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想起自己的生日就在这几天,他觉得他整个三十年的生命里,最好的生日礼物就是身边这个人,季正则站在布庄的柜台前仔细的挑选布料。
而阿英就手足无措的躲在一边生怕,生怕再让他试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季正则脑子全都是那天阿英马上的英姿,在挑了不下十匹布之后,布庄掌柜的无奈地道:“公子,本店的红色都在这里了。”
柜台上放着各种红色,哪一样他都觉得衬不起他的阿英,季正则不放弃地道:“就没有那种,最艳丽亮眼的红吗?”
“公子,日常穿着的红色都在这了,”掌柜的道:“实在不行,就得是成亲用的大红色。”
“大红色?”季正则猛然想起了什么。
“对,也只有那种能附和公子你的要求了,”掌柜说。
“成亲的那种?”一旁的小哥儿让他看的发毛。
“是!就是成亲的那种!”掌柜的无语道。这年轻怎地这样墨迹。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红色~~成亲用的~~嘻嘻
因为是系列文,粗略的讲一下关联的人物关系哈
季诚穿越而来,三个儿子,大儿子文渊侯,文渊侯有俩儿子,季博宇,季昶(才发现好像机场)。
二儿子跟老大是双胞胎,袭了他小爹的爵,因为老一辈的皇帝搞基,所以现在他是皇帝。
三儿子,就是本文男主他爹,因为被丫鬟下药生的他。
以上报告完毕!
第27章
从布庄出来,季正则的心里就止不住的雀跃,“阿英。”
“怎么了阿正哥,”阿英道。
“没什么就是心情好,”季正则拉过阿英的手五指交缠,“我想吃炖鸡了,晚上你做给我吃不。”
被季正则的开心感染,阿英也乐上眉梢,“好啊。”
而街对面的一辆马车里,一个小腹微微隆起的哥儿,用他仅有的一只手死死的抓着窗棂,想喊,话到喉头却又生生咽下,哥儿身后一高大男子语气慌乱地关切道:“芳英,你怎么了。”
“博宇,阿英……”霎时间这名有孕的哥儿,泣不成声他双眼紧盯着街对面的人,生怕错过一个身影,“阿英……阿英还活着,”他死死的攥住季博宇的衣襟,泪如雨注,“他真的活着!”
季博宇也愣在当场,吃惊的看着对面,他和镇国公的大公子徐芳英自幼相识,而小公子徐闻英常年待在北疆,他们基本没碰过面。
此时街对面面上带疤已经破了相的哥儿,和一个书生在一起笑的安稳甜蜜,季博宇试探着对徐芳英道:“要不要叫住他们。”
徐芳英扶着小腹跪坐在马车里,贪婪的看着马车外的人,他弟弟阿英脸上的笑容是从小大从来没有过的。
他们镇国公府弄丢了皇帝,一场泼天的大灾还没过去,爹爹战死沙场尸骨至今仍未下葬,一生戎马的爷爷也被关在府中,纵然当今圣上念着他们家祖辈镇守大昭的情谊,但上一任皇帝御驾亲征,他们保护不力,以至于皇帝被俘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这个时候与阿英相认,除了再把他拖回泥潭以外,又有什么用呢。
“不……不了,”徐芳英的声音痛苦至极,马车外的人已经走远,他一面心痛一面庆幸,心痛的是他弟弟明明那么洒脱的一个性子,现在却看着这般……这般像个刚开窍的孩子一样。
他也同样庆幸,无论如何阿英活了过来,纵使从刀山火海里趟过,他们徐家儿郎,仍旧铁骨铮铮的活了下来。
“博宇,你去查查阿英身边的书生是什么人,”徐芳英泪流满面,视线依旧盯着已经看不到人的方向,“博宇,你帮帮我,我保证听话,以后都听你的话,好不好。”
季博宇见他这个样子心痛难当,他小心翼翼的摸掉徐芳英脸上的泪,“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去做的,芳英,”季博宇亲了亲徐芳英的头顶道:“让你听话是为了你肚子里,咱们孩子好,”怎样在你眼里我仍旧如此不堪。
从来只是抗拒季博宇的人,此刻用仅剩的一只胳膊,牢牢回抱着他,像是沉浸在苦海里,找到了唯一的一叶扁舟。
季正则二人挑了一只膘肥体壮的大公鸡,回了书院后,阿英在小厨房烧水,他就拎着一把柴刀,对着五花大绑的公鸡,比划了几十个全也没找到地方下手。
把文弱书生,肩不能提篮,手不能宰鸡演的是淋漓尽致。
他倒不是怕,就是从来没干过这个活,上辈子买鸡都是杀完清理好的,他揪了揪鸡脑袋,想着要不要一刀剁头。
要是一刀看下去会不会喷血,喷血的话阿英还得洗衣裳,正比划着,阿英拿了一只青花碗放到地上,拎着鸡脖子薅了几下鸡毛,上手就是一刀。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半点拖沓,看的季正则自愧不如,“阿英啊,一会拔鸡毛我来。”
“好啊,”阿英把烧好的开水兜头浇到公鸡身上,然后搬了个板凳在一旁等着看季正则薅鸡毛。
开水浇到生鸡身上的味别提多难闻了,季正则撸胳膊挽袖子摆足了架势,薅到一半就受不了了,到最后还是阿英三下五除二搞定。
由于受了味道的影响,鲜美的炖鸡季正则没吃多少,倒是阿英吃的鼻尖冒汗,“阿正哥,许公子不是喜欢吃鸡,待会给他松去些不。”
炖鸡还剩了一大盆,季正则送到许佑安院子的时候,正赶上许佑安他他小爹爹在,许佑安躺在炕上嘴唇煞白,正一口口的吃着他小爹爹喂的参汤,“阿正,还是你好,惦记着给我送肉吃。”
这不是剩下了吃不完么。季正则道:“疼的厉害么。”
“疼啊,怎么不疼,”许佑安一副病弱不能自理的样子,“你说季昶怎么不多来看看我。”
“怎么他没来?”季正则问道。
“来了啊,”许佑安的碗里参汤换成鸡肉,“就早上过来做那么一会,哪够啊。”
“你这孩子,人家能来就不错了,人家一堆护卫,哪就显着你了,你瞧瞧伤,要是再偏点让我跟你父亲怎么活。”说话的许佑安的小爹爹。
季正则闻言看去,登时下了一跳,这个世界哥儿能生育,他知道,但知道和见到完全两码子事。许佑安的小爹爹怎么看都得将近四十,一个面皮白皙的四十岁男人,顶着个带尖的大肚子,这带给季正则的冲击可不是一般的大。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跟着人家走,许佑安拍了他一下道:“看什么呢,我小爹爹要给我添小弟弟了。”
“要是再晚上两年,就得跟我儿子一般大,”许佑安笑着说:“年纪相仿,却生生小了个辈分,你说我儿子多亏。”
季正则心道:你人还没追到手呢,就敢惦记生孩子了。
“阿正,别听他的,惯会胡说,听小安说你也成亲了是吧,”许佑安小爹爹道:“怎么没把那孩子带来让我看一眼呢。”
“回阿叔,内子羞怯,”季正则道:“改日再让他来给您行礼。”
回去的一路上,季正则的脑子里都是那男人大肚子的模样,要是……要是他跟阿英……那个了,是不是有一天阿英也会是那个样子。
一想到那么酷酷的人,那张酷酷的脸,身怀六甲给他生儿育女大肚子的模样,季正则就内心一阵仿徨澎湃。
上辈子他就是个弯的,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会有孩子的那天。
晚上季正则盘腿坐在炕头看着阿英纤瘦的身影,总是忍不住带入他肚子上有弧度的样子,他招了招手道:“媳妇。”
“嗯,”阿英放下手里的东西,道:“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你了,”季正则道:“歇着吧,别忙了。”
人就在跟前朝夕相处的,竟然还说想他,阿英让他肉麻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跳下炕去洗了洗手,然后主动靠到季正则怀里,小声道:“我也想你。”
季正则仔细的嗅着阿英的耳畔,他的身上总有股好闻的清爽味道,他看着那露出粉白血管的耳垂,毫不犹豫的亲了下去。
轻点探啄间,阿英乱了心跳,和他混了呼吸,脊背上绵延而来的痒意一下窜到头顶,阿英换了个姿势,以薄唇代替脖颈,跟季正则吻道了一处。
氤氲的黄色烛光晃了一室,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旖旎到毛粉红泡泡,季正则强忍着把人一口气吃掉的心情,有些艰难地道:“阿英,嫁给我可好。”
“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阿英伸手向上摩挲着他的下巴,季正则捉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道:“不,不一样的,我说的是,真正的嫁给我。”
季正则点着他的头、胸口、最后握住阿英的手道:“你的心,你的身体,你的后半生都要归我的那种。”
“那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懵懂的阿英还弄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男人说的跟他理解的不是一个样。
“会,只要你一直喜欢我,心里有我,”季正则道。
平日里季正则的甜言蜜语也是不少,但总觉得没有今日的郑重,阿英的心跳飞快,他怕男人再说些什么,自己没法应对,直接顺着心意双手勾上他的脖颈,把唇送了上去。
潮热的气息交汇,季正则从一开的轻轻点点,到后来的巧取豪夺,直到阿英锤着他的肩膀,才堪堪停下。
拇指摸着阿英下唇上洇出的血丝,季正则的内心犹如住着一头随时准备出笼的困兽,他道:“阿英,相公熄灯好不好。”
挂在他脖颈上的手臂没有松开,而是直接把脸埋到了胸膛上,闷闷的道:“好。”
而书院的另一个房间里,徐芳英斜靠着床头,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门口,下午的时候季博宇已经答应他去打探弟弟的消息,现下天已经黑透了还是没见人影。
徐芳英轻轻的揉着肚子轻声道:“宝宝,别急你父亲马上就回来了。”
弟弟徐闻英还是从前的模样,只不过黑了不少,脸上也留了疤,但他身边的那个书生是谁,情人?恋人?正想着盼了半天的人终于回来了。
“先别下床,地上凉,”季博宇把人拦腰抱起,放到床上道。
一直以来他对季博宇的态度都是拒绝,猛然距离这么近让他有些不适应,徐芳英道:“我自己能来,你别抱我。”
他俩虽说孩子都有了,但季博宇一直都处于每天能看见媳妇,摸不到的状态,好几个月终于能抱一把媳妇,自然乐的找不到北。
第28章
他俩虽说孩子都有了,但季博宇一直都处于每天能看见媳妇,摸不到的状态,好几个月终于能抱一把媳妇,自然乐的找不到北。
他坐在床边,揉着徐芳英的小腿心里不停的打鼓,“最近脚还抽筋么。”
徐芳英让他弄的一阵不自在,缩了缩腿道:“好……好些了,我弟弟呢,有消息了么。”
“就知道你心急这个,”季博宇递出去一个小册子道:“那都在这了。”
徐芳英因为心急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小册子,又生怕遗漏些什么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弄的季博宇心中好一阵不舒服,“先前阿英遭了些罪,但买他的那个人家对他挺不错的。”
“再不错也不就是个普通的书生,”徐芳英心里疼的要死,他道:“我弟弟文武双全,本该配得上世上最好的男儿,现如今却不明不白的远嫁深山,这叫我怎么能放心。”
“这你可说错了,”季博宇道:“簪缨世家规矩何其多,你我都知道,你弟弟那么个自在的性子,若嫁的跟咱们一样的家世也未必能有现在过的好。”
“再者……”
“怎么了,”徐芳英紧张地问。
“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季博宇笑道:“三叔的一个大秘密,芳英缘分有时候真的很奇妙,你知道你弟弟嫁的是谁吗?”
“是谁?”
季博宇覆在徐芳英耳边小声说完,徐芳英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没缓过来,“就……就是昨天看见的那个书生?”
“对就是他,而且他已经跟爷爷见过了,”季博宇饶有兴趣地道:“这人挺有意思的,明知道自己的身世,爷爷也近在咫尺却还能隐忍不发,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他对你弟弟倒是不错。”
“你查的这些属实吗?”弟弟失踪了这么久,徐芳英难免杯弓蛇影。
“当然属实,你见过那家书生,上书院念书能把夫郎带着的,”季博宇道:“而且你弟弟跟我弟弟小昶好像关系还不错。”
见冰冷了好几个月的人终于有了软化的迹象,季博宇试探着往前凑了凑,“芳英,你弟弟嫁给我弟弟,你嫁我,你说是不是上天安排好的。”
“我嫁你?”徐芳英倏地就换了脸,他伸出脚踝晃了晃上面三尺长的银链子,眉眼间极尽嘲弄,“你就是这么对待正妻的,还是说世子你,只想让我做个床上伺候的玩意。”
“芳英,!”饶是经常听他的嘲弄,季博宇也不免动怒,他叹了一口气道:“芳英,你我之间一定要这样么。”
徐芳英神色灰败地道:“是我要这样么,我徐家军五万英魂每日都在天上冤哭,我怎……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就这么跟你,偷偷摸摸的过好日子。”
“芳英!”季博宇扳过他的肩膀死死的抱紧,“芳英,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好不好。”
“信你!相信你有用吗?你是神仙吗?”徐芳英随手一抄,花瓶应声碎裂,“你能让时间倒流,让我父亲回来,让那狗皇帝不去亲征,让一切都没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