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佬徒弟们的金丝雀[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和灼
和灼  发于:2021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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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高高在上的剑尊落得如此狼狈,他本该是快意的,可心中却涌出了无数悲凉。
  祁白茶踩碎烧成黑炭的桌腿,弯腰捞起灰烬中还完好的乾坤袋,他拆开系带,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火蜮丹,金灵涎,极品玉露散……全是疗伤圣药。
  还真舍得把这些宝贝拿出来,晏离舟想做什么?
  如今他还不是妖王,他是狼狈出逃的落魄小妖,现在的他弱小可欺,晏离舟看他不爽,大可直接了结他,又何必拐弯抹角的对他好?
  恍惚间,祁白茶想起白日里有着古怪行径的晏离舟,琉璃双眸流转的纯真不像是能装出来的,清越动听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
  “他、他也要跟着。”
  “我要带他走。”
  祁白茶随手将乾坤袋抛到角落,任凭溃烂的伤口继续折磨他。
  万幸的是,前世大劫中觅得的上古妖力还在,不管晏离舟想做什么,他都不怕。
  与之前一样,他要跟在晏离舟身边,看看晏离舟究竟想要什么。
  窗外新月如钩,祁白茶勾起唇角,额发被夜风掀开,他打了个响指,黑夜中响起冰冷的嘶嘶声,黑雾钻出别院,徐徐往碎雪峰的仙阁游去。
  月凉如水,寒气从半开的窗扉漏了进来,寒光一闪,黑头蛇从七寸处断成了两截……
  *
  晏离舟睡觉不老实,从床头翻到了床尾,从侧躺变成了趴睡。
  无尘仙尊下令闲杂人等不得打扰晏离舟修养,巳时刚过也没人来叫他起床。
  晏离舟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锦被上趴着一条黑白相间的毒蛇,它腹部被利器切开,血液早就干涸了,张开的蛇头正对他的方向,隔得太近,轻易便能看到黑色的信子与肉粉的口腔。
  晏离舟瞬间清醒,尖叫着,连被子带蛇将它们踹下了床。
  千山月被晏离舟的叫声惊醒,学着他的语气大叫道:“怎么了怎么了?”
  晏离舟惊魂未定,转头就看到那柄会说话的剑又从他身体里跑出来了。
  “救……”
  千山月扑进他怀里,晏离舟一声‘救命’卡在嗓子眼。
  剑柄抵着他的肩窝,冰冷剑身摩擦着他的衣襟,锋利的剑刃特地避开他,活像个撒娇的孩子。
  千山月的声音如幼童般稚嫩,出口也像在撒娇:“阿离,昨晚有东西溜进你房间,我帮你杀了,我棒不棒?”
  晏离舟:“……”我谢谢您送我这份大礼,哪有人把死蛇放在床上的?
  他这么想,也这么说出口了。
  千山月扭着剑身,理直气壮:“你以前不是说,邀功要放到台面上来,我不把它放你面前,你怎么知道我做了什么。”
  晏离舟:“……”
  是他错了,千山月它根本不是人,思维也不可能和人同步。
  他想起了奶奶家的狸花猫,那只猫特别喜欢他,他每次去奶奶家过夜,隔天准能收到那只猫的礼物,例如老鼠,蟑螂,或者还没吃完的鱼干……
  话归正题,晏离舟指着床下的东西,问道:“它哪来的?”
  无尘宗一年到头下不完的雪,蛇群只盘踞在积雪稍化的山腰和山脚密林,怎么可能会爬到积雪皑皑的山顶?
  千山月清楚个中缘由,解释道:“它可能是感应到你身上的同类气息,特意来亲近你的。”
  晏离舟:“?”
  千山月:“此时刚入夏,正是蛇类交/配的季节,你妖身暴露,它们自然馋了。”
  晏离舟:“……我怕蛇。”这个馋字也太诡异了吧?
  千山月:“你原身也是蛇,为何要害怕你的同类?”
  晏离舟:“……”
  千山月:“无尘仙尊说过,他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还在蛇堆里抓着它们编麻花呢。”
  晏离舟:“……”
  千山月越说他越心慌,等于说,他现在就是一只诱人的猎物,特别招蛇喜欢。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晏离舟想起什么,立马甩开千山月,“你砍完蛇后,有没有擦干净自己?”
  千山月横在空中,银白的剑身看不到一点污浊,它道:“蛇血被我吸收了,我很干净呀。”
  意思就是,它根本没擦。
  晏离舟迅速脱掉被千山月碰过的衣服,将它丢到床下。
  他大病初愈,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这要冻着可怎么办?
  千山月急了,刚靠过去就被晏离舟躲开,来回几次都被拒绝,它也是有脾气的。
  千山月怒道:“你嫌弃我?”
  晏离舟抬眸,薄薄的眼皮已经覆盖了一层红,他改抱住枕头,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蛇。”
  千山月听到他的服软瞬间消气,它想要安慰晏离舟,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他恢复正常。
  ……
  千山月把裹着死蛇的被子丢到外面,再将自己彻头彻尾洗了一遍才回来邀功。
  晏离舟看模样已经恢复正常。
  千山月:“阿离,我真的干净了。”
  晏离舟还在消化他的招蛇体质,闻言也只是看了它一眼,哦了声就没再说话。
  千山月想挤进晏离舟与枕头之间,又怕这么窄的空间会伤到晏离舟。
  千山月不开心了:“你抱着它做什么,你抱着我呀!”
  晏离舟:“抱着你我嫌硌得慌。”
  千山月想了想,和他打商量:“你抱着我,来一条蛇我就帮你砍一条。”
  晏离舟一听到蛇,眼眶又开始泛红。
  千山月立马改口:“长虫,是长虫!砍完长虫我帮你收拾,保证一点影子都不让你看到。”
  晏离舟眨掉睫毛上的湿润,不敢确信:“真的?”
  千山月:“真的!”
  千山月摆动着身体,像只邀功的小兽,他以为这次晏离舟会松口,却听晏离舟道:“你身上被蛇碰过。”
  千山月:“?”
  晏离舟:“你早就脏了。”
  千山月:“……”


第5章
  晏离舟醒来后就让人去唤霍擎,他不会梳头,也不会什么术法,废了半天力气才给自己扎了个歪歪斜斜的高马尾,如墨长发只用一根白绳系着,至于匣子里的血玉簪,鹊尾冠等,全被他无视了。
  素点好,反正都会乱的。
  晏离舟用指尖轻触自己的颧骨,蛇鳞已经接近肤色,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来的,那块皮肤似乎变得更加光滑,只是,那额上妖冶的红印还在。
  【真好看】
  千山月不喜欢待在外面,晏离舟又不肯抱它,它无奈之下只能回到晏离舟的身体里。
  晏离舟得到它的夸奖,再一看镜中头发凌乱的青年,默默无语。
  没有眼睛就可以乱夸吗。
  “师尊。”霍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晏离舟走到门口,问他:“你把药送到了?”
  霍擎点头,目光落在晏离舟乱糟糟的头发上,一时恍惚,顺口补充:“弟子将话一并带到了。”
  晏离舟有点紧张:“他什么反应?”
  霍擎:“他没有反应。”
  晏离舟哦了声。
  霍擎见晏离舟没什么精神,山风吹动他头顶几缕没扎紧的碎发,他看上去非常失落,还有点蔫蔫的。
  五大三粗的壮汉重重咳了声,改口道:“他、他虽没有回应,我看他面色红润,想必是在暗喜。”
  霍擎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说,要是师尊能关怀他,哪怕没有药,他也是开心的。
  晏离舟立马来了精神,抬头仰望比他高出快两个头的壮汉。
  “真的?”既然是开心的,那就是消气了,祁白茶应该不是那么记仇的人吧?
  师尊失忆前从来不会这么仰视他,在他反应过来前,师尊总会先提醒他。
  “霍擎,蹲下。”
  霍擎受宠若惊,又觉得自己糊涂,明知道师尊脑子坏了,还站那么直干什么?
  晏离舟不懂霍擎说着话,怎么突然蹲起马步来了,不过这样更方便交流,他也没问。
  晏离舟:“那他用过早膳了吗?”
  霍擎:“他一早就被仙尊叫去了应炔峰。”
  晏离舟眉头紧蹙:“发生什么事了?”
  霍擎:“仙尊知道了他冒犯你的事,说是要严惩他。”
  晏离舟面色陡然发白,无尘仙尊又不是朝漉,他肯定能看出祁白茶的真实身份。
  “师尊是怎么知道的?”
  霍擎:“好像是二师伯说漏嘴的。”
  晏离舟:“……”朝漉你个大嘴巴。
  【我就说他是长舌妇吧】
  晏离舟绕开堵在门前的壮汉,径直往院外走去。
  金光高悬于天际,他推开山门,入眼只见烟波缥缈,层层山峦直冲云霄,被冰凝结的巨大锁链淹没在翻腾的云海之中,锁链震动的回音在山谷中盘旋不息。
  千山月解释。
  无尘宗共有十三峰,无尘仙尊身在主峰应炔峰,其他侧峰由锁链连结,只有外门弟子居住的翠竹峰有能通往山下的道路,其余人想要横跨山峰之间,只能走这条锁链桥。
  晏离舟用肉眼测量这座山的高度,却只看得到浓稠云雾,连飞鸟都不见了踪影。
  这一脚踩空,怕是只有一个死字。
  晏离舟:“……那我要怎么过去?”
  等他一步一挪抱着锁链爬过去,祁白茶恐怕早就变成凉茶了。
  脊骨滑过一片冷意,千山月从他体内钻出,寒剑悬浮空中,稚嫩声音在山巅回荡。
  “阿离,抓着我。”
  千山月丝毫没有怀疑晏离舟失忆后,除了性格变了外,怎么连一身本领也给忘记了。
  晏离舟半信半疑碰上剑柄,千山月只顾享受这失而复得的宠爱,不管晏离舟抓没抓紧,直接兴奋地蹿了出去。
  “啊——”飞剑速度太快,晏离舟感觉自己手臂都快脱臼了,他一张嘴便塞了满口的冰雪,完全没法阻止千山月。
  手臂撕裂前,腹部传来一股热流,顺着他的经脉往四肢百骸扩散,手臂的拉扯感减轻,剩下全是呼啸山风与冰渣子打在脸上的疼痛。
  等晏离舟落在应炔峰山地上,他辛苦扎的头发早就散开,脸颊被冰凌刮出几道口子,轻薄罩衫也褪到了手肘处。
  守门弟子远远就看到一身狼狈的白衣剑尊,两人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无尘仙尊说的没错,泷月君果真被劈坏了脑子,连行为都变得这般古怪。
  晏离舟太阳穴上还有未干涸的泪痕,他来不及生气,迅速从乾坤袋里翻出帷帽给自己戴上。
  通往议事殿还需跨过百级台阶,应炔峰不得使用术法,千山月没再任性地带着晏离舟往上赶。
  晏离舟刚跨了两级台阶,远远瞥见侧面广场上架了一座红漆云台,一群穿着素袍的青年修士鱼贯而出,纷纷往这边赶来。
  晏离舟觉得稀罕,问千山月:“那是什么地方。”
  千山月解释:“这是登云台,还未到筑基期的弟子不敢跨越锁链桥,坐登云台的飞梯就可以直接上来。”
  晏离舟:“……”
  寒剑摔在地砖上发出叮当脆响,像是冰块碎裂的声音,还挺好听。
  晏离舟揉揉自己酸疼的胳膊,撕裂的剧痛感仿佛还烙印在身体里,刚才那点委屈因为千山月的解释而延迟升起,后怕席上心头。
  晏离舟:“有捷径可以走你不早说!?”
  被拽着飞真的很疼,他很少生气,这是真的疼怕了。
  千山月委委屈屈趴在地上,不肯自己起来,“有我在你不用和他们挤云梯,我想让你碰碰我嘛。”
  晏离舟:“……”这个理由不能安慰他。
  白纱遮住晏离舟的脸,千山月能感知晏离舟的愤怒,声音减弱,“你这不是已经过来了吗!”
  晏离舟:“……”
  千山月说的无关紧要,却在火上浇油。
  千山月终于察觉自己说错话,去蹭晏离舟的小腿,想要他别生气了。
  晏离舟不想理它,一步三台阶就往议事殿走。
  千山月跟在他身后,不停拿剑柄撞他小腿,试图哄他。
  只是,这种哄人的方法似乎用错了。
  小腿被撞得发疼,晏离舟深吸口气。
  忍,他不要和一把剑吵架,那样太幼稚了。
  广场上聚满了来参加弟子大选的修士们,奇怪的一人一剑想不被注视都难。
  隔着轻薄云雾,他们只看到白衣青年像头骡子,正被寒剑抽打着往山上爬。
  一名小修士拉住身边同伴,问道:“那是谁?”
  晏离舟戴着帷帽看不到脸,同伴被他身后的寒剑吸引,“千山月你都不知道?”
  千山月认主,那么那个人就是泷月君了。
  传闻中冷情冷性,仪态端庄的剑尊私底下竟然是这副模样?
  小修士:“剑尊这是做什么?”
  同伴:“你不懂,剑尊曾落入魔物盘踞的寒窑,三年苦修意志坚定,从未走火入魔,自那后过去六年,剑尊每时每刻都不忘约束自己,我猜测,千山月定是听从剑尊命令,帮他锻炼耐力。”
  小修士目睹那把嚣张的剑打在剑尊皮肉上,不禁叹道:“剑尊这等胸襟,我等望尘莫及。”


第6章
  前几日那场声势浩大的天雷惊动了整个修真界,剑尊渡劫失败,身体一直抱恙,守门弟子看到晏离舟迅速行礼,连头都不敢抬。
  白衣轻晃,皂靴跨过门槛,头顶传来剑尊清越的声音,平时不喜言语的泷月君竟然在与一把剑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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