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湿透的衣物换上干净的罗衣,要是从前他会再去沐浴一番,但是此时他没有这个心思,洁癖与他现时心中的郁结相比,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方炎生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为什么会让他失控,左眼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红着一只眼狰狞着。
“楼主”苏德单膝跪下,头也不敢抬的恭敬,即便他是很早就没有跟随他方炎生的左右,但是依旧还是十分信服他,就是连李竭南也都不能动摇的,这就是作为鬼鸽楼主副手的渗入骨髓的忠诚。
方炎生听到脚步声而不动八方,他知道来人是苏德而已,就算是其他人他也觉得无所谓,方炎生挣开眼看他,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眸折射着如破冰般的凌厉,长发如墨散落在赤裸的胸膛上并没有柔化他的凶狠,这全身都散发着令人感到胆颤的冷质,人看不出别样情绪的脸,他薄唇平稳的抿着,这才是鬼鸽楼主真正的面目。
他颔首,苏德会意:“这几日线人告与,申屠柞吾听信与李都尔之意,打算国祭之后把王爷遣去蓟州,魏大人已经前往蓟州那处了,神都已经开始运作那个计划了,所有东西我们都可控,就等楼主您的命令。”
“知道了,让他们继续看着现在还不是时候,也不用特意阻拦这些跳梁小丑,有什么事再来禀告与我。”神都自以为自己是足够隐秘和强大岂不然一切都在方炎生的掌控之中,他不急着一网打尽为得就是等李竭南,他需要一个媒介拉进他和李竭南,这是急不得的需要一步一步的慢慢来,诱饵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李竭南这只狼崽子过来。
“是,楼主申屠柞吾这是怀疑王爷么,但是王爷并没有与任何一方作联,此番试探属下想大概是有所不轨,恐怕这是神都要对王爷下手了。”
“不用管那么多,这就是我想要的。”方炎生恨不得那个长得猥琐的老皇帝跟李竭南不合,那老家伙每回看李竭南的眼神都让他忍不住想到剁了他,忍了那么多年终于要扬眉吐气了,至于神都这次的做法方炎生都忍不住叫好,就是这样很快李竭南就能回到他的身边了,八年的等待和煎熬就快结束了吧。
“属下知道了。”
方炎生从水中站了起来,水顺着他高大的身躯流下,他拢好那件单薄的外衣,也就只能遮住了大概,毕竟李竭南的体型与他相差太大,他抬脚上岸:“这你就不用管了,准备好即可,暨成业那小子有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小太子最近挺安分的,没有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只是傅忘断不知怎么的破了相懿山的守阵,潜入了相懿山偷了八百的药人,长老们让卿少主下山了。。。”
方炎生打断他,沉声的问:“李竭南让你来做什么?”
“。。。。。。苏德闭了嘴,沉默一会说:“王爷,让我把楼主您洗干净了带过去。”
方炎生有些不动声色的喜上眉梢,若是苏德看到大概会有些想自剜双眼:“那属下现在就去拿干净的衣物过来?”
“不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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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方炎生就这样搂着件单衣不顾形象也不怕丢人似的晃着回东厢房,实际上还算是苏德提熘回去的,下了后山绕过鹅卵石小径,这东院外红墙环护,柳槐周垂,三四间门楼,八面拐角游廊,院中甬路相衔,有山石点缀,终于看到有八间抱厦大的上悬“东厢院”的牌匾。
烛火剪影映在窗前随风摇曳着,窗纸外的天色黑沉,屋内宣炉烟气氤氲,袅袅不断的上升,李竭南撑坐在罗汉床上,手点着案桌上,突然闻声耳一动的坐了起。
咚咚咚,苏德在方炎生的目光下,头皮发麻的敲响了院门,这时就别说肖想李竭南了,他只想赶快离开。
李竭南徒步缓慢的走出厢房外,来到院门前打开门,一眼就看到突出在苏德身后的方炎生,听到开门声响时看了他一眼就侧着头,一副小孩子气的模样。
苏德不敢往后看,不动声色的对李竭南说:“主人,属下带小公子回来了。。。”
李竭南复手在后背的模样竟有几分跟方炎生相像:“方炎生过来。”
方炎生偏着头不为所动,刚才这小狼崽不是挺嘚瑟,敢拒绝他来着,这会又跟人抢糖似的叫他回来?不哄上几分他就偏不依了。
李竭南就隔着个低眉顺眼的苏德盯着穿得非常滑稽的方炎生看,苏德看出两人竟然是在斗气,幼稚得不似本人一般,奈何李竭南没有叫他退下,他只好眼观眼,鼻观鼻的,假装不听不看,还有那么几分难堪罢了。
“过来!”
李竭南再次唿唤他的名字,方炎生转头看他,还是不动,两人愣是瞪了个半个时辰,苏德作为无关的第三者,汗流浃背又像热锅上的蚂蚁,十分煎熬。
最后还是冷着脸的李竭南过去把人拉了过来,方炎生低头忍住笑意看着他们的相握的手,假意挣了挣,李竭南硬拉着方炎生经过苏德事停下:“退下吧。”
苏德如获解救般,行了礼赶紧走人,这一刻他是觉得他的心思就该要断了。
等苏德走后方炎生就更加肆意的耍赖了,李竭南也干脆,想来不说好方炎生又要闹一天,这还用睡么?他是没关系可是方炎生之前中了毒,刚醒过来怎么就那么闹腾。
李竭南放开他转过身,仰着头与他相视不是教辅带些柔和,细致乌黑的长发顺着他微微扬起的头,随意的披在背后,此时他对方炎生露出那种略显柔美的姿态来,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是由平日的成熟锋利变得可爱,让方炎生这一看就生出了喜爱怜惜得不行的感受来。
再看他月光下雪似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发着微微的亮光,红唇的艳丽与皮肤的苍白,是显得分明,不显眼的酒窝分布在脸颊两侧,若他浅浅一笑,这两个酒窝一定会在脸颊若隐若现,当然李竭南是不会轻易笑的此时还皱着眉,不管怎么样的李竭在他眼里都是可爱得要了他的老命。
李竭南看他浓郁的黑眸,盯着他瞧,叹了一口气说:“你是在生气?”
方炎生听见李竭南说的话,还没回神却下意识回答:“没有。”
对面的人听他如此快的答复,以为他这是口是心非,再次问:“你在生气!”
“嗯。”
“因为我刚才推了你么?”
“推了两次。”方炎生说完突然浑身颤抖,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委屈的哼哼声,受伤的神情让李竭南觉得他就像被人用刀噼开了胸膛,痛苦极了。
大概人伤心时总会有些外泄的情绪感染着意味深长的人,李竭南明显的感到他这伤心的情绪,想多渴望懂得他的人给他些温暖爱护一般,李竭南突然就想起幼时的事来,拉进两人的距离上前揽抱住方炎生,把头埋进他赤裸的胸膛上,发丝摩擦着肌肤让方炎生觉得有些发痒,从肌肤痒到心里头去了。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我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跟你没关系的。。。”李竭南说的有些奇怪,抬起头来的神情也茫然。
方炎生心头不由一颤,从他怀中伸出双手,牢牢的回报住了那修长娇瘦的躯体,李竭南此时就像寻求安慰的小狼崽,他都还没来得及伪装,就这样让李竭南给打破了,让他溃不成军。
“我不生气了,我们回去,我们回去吧。”方炎生就差把人扛起来,他已经起了不该有的反应,他微微侧身避开李竭南好像生怕又惹他生气,当然他知道李竭南此时是不会的。。
李竭南当然不可能不知道,那东西戳他很久了还随主人“不知所措”般的来回蹭几次,李竭南无语的退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责怪的意味:“你真的长大了。”
李竭南拉着方炎生经过小池进了厢房,放开人后才发现他还穿着那件单薄的外衣:“苏德没给你拿衣物么?”
“我不穿。”
“胡闹,是我不好,刚才在外面冷了很久吧,过来。”李竭南走到衣柜前随意的拿起一件属于方炎生的衣物,至从方炎生死皮赖脸的跟他一起同寝后,差不多他的东西都让方炎生沾染了一半,方炎生上前接过,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李竭南早就习惯了他这些小动作,也没在意。
好像至无泉回来之后方炎生也就不害臊,理所当然的直接就当着李竭南的面脱掉那件单衣,那东西连最后的遮羞之物也没了,昂扬对着李竭南捂着眼走向床榻,脱了靴上床,声音有气无力的说:“方才教过你了,自己弄吧,好了就过来睡觉。”
李竭南闭目,耳边响起那傻子的喘息声,听着听着他有些烦躁,他这几天大概是太累了,迷煳之中居然沉睡了过去了,他像是睡着又像清醒着。
方炎生刚才在李竭南不设防备下,用了些卿知礼给他的药物,他听到李竭南的气息平稳,便停下喘息,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掉价的事情,无泉还是这小狼崽拉着他弄的,他走过去撩开幔帘,李竭南就躺在其中,美得让他不可辜负,他伸手解开他的衣服,就像剥一件心爱的礼物,先是露出可爱的双肩,再是胸膛再往下些。。。
随着他的动作,李竭南像感受得到一般,紧闭的双眼不安的抖动着,方炎生的手摸上他苍白的面颊好烫,有好看的红晕也浮了上来,鼻尖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双唇紧抿着,这像脑子里一片空白,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在方炎生的眼中诱人极了,他俯身咬了咬他的鼻尖,一路吻在嘴间舔了好一会,才用舌尖顶开。
“嗯。。”
李竭南的喘息从嘴边漏出,方炎生更加激动了,他伸手往下摸上了李竭南那处,眼中突然欣喜若狂起来,李竭南对他也是有感觉的罢。
方炎生用陶醉虔诚的姿态继续一寸一寸的亲啃着,一只手往下用兴奋的动作律动着两人的污秽之物,他沉醉在与李竭南肌肤相触碰的欲望之中,他满意于李竭南的对他的青涩反应,非常满足这一切的接触和难得的夜色,一种幸福的感觉包围着他,心脏被填充得满满,所以他什么都不思虑了,脑中叫嚣着现在就想把身下的人吃掉,但是现在还不行,方炎生理智回笼他冷下了脸,手中的动作却继续着,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泄出后,方炎生拢好两人衣服,抱着心爱之人安然的入睡。
国祭之日,所谓祭祀就是玄屿每年都会通过,繁杂的仪式向神灵致以敬意,用丰厚的祭品供奉,国子祭酒在坛上请求神灵帮助帝王百姓实现靠人力难以达成的愿望,一般人祭祀要诚敬。
所以天子、诸侯祭祀更要至诚至敬。由申屠柞吾注重恭敬虔诚,祭祀所在的场所和使用的器物所以用的都是极度奢侈之物,祭品用的薄酒和清水、布、席,都是何处进献而来,宝羹加了作料,祭祀用的圭精心雕琢,一切都违反了祭祀的克勤克俭本质,郊祭的场所是专设的祭坛。
天子郊祭乘坐彩绘的车而来,随后的是禄王的流苏挂铃车,叮铃的响着,这就可以看出帝王对这位王爷到底是有多纵容和其的权势之大。
国祭祀是一年一次且天子才有资格祭天。通过祭天君王的权威也会得到一定加强,祭天与王权形成了所谓的“政教合一”。
祭天,是国之大礼,是王室的特权,所以国祭天是一场必备的政治仪式,不过于频繁,也不会让人觉得过于稀少,祭祀过于频繁会使人产生厌烦情绪,导致不恭敬,玄祭祀的对象是西域神灵麦加,掌管万物初始的神。
李竭南穿着的祭祀服与方炎生落坐与高坛之上的官位,身份使然他的服饰算是唯一又最为华丽繁复能与之相比的也只有帝王申屠柞吾,方炎生坐在李竭南身侧,他有些不爽这帝王给李竭整的衣物,一看就不安好心,李竭南回头看他:“怎么了,害怕?”
“他怎么会害怕了?禄王就算他是个智儿也不可太过纵容。”申屠柞吾看这人还瞪他来着,哪来的害怕之情,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明明是个傻子心机倒挺重,他想李竭南定是以为这傻子表里如一呢,等国祭完了就可以把这小子干掉。
“皇上开坛了。”李竭南拉过方炎生的的手,他不喜欢申屠柞吾这样对这方炎生,但是今日还是得给他几分薄面。
申屠柞吾只好回过头看向前方的祭坛,李都尔穿着红白的祭服舞动着奇异的舞蹈。
李竭南心里深知从本质上说,祭祀就是对神灵的讨好与收买而已,神秘、恐惧有关。风雨雷电,日月星辰,山石树木,飞禽走兽真的是有神灵主宰的么?万物有灵的观念对李竭南来说连屁都不如,方炎生看李竭南漫不经心的玩着他的手指,心下一紧就差点失控了,他反握住,这小狼崽简直太过分了!
此时百姓在下面感激着神灵,对神灵心存敬畏着,李竭南就有多无所谓看戏一般,方炎生故作好奇的问:“真的会有鬼神吗?”
李竭南回头在他耳边低声:“人死后具有鬼魂,鬼魂能与生者在梦中相见,并可以作祟于生者,使其生病或遭灾,这种敬畏众神的想法,便是祭祀的一种。”这也是申屠柞吾所想要的,处在高位之人从来都不会相信神灵。
方炎生觉得耳朵被他的气息弄得痒痒的,侧头就差点亲上近在咫尺的脸:“鹿鹿,你信么?”
“不信。”
方炎生看他兴趣缺缺的模样,也找不到什么其他的话语,只好继续跟李竭南的手指玩着,突然感到某种视线,他抬头与下面的李都尔对上,李竭南侧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