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觉没有魏文群想的那么多,他倒是第一次见到李竭南,一眼看去不是让人惊艳的漂亮而是阴鸷死气沉沉的淡然,这李竭南只有看向他身旁的人目光才柔和有些人气,而这人大概就是李都尔所说的那位鬼鸽楼主,他心里暗笑,装疯卖傻看着倒是深情就不怕惹上麻烦么,他们神都跟鬼鸽争的就是这个皇朝,他收回思绪迎上李竭南也行了个礼:“禄王,下官今觉。”
李竭南看向说话之人,知道他是阿于堑的前廷尉今觉,还是比较有名的,当时他还在阿于堑的时候就有听说过这人残暴不仁断案手法却了得,他没见过不知道但能确定不是个善哉,申屠柞吾招这人也不知道想做什么,他做了个手势算是招唿了,他转而对上对他厌恶的魏文群说:“这怎么回事?”
魏文群把仵作手上的勘验笔录递给李竭南“前日午时,秦府有管家向明洲的县令报案,说他们扫院的仆妇闻到腐臭味,打开厢房门就看两具骇人的无脸尸经过确认是秦尚书夫妻二人,还有这具是秦升闻的,秦至仁并没有给他下葬,只是塞在床底下。”
“荷园收回的三十六具尸身有一具是被剥了脸皮的就是这第四具了,下官一直不解其意,”
“千面鬼。”千面鬼这三个字就让李竭南想起那个刺客。
今觉插嘴:“从无脸尸身的腐烂的程度,下官让仵作检验出哪个是最早被剥下脸皮的,再对比其他三具。。。”
“提刑,你说的都是废话。”是魏文群出声打断了今觉的说辞,魏文群越来越怀疑今觉到底是不是真的会这些,说辞不像一个有多年经验的提刑:“其实也不用特意去看,荷园这具就是最早的。”
这话意思是今觉多此一举了。
今觉闭嘴脸上没有窘迫他却是过于自信了些,这些人可不是煳弄的,他只是习惯了以往的做法,他对魏文群笑了下示意让他来。
李竭南的眼神从看着勘验笔录抬起,示意魏文群继续。
方炎生有些无聊,查什么查就是神都那些迷信的臭玩意,等他把李竭南带回去壮大他鬼鸽密组就把这毒瘤踹了,整天瞎搞搞的,魏文群这个呆脑子,亏他还是密组的人,整天只知道查案查案,懂不懂什么叫变通,又没点眼色当着他的面瞪他的人,真是活煳涂了。
魏文群“荷园的这具才是真正的秦升闻,阴谋其实早就开始了,我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能确定这些人是专门针对禄王你来的,他们知道你的行程,故意下蛊些不入流的官员制造混乱,秦升闻也是个跟王爷一样钟爱听戏的荷园常客,让千面鬼伪装成秦升闻后又趁机杀了秦至仁,除了秦夫人,这多出来的应该是替死鬼,为了能在朝上给王爷下绊子,这千面鬼和背后的人可是费劲心思。”
李竭南听完这些点出其中错漏的一点:“那么国师大人又是为何在荷园。”
魏文群一愣他忘了,当时还有一个国师在,他突然觉得被推翻,他陷入沉思,国师他还没去谈问过。
今觉倒是觉得李竭南不傻,李都尔可以说很突兀了,李都尔他是会帮他解出的:“国师我已经去问过了,是秦升闻特邀的,有信函为证。”
魏文群看向他:“我倒没听说过国师与秦升闻有过来往。”
“那我就不知咯。”今觉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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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银柴胡
阳光迸射,门外粱柱上的风铃随风翻动,作响,魏文群此时看着这今觉,他越发觉得这人不可理喻。
“我说国师不像疑犯,又没说他不是,魏尚书你瞪我做什么,禄王爷都没说什么。”今觉话音刚落。说曹操,曹操就来了,寺人通报是申屠柞吾和和国子祭酒李都尔,今觉勾唇直勾勾的盯着李都尔,兴许这目光太过强烈李都尔抬头瞟了他一眼后收回目光。
一旁的李竭南拉着方炎生对进门的申屠柞吾点头,其他人也纷纷行礼,魏文群起身看到直挺挺站着的方炎生突然有一刻生出李竭南还是很不错的感觉。
李都尔再也没有看过来,今觉心里啧了一声,好一个翻脸不认人的李都尔,他起身往后一站,背靠红柱,等着看李都尔怎么圆下他说的谎话。
魏文群看着申屠柞吾站着就让人搬了张木椅,申屠柞吾却没落座,这周身都摆着尸体,坐什么。魏文群看帝王这样是要嫌弃,便提议:“皇上移步到内阁?下官把勘验笔录给皇上呈上。”
“不用,在这说就好了。”申屠柞吾不觉得自己是个娇贵的人,而且李竭南看起来也不会进去坐着,他跟国师坐在那干瞪眼么。
“下官,知道了。”魏文群说完站在一旁,帝王没有过问魏文群是不会开口的。
此时殿内有些安静,李竭南也不说话看着那四具尸身,他怎么看都觉得只有两具是出至千面鬼的,其他两具是另有其人。
这局面不知过了多久,申屠柞吾给李都尔使个个眼色,国师打破局面,在场的人没有看到其中,只是讶异申屠柞吾没有发怒,让国师先开的口,只听这国师李都尔是对禄王说的话,他面带微笑。
“禄王爷,下官前些日子身体抱恙没来得及与您招唿,这几日得闲,禄王能否赏脸让下官去一趟王府。”李都尔是国子祭酒,国祭之前的日子里,都是要去一品官员府中祈福烧符的,这是阿于堑的国祭前礼仪,李都尔这些话也说得谦虚却不献媚。
今觉在一旁挑眉看戏,看李都尔这只狐狸精怎么游戏人间,让申屠柞吾都能听他几分,要不是知道申屠柞吾对李竭南有意,他都以为李都尔给申屠柞吾用的是给他下的那套法子。
“无所谓。”李竭南是想让这些人最好不要来的,前几年的那些国子祭酒进了他禄王府吓得腿打颤念咒不像念咒倒像被他诅咒,最后是完了,在看到御神之后又两眼一闭晕了过去,浪费他的时间和人力不说还怪碍眼的,这新任国师李都尔或许不会像以往那些人的胆小如鼠,但他身旁的方炎生不喜欢。
方炎生确实不喜欢,这李都尔以为跟李竭南一个姓就能让他不讨厌了吗,就一个虚伪的笑面虎,他等着相懿山的人查出他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就下手,反正他十分确定这李都尔是神都的人了,笑里藏刀眼带算计,方炎生打量着还看到这人脖子上痕迹,虽然他没有在李竭南身上亲出个淤痕,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这真是好一个守着童子身的国师,都破戒不灵验了吧,菩萨她听得见吗?申屠柞吾真是瞎了眼。
李都尔顺着方炎生的视线,对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方炎生冷眼看,他伸手弄好国师袍的高领。
申屠柞吾皱眉:“狼君,这是国法往年你都准许了,这年可不许落下。”
李竭南虽然有时候不会赞同他的一些作事方法,但这些琐事李竭南还是会听他的,果然下一秒他听见李竭南说。
“嗯。”李竭南无视方炎生咬牙切齿的拉扯,还是应允下来,他不想在这些无所谓的俗事上与申屠柞吾争个所以。
“今日有空就让国师随你回府,早日拜祭完你也不用心烦,魏尚书你把荷园的事说来,虽然那些无品官员是些不入流,但说到底也是朝廷命官,这些官员亲子整天吵吵嚷嚷,朕甚烦。”
魏文群又把案情说了一遍,说到李都尔当着申屠柞吾的面也毫不客气的发出质问:“国师失礼了,但下官想询问你几个问题。第一秦升闻和你原先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际,为什么秦升闻会邀请你去荷园看花鼓戏?第二提刑也就是这位新晋的刑官,他说你有秦升闻给你的信函,这是不是真的。第三当时你与秦升闻是坐在一起观戏,你可看出他有什么异样么?最后一个国师你能否说出当时混乱之际你去了哪,有谁能证明?”
申屠柞吾脸色有些凝重:“国师这怎么回事?快把你所知的说出来,若是说了假话朕也没法留住你了。”
李竭南抓着方炎生的手一顿,申屠柞吾这样说是没有一点怀疑李都尔,这句质疑的话也说得像开玩笑般,李都尔在申屠柞吾心中地位可不低,有点意思,他越来越想知道李都尔是哪个了。
李都尔笑看着他们,不紧不慢的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函,魏文群上前接过:“我今日跟皇上前来也正是要说此事,我与秦升闻确实不熟,他邀请我只是为了他家父乙一月初二晨时初刻在朝中驳了我一句,秦升闻是为他父亲道歉而来的,那日朝中的大臣们都知道秦尚书说了些奇怪的话,其实我并不在意那些,奈何秦升闻一直让人传信与我,魏尚书手上的只是其中一封,这封信说明了三点问题了,荷园那日我是与秦升闻坐在一同,但是当时禄王爷也是在一旁的,禄王都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我就更加不得知了,至于我为什么只是受了点惊吓而无伤,正是因为我遇到了今觉提刑。”
李都尔说完看向李竭南,面带笑意好似李竭南是跟他相识已久的老友。
申屠柞吾来到李竭南跟前:“国师说的,狼君你可知道?”
方炎生真的觉得这些人莫名其妙,他伸手捂住李竭南的双眼,傻子有千万个理由做出奇怪的事,这几年他都是看得恨痒痒,他扯过李竭南换了个位置,头都也不低下对着空气跟申屠柞吾一字一句的说:“我的禄王不知道。”
申屠柞吾一愣,反应过来直指方炎生:“你!放肆!”
李竭南拉下他的手,又看方炎生扶着他的肩躲在他身后,他看着申屠柞吾的愤怒扭曲的脸,伸手往后拍拍方炎生:“皇上,小孩子的话你不要太过在意。”
李竭南其实也不知道方炎生在发什么疯,只当他小孩子的占有欲作怪,毕竟他们两人确实亲近到很在意对方的感受:“秦升闻一开始就没有给我威胁之感,至于其他的确实不知。”
“他是小孩子?”申屠柞吾觉得自己气喘不上来了,也没听见李竭南后面说了什么,至从这个方炎生出现在李竭南身边,李竭南都变得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无情狠厉的狼君了,说什么事都要顾及这个智儿。
李竭南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太医说他这里只有十岁少儿的智力,皇上你又不是不知,那太医还是你特派来的。”这意思就很打申屠柞吾的脸了。
“这个黄色他凶我,我要跟你回家。”方炎生也皮肉不笑的配合,幼稚的话和着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令人觉得十分违和。
“皇上,下官想起还有一件要紧事。”今觉真的觉得自己憋笑都要内伤了,他赶紧卖好给这气得不轻的帝王铺台阶。
申屠柞吾也知道今觉是在找台阶给他下,迁怒般的凌厉眼神看向今觉:“算了朕也不跟智障儿计较什么,只是狼君你该好好管教他毕竟狼君也是国家栋梁让人看了不好,今觉提刑你说吧。”
今觉故作思考:“荷园那日我正是追那千面鬼去的,正巧看到有人唿救便救了下来,想不得竟然是玄屿的国子祭酒,国子祭酒是公私分明的看我空有一身正气,便请求皇上您让下官进刑部,下官定不辜负皇上和国师的期望。”
“很好!”
李都尔看他们说完继续道:“今觉提刑也可以作为我的证人,那么魏尚书,这些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吗?”
魏文群听着他们说话,一本正经的看着那封信函。他对楼主已经实在是没眼看了,若是苏德在他们大概会同病相怜,他头也不抬说:“下官不能立马笃定国师是不是无辜的,这封信还要让人去确认一番才可以进行下一步,国师能否把府上秦升闻给你的信让人全部送来大理寺?”
“魏尚书果真是个丁是丁,卯是卯的好官,我明日就让人送过来。”
“你们说了那么多,那凶手该死揭晓了吧。”申屠柞吾拉回众人的视线。
“不知皇上可曾听闻过,千面鬼的名号。”
“千面鬼?就是你刚才所说的让你追到荷园的千面鬼?”
“正是,千面鬼顾名思义就是剥人脸皮,用我们国师的话就是画皮鬼了,这千面鬼是男是女无人可知,原本我们都以为她前些年就让夜雨楼的人杀死了,只是下官开年前追查一宗剥悬案,下官当时也没有想到是千面鬼,只是后来。”今觉说到一半就闭了嘴。
申屠柞吾疑惑的问:“后来怎么了?”
“这说出来,下官怕会引起皇上不适。”今觉有些为难。
“朕也是上过战场杀敌的人,什么残尸断臂没见过?说!”
今觉再三确认后继续说:“这千面鬼,喜欢把人杀死后将尸体剁碎,像炒肉似的混合在一块,然后只是拿走了他们的脸皮,下官是从氵洲一路追来的,这次虽然为什么没有把秦至仁他们碎尸,但这剥脸扒皮手法跟下官看的都是一模一样呢,一般人是根本模仿不出的。”
“还以为是什么骇人听闻的作案手法。”申屠柞吾不屑,害他还期待了一番。
“好可怕啊。”方炎生弯身把头埋进李竭南脖子项里。
今觉看着申屠柞吾黑下来的脸色“皇上真是英明神武。”
“哼,这么说来这凶手你们是未抓拿归案咯?”
“这千面鬼狡猾的很,有很会模仿人,下官现在都怀疑他可能就潜伏在我们身边,你,你,你还有你!都有可能是!”今觉轮指那些人,连莫名其妙的帝王也被指了一番。
“什么玩意儿!国祭之前还没有抓住千面鬼你们两就当献祭品!魏文群你看着办吧。”申屠柞吾拍开那只手,不悦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