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见你?”这么清新的歌名让楼羽笙挑了挑眉,二话不说便把耳机接口拔了下来。
顿时,清脆的钢琴声响彻了整个屋子,浪漫而轻盈的旋律和着女歌手轻轻的哼唱,恋爱中特有的酸甜氛围顿时满溢心间,轻快的歌声让精神病院中那种特有的阴郁氛围被冲的淡了不少。
[漫长的人生中,与你不期而遇~是你吗?今天的我,擦肩而过的时候又一次翘首以盼,却迟迟没有见到你的身影。]
楼羽笙听到歌词时怔忪了片刻,眼睛有片刻的酸涩。
“这首歌……挺好听的。”他垂下眼帘,静静听着那首歌的歌词一句句击中自己的内心。
小护士见他的表情不知为何少了几分戾气,反而看起来有一丝莫名的落寞,自己控制不住地,就接了他的话:“据说,这是一首很灵验的歌,心中想着某个人,这首歌就会将你想念的心意传达给她,把她送到你的身边。挺玄乎的……”
她说着说着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和这个危险又可怕的人物交谈了,吓得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楼羽笙苦笑着摇摇头,似乎对小姑娘的话并不怎么相信。
“这种地方……送到我身边的别也是个神经病吧……视财如命或者经济犯什么的……那也太苦了一点。”
一边嘟嘟囔囔,楼羽笙一边没个正经地闭目思考着。
他也没想到这个世界里自己会这么特殊,虽然很想知道那个资本家会不会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等着自己,但是都已经寻觅三个月了……说实话,他心里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
在新奥灵格里度过的一生一世,难道就是他们最后的永别了么?
楼羽笙努力想把自己的注意力关注在更加重要的任务上面,但是心窝处的酸痛感却好像扎根在那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自己失去的重要宝物。
这个世界再怎么特殊、新奇,都很难在此时勾起他的半点兴趣。
只因为那个人不在他身边。
突然,他越来越压抑的冥想被走廊尽头传来的一阵脚步声所打断。
军靴踩在地上那特殊的闷响声,像是敲在楼羽笙心脏脉动之上的节奏,让他的眼睛慢慢睁了开来。
女歌手深情的歌声伴着钢琴的声音,比病院高墙中栽的栀子花的蜜香还要甜美。
[光是悸动已经不够,仅仅视线的交缠怎能满足,下一秒我就想要见到你。]
正靠着墙闭目养神的楼羽笙睁开眼,微微侧过头,便看到一个男人背着通风口的方向,逆着光向这边走了过来。
男人身着类似军装样式的制服,扣子一丝不苟地直到领口最上方,露出仅有的一小截脖颈。他嘴唇微微抿着,即使是背着光,也能看出他脸上宛若神明一般倨傲冷酷的神色。
而他,确实就是这里的“神”。
——来人正是这所特殊精神病院的院长,祁以南。
他本是医生出身,但是在“恶窟”这样特殊的环境里,原本身为院长医生角色很快发生了调整,他越来越将这所精神病院朝着监狱的管理模式打造。
不得不说,他对精神病院的改造思路是完全正确的,无数事实告诉他,如果这个地方仅仅像是一家普通的精神病院一样来运作,医院在编的这些个医生护士绝对会被那群疯子啃到骨头渣都不剩!
这也难怪他被称为“恶窟的监狱长”。
也许,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去不了天堂,也等不到轮回。
楼羽笙微微睁大了眼睛,太过惊讶而一同微张开的嘴唇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有些发蠢。
但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重要的是!
祁以南竟然径直走过他直接到了小医生的面前,皱着眉头的表情颇为不虞,楼羽笙认得出那是这个人不耐烦到了极点的时候才会露出来的表情。
嗯……他其实也觉得这个小医生挺烦人的。
只见那个小医生一见到祁以南,整个人就像是被继母囚.禁折磨做家务的灰姑娘终于见到捧着水晶鞋的白马王子一样,整个人几乎是“五体投地”一般地扑了上去,指着电脑屏幕上楼羽笙那张表情诡异的照片,好一阵痛斥诉苦。
然后……楼羽笙就见祁以南回头终于瞥了自己一眼。
等等?
祁以南的表情竟然像是看到极度厌恶的人一样,眉头几乎快要打成了一个死结!
这和方才他看到小医生的表情,简直不是一个水准线上的。
如果说刚才只是普通的不耐烦,现在这表情……这表情,简直就是见到十恶不赦的垃圾才有的表情了!
楼羽笙被这样赤.裸.裸的负面情绪笼罩着,心里仿佛压着一颗无比沉重的巨石。
可还不待自己委屈巴巴地说什么,他就听见那边祁以南率先开了口:
“对待暴徒,还是立刻电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楼Sir:?????一上来就电击play????
祁先生:刺不刺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楼Sir:(装死……)
昨天我把数位板学习了一下,试着画了一张小猫咪的人设图,希望不会太难看~
大家应该一眼就知道这是哪一个桥段的内容啦(*/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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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精神病院世界
楼羽笙不敢置信地看向祁以南。
但是对方脸上针对自己的冷酷表情不似作伪, 而他说的那句话更是如同一记惊雷,狠狠炸在楼羽笙的耳边!
电击?
祁以南要电击治疗他?!
开什么玩笑!
那边, 小医生一听到祁以南这话,厚重得能积灰的酒瓶底眼镜顿时像是反射出白炽灯刺眼的光芒, 映得镜片后面的眼睛仿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听出了上司口吻中那种对犯人一贯的厌恶情绪——对, 犯人, 他从不认为这些社会渣滓是什么需要治疗的病人, 他们根本就是被关进一所冠以医院名义的终身监狱,而祁院长正是这其中对这些人态度最激进的一个。
哪有什么白衣天使,他们说白了不过是监狱长和看守,但是却是货真价实能够掌握这些疯子生杀大权的人!
一想到这里, 小医生激动到结巴了起来,活像是马上就要血刃杀父仇人的复仇者似的:“那我们赶紧、快把他捆起来绑在电椅上, 对了,还、还有拘束用的皮带……”
小心眼且记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他没有抱住一条可靠的大腿就展露了自己所有的恨意, 小医生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他认为自己抓住了上司的心情而针锋相对的这个危险人物, 十分能记仇。
楼羽笙的神色一下子就降至寒冷的冰点。
“不用那么麻烦的。”祁以南正了正衣领,抬手制止了小医生,似乎对他“积极提议”并不怎么感兴趣。
可还不待楼羽笙感到一丝安慰, 就见祁以南猛地用警棍打向楼羽笙!
“唔!”
饶是一向对危险敏锐如楼羽笙,也万万没有料到祁以南真的对自己痛下死手,这结结实实打在身上的一闷棍可是半点都不含糊, 甚至还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电击麻痹感。
他的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倒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手中那个放着音乐的手机也一下子脱手而出,小护士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原本播放的甜美歌声也瞬间戛然而止。
楼羽笙如同被人一下子捏紧心脏,身体的麻痹无力还是其次,此时从胸膛中燃起来的一股子无明业火,几乎要将他双眼都给烧红了。
很好,祁以南,你真是好样的啊。
这个梁子,咱俩结定了!
不过更加令人崩溃的还在后面,楼羽笙刚要挣扎着坐起身来,祁以南就熟练地给他的手腕上扣上了一个“银镯子”。
楼羽笙眯起眼睛定睛一看,呸,什么银镯子,这压根就是个电.子.手.铐!
他抬起白的几乎能反光的一截手腕,扬了扬稳稳套在手上的那个手.铐:“这是什么意思?”
他可不会傻到以为这是什么神秘礼物。
果然,只见祁以南将那身监狱长制服的袖子往上提了提,露出泛着银色冰冷光芒的一角,正是和楼羽笙手腕上型号款式一模一样的另一只手.铐。
祁以南脸上终于露出了他踏进这间房间以来的第一丝笑意,但却丝毫不能让楼羽笙有任何开心的感觉,反而感到一阵不祥的预感。
他用戴着手套的手猛地扳起楼羽笙的下巴,视线在他额头因为电击麻痹沁出的冷汗上瞥了眼:“你想知道这个‘隐形联铐’是做什么用的吗?没问题,我可以满足你。”
楼羽笙很想告诉他自己一点也不想知道。
……因为他已经猜到了。
果然,祁以南摘下右手的手套将食指在手.铐上敲了两下之后,楼羽笙就感觉一股刺骨的麻意从自己的左腕直击大脑。
他攥着拳头抵御脑袋中的锐痛,几乎已经对祁以南咬牙切齿。
果然又是电击!
虽然比警棍的级别低得多,但是紧贴在皮肤上而且电击持续的时间更长,几乎要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耳鸣不断。
好在祁以南并没有想真的把楼羽笙折磨死的意思,他只不过浅尝辄止地试用了一下,便将电击的指令停止了,看着楼羽笙:“现在你知道如果在这里自以为是,反抗监狱长的话会有什么下场吗?”
楼羽笙眯着眼睛看他,舔了舔铁锈味的嘴角:“很清楚了,祁监狱长。”
他刚说完,就又被祁以南按着手.铐电了一下,这次的电击只有一瞬间,显然是为了警告他。
“我可以说这里是监狱,而你不行,叫我院长。”
连续被电了两次的楼羽笙似乎已经能够从善如流,他眼中带着深邃的意味:“当然,祁院长。”
“那么,现在去我办公室。”
看着两人越走越远,小医生这才回过神来,刚才的院长实在是太可怕了。但是……那个K056号,虽然看上去一直单方面地被院长压制,但是他眼睛里的光芒,却远比院长还要恐怖,让人连对上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小医生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个K056号绝对不是他所表现的这么逆来顺去。
不过院长弄了半天也没有让他重新拍一张“入狱照”,小医生突然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自己还是不得不继续看着K056号那张骇人的诡异笑容做数据录入吗??
他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楼羽笙不知道自己的照片即将成为一个人一段时间的心理阴影,他和祁以南并肩走在走廊里,相隔半臂的距离乍一看像是第一次约会闲逛的拘谨情侣,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们此时心中各自暗怀鬼胎。
走到楼梯口的楼羽笙刚要顺着台阶往楼上走,就又被“滋啦——”一声电了一下。
“嘶!”
这又是怎么了!
楼羽笙木着张脸回头:“这次又是为什么?”
祁以南瞥了他一眼:“你往楼上走作什么?”
“去你办公室啊,不然还能干什么?去楼顶跳楼蹦极玩跑酷吗!”楼羽笙已经没好脾气了,他觉得这个说话刻板而且动不动就用警棍、隐形联铐电他的家伙一定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这哪儿是什么小猫咪啊,这根本就是他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怼上的仇家!
“那些事情你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臭名昭著的K056可不是所得虚名的……”祁以南抿着嘴角,看上去丝毫不为所动,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而且如果你的目的地是我的办公室的话,就更不应该上楼了。”
“嗯?”
祁以南往下楼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因为我的办公室在地下三层,你应该先下楼,高层那里是几位主任医师的会诊室。”
他话音刚落,就见楼羽笙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
“哦?地下三层?”楼羽笙别有深意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又恢复了那副懒散悠闲的语调,“我的‘病房’在哪里?如果这玩意儿有距离限制的话,不会离你太远吧。”
说着他抬了抬手腕示意他不要忘了自己手上和自己一对的这个金属疙瘩。
“你果然很聪明,不远,就在我办公室走廊的斜对角。”他手指轻轻在手.铐冰凉的边缘摩挲着,动作透着不安定的威胁,“你最好不要做什么愚蠢的事情。”
说话期间,他们已经下到地下三层,楼羽笙简单打量了一下这层的布置,挑了挑眉毛。
这里看起来还真是“VIP病房”的待遇了。
——如果没有那些白色的电子铁栏杆的话。
无处不在的警戒标志、监视摄像头、铁栏、电网,里面发出怪异响声的病房门,和身着和祁以南相仿的制服神色防备堪比军人的巡逻人员,这些便是地下三层的景象。
楼羽笙在祁以南的办公室里,又走了一遍更加严密的入院流程,没办法,对待他这种“危险分子”,总是会更加麻烦一些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自己精神状态正常吗?”
祁以南的问题让楼羽笙抬头看了看他,这是什么意思,人都关进来了,还要这样问一句怕自己错把正常人关进了疯人院不成?
楼羽笙冲他笑了笑:“你觉得呢?”
“行为较为正常,反应较为正常。”祁以南按了按笔,客观地评价道。
“不过,精神状态很危险,对吧?”楼羽笙托着下巴,笑眯眯地接上他的话,补充道,“机器测出来的这套说辞我已经很清楚了,但我问的是,‘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