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斩山河[穿越重生]——BY:楚执
楚执  发于:2022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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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已经与他商议过,让他在这里跪上一天一夜,我三哥心善,改成让他跪到宴上结束。”
  岑酉面上笑起来,“你现在替他出头,这事就更好办了,要放了他也不难,赔三杯酒便是。”
  话音说的轻飘飘的,叶挽卿注意到孟义在朝他使眼色,指了指旁边修士衣袍上的字,有火麒花纹,代表九州岑家,岑家是历代仙门里的世族之一。
  显然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说话的这一空档,已经有侍女端了酒过来,在他面前倒了三杯酒。
  叶挽卿估计自己不喝是出不去了,看来今日他与孟义运气确实运气不怎么好,他默不作声地接了酒碗。
  白酒灌喉,整个口腔里烧起来,一路烧到肺腑。他在家里经常和师父喝酒,师父已经年过八旬,但是身体非常硬朗,时不时地便要拉着他喝酒。
  他的酒量不好不坏,只是这酒太过于烈,烈酒烧喉,他咳嗽两声,把三杯酒一饮而尽。
  岑酉嗓音懒散,“这三杯酒当是你给我赔罪了,衣服是三哥的,剩下一杯,你敬三哥。看看三哥愿不愿意原谅你。”
  “阑哥哥,你说是不是?”
  话音落了,空气中掉针可闻,那一声“阑哥哥”,很明显叫的是主位上的男人。


第5章
  岑家公子纨绔,追随的是晓家义子,众所周知晓家排行第三的便是晓家义子晓君阑,不难猜出来屏风后面对方的身份。
  叶挽卿三杯酒下肚,整个人眼前都晃出重影,让他去敬酒,显然是在故意为难他。
  他在坊间听闻过许多晓君阑的名讳,如今人只和他有一扇屏风的距离,他没有兴趣想要见到本尊,只在原地略微怔然。
  平日里只听闻晓君阑名动九州,年少天才,却未听闻过晓君阑的脾性,不知晓脾性如何。
  把孟义跪着的时辰从一天一夜改到宴会结束,事情做的周到,又落个心善的名声,心思自然不浅,只是不知是不是真的心善。
  “若是阑哥哥愿意原谅你,这事自然就算了,我不能拂三哥的面子。”
  岑酉话音轻飘飘的,屏风后没有动静。
  酒再次斟上,叶挽卿端着酒杯,他方才便发现了,主位上的人显然不喜与人接触,不然也不必用屏风挡着,他过去,多半会是讨嫌。
  但是讨嫌也得去,叶挽卿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在座的修士显然都是等着看好戏,他端着酒杯,方站起身,屏风后面响起了一道温润的嗓音。
  嗓音略有些低,用低磁形容并不违和,像是山间深潭里的泉水,又像是古琴重弦拨出来的醇厚琴声。
  “岑酉,不必为难他。”
  叶挽卿脑海里莫名晃过一双海雾般的眼眸,他晃掉了那一闪而过的错觉,闻言心底松了一口气。
  “还是三哥心软,”岑酉面上在笑着,眼底却覆上一片冷意,笑意吟吟道,“既然三哥都放话里,今日的事便算了。”
  说着,扫了一眼角落里的孟义,“下次可不要那么不小心了。”
  语气里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孟义有苦不能言,看着叶挽卿眼里都是担心和愧疚,蔫头耷脑地跟着叶挽卿出去了。
  一墙之隔,把喧嚣与琴音全部隔绝,叶挽卿走路有些晃,扶着旁边楼梯的扶手,碰了碰自己的太阳穴,问孟义道,“你上楼,为何不跟我说。”
  “那是岑家的人,我当时太慌了,以为自己完蛋了,我不想连累你。”孟义张了张嘴,已经连累了,他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墙,“小叶,幸亏你没事。”
  叶挽卿眼皮子跳了跳,倒不觉得是孟义的错,那少年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主。
  他有些无奈,“这又不是你的错,你真把茶水撞他身上了?”
  孟义连忙道:“没有……溅了几滴在上面,我当时听说书听得太入迷没注意,你不知道当时那小孩的脸色变得多快,长得人模狗样的,脾气却那么差……”
  岑酉和叶挽卿差不多的年纪,孟义喊对方小孩实在是说小了,他今年可都十九了。
  和他猜得八九不离十,叶挽卿叮嘱道,“孟兄,你以后见到他们离远一些。”
  “我知晓,小叶,你说,主位上的会不会就是传闻中的小剑神。”
  孟义拍了拍后脑勺,“有些可惜没看到长什么样,真跟传闻中那般貌美?还不让人看……”
  “你还有闲心想这些,”叶挽卿眼皮子一抽,“兴许是丑八怪也说不定。”
  他们两人顺利的出了茶馆,孟义松口气,算是劫后余生了。叶挽卿却没有那么容易放心,那岑酉怎么看都不是脾气好的主,估计没有那么容易能放过他们。
  这个猜测在转角处他们被几名修士拦住时得到证实,几名修士都戴着面具,袖口有暗纹,来者不善。
  “小叶,你先走。”孟义此时非常仗义,已经撸起了袖子,凶狠地瞪着面前的几名壮汉。
  叶挽卿袖口里的长剑显了出来,他和孟义被逼在角落里,他问道,“孟兄,我们赤手空拳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出来为何不带上剑。”
  “我哪里会想到……”
  对面的修士可不会给他们商议的时间,冰冷的剑光在眼前晃过,“珰”地一声,长剑两相碰撞在一起。
  这边巷子并不算非常隐蔽,然而没人过来多管闲事。二楼的某处包厢甚至正对此处巷子,只要楼上的人推开窗户便能看见楼下的情景。
  “三哥为何要帮他?”岑酉问出口,以往他折腾人,可没见过晓君阑多管闲事。
  晓君阑看着楼下的两道身影,少年身上似乎有一股韧劲,他慢慢垂下眼,嗓音温和,“我不喜欢让脏东西敬酒。”
  闻言岑酉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我还以为三哥是看上他那张脸了。”
  叶挽卿身形灵活,加上没有百分百的修为压制,他一个人对付几名修士不是问题,勉强不落下风,不过他还是让自己挨了几下,然后趁空隙拉着人走了。
  身后的修士追了他们几条巷子便没有继续追,叶挽卿的速度才渐渐地慢下来。
  “小叶,你身上的伤……”孟义跑得气喘吁吁。
  “无妨,若不是我已经受了伤,他们不追到人估计不会罢休。”
  他们两人回到客栈已经是晚上,两人各自住一间房间,叶挽卿手腕处又受了伤,原本伤便没有好痊。
  他提前打发了孟义,自己在房间里拆开手腕处的纱布,手腕处包的严严实实,没想到那些修士还是看出来了,专门朝他伤口处刺。
  叶挽卿坐在镜子前,一条腿支在凳子上,细瘦的手腕露出来,手背青色血管清晰可见。他手腕侧面的伤好不容易长好,如今上面的疤又破开,染红了一块纱布。
  伤口像是被人硬生生抠开一般,露出皮开肉绽的血肉,叶挽卿看的直拧眉,他拿了一边的药粉洒上去,自己笨拙地把纱布重新缠好。
  接下来几日叶挽卿和孟义没有再遇到什么事,他们在城中待了两日,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了,第三日便收拾了行李前往剑南山庄。
  剑南山庄位于九州几座主城的中心,他们到的那一日便是截止的最后一日,来的大多是有仙缘的弟子,他们经过各地宗门推选,在进入剑南山庄之前要再测一遍仙缘。
  没有仙缘会被拒收,修仙本身便讲究缘分,若是根骨不好只能靠炼骨提升修为。炼骨要付出的代价巨大,不是他们寻常弟子能承受得起的。
  叶挽卿和孟义都顺利的过了仙缘,他们两人领了自己的令牌,有弟子专门为他们介绍剑南山庄的规矩。
  界碑上雕刻的是一千零一条规矩,字体俊逸潇洒,字体遒劲有力,叶挽卿看一眼便收回视线,脑仁有些晕。
  牌匾上是“剑南山庄”四个大字,旁边提的有句“上启黄屋心,下除苍生缚”。
  “门规和对联都是十一师兄提的,十一师兄便是晓君阑,他非常受剑阁长老器重,这些规矩也是他拟的。”
  “十一师兄是剑阁长老最喜欢的弟子,平日里许多事都是由他管。不过师兄脾气很好,很好说话,只要不是犯太大的错,一般师兄不会计较。”
  带他们的弟子一路絮絮叨叨,“你们想必也有所耳闻,十一师兄还要在这里待三年,这一届来的弟子格外的多,往日里也有个别因为十一师兄温柔善解人意……后来对他生出爱慕之情。”
  “师兄作为过来人奉劝你们一句,千万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不然下场会很惨。”
  身旁的孟义也有些听不下去了,嚷嚷道,“就算知道晓……十一师兄优秀,我们喜欢的都是女子,不会对男人感兴趣。”
  叶挽卿在一旁赞同地点点头,他们又不是断袖。
  带他们的师兄看他们一眼,并未说什么,“我只是作为过来人提点一二,毕竟今年来剑南山庄的还有岑家的公子和聂家的公子。”
  那名弟子顿了顿,不再多言,带他们到了住的地方,给他们二人一人一张地图,让他们自己去寻自己的院子。
  后山全部都是新弟子的院子,叶挽卿和孟义不住在一起,他们两人各自领了地图分开,打算先去收拾东西。
  叶挽卿忘了买地图,这是方才那师兄画给他的。上面的画歪歪扭扭,两个圆圈一个三角,实在有些费力,他花了好一会才看明白,走到一处房间看到门上刻的有他的名字。
  他把地图收进袖口,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领悟能力,指尖在房门上扣了两下,没有人给他开门,他自己用令牌放在上面碰了一下。
  房门自动便开了。
  弟子的院子都是两个人一间,叶挽卿对面的床铺是空着的,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当天晚上一夜好眠。
  第二日便要集合,叶挽卿掐着时间过去的,到的时候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剑阁里这一日围满了人。
  他们这些弟子分了不同的长老授课,不知道该说是不是幸事,他们长老今日有事,来的是传闻中的晓家义子晓君阑。
  叶挽卿一眼便看到了远处人群中的晓君阑。青年身形挺拔修长,今日穿了一身青墨竹长袍,墨发用碧冠束起,衬得整个人如翡俊隽,身形气质矜贵又温柔。
  青年墨眉下是一双清透俊逸的眼眸,深目薄唇,眸如隔雾,五官一笔一划像是仔细衡量雕琢出来的,身若雪松,姿清容朗。
  “坊间多传……晓君阑天生冠绝、生得芝兰玉树,如亭盖松,一剑惊绝名九州。”
  “今日一见,当真不虚所闻。”
  作者有话要说:
  “因心得化城,随病皆与药。上启黄屋心,下除苍生缚。”——《赠怀一上人》崔颢


第6章
  剑阁里设了书案,他们在剑阁的第一堂课,无非是讲些规矩和以后的要求。
  前方的晓君阑按照名册开始念名字,嗓音温润冷淡,今日第一天,迟到会算违反规矩。
  叶挽卿看了一会书册,念到他的名字时嗓音略微停顿,他应了一声。
  全部名字念完,不过一刻钟,晓君阑并没有久待,为他们第一堂课布置任务之后,人便离开了。
  叶挽卿只第一天见到晓君阑,他们剑阁的长老下午便过来了,之后约摸半个月没有再见过。
  他每日的生活被练剑和晦涩的典籍填满,带他们的司徒长老非常负责,他们人数不多,剑招几乎是一个个过的,每日过了之后才让他们回去。
  叶挽卿的根骨很好,练剑对他来说不成问题,他的剑课在同期的弟子里位列第一。司徒长老从未担心过他的剑刻,但是典籍便不一样了。
  他不喜欢抄写东西,平日里也很少动笔,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司徒前一日布置的摘誊作业,他第二天交上去,又被司徒长老打了回来。
  “你看看你写的狗爬字,你若不是我的弟子,我都以为你是不识字。”
  底下传来哄笑声,叶挽卿唇角绷紧,默默听着没有说话。
  “这般抄都抄不好,如何能背下来典籍……”
  底下有弟子起哄,“长老,他都会背,昨天我们才考过他,倒背如流,他就是不喜欢写字。”
  司徒长老闻言瞪向叶挽卿,叶挽卿确实都会背,典籍他几乎过目不忘,但是字从小便是这般,他手抄的酸了写出来的字还是那样。
  “字如其人,修炼切忌缺乏耐心……从今日起,你每天晚上抽出时间去我院中抄书。”
  叶挽卿眼皮子抽了下,底下又是一阵偷笑声,这半个月他和同期的弟子们处的不错,他们这一期几乎全部都是男弟子,只有两名女弟子。
  他是第一个被叫到长老院中的弟子,这事很快便传遍了,人人道这一届的第一写了一手好字,怎么个好法呢,好到要去长老院里抄书。
  叶挽卿练完剑之后惯例去找了孟义,孟义在另一期,他在门外等了一会,才等到孟义出来。
  这半个月他们两个都忙,只练完剑能碰到一起,叶挽卿的目光落在孟义的额头上,孟义脸色不怎么好。
  没等他问,孟义摸摸自己的额头,嗓音有些低落,“今日长老罚了我,这伤是练剑撞的。”
  看上去确实是擦伤,叶挽卿没有多想,他看出来孟义心情不济,宽慰道,“挨罚是常事,我也挨了罚,以后晚上得去长老那边抄书。”
  “你院中有没有伤药?”
  孟义闻言笑起来,“此事我听闻了,长老说你的字丑?”
  “是啊,说以为我不识字呢。”
  “我院中不缺伤药,”孟义又笑两声,“晚上我要再去剑阁练会剑,小叶,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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