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男主的美强惨师尊[穿越重生]——BY:鸣钟几何
鸣钟几何  发于:2022年0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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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按照先前槐序的说法,说是乔河当时救了宋必回,但为何他现在一点乔河的气息都感应不到?
  他们又在哪?
  江屿风屏住呼吸,收敛着气息,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缓缓过去。
  当下他迅速将面具施法洗净了,无声地戴了上去。
  此刻还万万不能引起此人的注意,否则便麻烦了。
  许久,他从窗口缝隙望去,发现拂冥先前待的地方却已骤然出现了一具陌生焦黑的枯骨。
  这畜牲……江屿风心中骂了一句,当即翻身出了窗,朝南一路继续寻过去。
  他几乎走了有数十家的屋宅,里面都空了,死掉的家禽堆在一块儿,屋中黑漆漆一片,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恶臭味。
  显然是人死后腐烂的气息。
  他轻抿着嘴唇,却忽然在最后一个屋子的门缝后面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生气,在这尸山血海之中,仿佛这是除他以外唯一一点鲜活的东西了。
  这简直让江屿风一惊,他上前迅速将门板掰开,却恍然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蜷缩其中,躲在黑暗之下。
  那孩子脏兮兮的小猫似的,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
  他想将那孩子轻轻抱出来,但这孩子格外敏感。
  江屿风的指尖刚险险触碰到他的皮肤时,他便骤然惊醒了,当即惊恐地闷哼一声瑟缩到了角落。
  “别吃我……”那孩子颤抖害怕的声音轻轻响着,他死死盯住了面前之人,眼中还带着迷蒙。
  “谁要吃你?”江屿风当下只得缓声问道。
  可那孩子只是惊恐又警惕地望着他,似乎在判断他的眼神中是否有杀气敌意。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警觉性吗?
  “我不吃人。”江屿风淡淡地开了口,“你跟我走吧,这里人都死绝了,你不走与他们也只会是同一下场。”
  “呃……”孩子迟疑了许久,最终才稍稍伸出手来。
  而江屿风动作更利落一些,见他终于有所松懈,一把将他从角落里抱了起来。
  当下,他只觉这孩子很是瘦小,体重就跟纸片儿似的,脸上灰扑扑也看不出什么模样。
  这会是宋必回吗?江屿风怀疑着,伸手拍了拍他瘦骨嶙峋的脊背。
  “小花猫,你叫什么?”他轻声问道,语气放温柔了许多,笑着逗他。
  那孩子似乎没想到这人竟然会说这种话,当下耳根脖子都红了一大片,“我不是,不是小花猫。”
  “那你是谁?”江屿风问。
  当下,他将脸侧了过去,似乎因为说不过便不愿再与江屿风说话了。
  江屿风只得将他向上拖了拖,凝望了他一会儿,才肯定地唤道,“必回……”
  这倔脾气,一看就是宋必回,没得跑了。
  果然那孩子顿时瞪大了眼,惊讶地看向了他,似乎很是惊奇这个陌生人为何会知晓自己的名字,“你怎么……”
  “我就是知道。”他得意地哼了一声。
  但江屿风还陷在一个疑惑里。
  槐序当时不是说是乔河救的宋必回吗?他这样做不会是改命了吧,可想完,他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要不现在扔下宋必回走?然后传音让师兄来?
  他抱着手里的小孩,心中不断纠结着,可宋必回却虚弱着上前一下搂住了他的脖子。
  江屿风一顿,忽然发觉宋必回身上却烫得不行,他急急喘着气,似乎正在发着烧。
  算了。管他什么天命呢。
  江屿风将宋必回抱紧了一些,淡淡道,“咱们走……”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在此刻宋必回的心中却有千斤之重,他将脸埋在这人的颈侧,感觉闻到了一种淡淡的栀子檀香。
  少年人的脖颈修长白皙,发梢垂落着,叫他不自觉地轻轻伸手抓住了一绺长发。
  可那人却低低笑了一声,轻声道,“手贱的毛病原来从小便有了。”
  宋必回知道这不是好话,但依旧没松手,只乖顺地将脸埋得更深了一些。此时此刻,他好像是漂流在海上之人,手里只有一块浮木。
  抱着他的人就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江屿风找了个老旧房子,里面似乎是空置的,还有些许剩余的柴木堆在角落,兴许是哪个砍柴人的临时居所。
  他一手托着宋必回,一手缓缓画符。
  他这具身体还是少年,法力似乎也没有他当折岁仙君时如此鼎盛。
  不过一些简易的净符还是可以使用的。
  宋必回惊奇地望着面前那个床榻与周遭的环境瞬间变得干净,当即眼睛都睁大了。
  小时候的宋必回还挺好逗的,江屿风心下暗喜,当下指尖微微一勾,那符中便倏忽飞出了一只鸟雀,扇着翅膀落到了宋必回的肩头。
  他吓了一跳,避了一下,却发现那鸟雀只停留了片刻,便消失在了空中。
  顿时又失落了起来。
  这孩子真是从小就难伺候,明明很喜欢,却又有种小心翼翼受宠若惊的感觉,越喜欢越要推开。
  江屿风也不明白了。
  他将宋必回放到榻上,缓声问他,“你先前为何觉得我要吃你?”
  “呃……”他沉默了许久,眼眶却红红的,“人吃人,很常见……他们说被他们吃掉,是我们应该做的。”
  “呃……”江屿风垂着眼望着他,眼中好似看不出悲喜,“他们是谁。”
  宋必回却咬紧牙不言了,他嘴唇苍白,神情有些迷蒙。
  “你还信不过我,真伤我的心。”江屿风故作委屈道,“不说便不说罢,可惜我这一片赤忱之心……”
  “我说!”宋必回忽然拽住了他的衣服,艰难地开了口,“是我爹……”
  这下让江屿风直接愣怔住了,父亲在瘟疫无食的情况下,居然想要吃掉自己的儿子吗?
  这未免太匪夷所思,太残忍了一些……
  宋必回蜷缩着身体,如今似乎完全没有安全感。
  连自己的家人也会对自己出手,这世上还有谁有一片真心待他呢。
  但江屿风只是无言地出了门,片刻端了盆清水过来,用帕子浸了清水给他擦了擦脸。
  这地方清水都被污染了,他只得又下了水符,宋必回此刻正发着烧,用些冷水敷敷也好。
  脸上的灰擦净了,江屿风终于看清了那张白皙稚嫩的脸,宋必回小时候仿佛粉雕玉琢的玉人似的,只是一副虚弱瘦削的模样。
  “那你娘呢?”他轻轻开了口,世上母亲总不至于如此狠心的。
  但宋必回眼眶瞬时红了,他微微颤抖着,声音几乎模糊不清,“娘已经被……”
  江屿风当下只觉不好,连忙上前搂住了他轻轻捂住了他的口,连连哄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乖乖咱们不说了……”


第60章 甜粥
  宋必回又沉沉睡过去了。
  他几日饥寒交迫,身心俱疲,无时不刻都在警惕着死亡也许会将他悄然无声地扼杀在某个阴冷的角落。
  此时此刻,他还能够在床榻之上安眠,已经是给予他最大的恩赐了。
  江屿风在外寻了许久,才在一个破屋的木柜之下掏出一只瓦罐。
  里面装着些许糙米,似乎是有人刻意藏在此处的,但如今周遭已经全然没了任何生气,似乎也是没能逃过这场瘟疫的劫数。
  他将瓦罐中的米倒出,却在倒出的一瞬看见了在其中蠕动爬行的米虫,当下顿住了。
  他先前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做过这些活儿,见过这些东西?当下他沉默许久,只得默默又画了道符。
  若是被师尊知晓他将灵力这么乱用,撒符就跟撒糖豆一样,一定会气得直翘胡子。
  但没事,师尊总也会宠他的,从来舍不得打,顶多被训上两句罢了。
  况且他老人家如今也不在,管不着他。
  江屿风胡思乱想着,将清洗干净了的米加上清水,然后盖上了锅盖。
  这灶台是咋点的?他摸着下巴,默默蹲了下来,仔细研究了起来。
  火在这儿烧?他看着面前壁上这个方形的孔,无声地又掏出了一打火符,塞了进去。
  这儿除了一些糙米,再寻不到其他食物了。
  可是在这种恶劣得恨不得易子而食的环境之下,能找到米却就已经是件非常难得且幸运的事儿了。
  江屿风感觉他也是沾了宋必回的光,否则以他的倒霉程度,没找到食物说不定还会被当成食物。
  他在锅中又放了些许糖霜,担心小时候的宋必回是个挑嘴的,万一倔着又不肯吃怎么办?
  孩子年龄还小,万一饿坏了可不行。
  他真是一个便宜师尊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
  江屿风将甜粥端进屋中,却发现宋必回那孩子异常警觉,一听见脚步声便顿时窜了起来,仿佛受惊了的猫咪一般。
  他低低喘着气,眼中还是一片迷蒙和痛苦,似乎还未能完全清醒过来。
  江屿风见到他这副模样,只觉心中很不是滋味。
  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杀害。
  既要提防着外人将他碎尸万段,又要提防亲人将他烹做肉糜,外面是血流成河的人间惨象,屋内是腐臭熏天的尸体堆积。
  一场瘟疫简直完全地暴露了人心的阴暗,这种阴暗将所有人都死死困在了死亡之中。
  江屿风将碗放到床头,他看着缩在角落的小孩,朝他招了招手,淡声道,“必回,到我这儿来。”
  宋必回这才回过了点神,缓缓朝江屿风靠近。
  但江屿风只是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和耳朵,缓缓问他,“我们必回会自己吃饭吗?要喂吗?”
  当下小孩的脸颊便红了,他很不自在地避了些许,支支吾吾道,“我,我都已经长大了,为何还要别人喂。”
  “好啊,那我看着你吃。”江屿风撑着下巴,笑着将碗递给了宋必回。
  宋必回已经几日都没看见食物了,当下看见这一碗甜粥,一双眼睛都发了光,他强压住心中的欲望,咽了几口唾沫,轻轻问面前之人,“你不吃吗?”
  江屿风一愣,未想到这孩子都饿成这样了,为何还会想到自己,当下故意逗他,“那你留一口给我?”
  可小时候的宋必回简直单纯善良得不行,当下郑重得点了点头,有些小心翼翼地动了勺。
  这跟个会动的可爱小玉人似的,江屿风越看越喜欢。
  但这孩子吃着吃着,眼眶中却忽然落下泪来,江屿风吓了一跳,惊讶地见他面无表情地一边吃着一边往下掉金豆,急忙伸出袖子给他擦眼泪。
  “哎呦,小祖宗别伤心了。”他胡乱地抹着宋必回的脸,“可别掉碗里,本来甜的粥要弄苦了。”
  “明明是,是这粥太甜……”宋必回咬紧了牙,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这孩子又在口是心非地别扭了,江屿风揽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他最见不得孩子哭,特别这孩子还是自己将来的徒弟。
  这哭得他简直心都要碎了。
  江屿风虽是知晓宋必回儿时异常艰苦,童年不幸,却没想到他竟会遭遇了那么多非人的待遇,叫他心中仿佛埋了根刺,怎么都不自在。
  他愣着神,片刻,却发现宋必回将留了一半的甜粥又递到了他手里,喃喃道,“你饿,你也吃,我不饿了。”


第61章 发带
  江屿风感觉宋必回小时候比长大后可乖顺多了。
  平常夜间时候,还会悄悄爬起来,将身上的布衾拉些盖到他身上。
  而这时候江屿风往往需得装睡。
  他本就是修道之人,对周遭动静比常人都要更加敏锐一些。
  但若他突然睁开眼,宋必回就会很迅速地又钻回被子。
  明明呼吸还急促着,却还紧闭着双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一般。
  因而江屿风也只得每次顺着他。
  等到了后半夜,夜枭低唱,冷风呜咽之时,这孩子又会不安地把身体蜷缩起来,滚进他的怀中,好像一不小心便陷入了噩梦一般。
  江屿风也只能将这可怜孩子搂得更紧一些,就这么哄了几夜,宋必回才稍稍放松一些,但也还是攥着他的衣袖或者一绺头发睡觉。
  “为何你在我面前从来不摘面具?”白日里,这孩子便安静地坐在床头问他,他眼神清澈干净,带着些许疑惑。
  “因为神仙都不显现本相。”江屿风将垂落的长发轻轻挽到耳后,随口说道。
  “那你是哪儿来的神仙?”
  “我啊。”江屿风一本正经胡扯的功夫简直炉火纯青,他一边将药草放入杵臼中轻轻捣碎,放到布上,一边饶有兴致地逗起孩子来,“我是天上来的临江仙。”
  宋必回当下惊讶地瞪圆了眼,似乎真相信了他那糊弄人的鬼话,“那你叫什么?”
  这下让江屿风忽然顿住了,他愣了许久,一瞬间不知该说哪个名字好。
  可等开了口,他却脱口而出了“乔河”二字。
  他如今不清楚这段记忆的走向,但此刻他的身份是可变的,既然如此,那便还是谨慎地保持槐序所说的“原走向”吧。
  江屿风默默想着,然后将药包好,取了石臼中剩余部分的药末倒入了药罐。
  “乔河……”身后响起了那稚嫩声音的呼唤。
  江屿风顿了一下。
  “没大没小的。”他淡淡道,正要端着药罐出门煮药。
  却未想他一脚刚跨出门,宋必回又低低地唤了他一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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