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过去太久了,前世也没具体记,绵绵只记得是不久以后的某个周末,因为那天前世的自己没上课。
绵绵下午睡得太多,这会儿退烧了有点睡不着了,他打开了手机,由于下午请了假,他被不少同学cue了,其中一条带视频的微信传来,是邢星发来的“贺电”,庆贺九班将十六班拖成了死狗,视频里,九班的男生就是不进球,全程故意拖着十六班的那几个倒霉蛋满操场打转。
绵绵打开群,里面洋溢着节日的气息,九班觉得扬眉吐气。
“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我们九班证明了自己,我们是最棒的!”
“谁说文化班就是死读书的,我们就是例外。”
“今天彻底在论坛上翻身了!”
“面对这么优秀的自己,我有点害怕。”
……
这群活宝,绵绵忍不住嘴角溢出了笑意。
他以心机和刻意为之融入了这个班级,从没想过会遇到这样一群人。
他也许,也在一点点的被影响着。
真正的融入,不再是做戏。
班长:“顾青轮同志可还健在,看到我们的英姿没有,替你报了一踢之仇的样子帅不帅?”
绵:“帅帅帅,帅炸天!”
田甜:“看谁还敢欺负我们九班的人!”
绵绵自拍了一张自己在医院挂水的照片。
看到绵绵诈尸,本来告一段落的班群,又热闹起来。
也许是在群里出现,绵绵的微信单人聊天被弹了出来,是个加了后就没聊天过的人。
“需要今天的笔记吗,每一堂我都记了。”
绵绵欢快打字的手顿了下,迟疑片刻:“刘雪阳?”
搬离后,绵绵就拒绝过一次了。
他是希望刘雪阳得偿所愿考入高等学府,也不想再打扰对方了。
刘雪阳刚从餐厅下班,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阴暗的小巷中。
他在班级群里是隐形的存在,平时是潜水的,几乎没有单独联系过谁。
他来回翻看绵绵那张发群里的自拍,缓缓点下保存。
过了会,又换成了手机桌面,忍不住拇指摩挲了下绵绵笑着的脸。
也许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绵绵回复,直接道:“明天放你桌子里。”
绵绵实在想不通刘雪阳到底要什么,男人心海底针。
“别给了,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也不能一直靠同学。”
这是绵绵的心里话,别看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在月考中会拖垮本来就垫底的九班,但他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他其实很少问重复的问题,那些问过他基本都掌握了,没问过的不理解的是他还没学到的,自然而然被认为是基础差,没希望的学生。
包括很多科任老师,他们欣慰绵绵的努力,但对于他的成绩也没高看过。
绵绵又回了几个同学信息,挂完还有一包消炎的,看王秘书已经困得在旁边椅子上闭眼点着头。绵绵实在无聊,翻着好友录,发现和白的对话框,始终停留在上次自己发酒疯发地址的界面上,兜兜转转都要忘了我还有个新室友。
而且,我不是说过要和室友好好搞关系吗,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人给忘得一干二净?
绵绵检讨了下自己,看看现在时间,大家年轻人应该没那么早睡觉吧。
摈弃前嫌,发了很通俗的问候:睡了吗?
过了会,白:什么事
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绵绵居然觉得倍感亲切。
绵:那天我喝醉,胡乱发消息了。
白:没事
绵:幸好你也没来,说起来你这说话感觉总让我想起一个人。
白:谁。
绵:没谁,反正是一个过分又傲慢的家伙。
绵绵不欲多说,他不可能对着个外人突然谈身边人,那有点突兀。
不过很快白就回了过来,这么长时间的互动下来,绵绵对白也是有点了解的,这是个轻易不管闲事,很有见地、很博学也很有个性的同龄人。
难得见白好奇,再说今天绵绵面对自己一系列骚操作也挺窒息的,脑子一团麻乱,却无人可以倾诉。
脑海里的情圣就算了,他们不看自己笑话就不错了。
白不一样,这就和网友差不多,没见过面,现实里不认识,说话没那么多顾忌。反正对方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就算被猜到是白沉,他只要极力否认就行。
全校这么多人,白那么清冷的性子不可能去找他说的人。
白:多过分?
绵绵一手虽被固定,另一只手战斗力也没落下,省去了具体信息,洋洋洒洒打了一大段。
第39章 学渣了解一下39
白:多过分?
绵绵一手虽被固定, 另一只手战斗力也没落下,省去了具体信息,洋洋洒洒打了一大段。
绵:刚认识那会, 我不是开学考吗, 看到我成绩就一顿嗤笑,后来吧,虽然是为了帮我吞下噎到的食物,但明明有更温和的方式, 他偏偏给我腰上来了一记,我的腰,疼了好几天!我那几天起床那叫一个艰难困苦, 一点同理心都木有!还有, 还有,有次车上我给他挡挡人流,他的嫌弃就差没写到脸上了,差点把我当嫌疑犯抓捕,小爷我当场就要被他毙了,那手劲……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几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狠的,当然, 这事也不全怪他, 是我太多事。另外, 明明是他赢了我, 还很无所谓的让了我,小爷是需要他让的人吗, 这是根本没把我放眼里啊!歧视、蔑视、无视我!还有还有, 不就用了下浴缸, 大半夜的不睡觉让我打扫厕所,还等着验收结果,连根头发都不能掉,人干事?
简直罄竹难书,现在,还把我孤苦伶仃地扔在这儿喝西北风,冷酷又冷血。平时还动不动就冷嘲热讽,笑我成绩,真好笑,他比我还差有什么脸嘲笑我?眼睛长天上,大概没正常人类能入他的眼了。今晚上还暗喻我丑,这更搞笑,和他比谁不丑,美貌是稀缺资源这个浅显的道理他不懂吗,哦,他可能是没体会过。但想靠这个打击我就太天真了,我是能被这么轻易打倒的吗?再说好看有什么用,化学、数学、英语还没我考得好。最可恶的是什么,我以为我俩怎么也算不打不相识,也有那么一丢丢熟了,加个联络方式不过分吧。我问他要了几次微信,要么是没必要要么干脆不理我,这么独怎么不去深山老林,这么牛怎么不和太阳肩并肩?
绵绵打得酣畅淋漓,打到后面还有点意犹未尽,林林总总加起来发现素材都取之不尽啊。
其实吧,也没那么多能吐槽的,他就是临场发挥,虽然偶有夸大但大部分是事实嘛,也不算说错。
见白没及时回复,再看那一长条绿色背景的对话框,是不是有点说太多了。
绵:怎么不说话?
白:继续
绵:真想听啊?
白:有点意思。
绵:这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天天神经紧绷,大半夜的,专门来吓人。还吸烟成性,我怀疑他年纪轻轻,肺都是黑的。你都不知道这人有多幼稚麻烦,这不吃那不用的。这还算了,还特很记仇,我这几天中午吃的那都是什么,他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吗,连我不爱吃什么都这么清楚……我还要装作我很喜欢的样子[委屈][委屈][委屈],短短时间我的演技又提升了。他还有洁癖,在外还表现的和普通人一样,你就说他累不累,我真是难以想象谁能和这人生活,还不崩溃哦!
白沉虽然经常不是个东西,气得他血压飙升,但很多方面的确优秀得令人望尘莫及,对他也算对得起白景的嘱托。
不过白又不知道他说的谁,他有什么好怕的。
吐吐吐,吐死他!
这么吐槽,是不地道。但吐糟完了,就两字:舒坦!
这两天的尴尬和难堪仿佛随风飘去,突然就神清气爽了起来,和邢星几个男生插科打诨了一会,偶尔看白有没有回复他,他一直认为白是高三的,课业任务繁重,回复慢点也正常。
他盐水也挂完了,王秘书去地下取车付费,绵绵就在急诊门口的花坛边边刷手机边等着。
白:如果让你和他同寝?
绵:我会原地爆炸,咻——嗙!
绵绵开玩笑地回了一句,顺带暗夸了同寝的未来室友,看你这样的多好,我搬出来就是为了和像你这样友好的室友同住。
晚上的风吹来还有点猛,绵绵头顶的路灯可能接触不良,滋滋作响,光线一闪一闪的。
突然觉得背上有点凉,绵绵拉紧了衣领。
半夜的医院人流稀少,绵绵百无聊赖地玩着手里的暖蛋。
门口,几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和一群校服歪歪夸夸,头上还染了五颜六色的男生起了争执,双方你来我往,吵得非常激烈,绵绵也不想听,但他们在公众场合吵架,他不小心听了个全过程,大概情节就是这群女生是私立女子学校的,男生非常少的那种学校,这群男生是附近职高的,对她们中的一个女孩骗财偏色还劈腿加始乱终弃,女生这边气不过,就找了人揍了这群人一顿,下手还有点狠。这群职高的学生有好些本就在本地帮派里混的,觉得被下了面子又找人抓住那女生羞辱,还没成功就被带头的女孩发现,叫身边保镖把他们这群人都送进了医院,他们在门口也互不相让。
听起来这带头女生也是狠人,现在她的保镖也一同进了医院。
眼看其中一个男生要揍人,尖叫声四起,绵绵觉得有点吵,箭步上前拉开那带头的女生,一把挡住男生的攻击。
“她是你什么人,你管什么闲事!”男生想抽出手臂,却发现完全抽不动,看着年纪差不多,没想到臂力差这么多。
绵绵各方面身体素质要看与谁比,与白沉比当然处处受制。一般的男生在他眼里虐菜都不够,就这点能力还想欺负女生。
“就一路人,看到男人打女人,怎么就不能出手了?”
“神经病!”黄毛怒骂。
“总比暴力狂好。”绵绵耸耸肩,不痛不痒的。
“白若楠,算你有种,最好别再让我们遇到你,你以后放学路上小心点吧!”黄毛见打不过绵绵,而且医院保全已经拿着警棍前来警告了,只能自认倒霉,骂骂咧咧地走了。
白若楠边抱着哭啼啼的闺蜜,边对着仗义相助的绵绵感激道:“谢谢你了,不然今天又有的麻烦了。”
绵绵嘴角僵硬了一瞬,又很快恢复。
白若楠拥有一头乌黑长发,杏眼是像波斯猫一样迷离,细瓷般的白皙肌肤在灯光下也看不出瑕疵,唇上涂着一抹微凉色泽柔软的唇彩,明明看上去柔弱的女孩子,偏偏气质张扬明艳,她看着绵绵的目光仿佛看着猎物,一个让她眼前为之一亮的猎物。
白若楠想请绵绵吃个夜宵表示感谢,还问了联系方式。
面对如此漂亮身材还火辣的女生,大部分男生还真舍不得拒绝。
绵绵却不顾挽留,直接说有人来接自己,就消失在夜幕中了。
身后女生们不由道:“哇,要不是装的就是真杠,硬核啊!”
“第一次看到有男生能拒绝楠姐!“
“能拒绝的楠姐的,不是不举就是gay!”
“这个一看就是钢铁直男好不啦。”
“而且身材不错哎,气质也干劲利落的,又瘦又高,他穿着校服啊,是哪个学校的?”
“好像是五中的。”
“那个巨难考的重点高中?居然还是个学霸,身手这么好……说起来,若楠你是不是有哥哥在五中。”
白若楠若有所思得看着绵绵离开那辆车车牌,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听到伙伴们的问话,白若楠似乎不想多提这个哥哥,并不回应。
她想到绵绵手背上的针孔,兴味盎然:“去输液室问问,他叫什么?”
“这不太好吧,而且我们贸贸然过去肯定啥也问不到。”
白若楠思索了会,对着绵绵消失的方向:“不着急,我觉得还能遇到。”
待确认保镖没有生命危险后,白若楠就和同学各自散了,她在回去的路上,深呼吸几次,才郑重地打了个电话出去。
“我听门卫说,你今天带了个人关到那间隔音室了?”白若楠身为白家大小姐,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加上身边一直带着个白檀给她的保镖,平时言行也透着些嚣张。
但她对白沉,却没有一丝乖戾。
在她幼年时,母亲去世后的遗嘱中,有赠予她几间小工厂,父亲白檀也添了些说是未来嫁妆。为了这,母家很多叔叔闹翻了天,母亲死后他们更是肆无忌惮。可惜她年纪小也不懂得管理,后来白檀给她找的代理经纪人捐款逃了,这些工厂关的关,倒闭的倒闭。
留下的,只是工厂倒闭清算后仅剩的几处地皮。
几年前,白沉问她要了地址,让人把其中有用的几处地皮炒到了逆天高价后售卖,还真有几处是被发改wei规划的范围,他抽成后就把余钱都打入了她的卡里。
让她小小年纪,就有了不菲身家,这不是白家赋予的,是她自己的。
那些跟着白沉的人是哪里找来的,她不知道。
白沉当年可能懂得也不多,但他知道什么人该放到什么地方,该怎么物尽其用为他办事,他只是幕后操纵着而已。
他赚了不少,当时她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初中生。
白沉就好像比别人多活了很久,他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将周围能利用的资源都利用的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