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莫轻云无奈地笑笑。
　　“你不生气？”顾培旻亲了亲身边的恋人，“有什么意见咱们直接说啊，没关系的。”
　　错了就是错了，挨打要立正，这点顾培旻还是认的。
　　“生气干嘛？没有前男友难道不是更好吗？”莫轻云对于这种善意的谎言倒是不怎么在意。
　　不过是你来我往罢了，你骗我一句，我还你三句，真算起来好像自己撒的谎更多。
　　“以后就不能再撒谎了啊。”莫轻云慢条斯理地说，“尤其是对待感情问题，还是要严肃点的。”
　　顾培旻点头：“这肯定的！”
　　“唉，那你没有前任，这个问题算是浪费了。”莫轻云想起自己还没悟透的东西，“等有空我再问别人吧。”
　　顾培旻听不得莫轻云再提什么见鬼的“前任”，连忙把话题岔开：“嗯，这几天咱们就在家歇着。”
　　“哈哈，好，跟你在家歇着。”莫轻云摸了摸顾培旻的狗头，轻轻地亲了亲他的唇角，然后一溜烟又钻回了被窝里。
　　几天的假期根本就不禁耗，顾培旻果真说到做到，直到莫轻云要去剧组了，这才跟着一起出了门。
　　“这次估计拍摄时间会比较赶，到时候我把拍好的通告单发给你。”莫轻云怜爱地摸了摸顾培旻的大脑袋瓜。
　　这几天，越到自己要离开的时候对方越是黏人，看得出来他爱自己爱的深沉了。
　　顾培旻点点头：“到时候我会找理由去探你班的，我们不会分别太久的。”
　　《漩涡》是现代剧，全都是实景，剧组租的是一个小县城里的房子，地方虽然偏一点，但是景色都非常好，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旅游城市了。
　　只不过现在刚好是淡季，去的人不多。
　　顾培旻自己亲自对取景地做了评估，觉得自己借着这个机会在那边做几个项目也不是不可以。
　　探班男友顺便赚钱，也挺不错的，还能掩人耳目。
　　莫轻云不知道顾培旻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打的噼啪响，还惦记着顾培旻背后的顾氏集团：“你也是，工作上的事情别都一个人硬抗，你忙起来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成，那我们就都注意。”顾培旻趁着心上人还没真的走，抱着轻云细细的吻了个遍，直到放车外面助理来催了，这才把人放开。
　　莫轻云到最后也忍不住想皮一下：“顾先生，那我们就有缘再见啦。”
　　“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不走了。”顾培旻笑了，“毕竟我们之间的缘分那么深呢，这不得天天见才行啊。”
　　“还有，你叫我什么？”顾培旻把人抱在怀里不撒手，手指轻轻地在莫轻云的掌心画圈圈。
　　男人的力道很轻，弄得莫轻云从掌心一路痒到了心尖儿上。
　　“培旻。”莫轻云飞快地亲了一口男人的唇，“我的老公培旻，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莫轻云利索的打开了车门，把明显有些晕乎乎的顾总带下了车。
　　目送莫轻云的房车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顾培旻狠狠地搓了几下自己的脸。
　　操，他这小男友，也太会了吧？


第105章 杀青
　　这一进组, 莫轻云就不可避免的忙了起来。好在他也基本习惯了这种节奏紧凑的生活，倒也不觉得多累。
　　电影的男二号郎川穹的角色定的是一个名气不算大的青年演员路方，虽然热度不高, 但在圈里口碑很好，属于实力派的演员。
　　莫轻云早在帮着剧组选人的时候就跟路方演过对手戏, 等到了真正开始合作了, 两个人配合的比之前试镜时候还要好。
　　期间投资方原万那边也来过几次，但是都没久留, 估计事情不少, 来这边只是监督一下剧组的进度。
　　骆晨把刚才拍完的片段再次回放了一遍，忍不住拍了下大腿。
　　画面里, 两个沉默的男人注视着彼此，一个微笑迎合但暗含防备, 一个满目柔情却又夹杂着些许算计。
　　“非常棒！”骆晨转头看向莫轻云和路方, “顺利的话再有一个半月就能杀青, 这两个月你们也辛苦了，一定要继续保持下去这个状态。”
　　莫轻云点头：“好的导演。”
　　骆晨这么一说, 莫轻云才恍然自己来剧组已经两个月了。
　　这期间顾培旻来看过他几次, 因为拍摄时间比上一个剧组规律, 两个人视频的机会也多, 两个月的时间竟然就这么一晃而过了。
　　从剧组回酒店的路上，莫轻云习惯性的刷了刷手机, 这一看才发现，顾培旻的生日刚好就在一个半月之后。
　　如果剧组的进度不变，到时候自己应该能跟他过个不错的生日。
　　这边大家休息的都早，入夜之后路上就没什么人了，昏暗的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莫轻云摘掉口罩慢慢悠悠地在路灯下走着, 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路还没走几步，莫轻云突然感觉到自己手机在震，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话的是莫瀚雨。
　　“哥。”莫轻云率先开口。
　　莫瀚雨冷哼一声，心里的火气下去了不少：“不容易啊，还知道我是你哥。都几个月了，也不给家里来个电话。”
　　这么一说，莫轻云也觉得自己有点心虚。
　　很多不清楚的事渐渐清晰之后，莫轻云对于莫家父子也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但那些是不是亲情呢？莫轻云不知道，因为在他小的时候，在他有限的记忆里，关于亲情的内容实在是太少了。
　　莫瀚雨没听到叛逆小弟的回嘴，有些不习惯，轻咳一声：“怎么还不说话了？是不方便吗？但是我听你周围挺安静的啊。”
　　莫轻云回过神来，笑笑：“我刚才在算日子呢，等我这次杀青，我打算回家住几天。”
　　想那么多似乎也没用，莫轻云是个愿意活在当下的人，既然他们本来就是自己最初的家人，他也应该去习惯这种家人间的互相关心。
　　“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事儿了？”莫瀚雨觉得太过懂事的弟弟他好像也不习惯。
　　这话语气跟自己说话，总觉得是心里有事儿。
　　“想什么呢？”莫轻云笑着回道，“能有什么事儿，只是最近工作太紧了，今天晚了，明天我也给爸回个电话吧。”
　　莫瀚雨听着弟弟的话，难得沉默了许久。
　　他这边不说话，莫轻云也不催促，就那么安静地等着他。
　　“轻云，你长大了。”莫瀚雨这次开口的时候，说话的语气比刚才要认真不少。
　　虽然莫瀚雨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自己这个打小叛逆、恨不得一天打三次的混小子，在认识顾培旻之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成熟和稳重。
　　或许他下次再见到顾培旻的时候，应该可以给他点好脸看了？
　　*
　　《漩涡》杀青的那天，刚好是个沉闷着死活不下雨的阴天。
　　深灰色的云似乎离着地面很近，厚厚的云层把太阳挡的严严实实的，空气里的低气压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川穹，去自首吧。”施毅闭上眼，不想去看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失去的记忆已经慢慢拼凑出来，以为能带自己走出漩涡的人偏偏是那个亲手把自己推进去的人。
　　过往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施毅想不好自己要用什么样的一副表情去面对郎川穹。
　　郎川穹站在山崖的边缘，耳边是猎猎的风声：“为什么要去自首呢？”
　　“早知道你能记起来，我就不该给你取一个这样的名字。”郎川穹笑了笑，“施毅，我本来是随口给你编的这么一个名字，让你永远记住你自己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是个已经失忆的人，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踩着这一路的碎片一路拾遗。”
　　“这要谢谢你。”施毅睁开眼，看着郎川穹脚下，“没有你一路引导，我也没办法这么快找回记忆。”
　　“我本来都不打算找回来的，想起那些过去又有什么意思呢？”施毅无奈地笑了笑，“既然那些是我忘了的东西，那就代表在某一瞬间，我已经决定放弃和丢掉它们了。”
　　多亏了郎川穹的处心积虑，不但让自己重新回忆起了过去那些噩梦，还让他在这一路拾遗的过程中，把过去没能拼成的记忆补上了。
　　“你以为我希望你想起来吗？”郎川穹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那些债之所以会背上，全都是为了你啊施毅！如果没有你，我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我把咱们之间的账单列的清清楚楚，只需要你按照我的剧本，去按部就班的完成，最终一定会是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局。”
　　郎川穹看向施毅：“可是你亲手把这份剧本撕碎了，是你非要看到全部的真相。现在知道一切的你，真的快乐吗？”
　　把栽赃嫁祸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把自己误入歧途如此合理化轻轻带过。
　　这个就是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吗？
　　施毅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自己似乎没办法跟过去的那个自己共情。
　　“你真可怕。”施毅嘴唇动了动，轻声说道。
　　耳边的风声实在太大，悬崖下面的风尖声呜咽着，像是在时刻期待着他的加入。
　　郎川穹没听清施毅说的话，习惯性的往前迈了一步：“小毅，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
　　施毅拉长声音，在看到郎川穹仍在疑惑地时候，猛地向前靠近了一步，一把把站在山崖边上的郎川穹拽了回来！
　　施毅将人一把脸朝下扣在地上，膝盖用力抵在郎川穹后腰上：“郎川穹，你真的是太可怕了。”
　　“怪不得我一直无法说服自己，即便自己失忆，都没办法说服自己信任你，甚至直到现在恢复了记忆，我都不敢相信你是我曾经爱过的人。”
　　“你甘愿卷入漩涡粉身碎骨，可是郎川穹，我不愿意。”施毅熟练地从兜里拿出手\\铐，将郎川穹的两只手铐在一起。
　　施毅想起自己失忆前，他曾经无数次在追捕到嫌疑人之后将对方拷住。
　　这次施毅终于在找回记忆之后，也开始慢慢地找回自己过去的习惯。
　　“你也别想借着死去逃离你一手打造的漩涡，接下来的余生，你都将为你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沉默观察依旧的乌云终于再也撑不住了，一道道细碎的口子自乌云身上齐齐绽开，落下的雨水像是终于给乌云卸了压，沉闷的低气压瞬间散去。
　　“卡！可以了！非常好！”骆晨看着突然到来的大雨，开心地差点没从凳子上蹦起来。
　　原本他都准备好了做人工雨的工作小组，没想到天公作美，竟然在他计划下雨的时候先开始掉起了雨点。
　　随着《漩涡》的杀青，莫轻云也终于可以在心里跟“施毅”做了告别。
　　到目前为止，施毅是他接触过的性格最为复杂的一个人物，他涉及到的情感正面负面皆有，这段时间以来，莫轻云心理压力还是挺大的。
　　一边擦着头上的水一边回到车上，莫轻云刚把房车的门打开，立刻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手把他拽了进去。
　　熟悉的檀香味一瞬间紧紧包裹住自己，莫轻云不用看都知道是顾培旻来了。
　　“哎，我身上全是水和泥！”
　　刚才最后的时候自己是把路方按在地上的，自己也半跪在地上，等雨下起来之后，身上难免沾上飞溅起来的泥水。
　　虽然最外面湿透的外套已经脱下来了，但是里面的衣服多少也蹭上点脏的。
　　顾培旻一把把人抱到自己身边，半点松手的意思也没有：“轻云，我想你了。”
　　视频哪儿有真看到人能解相思啊，好不容易能把人抱在怀里，他才不舍得松开。
　　“我也想你呀。”莫轻云最听不得顾培旻这么示弱，心里顿时一软，也就不再催促对方松开自己。
　　把人好好抱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到莫轻云身上也开始变暖和了，顾培旻这才把人松开。
　　“怎么比之前更瘦了。”
　　先前莫轻云为了扮演好施毅提前减肥，那个时候顾培旻就觉得莫轻云已经有些瘦的过分了，但是没想到现在竟然比之前还要瘦上不少。
　　“可能是忧思过重吧。”莫轻云随口说，“这不总想你吗？就‘为伊消得人憔悴’了。”
　　“你这么说，我不就成罪人了。”顾培旻无奈摇头，伸手捏了捏莫轻云没什么肉的小脸蛋，“小没良心的，你就这么把事儿全怪我身上了？”
　　“哪有？”莫轻云震惊，“这哪里是怪你啊，我这可是在对你表露真心呢！说明我心里有你啊，想你想的都不行了，你不感动也就算了，现在还说我是在陷害你！”
　　莫轻云一脸愁容，最后总结：“顾总这般作为，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第106章 感谢遇到你
　　电影的剧情版预告片剪出来的时候, 莫轻云正拉着顾培旻坐在登顶雪山的索道缆车里。
　　借着风中微弱的信号，经纪人那边的夺命连环call总算寻得了一丝微弱的契机，让莫轻云沉默一路的手机响了起来。
　　节目组那边用早已开通的官方账号把预告片发了出来, 顺便圈了这个电影的各位主创。
　　其他演员都已经排着队评论转发连带点赞，唯独莫轻云这边久久未能有个回应, 最后经纪人只得登了莫轻云的号帮他把该做的都做了。
　　按说这样就可以了, 但怎料粉丝一个个都是显微镜女孩，机智的发现这次的转发评论和之前风格有着些微的不同, 立刻断定是公司代劳而非本人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