虞荷喜欢这样,才这么做。
换言之,就算在虞荷面前的人不是他,是任何猫猫狗狗,只要对虞荷够好,愿意哄着虞荷,虞荷也会抱那个人、亲那个人,甚至做更过分的亲密事。
路收回思绪,抱有最后一丝幻想,挑起虞荷的下巴,柔声问:“要跟我们走吗?”
虞荷断断续续:“不、不要……”他哪里敢。
意料之中的回答。
他们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但也有着许些受伤,但没关系,事情还有转机。
只要把虞荷先骗回伦敦,只要人在身边,一切都好办。
他们四个暂时结盟。
“你可以不喜欢我们,但你现在很缺钱不是吗?”路说,“我们缺佣人,你缺钱,你正好可以当我们的小男仆。”
有些害怕的小表情遽然有些迷茫,用这样明艳漂亮的脸蛋,露出如此无害纯真的表情,只会让人的凌.虐.欲暴涨。
路忍下生疼的感觉,害怕虞荷胆小不答应,又主动退让:“我们有四个人,你可以一起照顾,也可以轮流照顾,也可以挑选雇主,随你。”
虞荷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湿漉漉的眼睫高高翘起,他们把他当什么人了!
“一次一个筹码。”
赌场中一个筹码=一百万美金。
刚刚还有些怂且害怕的脸蛋直接抬起,黑曜石般的眼珠子明亮透净。
生怕他们反悔似的,虞荷忙不迭点头,因为兴奋,腮肉都红润了起来。
近日游艇皆是船长更换的消息,同时也有一个传闻,Ken上台后翻脸不认人,将原本属于里昂的财产都吞入腹中,可怜的里昂只能带着儿子灰溜溜下船,连一个子儿都没有。
昔日风光无限的船长,如今成为穷光蛋。
起初他们还害怕这个消息有误,可先是见虞荷一直在公共区吃免费小饼干,后来又小脸发呆,很是惆怅的样子。
现在又答应得那么爽快,看来所闻并非谣言。
“甜心,现在的你可以开始选择了。”
路缓慢往后靠着,体态自然舒展开来,端正坐姿高贵而优雅,双手自然交叠搁于大腿上,同时面露微笑,“谁会是你的第一个雇主。”
第69章 不捏
他们给了虞荷选择的机会, 原本虞荷只要任意选择一个人,就能度过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夜晚。
可他胃口太大,太贪心, 居然要在今晚轮流解决他们所有人。
太贪心。
而此刻,顺序先后成了问题, 奇怪的是, 先前箭弩拔张的他们,对该“第一个”并没有强烈的诉求,而是表情淡淡,甚至刻意谦让。
虞荷的第一个雇主, 是爱尔兰。
他们四人相互戒备, 另外三人却有一个共识, 比起其他人, 爱尔兰算是最安全的那个。
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此刻眉梢飞扬,嘴角克制不住上挑弧度, 肌肉因极度亢奋而用力隆起, 深棕色的肌肤像极了某种大型犬。
在爱尔兰离开前,路特地嘱咐:“我们约定好的, 谁都不能占他便宜。必须凶他, 只有让他吃够苦头,他才知道什么叫害怕。”
“不准哄他, 更不准碰他。”他强调。
这些话爱尔兰听了无数遍, 几乎倒背如流,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有长远眼光。他不耐皱眉:“知道了, 我自控能力很好。”
爱尔兰的自控能力的确很好, 在M国组乐队时, 队伍内许多人靠吸食大/麻等纵欲方式来汲取音乐灵感。
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稀奇的是,他竟一直没有沾染上不良嗜好,反而一心醉心摇滚,关系干净得很。
爱尔兰推开房门,室内暖黄徐徐倾泻出来,柔和灯光照亮坐在床角的漂亮男孩。
他正盯着窗外走神发呆,精致眉眼又忧又怯,染着一股无法消散的愁色。
双膝规矩地并在那里,小手也乖乖地搁在上头,见爱尔兰进来,肩膀被吓得微微一抖。
等到平复下心情,小脸蛋弥漫的委屈之意更浓,好像随时要哭出来。
他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尤其惹人怜爱,爱尔兰进门前刚警告过自己,要以大局为重,可一看到虞荷这委屈巴巴的样子,魂儿都要被勾走,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大步流星朝床边走,关门声急且响亮,带着点迫不及待的意味。
床上的小可怜被吓得将双手撑在身后,身躯随着爱尔兰的逼近一点点后仰,可爱尔兰实在太过高大,很快,他的小身板就被爱尔兰的身影一点点吞噬。
这几个人之中,虞荷最怕的人就是爱尔兰,毕竟自己有错在先,先是骗钱,后是当众让爱尔兰出糗……
小脑袋充斥着自己做过的坏事,自食恶果的他越想越是害怕,越想越是着急,饱满唇肉跟着颤动,如同弹性极佳的果冻,引人品尝。
这时候若是还能忍耐,那爱尔兰一定是有难言之隐。爱尔兰直接伸手将虞荷轻松提起,又缓缓放下,搂过腰,亲亲脸蛋,神情言语沉迷得不像话:“老婆,你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