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未来霸总HE了[穿越重生]——BY:松雀照
松雀照  发于:2022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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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延走到小区门口,突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他看到霍峤正站在小区门口。
  霍峤也穿了一身黑,身形挺直,高高瘦瘦得很是显眼。
  褚延连忙跑过去,“霍峤,你怎么来了?”
  霍峤在褚延出来的时候也一眼就看到了他。
  “我来等你。”
  “你等很久了吗?”
  褚延顿时有些着急,“你怎么不跟我说啊,我要知道你来了我就早点下来了,或者你也可以去我家找我啊。”
  他向来不怎么会隐藏情绪,一着急就写在了脸上,连黑黑的小鹿眼都像会说话一样,明晃晃地透露出自责与心疼的情绪。
  霍峤看着褚延着急的模样,微勾了一下唇。
  他揉揉褚延的发顶,“给你说了就不叫惊喜了。”
  褚延眨了下眼,怔愣地看向他。
  褚延皮肤白,又不像霍峤即使熬夜也看不出来,他一熬夜就会冒出两个黑眼圈。
  霍峤摸了摸褚延眼底的乌青,褚延的睫毛垂下来像羽毛一样碰到了他的手指。
  “又没睡好?”
  褚延想摇头,但在霍峤的目光下只好说实话:“睡不着。”
  他最近一闭眼就会想到老鲁,想到那天老鲁隔着窗户往教室里看的神情。
  “你知道吗?”
  褚延闷闷地说,“俞老师说老鲁是两点二十几分晕倒的,也就是说他是在看完我们之后没多久就……”
  他咬咬嘴唇,“他当时会不会是、已经不舒服了……”
  褚延说不下去了,他的眼眶发红。
  对于老鲁他有太多的遗憾。
  老鲁总说要他们好好珍惜高中的最后一年,说等他们高考完后就海阔天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可老鲁没有说,他会连他们高考都等不到。
  他们的高中生涯还没结束,老鲁却先走了。
  褚延见老鲁的最后一眼,竟然是那个背着手慢慢离去的背影。
  他总是在想,如果当时他能够察觉,会不会就可以让遗憾少一点。
  霍峤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他握住褚延的手,“老鲁舍不得我们,所以我们别辜负他的期待。”
  老鲁对他们的要求向来简单,无非是好好学习,希望他们高考考出好成绩、念所好大学。
  而这些期望的背后,是希望他们能过一个圆满顺遂的好人生。
  褚延抿抿唇,他回握住霍峤的手,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褚延突然想起屈叔叔给他带的包子,他摸了摸袋子,包子还是热的。
  褚延连忙问霍峤:“霍峤你吃饭了吗?屈叔叔刚蒸出锅的包子,给你吃。”
  霍峤早上确实没怎么吃,他很早就打车过来等褚延了。
  他看了眼褚延,“你不吃?”
  “我不饿。”褚延摇了摇头。
  霍峤微微拧眉,他用塑料袋拿着包子递到褚延面前,“张嘴。”
  褚延呆了一下,还是乖乖张嘴咬了一口。
  霍峤这才道:“不吃东西怎么行。”
  褚延只好说:“好吧。”
  他跟霍峤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完了两个包子。
  褚延觉得有点渴,就问霍峤:“我之前给你带的那个豆浆你还想喝吗?”
  他怕霍峤想不起来,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去看苏念清画展那一次。”
  霍峤怎么会不记得。
  他说:“可以。”
  褚延就拉住他的手,“我带你去买。”
  两人穿过小公园,在豆浆摊位买了两杯豆浆。
  等豆浆时,褚延突然对霍峤说:“去年冬天,老鲁还请我吃了一个烤红薯。”
  那是褚延最难过的时候。
  虽然后来老鲁说起座位的事情让他吓了一跳,但那个热腾腾的烤红薯他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温暖。
  霍峤垂眸看着他,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后我也给你买。”
  褚延的鼻子有些发酸,他对霍峤笑了一下,“好啊。”
  他们喝完豆浆就到了地铁站。
  褚延完全是肌肉记忆,顺着走就走到了这里。
  他看着地铁站的标志,犹豫要不要让霍峤跟着自己挤地铁。
  霍峤却牵起他的手,“走吧。”
  褚延悄悄握紧霍峤的手,“嗯”了一声。
  他们进了地铁站,一直往里走,走到了地铁的车头处。
  一辆地铁正好开过来,车灯耀眼,车身裹挟着迅猛的风声,连带着地面都好像在震颤。
  褚延和霍峤挤进了工作日熙熙攘攘的地铁。
  地铁呼啸一声驶向前方,车窗上映出他们穿着黑色衣服的身影。
  这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在日历上除了日期和星期几之外便不会有更多的标注。
  但对于褚延和霍峤,对于高三五班的众人,这是会让他们铭心刻骨的一天。
  褚延抿了抿唇,在心里说:
  ——走吧,去送老鲁一程。
  生命中有多少的相遇与离别啊,唯有生死是最难跨越的阻隔。
  作者有话要说:


第094章
  学校为老鲁上课的几个班级租了大巴车。
  俞漫作为五班的新任班主任, 带领着同学们上了他们的那一辆大巴。
  坐在车上,不少女生还是忍不住小声啜泣,车里气氛压抑而沉闷。
  俞漫拍了拍其中一位女生的背, 她感慨地道:
  “你们可能不知道, 我也是鲁老师的学生。”
  闻言众人都惊讶地看向她, 他们都没听说过这件事。
  俞漫眼眶微红,“我上高中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也没想到会成为一名老师,后来兜兜转转又回到母校, 还跟曾经的老师做了同事。
  “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鲁老师都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这么多年了, 他好像都没变过,一直这么兢兢业业——”
  她笑了笑,“每年评选优秀老师都有鲁老师,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为曾经作为鲁老师的学生感到骄傲,我想同学们应该也是吧?”
  大家都点了点头。
  “所以啊,”俞漫道,“虽然鲁老师离开我们了,但我们不要忘记他教给我们的知识和人生道理。很快就要高考了,鲁老师最放不下的也是你们。”
  她看向大家,“同学们有没有信心考个好成绩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有!”
  五班众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 惊走了栖息在路边香樟树上的麻雀。
  麻雀乌压压地飞起一片,大巴车载着众人疾驰而去。
  殡仪馆离市区有点远, 坐大巴要坐一个多小时。
  经过俞漫的安慰,车里同学们的情绪都平静了许多。
  同学们有的戴着耳机听歌或是练习英语听力, 有的闭上眼睛补眠, 也有的人不肯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从书包里拿出练习册开始做题——比如罗书捷。
  自从老鲁去世后, 他的学习比以前更加用功了。
  褚延扭头看着车窗外不停变换的风景,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
  霍峤坐在他旁边,见褚延揉眉心,微微蹙了下眉,“累了?”
  褚延犹豫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霍峤看着他,“睡一会儿吧。”
  他让褚延靠在自己肩上。
  霍峤身上的淡淡冷香气息很好闻,让褚延觉得他的头疼减轻了一些。
  他的脸在霍峤肩上蹭了蹭,正要闭上眼睛时忽然想起王梅塞给他的米,褚延又坐了起来。
  “怎么了?”霍峤问。
  褚延摇了摇头,他伸手从自己的兜里抓了一些米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霍峤的衣服口袋。
  迎上霍峤的目光,褚延微微笑了笑,“我妈给你的,放在口袋里就好了。”
  霍峤不是第一次出席葬礼,但像现在这样被人往口袋里塞米还是第一回 。
  他回忆起从前出席孟老先生和孟老夫人的两次葬礼,他穿着黑色西装,葬礼的流程纷繁复杂,他跟着孟翎接待络绎不绝的唁客。
  孟翎穿黑裙,向来美丽的脸上依然妆容精致,有人前来安慰就恰到好处地露出伤心的神色,之后就又恢复成素日冷冷清清的模样,挑不出错,也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第一次出席葬礼时霍峤年纪还小,陷在失去亲人的哀戚之中。
  他被佣人穿上西装系上领结,也许是错觉,领结加上灵堂的氛围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却不敢放松,还是挺直着腰板努力跟在孟翎和孟老夫人身后。
  孟老夫人哀伤过度,孟翎就让佣人先扶老人家下去休息。
  那时霍峤很少跟孟翎接触,不由很是紧张,孟翎却并未多看他。
  只是在最后结束时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天回到霍宅,霍峤就病倒了。
  霍渭平因此很是发了一通脾气,大加责骂了看顾他的佣人。
  第二次时霍峤已经懂事很多,十四五岁的少年人身形将西装撑得笔直挺括。
  他已经不再抱有多余的幻想,沉默地跟着孟翎出席了整个丧礼,母子俩如出一辙的清冷神情让谁看了都要说一声相像。
  霍峤过往出席的葬礼比起今天来说复杂了不知多少,但还是第一次有人照着民间习俗往他口袋里塞上一把米。
  因为这个举动,似乎这次出席跟从前两次都不一样了起来。
  他纵使并不相信这些,却也没有拒绝。
  垂下眼,霍峤揉了揉褚延的脑袋,“谢了。”
  褚延轻轻弯了弯嘴角。
  他抓着霍峤的手小声说:“不要客气啊。”
  其实褚延的头痛得厉害,但他不想让霍峤看出来,就又把头埋在霍峤肩上。
  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我要休息一下。”
  “嗯。”
  霍峤将褚延抓着自己的手反握住,他轻声说:“睡吧。”
  -
  到了殡仪馆,经过全班同学的商议,班长用班费给每位同学都买了一束白菊花。
  五班的众人和其他班级的学生在老师们的指示下列好队,大家沉默着进入了追悼厅。
  老鲁的妻子和女儿出席了葬礼。
  他的妻子是一名面相和善的女性,女儿很年轻,不过二十来岁。
  两人红肿着眼睛接待了众人。
  同学们看见老鲁的亲人都有些忍不住,默默掉了眼泪。
  老鲁的妻子还温和地安慰了他们。
  褚延跟着众人将白菊放在老鲁的遗像前,黑白遗照里的老鲁像往常一样挂着和蔼的笑容,褚延鼻子一酸,连忙低下头。
  默哀过后,由七中校长致悼词。
  “……鲁志东同志的一生,都奉献给了他热爱的教育事业。他是备受学生喜爱的好教师,也是一位值得众人尊敬的爱心捐赠者。
  “自参加工作以来三十余年,鲁志东同志坚持不懈地资助乡村贫困学子超七十人……”
  校长沉痛的语声在众人的心里掀起了惊涛巨浪。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老鲁之所以总是穿破旧的衣服,之所以总是勤俭节约——
  不是因为他很穷,而是因为,他把省下来的钱都捐赠给了贫困学生。
  老鲁,远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好、还要高大。
  众人发自肺腑地对着老鲁的遗像郑重地鞠了三个躬。
  从追悼厅出来,天色更显阴沉,竟然下起了小雨。
  大家都心情沉重地望着追悼厅方向,知道从此之后,他们再也见不到老鲁了。
  一个女生突然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呜呜呜呜我过去还、还嫌弃老鲁寒酸,一件衣服破、破洞了还要穿,我都不、不知道老鲁原来、原来……”
  她说不下去了,哭声很大。
  一时之间大家都被她撕心裂肺的哭声所感染。
  离褚延他们很近的段佳霖也抹着眼泪说:“我、我也对不起老鲁,我总是让他费心,明明他都说让我不要因为摄影上课迟到,我还老不听……”
  林芊绵哭着抱了抱她。
  泪点很低的肖程程连眼镜片都哭花了。
  褚延也眼眶发红。
  刚刚瞻仰遗容的时候他没有细看,匆匆就走了过去。
  因为他不想看老鲁躺在那里的身影,他宁愿记忆里对老鲁的最后印象是负手慢慢离去的背影,就像老鲁每一次从教室离开时一样,而不是那个躺在那里的冷冰冰的老鲁。
  可是出了追悼厅,褚延又开始后悔。
  ——他就这么错过了,最后一次见老鲁的机会。
  后悔的情绪如蚂蚁噬咬,褚延越想越心痛,眼前忽然就变得模糊起来。
  “都别哭了同学们。”
  这时一位其他班级的老师道:“这个时候就不要哭了,再哭鲁老师看见了会走不好的。”
  同学们都被她煞有介事的严肃态度吓了一跳,慌忙收住自己的眼泪。
  褚延听了老师的话也很慌,他不想让老鲁走不好。
  可他从参加追悼会的时候就很难过,出了追悼厅心里更是难受得厉害,一时之间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
  褚延心慌得厉害,他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下唇都被他咬出了血。
  他此时的唇色很浅,下唇那一抹红就分外明显。
  霍峤当即皱起眉,他掰住褚延的下巴,“别咬。”
  褚延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着急地看着他,一张脸煞白如纸。
  霍峤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像被蜜蜂蛰了一下的刺痛感。
  他顿了顿,突然抬起手覆住了褚延的眼睛。
  “哭吧,这样老鲁就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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