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他弟弟把人家夫郎带坏,唐昊没好气的怼了许佑安一拳。
阿英上山在别人眼里是打杂的小厮,只有唐昊和许佑安知道真相,他们也一直觉得这两口子感情也就一般般。
但今天从落座开始,他们俩被腻的都快要吃不下饭了,就见季正则夹了一块酥肉放到夫郎碗里,用柔的起鸡皮疙瘩的语气说:“阿英,你吃这块,这块肉多些。”
“嗯,”阿英道:“阿正哥,你也多喝烫。”黏糊程度就差喂了。
许佑安:“……”
唐昊:“……”
那踏马两个碗里的酥肉不都一个样,夹来让去的有意思吗?饭堂里的汤跟刷锅水似的,能不清淡吗?
用过早饭俩人还在饭堂门口你侬我侬的依依惜别,许佑安特别想过去提醒一下,“你俩中午就又见面了好不好!”
快到上课的时候,教谕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纤瘦的青年,教谕道:“找个空位置做吧。”
还未进行每月一次的考试,甲班现在还是原来的三十人,这突然来了一个人算是怎么回事,那人目光扫视过一圈之后,施施然坐在了许佑安旁边的位置上。
许佑安怔愣了片刻,回头看向季正则以口型询问,季正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教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盯着那人看,许佑安也不例外,那人外表虽是个男的,但面皮竟然比女子还白,一双上挑的丹凤眼侧看了眼许佑安后眯眼笑了下。
朱砂痣鲜红晃眼,许佑安结巴道:“你……你是昨天那个?”
“对,就是昨天那个,”何畅用手在胸前划出个弧度笑着说。
“我滴个乖乖,你是男的?”许佑安激动的脸都红了。
何畅看了眼教谕,大大方方承认:“我不是男的……不对……我是哥儿。”
在大昭朝虽说哥儿能参加科举,但大多数也都是富贵人家自己请私塾先生,在家里学习,像这样跑到全是男子的书院上来学习的,可真是闻所未闻。
“哥……哥儿,”许佑安声音有点大,导致相邻的季正则和唐昊都听得一清二楚。
“休要喧哗,”教谕一出声,底下的窃窃私语立马全没了动静。
哥儿也能上书院学习?教室里的学子脑子里全都是这样的疑问,要知道甲乙丙班全都是三十人的规制,突然加塞进来一个人,也就意味着月底的时候要有六个人淘汰。
本来就重的危机感和课业的繁重,一股脑的全都放到了新加入的这个人身上,准确的说是加到了他的性别上。
教谕刚刚走出教室,就有学子过来不阴不阳地道:“真是世风日下,这年头哥儿不在家奶孩子,竟跑出来抛头露面,到男人堆里假模假式的学习,弄得懂什么是经史子集吗?”
那名学子的甩了甩手,墨点瞬间在何畅的外袍上化开。季正则心道,你怕不是生活在大清,你家怕不是在裹脚。
何畅斜睨了一眼身上,指了指墨点道:“兄台,你得赔我的衣服。”
“赔你什么衣服,你那只眼睛看见是我弄上去的,”那名学子拎着书袋,转身就要走。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丹凤眼上挑着看不出喜怒,何畅慢慢道:“我的墨是徽墨,整个书院都不见得有一块,而这几个墨点就是你包里那块臭烘烘的石墨。”
“所以,你得赔我衣服钱,”何畅把一条腿架到书桌上,堵住那人的去路。
许佑安看热闹不嫌事大插言道:“对,就是你甩的我看见了”
赖皮书生:“……就算是我弄的不赔又能怎样。”
“哎,这人平时看着还行啊,”季正则燃起八卦之魂对唐昊道。
唐昊说:“刚进班的时候他排名第二十五,后面有五个垫底的,但新来的这个看着就是个有家世的,就坐不住了呗。”
就算是新来一个,也不见得就被淘汰,这人真是心眼有够小的了。
“不能怎么样,我呢是个哥儿,打又打不过你,还能怎么样,”何畅顿了下道:“只不过来的时候是豫州知府亲自把我送山上的,至于这衣裳你看着办吧,一会我就下去跟知府伯伯说有人欺负我。”
要不是季正则等见过他变身李逵往死里踢人的样子,恐怕都要信了他这番胡话。
“你!……”那书生涨红着脸,指着何畅竟是一句话都说不下去了。
何畅收拾收拾东西对许佑安道:“初来乍到还不知午饭到何处去用,可否请许兄指路。”
“可以可以,你跟着我们走就行了,”许佑安眼睛笑成两条缝。
“有劳了,”刚刚走出去两步,何畅就停下来对那名书生道:“对了,我的外袍是苏锦价钱嘛,我也不太清楚你去打听一下,折合现银给我就成。”
到了饭堂远远的就见阿英坐在那,季正则加快脚步把同行的人都甩到了后头。
加了一个人原本四人的桌子就不够做了,许佑安死拉着何畅和他们一起吃,自己则不嫌费劲的拽了个凳子搭边。
“在下何畅京城人士,昨日多谢各位出手搭救,”何畅道:“今日不便只能以汤代酒感谢各位,来日得闲我再请各位兄台吃酒!”说着一碗汤干了出了二锅头的架势。
“我叫许佑安,”许佑安乐颠颠地道:“这个是本届的案首唐昊,这个是我的好兄弟季正则,这个……”
话头到了阿英那里便停了下来,季正则在桌子下面拉着阿英的手道:“这是我夫郎,因着书院不让带家眷,还请何兄弟保密。”
“夫郎?季兄夫妻感情真是令人羡慕,放心我必守口如瓶,”何畅挑了挑眉道:“令夫郎是那里人士?”
“我……”阿英刚要张口,桌子底下的手便紧了下,季正则道:“我夫郎就是豫州人士。”
“我只是觉得你夫郎面善而已,季兄请无挂怀”何畅道。
许佑安见话题停滞,便起了个话头“再有几日就要第一次考试了,你们俩的把握大不大。”
“不淘汰是肯定的,名次嘛,第一次考估计难度低不了,”唐昊道。
“我觉得也是,我就一个愿望别被淘汰,”许佑安对何畅道:“原本只要淘汰五人的,你来了就得多淘汰一个。”
何畅笑着道:“我参加考试不记名次的。”
“为什么,因为你是哥儿?”唐昊问。
“因为我考过了乡试,”何畅又喝了一口汤,“所以你们放心,不会多淘汰一个人的。”
“那……你是举人?”季正则有些吃惊。这哥儿看着年龄比他们还要小上一些,小小年纪竟然如此聪慧。
何畅浑不在意地道:“嗯,一甲二十六名。”
季正则:“……”
唐昊:“……”
许佑安:“……所以你来书院只是来玩的?”
何畅抱怨道:“之所以来书院是因为随我爷爷和小爷爷返乡,他们俩嫌我碍眼,把我打发来的,要不游山玩水多好,谁愿意整天掉书袋。”
人家哥儿举人都考完了,他们这群大男人还在担心名次的问题,唐昊等人顿时汗颜的说不出话了。
气氛迷之尴尬了一会,许佑安又开始对着新面孔叽叽喳喳,整个饭桌上都是他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何畅的目光却一直所有似无的盯着阿英,“季夫郎,你有没有去过京城?”
桌子下面的手倏地握紧了,阿英道:“没去过。”
季正则状似无意地问:“何兄可是在京城见过什么人与我家阿英相似。”
想到相似的那个人家里现在滔天的祸事还没解决完,何畅笑了笑道:“可能是我看错了。”
阿英惦记着给季正则补身体,晚饭就在家单开了小灶没去饭堂。饭后季正则又开始他的挑水大业,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他现在已经能单手提半桶水,且全程不休息的把水从南院拎到北院。
看着已经有了雏型的肌肉,季正则期盼着想:那啥的时间是不是能长一点。
第19章
温习完功课以后,季正则和阿英的脚双双插在温水盆里,俩人跟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四只脚丫子你踩踩我、我踩踩你,踩着踩着俩人一对眼,又都亲到一块去。
阿英的胳膊抱着季正则的腰,略微仰着头被亲的喘不过气,“换气啊,傻不傻,”季正则胳膊穿过阿英的双腿,整个把人抱在怀里。
也不去管洗脚谁来倒,就双双倒在床了,身型高大的男人笼罩在头顶,嘴巴被牢牢缝上说不得话,两个人的上身几乎相贴。
亲着亲着季正则便不由自主的往下游走,雪白的中衣领口大敞着,这亲吻跟往常一点都不一样,阿英感觉身体有一簇火苗来回乱窜。
让他害怕却又期待。
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季正则的头顶,喘息间又什么东西关不住,阿英忍不住轻哼了出来。
两个人皆是一愣,季正则停下动作覆在颈窝,闷声笑了:“我的好阿英,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他还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发出这种声音。
床帐被放下阿英哼的比刚刚更严重,他像只虾一样弓身,被季正则带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神秘的领域。
季正则轻轻的拍着阿英的脊背,“害怕了吗?”
此刻的阿英像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满身的汗,他从来不知道被喜欢的人那个,能这么舒爽愉悦。
那股子热、浪好像还在身体里流窜,阿英咬着下唇把自己掉个,额头都抵在不算健硕的胸膛上,他强忍着羞臊逞强地小声道:“不怕。”
季正则一只手不方便的举着,却也还如珠如宝的把人半抱着“阿英好棒,就是有点快。”
“……”有点快是什么意思?阿英的眼睛本来就大,这会像盛了一汪清水一样的看着他。
“宝贝,以后你就懂了,”季正则手肘点了点人,“轻点抱,好夫郎,相公得先去洗个手。”
此言一出阿英更是脖颈以下全都红透了,他稍稍松开手又立马紧抱了下,“阿正哥,快点回来。”
一个吻轻轻的落在他满是汗珠的鼻尖上,“我马上就回来。”
第二日清晨先醒来的是阿英,他看着那人的眉眼,心脏一大清早的就开始乱跳。
他和相公圆房了,盼了这么久的事竟然都成了真的,雀跃的小心思让他没办法总保持一个姿势,动来动去的季正则也跟着醒了。
“怎么不多睡会,现在也不用你做饭,”季正则把人抱紧了。
阿英的中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出被窝,此刻两人毫无间隙的挨在一块。霜重的深秋温暖的被窝温暖的人,体感简直太舒适。
就这么小憩了一会,季正则感觉怀里的人小动作越来越多,青色的胡茬蹭了蹭头顶,“怎么了?”
怀里的小东西也不说话,只是滞了一下后动作更大,像条乱摆尾的鱼。
“怎么了,”季正则明知故问道:“想吗?”
阿英依旧是一声也不出,在季正则以为就要放弃的时候,怀里的人动了下,轻快的啃了的他下巴,这一下惹的老男人高兴的抱着阿英好顿晃。
这幅偷偷摸摸想要还不说的样子,到底是跟谁学的。
小哥儿止不住抖动的在他的怀里抽泣,弄得季正则心痒难耐……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把挑水目标定的那么高……要不他提前点?
连隔靴搔痒都算不上的老男人,满心燥火欲壑难平的起了坏心思,把时间拉的无比长,慢吞吞的、轻柔的摆弄着阿英。
直到日头彻底从云层里钻出来,连树叶上的霜都被晒化了才肯停手。
“好了,阿英,”腰上的胳膊像个螃蟹钳子一样,弄的他一动不能动,季正则笑的不行,还不敢取笑太多。
毕竟小孩子刚刚被大人带着干点坏事,害羞不是正常。
而且要不是他昨晚上嘴损的说人家快,现在也不能让这小心眼的拽着不能动。季正则道:“好阿英,再不起就该迟到了。”这个点饭堂已经没有饭了。
等到季正则和唐昊他们相遇的时候,那几个人也刚从饭堂出来,许佑安笑嘻嘻道:“阿正,你怎么来这么晚,早上的汤不错可惜你错过了。”
“饭堂的汤跟刷锅水似的,”季正则边走边说:“有什么好喝的。”
前几天不还说饭堂的汤清淡么,合着你媳妇说好喝就是清淡,他说就是刷锅水。许佑安白了他一眼不服气道:“阿正,你昨晚上是不是挑灯夜读了。”
“没有。”
“不读书那为什么起来的这么晚。”
唐昊乐得看戏,挑眉让何畅听着他俩斗嘴。就听季正则一本正经地道:“你没有夫郎你不懂。”
唐昊“……”一大早就这么欺负人么。
“……噗,哈哈哈,”何畅一点也没有哥儿的自觉,当即笑喷。
几个人相继离去,只留下一脸愤懑的许佑安站在原地,嘴上说不过只能在心里嘟囔:笑话谁不懂呢,赶明个我就娶个漂亮媳妇,显摆什么!
“何畅,何兄等等我,”许佑安看着那一抹白色身影喊道。
考试结束后书院放了一天假,原本季正则还想着带阿英回一趟村里,但许佑安提议要去他们家的庄子上泡温泉。
阿英在回村和泡温泉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不回大雁村。
他们三个哥儿,三个男人一共六个人,也不好都坐在一块,许佑安便让家里赶了两辆马车。
一路上季正则都怕阿英跟着那两个不熟悉的人不适应,不时的看向后边的马车,唐昊见状道:“阿正,你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