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听到这阴柔的声音，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过往的回忆涌现在脑海里，团团甚至做出了战斗姿势，浑身炸毛，黑溜溜的眼珠子泛着血红的光。
“乖，开门，不然的话，我要你……”
“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暴星。”许白墨不知何时醒来，他怀里搂着司少晨，声音冷道，“滚！任何人都不得过来打扰，尤其是你。”
团团听到许白墨的声音，激动得都快哭出来了，它利索地飞回来，准备降落在司少晨身上，还没碰到司少晨，就被许白墨一巴掌拍飞。
团团：“？？”
虐待孩子！
它气呼呼地在空中飞来飞去，但也不敢再靠近司少晨。
让他靠在许白墨身上，他更加不敢，这个在司少晨面前温温柔柔体贴入怀的男人，一巴掌能把它拍死。
呜呜呜还是小爹爹好，小爹爹不会拒绝它的贴贴。
“暴星来了好多次了，爹爹你怎么现在才醒啊。”团团委屈道，“再不行我就没命了。”
“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还有脸待在这？打扰师尊休息了。”许白墨掩耳盗铃，捂着司少晨的耳朵。
“小爹爹什么时候醒啊？”
“让师尊多睡一会。”许白墨颤抖着摩挲司少晨的脸，一方面是希望司少晨可以多多休息，另一方面，他不知如何面对司少晨。他这魔尊的身份，终究是瞒不住了。
团团贴在门缝，它小声道：“爹爹在睡觉的时候，小爹爹问了我一些问题。”
许白墨一心扑在司少晨身上，也没注意到团团的举动，他漫不经心道：“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爹爹的往事……”团团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打开了门，门缝刚好可以让它挤出去，它语速飞快地说道，“小爹爹从团团口中套出了爹爹的来历还有往事，爹爹说过，不可以反抗小爹爹，所以团团就全盘托出了。”
许白墨心里一咯噔，他猛地抬起头，鹰隼般的黑眸射向团团。
团团飞快地溜了出去，声音飘在半空中。
“小爹爹吐了一口血，满脸心疼，啊啊啊——好像有人在叫我，团团先走了，爹爹和小爹爹白头偕老百年好合举案齐眉绸缪束薪夫唱夫随颠鸾倒凤——”
许白墨：“……”
放在平时，他早就把小毛团揪回来了。但是怀里抱着司少晨，他舍不得撒手，只好任由着这小东西跑了。
团团走了之后，屋子里安静了许多，只有外面魔族走动的巡逻声，还有司少晨的呼吸声。
师尊吐了一口血，是被他气的吗？
也是，他做的这些事情，还有他的身世，身为仙尊世家的师尊，肯定接受不了吧，养了多年的徒弟，竟是魔族人，还是魔族的王，这多讽刺。
许白墨自嘲地笑着，他握着睡梦中司少晨的手。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可以和司少晨近距离接触了吧，多希望，师尊可以不要醒过来。
睡的正香的司少晨丝毫不清楚，只有某个人再狠心一点，他就永远醒不来了。
但终究理智占了上风，许白墨想看到鲜活的司少晨，哪怕是讨厌他，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惴惴不安地端详着司少晨的脸，想要把这个人刻在骨血里，许白墨的手指在司少晨脸上摩挲，从额头到下巴，再到锁骨，似乎还不够，扯开了衣领，想要继续，司少晨眼睫毛动了动，适应了光线之后，睁开了眼睛。
看到的便是许白墨扯着他的衣领把手伸进去的画面。
空气似乎都被凝结了，许白墨沉默不语，司少晨默默地推开了许白墨的手。
“你在做什么？”
“弟子见师尊热了，想要替师尊宽衣。”许白墨随口扯了个借口。
司少晨看了一眼外面，天快要黑了，黑森林里，长久见不到太阳，太阳落山的时间也提前了，这里的气候常年寒冷，许白墨的借口，完全不成立。
“团团呢？”司少晨看了一圈，没看到那只叽叽喳喳的小东西，便开口问道。
“团团？”许白墨疑惑。
“就是那只黑黑的小毛团。”司少晨蹙着眉，“你把它赶走了？”
“它自己跑的。”许白墨闷闷道，师尊只想见团团，不想看到他吗？那他是不是，应该把小东西抓回来，自己离开。
“那是只什么东西？”司少晨好奇小毛团的来历，想来也只能问许白墨。
“不知道。”
“你怎么连个名字都不给它？”
“不知道。”
“它为什么跑了？”
“不知道。”
司少晨察觉到许白墨的反常，他摸不着头脑，这人怎么了？他大老远的过来找人，就不能露出开心一点的表情吗？抿着唇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干嘛呢这是。
“那我走了。”
“不行。”
“还以为当上魔尊，就只会说三个字了呢。”司少晨冷冷地瞥了许白墨一眼。
“师尊不要走。”许白墨收紧了手臂，把司少晨圈在怀里。
“不走，勒的我难受，松开。”司少晨拍了拍许白墨的手臂。
许白墨放松了一些，他下巴抵在司少晨的肩窝里，闷闷道：“师尊是不是……要把我逐出师门了？”
“不是。”
“那是不是，不要我这个弟子了。”
“不是。”
“那师尊……还认我这个弟子吗？”
“为师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司少晨一脸莫名其妙，这孩子又在想些什么东西。
“可我……”许白墨哑声道，“是与仙家势不两立的魔尊啊。”
司少晨淡淡道：“那又怎样？就算你是阎王老爷，你也是我的徒弟。”
许白墨埋在司少晨怀里，不语。
司少晨拍了拍许白墨的手臂，他能感觉到对方极度缺乏安全感。
“要不是为了你，我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第57章 小爹爹坏
许白墨休养需要一些时间，司少晨干脆陪着他一起，到时候再一起回去。
魔族的人并没有因为许白墨修炼仙道就对仙道有所改观。在魔族人的眼里，仙魔势不两立，在修仙之人眼里，他们魔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要不是碍于许白墨魔尊的身份，司少晨踏入黑森林内部的那一刻，他们魔族势必不会放过他。
除了团团，其他魔族都躲着司少晨，眼不见为净。
司少晨也乐得清净，除了某个碍事的小白脸隔几个小时过来骚扰一下许白墨，其他的他都挺满意。
魔族人刻意的漠视也让他间接体会到了许白墨之前还没当上魔尊时的感受，他一定很难吧，这么多人反对他继续修炼仙道。
司少晨想起了一些往事，那时候他已经小有仙气。但因为陆惊棠的事情，世人觉得他这仙尊不守男德。
闲话多了，也遭人烦。也是那段时间，无论他去哪里，都会受到魔物的袭击。
捋了捋时间线，那段时间许白墨陷入瓶颈期，是修炼的关键时候，他让许白墨闭关修炼。出关之后，倒是没有发生过被魔物袭击的事情了。
原来一早，就有暗示，只是他没注意到。
原来许白墨已经守护他这么久。
司少晨坐在窗边，窗外只有偶尔在巡逻的魔族守卫，团团偶尔会出现，待了一会就会被许白墨赶走。他还挺喜欢团团的，感觉就像是他和许白墨的孩子似的。
一道影子挡住了眼前的光，熟悉的气味钻到鼻腔，司少晨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过来了。
许白墨穿着亵衣走了过来，清醒过后，这两天他都要稳定体内的魔气，每日修炼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师尊。
“师尊。”许白墨蹲在地上，抓着司少晨的手，“弟子觉得，已经差不多了。”
司少晨偏头看他。
“师尊为何如此看着我？”许白墨笑了笑，“弟子现在可以随师尊一同回去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你之前，是没压制住体内的魔气，才会让我察觉到的吗？”司少晨问道。
许白墨垂下眼眸，垂下来的发丝挡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那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发生的，师尊你要相信我。”许白墨有些紧张，抓着司少晨的手也用了点力，“弟子向师尊保证。”
司少晨觉得有些古怪，他多看了许白墨两眼，对方抿着唇，生怕他说出拒绝的话。
“嗯，为师没有说不信任你。”
许白墨松了口气，他不能让师尊发现他是故意的。说真的，这个行为很冒险，但只有那样，他才能知道，师尊对他修魔道的看法，好在师尊没有排斥，不然……
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许白墨衣领敞开，背后那道疤尤其明显，司少晨蹙着眉。
“你是不是偷偷把药抹掉了？”司少晨手指点在许白墨背后那道鞭伤上。
许白墨身子一僵：“不能留下吗？”
“影响美观。”司少晨如是说道。
“可是它对弟子很重要，非常重要。”后面四个字，许白墨加重了语气。
司少晨点点头表示理解，少男情结吧，可能是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吧：“那便留下吧。”
在司少晨看不见的地方，许白墨露出了落寞的神情。师尊果然不记得了，不过他会一直留着的，也是在提醒自己，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也不能让师尊受伤。
得知司少晨又要走了，团团很激动，它飘在空中，司少晨都怕它撞到梁上。
“那小爹爹能不能留下啊？爹爹一个人走就行了。”团团大胆发言。
许白墨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我觉得，该走的人是你。”
“团团不是人——”团团看到许白墨的表情，连忙飞到司少晨肩膀上，每回露出这种笑容，它就知道爹爹没安好心。
它可是见识过许白墨大杀四方的场面，笑的越温柔，下手越狠，用最温柔的表情，干着最狠的事情。所以魔族的人，都特别害怕看到温柔的许白墨。
但是这种温柔，和面对着司少晨的温柔又不一样。面对司少晨的时候，许白墨是发自内心的笑，看到司少晨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别这样对团团。”
司少晨爱不释手地揉着团团，团团也发出舒服的咕噜声，翻着肚皮让司少晨揉。不过大家都不知道哪才是它肚皮就是了。
团团忽然叫了一声，接着伸出两只短短的手捂着疑似是脸的部位：“小爹爹坏！”
司少晨：“？？”
许白墨收起笑容，把捂着脸的团团拎起来丢到一边：“以后不许把肚皮翻起来让师尊揉。”
“我又不是故意的……”
许白墨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温柔得体的笑：“不是故意的也不行，不然我就把它切了。”
司少晨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揉到一个软软尖尖带着倒刺的东西是什么，他囧，有一种侵犯了孩子隐私的罪恶感。
“咳咳——”
轻咳一声打断了许白墨的训话，团团飞到司少晨怀里继续翻滚着身子：“团团不能跟着一起去吗？”
“不可以。”许白墨提前开口拒绝了团团的要求。
司少晨也点点头：“白墨说得对。”
团团发出啾啾的声音，司少晨无奈扶额，卖萌也没用啊，要是出现在穿云山里，他要怎么解释这东西的来头。
司少晨也摸不清团团到底是什么，说它是魔物吧，身上没有魔气。但也没有仙力，但司少晨见过它使用魔气。
许白墨开口道：“团团可以借助周围存在的魔气或者仙气为自己所用，姑且算是个，不仙不魔的小东西吧。”
团团身子在空中上下飘着，算是点头，但听着这话，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倒是少见，回去我翻翻古籍，团团，你还有以前的记忆吗？”
“没有了，我的记忆只有……”团团沉默了一会，“小时候没有印象了，长大之后在各处游荡，后来就遇到了爹爹。”
“小时候？”司少晨脑补了一下指甲盖大小的团团，“你小时候有多大？”
第58章 小爹爹怎么脸红啦
“就像现在这样啊。”团团抖动着身躯，“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么大了。”
“好了，你该去休息了。”许白墨开始下逐客令，团团占用师尊的时间太多了，他都没法和师尊多相处。
团团哼哼几声，圆滚滚的身体蹭了蹭司少晨后离开了。
司少晨瞥了他一眼，没说话，默认了他的行为。
“弟子先去处理一些事情，师尊在这等我，不要乱跑，好吗？”许白墨拿起一边的衣服套上，这几日没出门，他都是穿着一身亵衣在司少晨面前。
“去做什么？”
许白墨穿衣服的动作顿住，随后若无其事地说道：“魔族总有些事情要交代，不希望在弟子走了之后，他们想要造反。”
司少晨感觉到了许白墨身上散发出来的狠厉气息，他点点头，没有阻碍许白墨：“去吧，小心些。”
许白墨出门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司少晨，欲言又止，司少晨坐在窗边，良久没听到关门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许白墨还站在门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这是什么眼神？想要出门前被亲一下吗？那这发展也太快了，两人都还没表明心意呢，他才不要追人，他要当被追的那一个。
“师尊有什么需要的，叫团团就好了，魔族的人不敢拒绝它。”许白墨说道。
司少晨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快去快回，我在这等你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