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美强惨后我红遍世界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蕉下醉梦
蕉下醉梦  发于:2021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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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谱子,没有章法,只是……看人。看来来往往的人,看千千万万个人,我试着用琴声去描绘我遇到的每一个人——”
  琴音忽然顿了顿,修长干净的手指沿着琴键滑低,几个低诉般的和弦后,清脆坚韧的乐音加入。
  这是他推门那一刹那听到的曲子,不过比当时的曲子更加温和,让人想起雪夜中,淡青的、细小的花瓣重叠绽放,露出飘着暗香的花蕊。
  他听过很多人弹琴,钢琴老师的琴声规整刻板,比赛对手的琴声强健而有攻击性,而大哥的琴声华美精致,却冷在天边上。
  他听过的琴音中,没有一个人的琴声像千忆这样,其间饱含着丰富的感情,连弹琴的千忆都被琴声笼上一层淡淡的光芒。
  透过温和流淌的曲子,他像在端详另一个自己。
  魏灵诉的声音有些发紧:“这曲子,是……我?”


第七十八章 City of stars (2)
  千忆没有回答,却泛起了一点淡淡的笑意。
  他的手指仍在跳动,流淌出的乐曲美丽得像情诗。那瞬间,周围一切都被这曲子擦得模糊,只留下千忆和他的琴。
  忽然间,魏灵诉有些窘迫——他以为,那天他给千忆留下的印象是相当糟糕的。
  至少不是这么清丽又温柔的感觉。
  魏灵诉买下了这台琴。琴房老板十分惊讶,小心翼翼地提醒:“您确定么?它可不是施坦威。”
  魏灵诉吝啬地冲他笑了笑:“它比施坦威好听。”
  钢琴送来是一个周六下午,魏灵诉听到响动,满怀期望地跑下楼梯,钢琴包裹完整立在客厅中,几个人正有条不紊地撤下包装木箱。
  魏灵诉的脚步慢了下来,他没看到想找的人。
  紧接着他察觉了问题,停在楼梯上问:“你们打算在客厅安装么?这架钢琴是要放到二层琴房的。”
  正在装卸的工作人员动作一顿,其中一位上前欠了欠身:“您确定是放二楼么?进门时有人交待我们放在一层。”
  工作人员拿出交接单给魏灵诉,签收单底部赫然签着他母亲魏夫人的名字。
  魏灵诉顿时失去争辩的兴致:“算了,她说放一层就一层吧。”
  刚要离开,却被另外一人叫住:“对不起,我想请问一下,你知不知道魏灵诉魏公子在哪里?”
  魏灵诉停住脚步:“找我有事?”
  “您就是魏公子?”那人讶然,上下扫视他好几遍,才从口袋中摸出一个信封,“这是琴行的人托我转交给您的。”
  “谁?你们老板么?”
  那人茫然地摇摇头。
  魏灵诉怀着疑惑接下信封。
  信封很素,象牙白色,没有任何纹饰,背面的火漆下压着一支绿蕨,嫩绿的叶片含羞地卷着边。
  信封没有署名,右下角画着四个音符,魏灵诉瞥了一眼,忽然,心脏猛烈狂跳起来。
  那四个音符,正好是那首曲子的开头。这信封,应该是千忆给他的。
  魏灵诉的神情缓和不少,他的指尖挑入纸缘,刚想拆开信封,忽然又缩回手指,将翘起的纸缘细心抚平。
  不知为什么,他不想随意撕毁这个信封。他应该找把锋利的小刀,尽可能干净地拆开它。
  魏灵诉捏着信正要上楼,身后忽然传来一句:“手里拿着什么?”
  还没来得及转身,高跟鞋的响声接近,手里的信封嗖地被人抽走,魏灵诉回身,魏夫人捏着信封狐疑地看着他:“情书?”
  “不是。是我朋友……”
  魏夫人当即打断他:“你哪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姚庆宇?孙凌?”她说的是年级第一第二的名字,然而这两个人除了和魏灵诉同班之外,没有任何交集。
  “都不是。”魏灵诉竭力稳住声音,“请把信封还给我。”
  魏夫人深锁眉头,忽然抬手,魏灵诉都来不及说个“不”字,信封已经唰拉一声,被彻底撕开了。
  信封侧边被撕出个坑坑洼洼的裂缝,魏夫人毫不顾忌魏灵诉震惊的眼神,皱着眉拉出了信纸。她大扫一眼,举着信纸问:“这什么?”
  魏灵诉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抽过信纸,信纸却被魏夫人扬得更高:“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先回话。”
  “你拿去的时候,这信封我压根没拆。”魏灵诉压着火气,“至少我得看了才能回答吧。”
  魏夫人反手把信封拍在他身上,像在不满他的语气。
  魏灵诉取下信纸,抚平被母亲捏皱的信纸。
  纸上是手绘钢琴谱,记谱的笔迹开端柔和端正,乐曲高潮快得像飞,至末尾又舒缓流畅,记谱人应当是个自由随性的人。
  曲子无名,谱子上也没署名。但魏灵诉只扫了开头就认出来,这是琴行那天,千忆为他即兴的曲子。
  那天,他随口说了句好听,压根没想过千忆会把谱子整理下来,又随着钢琴送来他家。
  但同时他又有些难过,魏夫人撕开信封的时候动作太大,这谱子也被撕出一道巨大的口子,像个难看的疤。
  “这谁给的?”魏夫人仍盯着他。她向来如此,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绝不会放走魏灵诉。
  “琴房的人。”魏灵诉含糊道,“我去买琴的时候听到他们在弹这首曲子,觉得挺好听的,就问琴房老板要了谱子。”
  魏夫人瞥了眼大厅里的人,刚才送信封的人抬头,有些心虚地笑了笑。
  暂时没找到什么破绽,她的目光缓缓转到魏灵诉身上:“曲子好听有什么用,那都是流行垃圾。有空多练练古典,那才是沉淀了几百年,陶冶情操、又能拿奖的硬东西。”
  魏灵诉不想和她争辩,低低地应了一声,捏着信封一口气跑回楼上。
  撕碎的琴谱在桌上铺开,他盯着那道被撕得丑陋的大缝,难过了好一阵,才小心翻过乐谱,拉开裂缝处每一道卷边,从背面将缝隙仔细粘住。
  粘好之后,魏灵诉将乐谱翻回正面,虽然勉强粘上了,他也尽力对齐了,但毕竟被撕裂过,裂缝处的笔迹依然是歪歪扭扭,看着格外扭曲。
  魏灵诉低低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魏夫人拎起一层电话,拨至公司总台:“帮我转刘秘书。”
  刘秘书很快接起电话,魏夫人说:“刘秘书,那天是你带着诉诉去买的琴吧?辛苦辛苦。我打电话来,是想问你个事——”
  大厅里,钢琴刚拼装好腿,几个人正轻手轻脚地把钢琴立起来,她忽然捂住听筒,问工作人员:“这琴不是施坦威?”
  装琴的工作人员闻言愣住:“不是啊?”
  魏夫人重新对准听筒,既是质问工作人员,也是在质问刘秘书:“新买的钢琴,为什么不是施坦威?”
  这台“配不上他家客厅”的“次品”被打包送回琴行,次日琴房送来了新的施坦威,琴房老板亲自登门,接连道歉,赔笑老半天,还表态一定会严惩相关店员,这件事才算过去。
  魏灵诉站在一边,听得惴惴不安,相关店员,不就是弹琴给他听的千忆?
  但魏夫人就在沙发上坐着,魏灵诉不好多说什么,等琴房老板要离开时,魏灵诉借口遛狗跟了上去,问他打算怎么惩罚千忆。
  “千忆?”琴房老板皱着眉回想半天,才恍悟过来,“他啊,已经解雇了。”
  魏灵诉一惊:“就因为不是施坦威?”
  “那倒不至于。”琴房老板说,“说起来这事还多亏了魏夫人,要不是她,我压根不知道那人未成年——”
  “多亏了谁?”魏灵诉脑子嗡嗡的,琴房老板的声音好像被拉至很远的地方,老板笑着,再度回答了他的问题。
  “魏夫人啊。”
  *
  魏灵诉很愧疚。别人送他亲手誊写的曲谱,他居然间接害别人丢了工作,这事情活像梗鱼刺梗在他心里,挑不出来,更咽不下去。
  他一定得找机会道歉。
  魏灵诉抽了个周五下午,他短信告知刘秘书这周要做小组作业,之后会和同学一起吃过饭再回家,就不用来接他了。
  收到刘秘书的回复时,魏灵诉恰巧坐上的士,的士司机看了眼近乎到四环外的地址,咕哝了句“什么旮旯地方,又得空车回”。
  济慈福利院的位置的确很偏,距离市中心几十公里,周围都是各种工厂,快到的时候路上几乎没什么车,更看不到人。
  的士停在福利院门口,魏灵诉下车,阴森破败的老房子映入眼帘。
  如果是他妈妈,来这种地方可能会脸上笑着,眉毛却不自然地拧起,但魏灵诉不一样。
  打第一次来,他就觉得这地方活跟鬼屋,或者什么悬疑电影现场一样,又刺激又有意思。
  这地方没门铃,还是老式的门环,魏灵诉抬手,哐哐叩响铁制大门。
  “迎灯哥哥!”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清明燕一样飞出来,没走几步,却停在院子中央,皱眉看着魏灵诉,“怎么是你?”
  来应门的居然是最讨厌他的人,魏灵诉硬着头皮问:“千忆在么?”
  清明抱起胳膊:“和你有关系么?”
  要是平常,魏灵诉早就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了,但今天他是来上门道歉的,看在千忆的份儿上,魏灵诉诚恳道:“拜托,我真找他有事。”
  清明脸上有一瞬缓和,又立即绷住脸:“他不在,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吧。”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魏灵诉冲着他的背影喊:“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清明没理他,居然径直回去了。魏灵诉正懊恼,忽然听到身边一声轻飘飘的:“你找迎灯哥哥么?”
  忽然出声,魏灵诉险些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原来是立夏。见他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立夏轻巧地笑起来:“你真有意思,这也能被吓到。”
  “这里太荒凉了。”魏灵诉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倒也是。”立夏说着,“迎灯哥哥到晚上才会回来,这里不安全,你进来等吧。”
  他踮起脚,将手臂从细细的栅栏中伸进去拉开门栓,等魏灵诉进门后又返身把铁门拴上。
  魏灵诉好奇地左右张望:“院长也不在吗?老师也不在?”
  立夏边带他往里走边摇头:“除了有检查的时候,他们不常来的。平时就我们自己。”
  一进门,魏灵诉就觉得这地方比他上次来好像更破旧了。大厅的地板碎了好几块,半截绿墙斑驳,明明当时他父亲的公司捐了不少钱,可这里的环境好像没一点改善。
  “迎灯哥哥打工去了。”立夏说,“你想在哪里等他都可以。今天是我值日,我得做饭,就不陪你了。”
  魏灵诉往楼梯瞄了一眼,他不太想留在这里,万一遇见清明呢?
  他拉住立夏:“我跟你去厨房。”
  厨房炉灶前放着个小板凳,立夏踩上去,把冰箱里的剩菜热好,又煮了好大一锅面。
  魏灵诉看着他忙来忙去,好奇问:“这都是你做的么?你们轮流值日?”
  “不是。”立夏熟练地翻炒着,“这些都是迎灯哥哥早上做好的,我们只是把菜热一热。他打工很辛苦,只能每天早上五点钟起来,接下配送的菜,然后给我们做饭。”
  魏灵诉更内疚了:“……那真的是挺辛苦的。”
  “他没来之前,我们过得更苦。”立夏小声说,“也就是这两年,迎灯哥哥来了,我们才有人照顾,有人关心,有人给买新衣服,所以,我们都很喜欢迎灯哥哥。”
  魏灵诉忽然想起遇见千忆的那天,小孩子踩着雪一拥而上,将千忆抱了满怀。出神半晌,他敏锐地抓到立夏话里的字眼:“千忆是这两年才来的?”
  立夏忽然回头,认真地打量他一眼,转瞬又恢复温和神色:“对啊!迎灯哥哥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在院里长大的,他是十二岁那年来的,我听院长说,他原本的家庭好像很幸福。”
  “那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有变故吧。”立夏的声音又小又轻,“不过,幸亏有那些变故,我们才能遇见迎灯哥哥。”
  大夏天的,这话忽然听得魏灵诉后脊凉飕飕的。
  “……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这么想,其实我是希望迎灯哥哥过得幸福的。”
  魏灵诉不知该说什么,也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只随口应了一声。
  立夏低下头,近乎嗫嚅:“要是人人都能过得幸福就好了。”
  魏灵诉抬起手,迟疑片刻,还是抚上立夏柔软的头发。
  六点,准时开饭。魏灵诉也饿了,立夏顺理成章地邀他留下来吃饭。清明第一个下楼,一见魏灵诉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他近乎激烈地抗议,见立夏坚持,还赌气不吃直接回了楼上。
  “你别理他。”立夏在魏灵诉面前摆下碗筷,“饿了他自然会下来的。谁受得了饿呢?”
  其它小孩陆续来到食堂,魏灵诉坐在一群六七岁的孩子中间,格外拘束。
  他闷着尝了块肉,咸香的口感直接在口中炸开,真的相当好吃。
  他抬眼,恰巧和立夏对上目光,对方冲他笑:“好吃吧!这是迎灯哥哥晾的腊肉,去年冬天晾晒的,就是你来的时候。”
  魏灵诉点点头,没想到这倒打开了其它小孩的话匣子,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和他介绍迎灯哥哥做饭有多好吃。
  魏灵诉笑了:“你们是真的很喜欢他。”
  离他最近的小孩立即问:“那你呢?那你呢?”
  “我?”魏灵诉顿了顿,忽然绽开笑容,“我啊,普普通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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