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重生后想开了[穿越重生]——BY:鹿拾
鹿拾  发于:2022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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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呸呸,”程然连呸三声,“不准说这种话。”
  顾舟觉得十分好笑,人在谈及生死话题时总是这么迷信,他拍了拍对方肩膀:“放心,不会有事的,我还得活着出来帮你冲kpi呢不是?”
  程然眼含热泪地把他送进手术室,随后抬起眼镜,擦了擦自己眼角,哽咽道:“我可怜的舟,你的命咋就这么苦呢?”
  傅沉坐在走廊的座椅上,看了一眼这位只见过一面的婚介所老板,单从外表来看,程然长得秀气斯文,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就像是涉世未深的男大学生,他第一次去婚介所的时候,还以为对方只是给老板打工兼职的学生,一聊才知道,他就是老板本人。
  程然的性格和长相全然不符,傅沉目测他也就二十四五岁,再加上他是顾舟发小,那可能和顾舟同龄,但他却说他的婚介所已经开了六年……
  “冒昧问一句,”第二次见面,傅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今年多大?”
  “我比顾舟大俩月,”程然用力眨眼,眨去眼底的泪意,他在傅沉旁边坐下,总算是调整好情绪,“怎么了?”
  傅沉:“所以你十八岁就开始经营这家婚介所?”
  “……怎么的,不准人高中毕业就创业吗?”程然感觉自己遭到了质疑,“虽然我年纪确实不大,可我们婚介所介绍成功率在燕市可是数一数二的,你不能觉得我婚介所规模小,就质疑我的能力不是?”
  傅沉点头,对他的能力表示认可:“人各有志,值得尊敬。”
  程然看了他半晌,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好吧,我坦白了,其实我是子承父业。”
  傅沉:“……”
  居然还是家族产业。
  “不过你打听这些干什么?”程然道,“你难道不应该担心担心顾舟?”
  傅沉:“担心又有什么用,他自己没觉得有压力,我们就不要给他施加压力,耐心等着吧。”
  “说的也是,”程然平静了一些,他叹口气,“你说,我们家……哦不,咱们家顾舟,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呢?”
  他说完,却发现傅沉没接他的话茬,转头一看,才发现这位嘴上说着“不担心”的傅总,身体坐得笔直,浑身紧绷,眉头紧锁,一点没有他自己描述的那么淡定。
  过了半天,傅沉才慢半拍似的开了口:“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觉得他很倒霉吗?”程然压低了声音,虽然走廊里没有别人,他还是不想大声谈论顾舟的情况,“我俩从小玩到大,我能不了解他?他这么好一人,懂事、听话,从来不跟谁急眼,青春期都不叛逆,老师家长同学,没有一个说他不好,还助人为乐,见义勇为,差点把命都搭进去,怎么就偏偏摊上这么一个人渣前男友,还得了这种病。”
  傅沉本就皱着的眉头更紧了一些,程然继续絮絮叨叨:“我要是他,我非得怒骂老天不公,什么好人有好报,屁!任轩这孙子,还好马上要进去了,我看他一辈子都别出来才好,少来霍霍我们家顾舟,顾舟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忍心的,他怎么下得去手?”
  程然越说越激动:“还有他这个病,也并不是因为抽烟吧?他抽烟频率又不高,上次我去他家,发现我去年送他的一盒烟,他过去八个月了还没抽完——我看就是因为他那个垃圾爹,绝对是遗传造成的。”
  傅沉听到这里,终于向他投来视线。
  他对顾舟的家庭状况不能算特别了解,只知道顾舟家里是单亲,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在那件事发生前,一直是他母亲抚养他长大,那件事发生后,母亲因为不堪承受精神压力,选择了离开他,母子两个断绝了来往。
  至于父亲就更不清楚,这个男人过早地退出了顾舟的生活,他隐约记得顾舟爸爸并不姓顾,“顾舟”这个名字是父母离婚后改的,跟母姓。
  程然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开口问道:“顾舟父亲也得过肺癌?”
  程然正要继续骂这位“垃圾爹”,听到他的疑问,突然卡了壳,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紧紧闭上了嘴。
  “到底什么意思?”傅沉追问,“你不说的话,我自己去查。”
  他以前没关注过顾舟父亲的情况,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但并不代表他查不到。
  “呃……”程然因为自己一时嘴快陷入了两难,他犹豫了好半天,终于叹口气,“好吧,看在你对顾舟是真心的份上——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要告诉顾舟。”
  傅沉更加疑惑:“他自己家的事情,自己不知道?”
  程然摇头:“这可从哪说起呢……要不我从头说吧,你知不知道四年前,顾舟因为救人受了重伤那事?”
  傅沉觉得他这问题可算是问对人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毕竟他就是当事人之一,但现在显然并不是承认的好时候,他想了想道:“知道。”
  微微一顿,又补充:“我查过一些关于他的事。”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查,”程然也不意外这个答案,“总之救人这件事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被他救下的那个人。”
  “这人可太怪了,至今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唯一知道的是他很有钱——顾舟重伤之后,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一次都没出现过,却偏偏留下了高达三千万的补偿金,作为被救的报答。”
  程然说着跟他比了个“三”:“三千万啊!”
  “……倒也不是很多,”傅沉默默发表着评价,“这钱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在于这钱……”程然再度卡壳,“‘不是很多’。”
  傅沉没吭声。
  程然继续说:“对你来说不多,对普通人来说可太多了好吗!就是因为钱太多,又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走漏了风声,这事居然就传到记者耳朵里去了,那些无良媒体就以这三千万为噱头,开始大肆报道,什么‘好心市民见义勇为,竟获千万巨额补偿’,‘见义勇为竟能发财!一次见义,终身获益’,‘见义勇为究竟该不该向获救者索要补偿金,专家提出建议’,‘支付千万巨额补偿款的土豪究竟是谁,小编带您一探究竟’……”
  明明是几年前的新闻,程然现在说来,还能倒背如流,可见气得不轻:“你说这些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更可气的,不知道谁把顾舟照片给发到网上去了,然后又被扒出他的手机号、他妈妈的手机号、他住在哪家医院……这群记者就跟闻到血味的苍蝇一样,在医院门口守着说要采访,赶都赶不走。”
  傅沉听到这里,脸色陡然白了几分,下意识地按住了腕上的手表。
  “然后呢,这些新闻一发到网上去,大家就都知道了,那顾舟爸爸也知道了——本来他爸已经跟他们母子断绝联系十几年,也不知道他们在燕市生活,一听说儿子‘一夜暴富’,闻着钱味儿就来了,他找到顾舟妈妈,缠着她要钱,说儿子要对老子尽赡养义务,这钱怎么也该分他一部分,还狮子大开口,一要就要一千万。”
  “当时顾舟还在ICU躺着呢!”程然再度压低了声音,“他不管自己儿子死活,眼里只有钱?他对顾舟尽到抚养义务了吗,顾舟凭什么要赡养他?!”
  傅沉身体紧绷,嗓音微微发抖:“最后给了吗?”
  “当然没有啊!”程然说,“顾舟妈妈坚决不给,顾舟爸爸——那老废物就撒泼打滚,说自己脑袋里长了个瘤,需要动手术,如果不给他钱他就要死了,不给他一千万,给他五百万也行,只要拿了钱他立马走人。”
  “然后?”
  “然后顾舟妈妈还是没给,那是给她儿子的补偿金,她儿子生死未卜,她怎么能私自动用这钱,给那个老废物治病?”
  程然缓了口气:“她当时压力真的很大,面对无良记者,面对不要脸的前夫,面对还没脱离生命危险,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的儿子。我很想帮她,可我真的帮不上她,我去报警来抓那老东西,可警察管不了家务事,把他带走劝说调解,隔天他又回来。我去求那些记者,我给他们塞钱,让他们大发慈悲,不要再报道了,可他们哪里听我的。”
  他说着用手撑住额头,仿佛又经历了一遍当时的无力感:“其实那也就是几天之内的事,后来突然有一天,网上的新闻全都消失了,那些记者全都不来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至少,事情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唯独那老无赖没走,”程然说,“我真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最后顾舟妈妈无奈,想了一个办法,她骗顾舟爸爸说所有的钱都在她手上,如果想要钱就跟她走,随后她买了车票,连夜离开了燕市。”
  傅沉露出惊讶的眼神,这是他前世所不知道的内容:“那……”
  “实际上那时钱在我手里,由我暂时保管。”程然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顾舟妈妈跟我说,那老东西可能会纠缠她很久,她不想给儿子带来负担,更不想让前夫干扰儿子的后续治疗,她让我骗顾舟,不要跟他提起他爸爸来过的事,告诉他是他妈妈承受不了精神压力,所以选择离开。她觉得哪怕他们就此断绝母子关系,顾舟会因此恨她,也比让顾舟看到她被前夫纠缠,影响他恢复得好。”
  傅沉紧紧地抿住了唇。
  原来是这样。
  他之前就在疑惑,顾舟母亲既然能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这么多年,再苦再难都熬过来了,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抛下他离开?
  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他能够让那些新闻消失,能够让记者滚得远远的,却不知道,真正困扰着他们母子的究竟是什么。
  他简直……不可原谅。
  傅沉用力扣住腕上的手表,因为过于用力而指节泛白,他感觉到喉头发紧,吐字有些困难:“那男人……现在在哪儿?”
  “你说顾舟爸爸?”程然冷笑一声,“死了。”
  “死了?”
  “死了,脑瘤嘛,所以我才说是因为遗传。”程然吐出一口气,“大概两年前吧,顾舟妈妈跟我说,那个纠缠她两年的男人终于死了,我问她要不要回来,她想了很久,最后说不了,她不想再打扰儿子的生活,顺其自然吧。”
  傅沉:“你们还有联系?”
  程然:“当然,不过联系得不多,逢年过节发个短信报个平安,她不想回来,我也没办法。”
  傅沉想了想:“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
  “你要干什么?”
  “顾舟并不恨她,他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我想,如果告诉他真相,他会选择原谅母亲的不告而别。”
  程然莫名其妙:“你怎么知道顾舟不恨她,你们才认识几天?”
  傅沉回避了他的问题:“总之,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就行了,这件事就交给我,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让他们母子团聚。”
  程然一脸怀疑地看着他,好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傅总,你不对劲啊。”
  “我哪里不对劲?”
  “你……”程然上下打量着他,视线落在他手腕上,“你一直捂这块表干什么,怕我看见?”
  他伸手就去拽对方的手,傅沉猝不及防,被他拉开了。
  程然看到那块价格不菲,但款式已经旧了的腕表,看到表盘上的划痕,突然睁大眼:“不是吧,你……”
  他隐约记得当年网上有人发过现场照片,地上有一些细碎的玻璃碎片,但附近却并没有打碎的玻璃制品。
  他当时觉得这东西会不会和高空坠物有关,还特意去警局问过,结果警察告诉他应该无关,物鉴给出的结论是这并不是普通玻璃,而是合成蓝宝石,应该是手表上的。
  程然瞬间想通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三千万,有钱……能让网上的新闻一夜之间消失,让那些记者不再关注这件事……原来是你啊!”
  傅沉突然被他扒掉了马甲,一时竟有些无措,他抿了抿唇,只好道:“你先别告诉顾舟。”
  “我就说你怎么对顾舟过分关注,”程然被这个消息震惊得来回踱步,“合着你从一开始来我婚介所,就是算计好的是不是?行啊你……我真是小看你了,亏我还这么向着你,你真是把我耍得团团转。”
  “我没想耍你,”傅沉无奈,“我只是……”
  “所以你现在是来干嘛来了?”程然打断他,“报恩?那你早干嘛去了?当年你为什么不出现,时隔四年,你又突然跑回来,到底什么意思?”
  傅沉垂下了眼。
  过了许久,他才有些疲惫地开口道:“我不能出现。”
  “为什么?”
  “或许你没有关注,当年傅家正处在动荡之中,我父亲去世,我的几个叔叔为了大权争得不可开交……当然也少不了牵连到我,无数目光聚集在我们身上,一旦我出现,这件事将彻底无法收场,如果被外界知道顾舟救下的人是我,那么去医院堵门的记者,可能会再翻十倍。”
  “我只能选择把消息全部封锁,让网上再查不到任何关于那件事的新闻。”他说着抬起头来,“至今我依然怀疑,那次高空坠物可能是谋杀,可惜没能找到证据。”
  程然一瞬间不吭声了。
  他发现自己找不出能说的话。
  “我很抱歉,”傅沉眼底有深深的愧色,“确实是我的疏忽,我不应该一次性支付给他那么多钱,我急于了结那件事,不想他被牵扯进傅家的争端,却没想到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多麻烦,等我知道事情发酵,亡羊补牢,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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