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斩山河[穿越重生]——BY:楚执
楚执  发于:2022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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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在他身后合上门,对他道:“还有半个时辰,你在这里等着,不要轻举妄动。”
  “我想去看看我同伴,”叶挽卿,“还有那些女子,伥鬼会如何对她们?”
  “她们会没事。”
  君在原地布下了一道结界,随即离去。门在他面前再次合上,他推开门,门外守着层层小鬼和伥鬼,他踏出去半步,小鬼与伥鬼齐齐回头,面容青紫恐怖,黝黑的眼珠齐齐转向他。
  叶挽卿退了回来,他对小鬼道:“一会便要到献祭的时辰,我回来了便要那些修士做养料,你们去挑几个送到我房里来,要还有气的,不要死人。”
  小鬼能听懂,呆头呆脑的去汇报了,他也是赌一把,最好能够把孟义他们带出来,在这边相对安全一些。
  他在房间里算着时辰,过了好一会,外面传来动静,小鬼当真领了人过来。
  几名活着的修士被送进来,还有孟义,叶挽卿这幅样子本来便丢人,他施法让其余的几明白修士都睡过去,和孟义也不方便多说。
  孟义看到他呆了好一会,张了张嘴,叶挽卿堵住了他的嘴,拍了拍他的肩膀。
  “孟大哥,晚些我再跟你解释,这里是伥鬼老巢……你拿好,一会若是外面乱起来便趁乱逃跑。”
  叶挽卿把几张符咒塞到了孟义的手里,都是一些拙劣的障眼法,管不了太长时间,但是趁乱逃出去并不难。
  外面响起了敲锣打鼓声,小鬼们都凑在一起,有一处能够看到外面幽暗的天空,外面还在下着雨,此时圆月却从乌云中显露出来。
  应当是到了时辰,房门被打开,叶挽卿再次见到了君。君这次手里拿了一条红黑的长绡,上面绣的有织金鬼纹。
  君看了眼他房间里的几名修士,很快收回视线,将手里的织金长绡递给他。
  “献祭有规矩,要遮住双眼。”
  叶挽卿接过来,外面的伥鬼全部都围着祭坛,月色下是一张张青紫可怖的面容,他依言戴上长绡,袖口的长剑贴在皮肤内侧,泛着冰凉。
  耳边是小鬼们的嬉笑声,还有低吟浅唱掺杂其中。叶挽卿眼睛被遮住,男人握着他的手腕带着他踏上长长的台阶。
  越往上,越能感受到冰冷阴森的气息,那些寒气从他的脚踝、背后,密密麻麻地爬上来。
  身边人的气息也愈发明显,君气息偏冷,冷冽如同森寒皑雪,收敛时又像是一柄未开锋的雪剑。
  “吾主万安,如今鬼界式微,望吾主垂怜,今献祭吾主,鬼界众生为无主散沙,鬼王之位久空未经……”
  伥鬼首领的话音响在耳边,渐渐地,叶挽卿感觉到耳边安静下来,他的耳边回荡着伥鬼首领最后的一句话。
  “吾主信徒君自愿以身做炉,望吾主屈身舍恩鬼界众生。”
  叶挽卿眼前的长绡被拿掉,他看清了面前的男人,脑海里嗡嗡作响,他已经不想去深想“屈身舍恩”是什么意思。
  在这时,空气仿佛静止下来,祭台上的阵法汇聚在一起的那一刻,所有伥鬼全部跪在地上。
  这是叶挽卿清醒时看见的最后一幕,他眼前晃过一角玄色金纹绣云长袍,那双若玉削葱的手放在长剑上,无形的威压落下,整座山洞随之颤动。
  银白凛冽剑光落下的那一瞬,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顷刻之间消散。男人站在剑光汇聚尽头,身形仿佛与剑光融在一起,侧脸线条薄冷,眉眼垂下时海雾般的眸子半掩。
  祭台随之倒塌,叶挽卿整个人从高空坠下来,红色的百鸟朝凤衣角随风展开,青丝散落两侧,他掉入沾着冰冷气息的怀抱。
  叶挽卿向上只能看见一截冷硬的下颌线条,他受了威压影响,太阳穴青筋抽疼,指尖攥着男人的一角衣袍。
  “你……”叶挽卿半天没有“你”出来个好歹,心里一股气提上来,想让对方把他放下。他没有被别人横抱过,这身衣服也是男人让他换上的,又丢了一次人。
  那句“你叫君什么”,尚且没有问出来,他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挽:记仇x3
  晓君阑:谁姓君?
  是正叙哈,重生在后面。


第4章
  “小叶,你总算醒了,我正准备带你去城里医馆看看呢。”
  叶挽卿睁开眼,入目的是孟义放大的脸,不待他出口问,孟义松了口气,开始絮絮叨叨。
  “咱们一路有惊无险,昨日却入了伥鬼的巢穴,不知该说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大郎他们几个都被埋在底下了,我拿着你给的符带着那几名修士逃了出来。”
  孟义:“你是被人带出来的,那人还将被关起来的女子都放走了,我当时见到你太激动,转眼人就不见了,也不知晓那位救人兄弟的名字。”
  叶挽卿慢慢地坐起来,他注意到他们现在是在一辆牛车上,车夫大爷戴着斗笠,牛车晃晃悠悠地颠簸行驶。
  那人想必说的便是君,叶挽卿身上还穿着那身喜袍,看上去像是逃亲的新娘子。
  “人都救出来了?”叶挽卿还记得当时那道剑光,男人一道剑光便灭了底下所有伥鬼,想来身份不简单。
  “救出来了,我走的时候看见有修士过来,估计是城里已经收到了消息。我担心你有事,就没留下,让大爷顺带捎我们一截路。”
  “只是可惜了大郎他们,前一日还好好的……世事无常啊。”孟义说着叹了口气。
  叶挽卿不知道说什么,他拍了拍孟义的肩膀,若非那男人,他们兴许也未必能逃出来。
  “我们的修为并不是伥鬼的对手,它们数量多,待我们下次回去一趟,给大郎他们上柱香。”
  孟义赞同地点头,又松口气,“还好你没事。”
  前因后果也算是清楚了,城门近在眼前,他们离剑南山庄也非常近了。有城中的修士过去,剩下的不必他们操心。
  叶挽卿现在无暇思考那位君的身份,他想赶紧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
  “小叶,别说你这样穿还挺好看的,”孟义很快从思绪里抽回来,目光落在他身上,眼里略微兴味,“是那位兄弟抱你出来的,我当时还以为是他轻薄你。”
  提起这个便生气,叶挽卿瞥孟义一眼,孟义讪讪地闭了嘴。此城名不夜城,是九州名都之一,城中繁华澧魅,长街处处都是风景。
  “我以前还未上过名都,传闻不夜城纸醉金迷销金之窟,以前只有耳闻。”
  孟义四处打量,略微好奇,明明年纪比叶挽卿要大许多,心态却非常年轻。孟义在伥鬼洞穴没受什么伤,他当时看到伥鬼直接吓晕了过去,后来睡了一觉就被送去了叶挽卿那里。
  他们两人选了一间略微偏僻的客栈,两人都不是家境丰裕的主。叶挽卿找了一身衣裳换上,那身裙子被他扔在了客栈软塌上,待到换完衣服,他整个人仿佛才能喘气。
  “小叶,我们可要出去转转?过两天就要去剑南山庄,日后我们怕是没时间在城中待。”
  孟义搓手手有些期待,剑南山庄可是出了名的严厉,修仙之路漫长,修炼过程也非常枯燥辛苦。他们进去之后会很少有机会出来,除了出任务,或者是被淘汰。
  “你……”叶挽卿看着孟义这么活蹦乱跳,估计确实没什么事,他思考了下,自己也要去打听消息,便同意了。
  “你身上没受伤?”
  “没有。”
  “我们可以去逛逛,正好去打听消息。”
  叶挽卿只带上了他那把生锈的铁剑,这是临走前他师父留给他的,他还带着这把破剑,引得孟义看了好几眼。
  “小叶,你这把剑是祖传的?看你这么宝贝,什么时候都带着。”
  叶挽卿摇摇头,唇角扬起来些许,“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师父说它日后能够斩百邪。”
  “真的假的,”孟义半信半疑,他怎么看都是一把破铜烂铁,很快又问了别的,“你要打听什么消息?”
  “随便打听,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总要打听打听去剑南山庄要准备什么。”叶挽卿略微挑眉,说的很像那么回事。
  孟义不疑有他,赞同道,“你说的对,确实应该提前打听消息。”
  他们两人去了不夜城最大的一座茶馆,路上碰到了许多修士,有从各路来的散修,还有许多小宗门的修士。
  叶挽卿寻了个不太起眼的位置,他要了两壶雨前春茶,点心也选了一些,他不怎么喜欢点心,太腻,是给孟义选的。
  这边聚集的修士很多,袖口花纹各式各样看得人眼花缭乱,周围修士的议论声纷纷落入他们耳中。
  “听闻今年剑南山庄去的人很多,聂家和岑家都会去。”
  “聂家的二公子和岑家的小公子?不是听闻他们已经有资格能去四大仙门,为何还要待在剑南山庄?”
  另一人笑出声,“这还用问,自然是因为那位晓家义子,晓君阑还会在剑南山庄待三年,听闻是他年纪尚轻,几位大人说他有待磨炼。”
  “那两位公子出了名的纨绔,追随晓家义子倒是有些正形。”
  叶挽卿尝了一口雨前春茶,入口略涩,他于是拿了一块点心压下去,点心太甜,腻的他拧眉。
  远处有搭建的戏台子,那里是演戏说书的地方,孟义坐不住,没一会就去前面听说书去了。
  叶挽卿听了一会旁人的议论,大多都是关于那位小剑神的,他觉得无趣,也没有得到想要得到的信息。他视线在远处扫一眼,这出戏约摸也要结束了,远处有些喧闹,那里围着许多人。
  戏台上说书人手里的戒尺落下一道巨响,台上说词的声音也放大许多倍,叶挽卿听不真切,远处动静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他的性子并不喜欢凑热闹。
  人没一会便散开,他往人群里找孟义的身影,方才还在前排坐着看戏,这会儿人已经不见了。
  叶挽卿在原地起身,他到了原本孟义坐的位置,没有找到人,地上散落许多果仁和碎点心,方才热闹应当便是在这边发生的。
  他拽了一边的店小二询问,“方才这里的人去哪里了?”
  “你说方才的客人?这边的客人方才冲撞了楼上的贵客,那位客人似乎被带到了楼上。”
  孟义居然不跟他说一声便走了?叶挽卿问了一嘴楼上的贵客,店小二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给他指了房间。
  茶馆一楼是戏台子,二楼是华贵的包间,从楼上能够清晰的看见一楼的戏台,包括一楼客人也能看的非常清楚。
  叶挽卿上了楼,店小二说的贵客在最里侧,这是一间最大的包间,门窗细细雕刻牡丹花纹,单从装饰看想必里面的客人非富即贵。
  门口守的有小厮,在他还未踏进去时小厮便拦住了他,他开了口,“我兄长在里面,两位可否进去通禀一声,告诉他我在外面等他……”
  叶挽卿想孟义若是自己跟着进去,应该有些把握,他进去倒是多此一举,但是对孟义的性子,又有些不放心,此时只能先让人进去试探一番。
  两名小厮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有些为难,对他道,“里面都是贵客,贵客吩咐过没有令牌不得进去打扰。”
  话音没落,房门“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脂粉味扑面而来,叶挽卿听到一声略微甜腻的“阑哥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庞,少年容貌生的清隽,身上却有遮掩不住的贵气,肩上的锦氅散开些许,少年手里还拿着一只银雕酒杯,说话间略有些唇齿不清。
  “我去让人送些……醒酒汤过来。”
  视线倏然一转,叶挽卿猝不及防和少年对视,少年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拧了拧眉。
  “这是谁?”少年语气不善地问小厮。
  “岑公子,这是楼下的客人,他说他兄长在里面……”
  不过是两句简单的解释,岑酉已经听出来了意思,意味深长道,“是里面那穷酸鬼的弟弟啊,正好,方才的账还没算。”
  门开了一条缝,叶挽卿能够看清里面的场景。里面堪比一间正殿,朱梁玉璧,两边摆的是未散的酒席,场地空旷,很容易便能看见跪在琴师旁边的孟义。
  孟义也看见了他,微微瞪着他,显然是不赞同让他进去。
  他在门口略微犹豫,背后传来力度,身后的少年轻轻一推,便把他推了进去。
  身后的房门合上,酒席上坐着的似乎都是修士。围绕着修士的侍女个个模样娇俏,有一个甚至到了孟义旁边给他斟酒,孟义脸上立刻便红了起来。
  叶挽卿看出来估计是这几人有意为难孟义,因为他们这边有动静,几名修士的目光都投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主位,那里有一道屏风,距离略远看不清背后的人,只能隐约看出轮廓。
  屏风上绣的有山河壁玉,男人身着银色鹤纹长袍,他只能看到袖口一角银色长喙。男人身形挺直,墨发玉颈,露出来的一截指尖冷白如萃。
  “你这位兄弟方才在楼下看说书看的太过入神,茶水溅了我一身,”岑酉说话的时候可没有方才的半分醉态,眸子半眯,看着叶挽卿道,“我这身青氅是我三哥送的,茶水洗不洗的掉是一回事,单论赔,你们也赔不出一件一模一样的。”
  叶挽卿面上没什么表情,他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面前少年的青氅,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在座的都是修士,用法术祛除衣服上的茶水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眼前的少年显然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叶挽卿不欲与其争辩,他问道,“要如何才能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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