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米勒博士说给我们一天的时间修改,明早就要检查,可今天都快过去了……唉,估计又得熬通宵。”周晓志瘫倒在椅子上,情绪十分消极。
关沉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想了想,又转过身来。
周晓志显然看见了这一幕,寻思了半天,开口问他:“沉、沉哥……那个……你能不能帮我们……”
话音未落,被席墨打断:“算了,这又不关人家的事,我们自己来吧。”
“需要我帮什么忙?”
谁都不会想到,关沉居然开口说话了。
周晓志惊喜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席墨:“墨墨?我刚是……是听到沉哥跟我们讲话了吗?”
席墨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哦,你遇到奇迹了吧……”
“别废话,快说。”关沉不耐烦地看了他们一眼。
“哦哦哦!就是……能不能今天晚上跟我们去一趟实验室,帮我们核对一下数据,因为我们也不知道是从哪一步开始错了,要重新找出来,工作量有点大……”
说着说着,几天前爆发的那次争吵好像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三个人的关系又恢复如初。
下午的时候席墨和周晓志拉着关沉去食堂,非要请他吃饭,说吃饱饭好干活,关沉拗不过他们,也就去了,吃完饭一起进了实验室的大楼。
三个人一人一台电脑,对着各种数据研究了一个晚上,知道凌晨两点才把所有东西整理好。
等关沉抬头的时候,周晓志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席墨也一直盯着电脑揉眼睛。
“完了吗?”关沉问他。
“哦,马上,存好就完事了。”席墨说。
“周晓志已经睡着了。”关沉看了一眼周晓志,“要不就别回去了。”
“嗯……”席墨想了想,存好东西把电脑关了。
关沉找了张桌子躺下来,把外套盖在身上。
席墨看了他一阵,忽然对关沉说:“……对不起。”
关沉没什么反应,淡淡地说了句“睡了”。
第43章 被当成了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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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沉醒过来的时候,肩膀很酸,他按着后颈活动了一下脖子,睁开眼时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变化,很多东西都挪动了位置,席墨和周晓志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关沉皱了皱眉,觉得很奇怪。
他站起来,在实验室里走了走,发现一台电脑开着,屏幕上的界面很奇怪,关沉从来没有见过。
可印象中,他们三个明明把所有电脑都关了才对。
关沉有种危险的预感,他走到那台电脑前,伸手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发现退不出去。直到他按下某个按键,一道尖锐刺耳的铃声忽然响起,关沉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实验室的警报声。
“实验室失窃了吗?”
关沉心下一惊,迈开步子往教室外走,没等他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串凌乱的脚步声。
“谁在里面……”
“不许跑,我们已经报警了!”
杂乱的人声响起,关沉推开门,狭长的楼道里,一队安保人员急匆匆地跑过来,见到他像见到鬼一样吃惊,纷纷拿着警棍堵在门口,把他围住。
“怎么了?”关沉奇怪地看着他们问,“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学生?”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保安停下来,半信半疑地问他。
“对,我在做实验。”关沉看着他,说道。
对方好像不太信的样子,但看关沉不反抗,也没有打算动粗。
“好,你就在这里等警察来,不要乱动,配合一点!”
关沉的胳膊被面前的人拉住,他下意识想要挣脱,发现有更多人围上来。很快,一双手铐落在他手腕上,摩着他的腕骨……
三十分钟后,关沉被带到了赫尔南德斯附近的警局。被两名协警带着走进办事大厅时,关沉看到一队人神色匆匆地往外跑,其中有几个人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查出来了!就是这个ID,在赫尔南德斯校内的一个实验室。”
“能知道造成了多大损失吗?”
“技术部的同事们正在调查,但初步估计情况很不妙……”
“嗯,通知外聘的专家了吗?”
“刚刚打电话过去。”
关沉被人推了一把,就收回目光,被带着走进一个房间,对面坐着两位穿着警服的联盟警员,他们向他出示了警官证,告诉他要录一个简短的口供。
“关沉,昨天晚上凌晨三点钟到今天早上你被人发现时,你都待在实验室里,你在那里做什么?”其中一个警员问。
“睡觉……”关沉如实回答道。
“有什么人可以作证吗?”警员继续问。
“我的室友。”
“可以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吗?”
“席墨,周晓志。”
其中一个警员对另一个使了个眼色,另一个警员便出去了,片刻之后又走回来。
“你为什么要到实验室去?”警员继续发问。
“跟我的室友一起修改实验数据。”
警员疑惑地挑了挑眉,对他说:“不要撒谎。”
“我没有。”关沉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们可以看看监控,他们肯定来过。”
警员停顿片刻,对他说:“我们调查了贵校该时间段内的监控,确实有两个学生跟你一起到过实验室,但三点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离开了。三点钟到七点半,三个半小时里,你在做什么?”
关沉有点烦躁:“我说了我在睡觉。”
“关沉!”身材高大的警员失去了耐心,他猛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把,怒气冲冲地看着关沉,“你是不是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昨天晚上赫大的网络系统被破坏,市场估价近一亿的绝密资料被人转移了!我们查到了进行这些操作的ID,就是当天你所在的教室,你所使用的那台电脑,而你告诉我,你只是在睡觉?”
“什么意思?”关沉觉得很难以置信,“你们怀疑我?”
“没错,你现在已经是这种系统破坏案最大的嫌疑人了!”警员指着他,带着恐吓说道,“你最好老实一点,把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我们现在会联系到你的室友问话,等录完口供,我想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关沉看着他们,始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不可能……”关沉摇了摇头,“我根本没有那样的本事,去破解赫尔南德斯铜墙铁壁一样的网络安全系统。更何况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吗?如果是我,我会等着你们来抓?”
“不要再狡辩了!狡猾的小兔崽子……”警员对着关沉摩拳擦掌,恨恨地说道,“你还是想想找谁来给你办保释吧。”
说罢,这场讯问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关沉被临时羁押起来,完全无法打听到外界的情况,也不知道警方是否找了席墨和周晓志问话。
他猜测周晓志和席墨会向警方解释一切,但时间过了太久,按照警方的办事效率,要问话早就该问完了,为什么他还没有被释放……
当警察问关沉有没有人要联系的时候,关沉第一个想到的人肯定是沈庭柯。
但他犹豫了一下,对警察摇了摇头,说:“我没有人要联系。”
“你想好了吗?如果找不出人来给你办理保释,你将会被继续羁押。”警员似乎很奇怪,多问了关沉一句。
关沉点点头,没说话。
被羁押三十六小时之后,关沉忽然被传唤,警员告诉他这次不是做笔录,而是有人到警局来给他办保释。
“真的?”
关沉看着那个年轻的警员,眼里难得的光亮让对方觉得很不可思议。
有人给他办保释就这么高兴?那为什么一开始不主动去联系别人……
“没错,你出去签个字,就能走了。”
关沉的心脏砰砰地跳着,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沈庭柯了,沈庭柯一定很担心他。
他利落地签了所有文件,按照警员的指示走出去,却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穿着墨绿色的长风衣,金色的长发松松垮垮地挽在脑后,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睛,正弯下腰在桌边签字。
是米勒。
关沉的脚步停住,站在警察身后,冷冷地盯着米勒,失望至极。
米勒签完字,起身看到关沉,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来。
“嗨,好久不见,关沉同学……”
“你来做什么?”关沉打量着他。
“显而易见,我相信我的学生,所以我来保释你,有什么问题吗?”米勒挑了挑眉,回答道。
“行了,签完了没?签完了快点走人!”关沉身边的警员推了他一把,不耐烦地说道。
关沉犹豫片刻,不理会米勒,走出了警局大门。
米勒散步并作两步跟上去。
“关沉,好歹我刚刚交了保证金把你保释出来,不用这么冷漠,连张好脸也不给我吧?”
关沉不回头,迈开长腿走在前面,伸手把背后连帽衫的兜帽拉起来。
“别跟着我!”走了几步,关沉转过身,对米勒说。
米勒站在原地,耸了耸肩,似笑非笑地看着关沉的背影……
关沉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在附近的公交车站台边停下来,等了几分钟,一滴水忽然从站台的顶棚处落下来,“啪嗒”一声砸在他鞋尖,关沉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天空阴云密布,风在他耳边肆虐地吹着,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好像,要下雨了……
彼时,沈庭柯正一边看表一边飞快地跑下楼,走到小区门口时不小心崴了一下脚,差点摔倒。他蹲下揉了揉脚腕,疼得直皱眉,但好像没伤到筋骨,缓了一阵就又可以走路了。
穿过马路,席砚的车就停在路边,他从车上走下来,焦急地朝着沈庭柯的方向张望,看到对方一瘸一拐地跑过来。
“怎么了?”席砚连忙跑过去,伸手搀住他,“你崴到脚了吗?”
“没有。”沈庭柯摇了摇头,“我没事,快点开车,我们去警局给关沉办保释。”
席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
“我托人打听了一下消息,现在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关沉。”席砚开着车,经过一个岔路口时,面无表情地对沈庭柯说。
“关沉一定不会那样做的。”沈庭柯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大衣,细白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大衣前襟,细心的人甚至可以察觉到,他的肩膀正在微微地发抖,“这件事一定有蹊跷,他们想诬陷关沉。”
席砚的面色变了变,好像有点不悦,他忍耐再三,还是对沈庭柯说:“他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大学生,谁都不认识,谁都惹不起,你觉得到底谁会诬陷他?”
沈庭柯听到席砚说这样的话,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难道你也觉得这是关沉做的?他才大一,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能力……”沈庭柯皱了皱眉,语气不善,“席砚先生,如果你不愿意帮我的忙,你大可以把车停在路边,我不允许你这样揣测我弟弟!你没有资格判他有罪!”
席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着方向盘的手臂上青筋浮现。
“沈庭柯,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在这个弟弟身上投入得太多了!”席砚勾起唇角,苦涩地笑了笑,“我的弟弟席墨,跟关沉是同寝室友,他和寝室的另一个孩子前不久去了警局作证,他们说关沉的专业能力很强,做出那样事不算意料之外!而且,出事的当晚,是关沉故意把实验室里的其他人支开的……”
“席砚!”沈庭柯忽然打断了席砚说的话,怒视着他。
车子缓缓减速,席砚诧异地转过头看向沈庭柯。
“我要下车!”沈庭柯皱着眉,愤怒地瞪着他。
【作者有话说:柯柯:不许你们说我宝贝儿的坏话!】
第44章 噩梦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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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缓缓停在路边,沈庭柯推开车门走下来,决绝得头都不回一下。
他脚腕应该是肿了,走路的时候很疼,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打算到下一个公交车站处去拦车。
席砚坐在车里,从后视镜看到他的背影,烦躁地皱着眉头,抬起手没轻没重地在方向盘上怕了一把,渐渐平静下来。
席砚推开车门下车,快步跑到沈庭柯身后,拉住他的手腕。
“小柯,别赌气了,你现在这样怎么走到警局去,你听话点,我带你过去。”
“不劳您费心!”沈庭柯皱着眉,甩开席砚的手。
“沈庭柯!你……”席砚退了几步,再次追上去,“好好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关沉的不是,我跟你道歉。”
沈庭柯被席砚拉住,按着肩膀迫使他转过身。席砚才发现,沈庭柯皱着眉,眼尾都红了。
“再怎么样,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不好?快下雨了,我陪你去警局……”
沈庭柯想了想,搭车确实没有席砚送他来得快,这才作罢,任由席砚拉着他,把他塞到副驾驶的座位上。
车开到警局,两个人一起下车,走进警局的办事大厅。
“你好,我们要帮关沉办保释。”沈庭柯对女警员说道。
女警员低着头,在系统上查看了一下,很快说:“已经有人帮他办过保释了。”
沈庭柯有点诧异,微微俯下身,问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