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总好像有两位弟弟。”
孟祺渊一滞,旋即笑的完美无缺:“是啊,两个都不省心。”
“那是该好好管管。”
电梯到了,沈寄率先走了出去。
孟祺渊觉得那句话有些不对,但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
再看走廊上,已经没有沈寄的身影。
孟祺渊摇摇头,走进孟祺然的病房。
沈寄走进病房,里面只有孟砚一个人安静地睡着。
他放下东西,拉了把椅子坐下。
孟砚脸上的伤痕不深,有些已经结痂了,带着氧气罩,脸色苍白。
“真是破坏美感。”沈寄轻叹出声。
“也不知道脑子有没有坏掉。”
“宿主,你就不能盼着点攻略对象好吗?”
“他毕竟撞到了脑子,变成植物人或者失忆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这样,那就只能换攻略对象了。”009声音严肃。
“哟,你还能更改的?”沈寄挑了挑眉。
“要是宿主愿意奉献出你的善良,系统自然不需要这么做。”好不容易都50%了,可千万别出岔子!
“你怎么那么确定他活不了?”三番两次让他救他,虽然孟砚现在的心率确实挺低。
009沉吟了一会儿,说:“我扫描了他全身,身上的创伤就不说了,脑部系统瘫痪的概率高达70%,很有可能脑死亡或者成为植物人。”
“你数据出错了。”沈寄一句否定。
009:怎么可能!
他再一次扫描——“宿主,你骗我,我数据没错。”
沈寄皱眉,调动精神力查看孟砚的情况。
确实如009所说,脑部受损严重。
他看过孟砚的命数,前半生经历了大大小小的风浪,后半生平安顺遂,活到了八十岁。
当然,不是以植物人的方式活到八十岁。
这也是他确信孟砚不会有事的原因。但现在,孟砚的命数变了。
一个月后,所有脑细胞死亡,便是孟砚的死期。
“你的存在,位面意识知道吗?”沈寄问。
009也察觉到宿主的严肃,非常认真地检测了一遍,“宿主,这个位面等级太低,位面意识察觉不到我的存在。”
“那是什么改变了孟砚的命数?”沈寄自问着,大拇指抵着唇瓣,大脑飞速运转。
“宿主,我无法检测。”009数据乱串着,只怪他能量不足啊。
沈寄实在没头绪,明明这场赛车只会让孟砚再躺上一个月病床,然后照样活蹦乱跳,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沈寄看向病床上的人,微微抿唇。
小朋友那么自信可以把账讨回来,顺便达到自己的目的,结果现在只剩下一个月的生命。
明明孟祺然伤的比他严重,结果他快死了。
“我离开那一个月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
“一切正常啊,攻略对象打工上课写论文做课题练习赛车步行回家,接触最多的也就是教授和于曲,没有什么特别的。”
“喔,还有每天在你家门口站上一会儿。”
009见宿主一直沉默,相信他也没想到什么关键信息,大着胆子又开口:“宿主,你不是不管攻略对象死活吗?”
刚出口009恨不得给自己来两个大嘴巴子,说什么不好说这个,就是嘴贱!
要是宿主真的不管了,直接走了他怎么办!再找攻略对象不费能量?换个人宿主能乐意?
“是啊,我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干什么?”沈寄煞有介事地说。
009:“宿主我错了。”
沈寄没再说话。
于曲带着看护走进病房,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伏在孟砚身上。
于曲:!!
“你在干什么?!”于曲冲上去想拉开人,但他连一片衣角都没摸到。
“你干什么?”沈寄整了整自己的西装,见又是这人,皱了皱眉。
“我说,好歹你也是孟砚的朋友,你这……趁人之危不好吧?”
于曲说着,发现孟砚的氧气罩都被拔掉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赶忙帮人重新戴上。
“你拔氧气罩干什么?!谋杀啊!”
沈寄嘴角微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宿主,你居然也会被冤枉。”009机械的声音居然有些幸灾乐祸。
“尽快找出这个位面不一样的能量,保命丹对他不起作用,最多留他两个月的命。”
“好的,宿主我知道了。”
009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能量不多,也只能忍痛办事,毕竟他的能量可都靠攻略对象了。
于曲见沈寄一声不吭的走了,追出去人已经没影了,于是骂骂咧咧了几句,也就没再管他了。
看护去打水了,于曲坐到了刚刚沈寄坐过的椅子上,看着孟砚语重心长的说:“哥们,等你醒来我可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唉,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趁着人家生病居然还揩油,道貌岸然的家伙。”
“不过,之前我就觉得你俩有点不对劲,尤其是他看我的眼神,啧,原来如此啊。”
他没注意到,孟砚落在身旁的手指动了一下。
“孟祺然那孙子真是够阴的,老子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这下好了,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哥们你放心,这件事一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第14章 他穿越而来14
三天过去,孟祺然先醒了。
孟家人追问起前因后果,孟祺然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总之将责任推到了孟砚身上。
然而孟向明拿出了调查到的东西,点明了是孟祺然要陷害孟砚,现下趁着人没醒就倒打一耙,一番话跟证据说的章玲跟孟祺然哑口无言。
“等孟砚醒了,你立刻去跟他道歉!”孟向明指着孟祺然严肃正声道。
孟祺然抬起头,直视自己父亲,“我就是讨厌孟砚,我就是见不得他好,他一个私生子凭什么进我们家的门,如果不是你管不好自己,现在至于这么多事吗,我至于为了一个私生子现在躺在病床上吗?!要道歉,你去道,我死也不会跟他道歉!”
“你!”孟向明气得一甩手,“逆子!犯了错不知道承认,还觉得自己有理,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孟祺然还欲反驳,章玲立刻制止他,“好了好了,孩子生着病呢,少说两句,你也是,跟你爸道歉。”
孟祺渊则是安抚孟向明,“爸,你消消气,身体要紧,我会让祺然跟孟砚道歉的。”
“哼,等孟砚一醒,立刻去跟他道歉。”话落,孟向明离开了病房。
孟祺然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手攥紧了被子。
“你怎么那么蠢,当着爸的面说出那些话,只会对你不利。”孟祺渊面无表情地说道。
“明明他以前也从来不管孟砚,为什么突然要我道歉,孟砚那个下场不是他应得的吗?
他还企图把我连人带车压向悬崖,他就无辜吗?凭什么都是我的错?凭什么?!”
孟祺然越说越是控制不住,牵到了手上的伤,痛的龇牙咧嘴。
“好了好了,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个私生子哪里用得着你对付,把自己搭上去很开心了?”章玲一敲孟祺然的脑袋,却没敢用力。
孟祺然依然不服。
“对付一个人的办法有很多种,你偏偏选了最蠢的一种,你来这么一下不是激起爸的同情心吗,还把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当做对手,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弟弟。”说完,孟祺渊也走了。
孟祺然的反应自然是天崩地裂,引来了护士让安静。
一天后的晚上,孟砚猛地睁开眼。
周围一片漆黑,窗外透进来几缕月光,安静至极。
脑子里混乱的厉害,孟砚抬起手,摘掉自己的氧气罩,摸索着想要找水,摸的满头大汗也没摸到水。
然后他体力不支又昏睡了过去。
在孟砚睁眼的同一时间沈寄也睁开了眼。
“宿主,刚刚攻略对象短暂的醒了一会儿。”
“看来明天该去见他了。”
沈寄留下一句话,又闭上眼睛,肉眼看不见的是,他的身体一直源源不断地吸收着月光的能量。
这四天,009没找到任何线索。
但沈寄的模样却并不很着急,一切如常。
也是孟砚醒过了,才想着去看人家一眼。
一个晚上混混沌沌的,孟砚睡得并不好,梦里一直在沙漠行走,口干舌燥几欲昏厥。
突然,他的梦里下了一场雨,缓解了他的缺水。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眼皮子没那么重了,缓缓地睁开了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模糊不清的大手,距离他眼睛极近,他愣了,然后反应过来,这是在帮他遮光。
过了一会儿,沈寄将手挪开。
“醒了?”
沈寄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仿佛昨天还听到,但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我睡了多久?”
一开口才知,声音嘶哑的厉害。
“四天。”
沈寄帮他将床摇起来,然后拿起水杯递到他手边,一根吸管静静地躺在杯子里。
“谢谢。”孟砚对他笑了笑,发现脸皮僵硬的很。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杯水喝完,孟砚才开口。
“你赛车那天。”
沈寄拿过水杯欲再倒,孟砚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这么说,我昏迷前看到的不是幻觉?”孟砚惊讶,沈寄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还说什么破坏美感?这么说,他现在的脸……很丑?
孟砚心里有些别扭。
明明他也不是在乎容貌的人!
他终究忍住了要镜子的话。
肚子突然叫了好大一声,孟砚瞄了男人一眼,耳垂慢慢地红了。
沈寄笑了笑,拿过一旁的保温桶。
“你四天没吃东西,现在只能先吃点流食。”
保温桶里是煮的软糯可口的白粥,明明看着普通至极,香味却极其诱人,孟砚喝完一碗后只觉得沈寄天生就是厨师,这简简单单的白粥都能煮出美味大餐的效果!
皇宫里那些御厨与之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不,根本没有可比性!
“你已经饱了。”见孟砚还要第二碗,沈寄将东西收了起来。
孟砚:饱了?饱了?!敢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再说一遍,他几天没吃东西,就这一碗粥,他饱了?他是神仙吗?
孟砚在想什么沈寄一眼就明白,对上那幽怨的视线无奈解释:“吃太多还是你受罪。”
“那我要喝水。”孟砚泄气地往后一靠。
沈寄给他倒了杯温水。
孟砚喝完还想再喝,沈寄却不倒了。
“那我要上厕所。”
沈寄盯了他一会儿,孟砚被盯地心底发毛,更加气闷。
喝水喝多了可不得上厕所吗,何况他还躺了四天呢。
沈寄扶着他进厕所,揶揄地看着他:“是不是还要帮你解裤子?”
“不不,不用,你,你可以出去了。”
沈寄瞥了眼他红的要滴血的耳垂,似笑非笑地走了出去。
孟砚重重呼了口气,完好的左手抚上心口,怎么跳动的这么快?
孟砚能动的只有一只左手,上厕所的过程属实不适应。
洗手时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脸,遍布着好几道划痕,结了痂确实影响美观。
孟砚抿了抿唇,觉得自己有点不高兴,但是为什么不高兴他又说不上来。
孟砚在厕所足足待了十分钟。
打开门看着沈寄,也不说话。
沈寄只得过去将他扶过来,孟砚不仅右手不能用,左腿小腿也骨折了。
“我想出去转转。”
于是上了轮椅,由沈寄推着去了医院花园。
第15章 他穿越而来15
花园这种地方确实能让人放松心情,但逛了一圈下来,孟砚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
“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是我家后花园好看些。”孟砚竟忽然有些怀念那个御花园,明明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美好的回忆。
“就你院子里那几朵花?”沈寄觉得他说的是他原本的家,但此时的他并不应该知道,于是如此说道,“太娇弱了,几天没人照料,都蔫了。”
“什么?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孟砚一下从回忆里出来,着急道。
小时候没人陪他玩,他就喜欢种东西,把它们当成自己的伙伴,好歹有个地方能让他说说话。
没想到这才四天,就蔫了?
看来还要种点好养活的。
“早着呢。”沈寄将他推回病房。
“啊……”孟砚的脑袋耷拉下去,“医院的饭好吃吗?”
沈寄看着眼前像只沮丧的小狗的青年,莫名想撸他的脑袋,手已经微微抬起,他脸色一正,立刻放下。
“没我做的好吃。”
孟砚想到沈寄做的饭菜,眸子一亮,想到什么又黯淡下去。
“你之前……”
“嗯?”
“没,没有。”孟砚笑的有些不自然,过问别人的私事是不礼貌的。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说了。”
“啊,你说。”孟砚点点头,还有些莫名的期待他要说什么。
沈寄看着他的模样,轻轻丢下一个重磅炸弹。
“你不是孟砚,你是谁?”
孟砚唇角的笑容僵硬一瞬,又恢复地无比自然,“你在说什么,我就是孟砚啊。”
那过于灿烂的笑容看在沈寄眼里简直不能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