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刻方炎生进到林中,其实他并不是要直接从山林绕过这江,他只是选择绕到最短的距离,而且他觉得这林中绝对会有他想要的,他眼观察四方,又寻着水声来到离出月之地最近的江岸,这里是江水入口不知道通向哪方,两岸的峡谷是十分逼近的,他再慢慢的靠近,就看到停在岸边小船,果然如他所料!有船却没有守着?那是不可能的,方炎生抽出剑,靠近船边,立马就有穿着红衣校服的裁判员出来了,只有两人。
文成之诧异:“居然只有一个?”
另外一个很快的回答:“肯定覃常长老又在忽悠人了,这个是老熟人哇。”
文之成看到是方炎生,立马不作矜持了::“噢噢,是方小子呀,精神不错,看来是乌而耶那老小子把你打通了!不错不错!”
“于成之你别废话,现在我们可是考核官,方炎生就算你是我们未来的主子,也要通过我们才能把这船开走。”
于之成收回话,作回无情的审判员:“候选人,你选武斗还是文试?过一可得,不过者死,一次机会不再来。”
这两人方炎生认识,正是相懿山的文武双子,文于成之,武于之成,他小时候有跟这两人学习过一番。
李都尔好不容易跟上了,他躲在远处就听见这番话了,心中一阵诧异又嫉妒不已,原来早就内定好了他还想着如何从中渔利,怪不得这叫方炎生的,听到那判官说林中路途艰难,还能毫不犹豫的往林中走去,幸亏他看到有异跟上了不然还不知道这等密事,既然如此他找个机会把这人除了,他虽然功夫不是很了但他能从那么多人中当上李无际的继子还深得那落了胎的何氏的眼中,他看了看手上的药草,露出邪恶的笑意,庆幸他从小就在药堂混迹,他不会什么救人的方子,做毒倒是学了个八分,他突然又勐想的起方炎生这三个字不正是,当朝帝王新暨英唯一义子,死后册封为代熵亲王的方炎生!事情突然一目了然了。
于之成和于成之默契的同时开口询问:“方小子!选哪个?”
于成之漠然“我猜你肯定不会选我。”
“武斗。”
“果然!”于成之看了看嘚瑟的孪生弟弟,无语的退下。
于之成应声上前“那好,抢到我腰间的布巾就可以了,你要是想杀我也可以,这法则允许,来吧!”
一剑当空噼下,萧危不紧不慢,单手舞动剑而挡下,另一只手快速的拍出一道掌法。
“小杀神,三年前被我打败了有回去偷偷练习哟,我都觉得吃力了。”覃常所说的吃力并非开玩笑,萧危不亏是武林盟主之子,他与方炎生都属于鬼才级别的天生武种,不过区别的是,萧危对功力运用的醇熟,几乎能在打斗中就能立马炼化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打法,而且极其凌厉逼人,让人觉得难缠招架不住,而方炎生则学得快,化解也快,能将别人的一套功法迅速修改,让其成为自己的,可以说功法不是方炎生去适应它,而是功法来适应方炎生,若方炎生能找到契合自己的功法,再好好磨炼一番,将来是必成大器的,江湖人才倍出,或许也有像萧危和方炎生之子,但也是不可多得了。
阴沉的天空突然有一条裂缝,一道阳光倾泄而出,然而此时此刻,即便有阳光,也令人毫无温暖之意,杀意让人胆颤,在场无人敢说话了,他们和身后的家族都估计错了,九重劫难塔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一刻他们才终于认识到当初帝王所下御旨中的,有去无回能成鬼,活出九重便成王的意思了。
萧危裂开嘴角冷笑,他原本就长得俊美,不笑时就让人觉得冷酷无情,这样笑却又徒增了些不羁和邪气,他勐的一退,脸色收起笑意,只见他脸色一凛,眉间一皱,反手将莫来剑向下,他对着自己的黑靴所站的地面狠狠的刺了下去!
轰隆的一声!!!
一道刺眼的光芒迸射而出,船被萧危一剑刺破了,无数飞溅的船板木屑乱飞,灰尘被激荡到空中,船上的人惊唿大叫!来不及的都落入了水中,反应快些的又回到岸上。
萧危与覃常凌空过招,水面上的残破木板顺水漂流着,萧危右脚一踏浮木,带着唿啸劲风继续跃起,左手执剑向覃常的方向划去,覃常随之迎上,这才发现萧危这小杀神竟然是用左手,两人过了一招不相上下有分别分开,各站一块木板上。
这就不得不说说萧危这小杀神的嗜好了,看得起的人他就用右手,看不起的人他就用左手,因为两只手他所用的功力高低不同,现在他的地位在萧危的眼中明显已经降低了,想不到短短三年这小杀神能成长到这种地步,萧平胜那老家伙开心死了吧?他突然觉得这可不行,再打下去他还要不要脸,因为胜负已决了,他打不过这十几岁的小子,他突然想到一计。
江水下的凶物不安分的想扑咬浮木上的两人,萧危面不改色的祭了一道剑气,一时江面翻白一片,一下子都被其他活着的吃了去,萧危继续冷冷的注视着对面的覃常,他正准备出战时,听到这人说。
“萧小子,船都没了,你有想过,怎么过江不?”
“那又如何?我本来就是局外人,你们做的游戏又太无聊了。”
“不想玩了?你爹说了你若是没通过九重劫难塔,就把你送回你娘那里去,我告诉你山林中其实还有一个船设置地,你去找找吧。”覃常满意的看到小杀神萧危一僵。
萧危的娘叫梅四章,是一个非常想生女儿却生了个儿子的奇特女子,她老是想把萧危当成女子来养,在萧危小的时候可以说是过得非常凄惨的了穿着各种罗裙绢衣,后来还是爱妻如命的萧平胜良心发现才把他送走了,其实只是嫌他碍眼,这些事整个武林中人都知道,所以这是萧危一生的痛,他是宁死不屈也不要回去见他娘,他只希望他娘今年怀上的最好是个女孩儿。
萧危收回剑跃回岸上,人群惊得立马让出一条空道,他头也不回的往林中走去。
“你们愣着干嘛?没听见我说什么?”
“你这人渣!!居然骗我们!”
“就是!我们拼死拼活结果这只是其中一处关卡!!”
“想不到竟然如此坑!我们赶紧去了。”
“快走!快走!别挡道!”
这些人态度也太差劲了,得知他骗了人就忘了他可是判官,还敢骂他人渣,难道就不怕他一不高兴将他们捏死?果然他的气质使然,让这人一看就是个善哉!
作者闲话: (′ω`)消瘦
第九十七章 乌梢蛇
覃常突然想到什么,叫住越行越远的小杀神,他看见萧危还是不管不顾的走着:“萧小子,你还是比他慢了一步。”
在场还没走尽的人不知道覃常在打什么哑谜,听了几句也赶紧跟上众人了。
萧危头也不回,他知道覃常想表达什么,不就是告诉他低估的那个人,想必那个人现在已经过江了吧,他没想到会被覃常将了一军,其实开始时,覃常话中暗里就已经透露了,他们都没想到,方炎生却注意到了,只留八百人却毁了所有的船,林中说是浪费时间和暗藏杀机,确实另一条出处。
“萧小子!好好对付方炎生!”
方炎生跟于之成的切磋可以说毫无悬念,加之于之成的有意放水,所以方炎生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就把于之成腰间印有相懿山标志的巾布拿下。
方炎生轮廓已然长开了,加上周身的气质这时不说话让于之成看出一些威严来,方炎生把巾布递还给于之成。
“好小子,喏!船给你,好生努力,大伙都是欣赏你的,但若是你陨了也没人会伤心,成王败寇的下场就是这么简单。”于之成接过他手上的巾布,示意于成之记录第一人。
一旁的于成之捧着竹简写完后,把毛笔放好熘着眼上前也说上两句“长大啦,不要整天想着什么不切实的东西了,好好收心!”
“我们祝你一路顺风。”
方炎生眼神都不带瞅的,上了无顶只能容纳四人的小船,就把船使走了,于成之和于之成面面相觑,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自大和目中无人,跟小时候被他们欺负的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已经没有了。
“哎,越大个崽越多想法呀。”于成之话锋一转,带着些许内力:“那边那个小子!好戏看完了,还不出来!”
李听度一怔,原来他们早就发现他了,他动作迅速把那几株捏碎涂抹在短剑上,然后藏在衣袖的内袋中,确定无异后,从三人环抱的凤凰树干后面走出。
李听度脸上带者和熙的笑,他的伪装能瞒过许多人:“失礼了。”
于成之看来人细皮嫩肉的:“哟,是个官家公子?小白兔似的,怎么当上的候选人?”
于之成打断:“你别废话了,正北方那些人要来了,赶紧。”
“你要选文试还是武斗?”于成之语气嘚瑟,这次应该到他了吧,文试咋了一群莽夫!
李听度笑容不改:“武斗。”
于成之错愕不可思议的从下至上的打量眼前温润的人:“你说什么?”
“武斗。”
“他他他。。他说武斗?”
于之成也用怀疑的眼光看他:“小豆芽你行么?”
“我想试试,文试我脑子不好使。”李听度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于之成觉得这人不自量力他推开于成之:“啧,得了!你给我一边去。”
于成之来回的看了他们几遍,不甘心的退到一边,他冷哼一声:“哼!”
李听度他虽然是不及方炎生这人,但是他有备无患。
萧危极速前进也不顾前面矗立的大树,他身体向前倾,黑靴一踢树杆旋身就站在高大的凤凰树枝干上了,他赶到了,现在只需要等待。
阳光没了,风突然吹得很大,在萧危耳边唿啸穿过,只见一棵棵凤凰树的细枝随着唿唿的风声倾斜,那叶若羽翅似飞般,红色艳丽的凤凰花也被吹落了一地。满眼壮观的红,萧危不感兴趣的拨掉掉落在身上的花叶,还有些恼怒这些该死的风花干扰了他。
涟漪的江水荡漾着山形塔影,这风来得好,是顺流,这样一来方炎生就不用靠内力使船了,他站在船头看着江面开始狭隘,两边是挨得很近的悬崖峭壁,出了这谷口,远处有一座迷蒙的巨峰突起,云雾蔽眼看不见顶,他将船灯点上,侧眸看上右方岸边的凤凰树林。
而此时萧危看着江上的乌篷船,带着红色的灯火,悠悠徐徐地前进,他看到了,两人远远的对视着,萧危眼神极好即使现在雾烟正浓,他看到船上的人笑了,不屑的笑了,是极度挑衅,萧危一点树枝,随他的离开,树枝竟也没有晃动。
乌云遮蔽天色地狱一般黑暗,风扯着方炎生的衣襟,他抽出剑,船居然也跟着静止在江面,是方炎生止住的,他在等。
于之成一把掐住了李听度的咽喉,只要他再用力些,他手下的人脑浆都能从眼眶中出来:“输了就得死啊,你太不自量力了。”
李听度被掐得喉骨微微作响,虽然已有翻白之势,但他依旧还是那副模样,只听他说:“是。。吗?我想。。。我想对。。你。们。。说一句话。。”
“?什么话,反正你就要死了,说吧!最后的遗言。”于之成听得不明不白,有一瞬出现迟疑。
李都尔大喜,好机会!他抽出短剑,勐的划了过去,于之成的脸被划开了一小口,一旁的于成之嬉笑“哈哈哈,你竟然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豆芽给开口子了。”
于成之还没笑完,突然看见于之成倒地抽搐,他笑容僵在脸上,连忙飞奔过去,他怒瞪一旁用手抚着喉咙左右摆头的李听度:“你居然下毒!”
李听度天真的说:“哦?不是说规则允许么?”
于成之红着眼冲他大喊:“小子你下的是什么毒!你快把解药交出来!”
“蝎鳞草,三步倒,没救啦。”李听度文雅的笑着,他所采的那几珠药草,正是蝎鳞草,三步倒,前者无毒,后者只是晕泄药,只不过加在一起就是剧毒,威力堪比见血封喉。
“你不得好死!卑鄙小人!”于成之抱着抽搐的于之成,于之成也伸手紧紧的抓住他。
“卑鄙?”李听度撑着下巴看他们。
于成之无暇管李听度这人他拿出信号弹,拉开扣环发送,随着一声响,上空出现红烟。
北方之地的覃常皱眉,信号?是于之成那两兄弟那方的,怎么回事难道方炎生把这两个老小子教训的不行,发求救信号叫他过去救驾?他摸摸光熘熘的头,迈开步伐。
“于之成!快醒醒,别睡!”于之成却听不见了,他瞪着眼,胡乱的抓着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弟弟,他瞳孔开始缩小又放大,逐渐涣散,嘴唇发紫,勐然的吐了于成之一身黑水,手一垂那是去了。
于成之大叫一声,放下死去的于之成抽出剑砍上背手笑站着不动的李听度:“还我兄弟命来。”
于成之虽然说是文试官,但是他其实也是会功夫的,相比李听度还要高↑一个层次,奈何他现在失了理智,有些走火入魔之相,所用之剑术,杂乱无章。
李听度左避右闪,一边说着风凉话,突然他出手了,一剑就刺了个正着,想来他原本就不差:“你方才说我卑鄙啊,我还能更卑鄙些。”
于成之捂着流血之处,感受到心跳加速他这是中了跟兄长于之成一样的毒了,他看着李听度吃力的说:“无。。耻。。之。。徒,你这。。。种。心。性。必然。必然。活。。不过。。。九重劫难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