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悬案闹了许久,两个宗门交恶百年。
最后,他便继任了潋华剑宗宗主之位,但是他待人处事太过不善变,人人见他,总是摇摇头叹气,感叹他不如那曲寒川圆融。
灾祸后一千年。
他们门派的李淮展露头角,也是合体后期修为。一个四灵根,竟然能修炼到如此的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更何况,他为人沉稳,带着通透与沉默的特征,异常讨人喜欢。
同年,那风渡火山爆发灵剑剑灵,他们几位大能前去镇压。
那火山产一上剑,名为凤灵,剑身飘逸轻薄,是把快剑。
也是那时,藤维也遇到了那千年前的仙界盟主宿千阳的化身成的剑灵。
“怎么他没有投胎啊,千年了。我的神魂在火山岩浆千年了,就是为了等他降生,为何不降生?不是说好了吗?他会成为剑修,我会成为他手里的剑!为什么会这样呢?!不是说好剑灵可破生生世世永不相见的诅咒吗?为什么没有投胎?!”
藤维也哀默的望着那哭得凄厉的前仙界盟主,轻轻叹道。
“你还不知道栖梧吗?他说的话,向来当不得真。”
这一声,那宿千阳哭得更加嘶哑了。
等待千年,煎熬千年,就得到一个谎言。
同一年赤霄问霄两把仙剑由北境寒湖底飞起,朝着同一个方向飞去。
灾祸一千两百年之后。
那李淮开始冲击大乘期。
而那一直在他身边两百年的宿千阳,终于等到他的英招冥离转生,也正好进了潋华剑宗。
而问道他欲修习何道的时候。
他满脸憧憬的说起。
“我要当如那传奇栖梧一般的音修,要做个敢爱敢恨,傲凌绝世的修士。”
那空中漂浮的天阶上剑凤灵哭得嗷嗷作响,这些年若不是藤维也劝着,早就散了魂魄。
好不容易等到了,对方说要当个音修,那他当剑灵有何意义?
那冥离皱着眉,被哭闹的无法,只好改了想法说要当剑修,将那哭得凄厉的剑灵带了回去。
“我不是说了当剑修吗?你还哭什么啊?”
但是那剑灵还是止不住的哭,只是那一次,是因为喜悦,是因为那人还是如前世一样心软。
那剑灵离去的时候,望着两人背影,藤维也控制不住踏出一步,眼里异常激荡,但是很快归于落寞。
那之后,藤维也便决定,冲击大乘期。
无情道,得放下心中所有的感情,心无杂念,放弃所有爱人的能力方可大成。
决定冲击大乘那天,那闻人厄来访,两个几百年不见的人默然对立。
闻人厄千年来一直肩负振兴炎谷重责,只是能力有限,至今也还是二流的世家。
闻人厄轻声问。
“师兄可还记得我?”
藤维也心中微荡,自然是记得的,这世上唯一还在乎他,还爱他的人。
但是对方的父亲,灭了他万兽村一族。
而也是他藤维也屠戮尽那闻人厄一族。
闻人厄千年未与人结亲,就是等着藤维也回去找他。
但那血海深仇,他们如何跨过去呢?
藤维也仍记得,京坤师兄还未飞升的时候,他躲在假山石后,偷听到那鲤追与闻人厄吵架。
那鲤追怒斥道。
“你是何态度?!你来求我帮你振兴世家,为何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仿佛是我欠你似的,谁欠你什么?!怪不得那京坤师兄早早的不理你们,果然恶心!”
那闻人厄仿佛满心憋屈。
“别与我提他!”
鲤追急怒反笑,气的发颤。
“怎么了,你还觉得你委屈了?”
闻人厄恶狠狠道。
“若不是他抛弃我们,我们怎么会一点机遇都没有?”
鲤追朝着他冷冷的笑着,一向温和敦厚的人看上去气的那般凶恶。
“闻人厄,你当真够了!你用了师兄的名头到处杀人到处惹事,谁人不知?!人家不追究你,是人家大度,你还反咬一口?我们欠你什么东西了?我们一路为你遮风挡雨,危险挡在你前面,你给我们什么东西?你说说看?我想听,你给过我们什么的?你在背后做这些事,你当真以为没人知道?”
“仙门基本都知道,你闹得那么大,只不过师兄不说,别人也不说。可人人都说那师兄敦厚,你那人品名声,早烂了!你可见你找别人扶持你,谁理你一个背后捅仙界盟主刀子的人!你不看那些表面笑嘻嘻的人,都在背后笑你炎谷没落是活该!你找他们帮忙,我都不用想都知道是打哈哈!你若是敢觉得是师兄警告了他们不肯帮你,你就真恶心了,我告诉你,是你这人人品当真不行,师兄帮你助你,被人捅他一刀,谁还敢帮你?!谁不怕你背后又怎么坑他们的?!你且看着,自己来吧!”
闻人厄的喘息声越发呱噪,声若纳蚊道。
“是师尊同我说....”
那鲤追气的更胜,劈头盖脸骂到。
“师尊师尊!那肖容有什么好?!小人一个,就为了他恭维你一句,背后讲他自己被师兄迫害,你就全信了,全以为师兄是心机深沉的人?闻人厄?!你没眼睛看吗?自己没有判断力吗?!你炎谷破败,你的好师尊可有帮你?!”
“你是祭人,我们的伴侣死了,只要拿你去祭阵就能救他们回来,我们可有那么做?!可我要是杀了那肖夫人,再告诉肖容,你是祭人,你想想他会不会杀了你救活他夫人?!我这就去!”
那闻人厄马上慌了,泪流满面道。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要,不要....”
那鲤追并不领情,满身怒火道。
“迟来的道歉比草贱!犯不着了,我们个个身居高位,你这等人的道歉犯不上了!不同层次了,你可明白?你只求我们不要一根手指头碾死你就好了,滚吧,以后再不想见你了!”
说着朝着闻人厄脸上吐了口口水,便怒冲冲的走了。
那天,正欲给京坤道歉的藤维也浑浑噩噩的走了,浑身冰凉下来。
而藤维也,日渐消沉下去,暗无天日的只是活着。
而如今,两人修为高深,都已经是一千多岁的人了。但,他们回不去了。
藤维也淡淡抬眸,吐了一句。
“忘了。”
转身便飞上天际,面对他将要面对的大乘期之劫。
他这次的大乘期之劫,是心魔劫。
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幻境,只要情绪有所波动,就会认定他这个无情道修的不稳,雷劫覆灭而下。
他眼前,林林总总的出现各种各样的人。
潋华剑宗的师兄弟与徒儿?
一剑消散。
万兽谷的村民长老们?
太久远了,模糊了,一剑消散。
而最后的最后,出现一片金色黄昏下的麦田,高大的身影出现烈日灼灼,风起麦浪下。
他烫金蓝杉熠熠生辉,疾风吹拂,他的衣袍浩浩荡荡的舞着。
那人带着满是阳光明媚的笑意,仿佛能融化世间一切冰冷积雪。
他轻笑招手,背后是大片模糊身影的温和金光,他轻轻呼唤着,招呼着藤维也前行。
“维也。”
那一声犹如清澈的泉响,沁人心脾。
藤维也心中微动,脸上僵硬神情慢慢渐渐化开,洋溢着热泪盈眶轰轰烈烈的朝着那人奔去。
“师兄!”
这一声惊喜热烈,荡漾回响在那金色麦田上方。
雷鸣霹雳,那无情道剑修,被雷劫陨灭于九天之下。身体焦黑,脸上却洋溢着笑意。
而闻人厄上前收尸的时候,发现那藤维也手里,抓着一个红色相思结。
他仿佛记得,那是千年前千灯节,与京坤师兄去逛灯会的时候,京坤师兄随手丢到藤维也手里的。可那时,他一直紧抓着不放手。问藤维也,他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抓着。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原来啊,原来啊。
那相思结,是给心上人的。
哪怕知道不是给他自己的,竟然也留了千年。
灾祸后一千两百年。
潋华剑宗宗主陨落,但是并无多少人前来吊唁。
人人都称,他剑术不如苍远道,威望不如曲寒川,稳重不如李淮,更不用提那耀眼的京坤。
而他为人寡淡,不与人来往,与其他人只是点头之交。其他人对他的死亡很平静,都去转身去恭贺突破大乘,继承宗主之位的李淮。
而那潋华剑宗宗主藤维也,幼时全族被灭,千年来,无亲无友无爱无恨,形单影只,唯余死前与那凤灵剑灵偶尔交谈几句。
活得倒比那苦修者,还像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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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拿了贱受剧本》
“你放过我吧!我知道是我爸让你兄弟死光了,害你断腿。可我有男朋友了,他人那么好。你叫我过来给你睡,我还是每次抛下他来满足你。可我们不能这样了,放过我吧!”
元焕衣衫不整的,对着冷漠坐着的高大男人下跪。
男人捏着他的下巴阴冷笑道。
“不是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怎么了,都睡烂了忽然有节操了?”
元焕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我真的喜欢你,好喜欢你。可你只是想报复我,我哪怕知道你有老婆孩子,有情人,我也有个很好的男朋友。你怎么样玩我都忍着,可你不爱我啊....你就放过我吧,你看在我十六七岁就跟着你让你睡的份上放过我吧!”
元焕跪在地上,一个又一个响头。
最后那人冷冷的走开,关上了门。
元焕消除了这几年的记忆,还是当个浪荡二货少年,心里记着一个白月光。
有天红鸾星君告诉他,他的命定缘分正是白月光。
醉眼朦胧的他,看到个暴帅的大叔在树下冷冷的盯着他看。
他屁颠屁颠过去。
“帅哥,你好啊。”
大叔脸上一抽,猛的扭转过头去。
元焕?????
暴躁小少爷天师受X冷峻大叔警察攻
第142章 番外四安歌羽一
安歌羽冷眸瞧了瞧酒桌边空荡荡的位置,那喧闹的酒楼安静下来,微微叹气。
饮酒无伴,人生一大痛。
那京坤飞升去了,老小子莫还真沾了他小媳妇的光,也上仙界去了。
冷酒入喉,他踉跄在华灯初上的街上,夜风微凉,单薄的身上有些刺骨。
他淡淡抬眸,往向那万家灯火。
他的家冷冷清清,就他一人了。
他夫人自两百年女儿出嫁,也跟着去,女儿女婿天天吵,他夫人天天调和走不开。
还记得她收拾衣服的时候,烛火摇曳下平静的背影。
“你啊,找别的相好玩去吧,我走了。”
这话说得,一点期待也没有了。寻常要是自己找相好必定闹起来,这几百年下来,只怕是闹不动了。
可他哪里来的什么相好,那天狐回族里几百年,也不回来了。
那红绸不要他了,说要找个和他们宗主夫婿一样的好男人,不要他这种花心萝卜。
这样一想,安歌羽酒瓶狠狠一抓。
该死的京坤!
夜深人静,那酒巷暧昧的红灯笼发出朦胧的光泽,清风摇曳,远远的朝着人招手。
他安歌羽,是下界的奴仆之子,卑贱市井。因为被仙人看出是修仙的料子,便上了修真界。
所有人都笑他粗鄙,都瞧不上他。他也不想如此,但是奴仆连字也不晓得,更别说诗书礼御乐了。浅薄到什么程度呢,仙服都不会穿,裤子当成衣服套在身上。
他努力的想要合群,想要被人尊重,可是他话也不会说,哪怕有些人很好,不介意他的出身。也被他不知轻重的话伤到,不再来往。
可是,他脸长得好,第一次有女修给他当街掷花,所有人羡慕的目光望过来。那一刻,所有人看他不再是那种鄙夷的,嫌弃的。
也自从那刻开始,他万劫不复。
但是后面,他渐渐的开始身不由己。
就像他灵兽想要的是炼甲兽,可是别人打趣说,歌羽必定是想要只天狐吧。你那般风流,肯定是要个美丽相貌的灵兽享用着。
所以鬼使神差的,他选了天狐。
下界幼时,他去侍奉的时候看见府里小姐在选衣裳,烦恼时。安歌羽脱口而出,青色那件好。
那小姐拿簪子刺烂了他的嘴,说他一个奴仆。有什么可以喜欢不喜欢的东西,还能有什么意见。给你饭就得吃饭,给你喝粥就得喝粥,奴仆的宿命就是如此!
随后选仙剑的时候,他明明有更上乘的可供挑选。可是下意识觉得,那更好的剑,是留给世家出身的师兄的,所以就拿了潇湘。
可是他觉得很满足,潇湘也很好。
所以,那栖梧蛊惑他,可以问问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他心里有些东西,关不住了。
思绪回拢到如今,他心里涨的厉害,便去了玉霄峰。醉卧在那玉树上,远远眺望那人寝室。
心里愁绪翻涌,那孤冷月光照拂,他叹了口气,又灌了口酒,希望浇熄心里的郁火。
可是心里的涨满反扑上来,疼的更厉害了。
安歌羽醉眼迷离,眼前一片朦胧,觉得自己此刻很不潇洒。
人烦恼的源泉,可是因为哪天不再满足?开始贪婪,开始不满足手里的一切,去问自己想要什么。答案呼之欲出的时候,却发现那不是自己能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