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佬徒弟们的金丝雀[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和灼
和灼  发于:2021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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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没摸清这份燥热的原因,房门被人大力推开,霍擎抱着棉被进来,身后跟着几名端水弟子。
  “师尊,您要的东西都拿来……”话没说完,视线被晏离舟床上的少年吸引。
  这、这小子为何能上师尊的床榻!?
  晏离舟闻声转头,就见一床棉被结结实实砸在了祁白茶身上,少年咬着唇,像在竭力忍痛。
  晏离舟:“霍擎,你干嘛呢?”
  “他、他发烧了,我想让他出出汗。”霍擎干巴解释,心虚全写在脸上。
  霍擎突然发难,祁白茶放弃抵抗,在晏离舟看过来的瞬间,苍白小脸埋进了棉被里,他低头又抬头,小心翼翼瞅向晏离舟,将弱小无助表现得淋漓尽致。
  晏离舟将化骨丹放回原位,淡淡扫了眼门口的弟子,吩咐道:“将水端过来。”
  “是。”
  “师尊,我来!”霍擎眼看晏离舟要亲自上手,急忙接过弟子手中的脸帕。
  晏离舟没有拒绝,他从小娇生惯养,都是别人照顾他,让霍擎来总比让他来好,霍擎总不能比他还要笨手笨脚吧?
  霍擎没收住力气,脸帕的水沾到了祁白茶的伤口,祁白茶额角一跳,扯住要离去的晏离舟的袖子。
  “师尊,我疼。”如同小兽的嘤咛,炸得屋内众人沉默。
  这声师尊喊得太过容易,祁白茶自己也愣了,他竟然下意识向晏离舟求助了?
  这孩子怎么那么招人疼呢!
  晏离舟满脸慈爱地扯过霍擎手上的脸帕,小心翼翼避开祁白茶脸上的伤口,替他擦拭闷出的细汗。
  为了看得更仔细,晏离舟特意弯下腰,与祁白茶平视。
  空气中只有晏离舟的气息,另一个人似乎忘了呼吸,琥珀色的瞳孔满是他的倒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内落针可闻,其他人皆屏住呼吸,惊讶于剑尊反常的举动。
  晏离舟自幼习武,每根指头都带着薄茧,指腹无意蹭到祁白茶的脸颊,那感觉并不柔软,顺着脖颈往下,直钻入心脏,带起一片炙热的麻痒。
  擦完汗后才能上药,晏离舟接过弟子递过来的伤药,笨拙地替祁白茶上药,动作慢了点,却比笨手笨脚的霍擎好了百倍。
  晏离舟就在他眼前,近到只要他俯身,就能贴上那双薄唇,桃花眼里溢满对他的专注,纤长眼睫在上挑的眼尾处勾勒出了一笔细线。
  无情人偏偏生了一双多情眼。
  在欲/念作乱前,他企图转移视线,却落进了额间那撇朱红上,仿若泼墨山水间兀自盛放的寒梅,红得晃眼。
  “还疼吗?”晏离舟的声音太过温柔,他低垂脑袋,轻轻摇头。
  除了阿娘,还未有人对他这般细心。
  晏离舟并不完美,他指节处密布着淡色伤疤,那是多年练武留下的伤痕。
  祁白茶恍然回神。
  现在的晏离舟太过温和,以至于让人忽略了,他是世人口中冷血无情的泷月君,他虽不修无情道,眼里却容不下一粒沙子,他少时便与朝歌一起斩妖诛邪,剑下妖魂没有数万,也有成千了。
  他和晏离舟注定会有一场厮杀。
  仇都没报,他不能自乱了阵脚。


第9章
  午夜子时,更深露重。
  晏离舟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窗外响起刀砍皮肉的声音,剑影流转,窗棂上溅满鲜血,腥臭味逐渐蔓延。
  正是睡意最浓时,千山月倏然从锦被下窜出,惊扰了酣睡中的晏离舟,他五感敏锐,听到了窗外蛇类的嘶嘶声。
  怎么又来了?
  以千山月的本事,不可能干不过一条蛇,那就说明,这次不止一条。
  越害怕越容易胡思乱想,晏离舟想起了曾经看过的蟒蛇电影,一幕幕画面清晰地在他脑海里呈现,他吓得抱紧了弱小无助的自己。
  “我一点也不好吃,别来找我了好不好……”晏离舟蜷缩在角落碎碎念,一边念着不要有‘漏网之鱼’爬进来,一边没良心的思考,等会一定要把脏了的千山月赶下床。
  战斗持续了一刻钟才消停,门外恢复寂静,晏离舟等了一会,猜想千山月应该都收拾完了,才颤颤巍巍从锦被中抬起头。
  烛火如豆,床帐遮蔽了晏离舟的视线,一股黑雾从门缝钻入,如同黑蛇蜿蜒爬行。
  晏离舟抬眼的瞬间,那股黑雾倏地缠住他的脚踝,尖叫声卡在喉咙里,他后背重重砸在地砖上,一瞬便被拖出数丈远。
  千山月谨记晏离舟的嘱咐,仔仔细细清理完剑身才飞回来,未到门口它就感应到了妖物的气息。
  “阿离!”
  晏离舟通红眼眶,与聚成长蛇形态的黑雾扭打在一起,情急下,他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准确掐住长蛇的七寸,黑气形同有了生命,发出尖锐嘶鸣。
  黑雾的尾端缠裹住晏离舟的身体,蛇头形状的浓雾将他笼罩,绞杀了半天,硬是没能伤他分毫。
  晏离舟像是受了莫大惊吓,颧骨处,消褪的妖纹再次浮现,颜色比上次的还要浓烈,额上的红印发着微弱荧光。
  他扑簌簌掉着眼泪,看到千山月的瞬间,他哭得更凶了——
  “呜呜呜,救我!”
  只一眼千山月就怒气高涨,寒芒一闪,长蛇似有所感,迅速化成雾状,避开了寒剑的攻击。
  寒剑在中途急转方向,倏地钻入晏离舟手心,千山月的催促声响起。
  “阿离,砍它。”
  晏离舟抖抖索索握住剑,声音也打颤,“我、我打不过它。”
  千山月:“有我在,别怕。”
  晏离舟知道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他要是再磨叽下去,死的就是自己。
  他注意力集中在角落,又凝聚成长蛇姿态的黑雾上,他捏紧剑柄,眼泪掉得汹涌,上气不接下气,颇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要、要怎么砍?”
  千山月没说话,晏离舟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蛮力掌控,千山月明明握在掌心,却像钻入了他的身体里,他仰面躲过长蛇突袭的尖刺,抬手劈开阴沉煞气,剑身凝结寒霜,将斩碎的黑雾冻成了冰块。
  黑雾惊愕于晏离舟的转变,以及千山月的威力,犹如壁虎断尾,舍弃半截□□就夺门而逃。
  寒剑横于身前,剑身倒映他的模样,额间,颧骨与浅色眸底一同泛起诡异殷红。
  晏离舟意识逐渐涣散,身体如坠冰窖,脑中一片混沌,这是谁?
  千山月不由分说就调转攻势,拽着他继续追击逃脱的黑雾。
  晏离舟纵身跃上阁楼,黑雾窜至高空,眼看着就要飞出山门,晏离舟高抬手臂,掷出手中寒剑,精准将它钉入了雾气之中。
  月色下,黑雾犹如困兽般被寒冰包裹,发出凄厉长鸣。
  长睫眨落未流干的眼泪,无机质的眼底闪过寒芒,剑诀催动,破字一出,黑雾结成的冰块瞬间炸成了齑粉。
  ……
  黑衣少年藏在竹林深处,脚边黑蛇攒动,他的视线穿过层层林海,毫无障碍地窥视屋檐上的白色身影。
  他早知晏离舟是半妖,却比刚知道真相时来得惊讶,虽然只有一瞬,仍被他捕捉到了。
  晏离舟额上凸起了两个山包,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亟待破土而出。
  有趣。
  晏离舟的转变来得突然,他不确定对方是真的失忆还是被人夺舍了。
  现在看来,泷月君就算忘记了很多,一身本事却是没忘。
  他不像他所想的那么好欺负。
  祁白茶紧盯他眼角的薄红,压抑心中升腾的燥意,耳边似乎响起他白日里说过的话。
  ——我忘记了很多事,却唯独记得你。
  花言巧语!
  他抓住虚空中飘散而来的一点黑雾,那东西仿若有生命般在他手中挣扎,如游蛇般窜来窜去,被他发泄似的一掌捏碎。
  ……
  风过林梢吹散了漫天黑气与霜雪,千山月自动归鞘,钻入晏离舟的身体,它似乎累极了,半天都没说话。
  凉风入怀,晏离舟逐渐恢复神识,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像是被人操纵的木偶,出剑斩击的动作如同演练过千百来遍,他明明是个普通人,哪来那么大的力量呢?
  是千山月在操控他吗……
  颧骨与额角传来灼烫的温度,晏离舟才发现自己站在数丈高的阁楼之上,往下看只觉头晕目眩。
  惊吓之余,他一屁股跌坐在瓦片上,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救、救命……”
  “千山月,你醒醒,你、你先放我下去再睡觉好不好?”
  【阿离,对不起,我好累……】它说话都蔫蔫的。
  这、这要他怎么下去?谁来救救他!
  圆月当空,月色映照山林,山门之外站着一抹颀长身影,来人慢悠悠打开油纸伞,炸裂的冰晶打在伞面上,哗啦啦的响声再次打破宁静。
  山风卷起月白长衫,伞沿微抬,露出来人清隽面容,笑意在唇边浮起,他欣赏着晏离舟的窘态,半晌才开口,温润声音与晏离舟的悲恸交融。
  “离舟,你怎变得这般爱哭?”
  哭声戛然而止,泪珠顺着面颊滑落,晏离舟挤掉眼眶里的眼泪,才看清来人面容。
  男人长身鹤立,目如朗星,俨然一副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
  晏离舟哭得鼻尖发红,懵了,“你……”
  瀛朝雪轻笑:“离舟,我回来了。”
  “是谁?”晏离舟后半截话与他的声音一同响起。
  瀛朝雪的笑容淡去,凤眼一眯,嗓音附着刺骨寒霜,“你连我也忘了?”
  晏离舟眨眨眼,生出不好的预感。
  这熟悉的台词,这难道是……原主到底还有几个他不知道的姘头啊?!
  晏离舟:这是我哪个老相好吗?
  【……】
  【他是你大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晏离舟:……朝漉误我
  朝漉:关我屁事~
  瀛朝(zhāo)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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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艳阳当空,软化的积雪在檐下凝成冰凌,池鲤院里绿植茂盛,藤蔓在屋角缝隙中野蛮生长。
  无尘仙尊躺在树荫下,他手里捏着装满鱼食的荷包,心情好了便往脚边的陶瓷水缸里撒上一把。水缸只到他膝盖处,浑浊的水面躺着一株快要枯死的睡莲,锦鲤条条膘肥体壮,想来伙食不错。
  他撒完鱼食,用同一只手捏起盘子里的定胜糕,动作娴熟地塞进晏离舟嘴里。
  晏离舟坐在小马扎上,腮帮子鼓成两个小山包。瀛朝雪早起便将他带来应炔峰,刚坐下,他就被师尊抓着投喂,吃了两盘糕点,他腹中依旧空虚。
  千山月只说他消耗太大,补补就可以了,晏离舟知道它在不懂装懂,也没再多问。
  无尘仙尊右手边坐着他的大徒弟,温润如玉的贵公子蜷起膝盖坐在同款小马扎上,模样分外滑稽,若是旁人知晓,一定不信修真大能的生活竟能朴实无华成这样。
  晏离舟起初是有点不适应的,细想又觉得没什么,修仙者高高在上是古板印象,一来就遇见那么亲和的,欣慰之余,他又有点怀念家里的长辈。
  “你这劫渡的,怎么食量也变大了?”无尘仙尊戳戳晏离舟鼓起的脸颊,说完又催促院外烤着糯米糍粑的小弟子,“快一点,别饿着你们的小师叔了。”
  “是。”小弟子听到结界内仙尊的声音,扇着蒲扇,加快了手中动作。
  这些都是瀛朝雪带回来的沧州特产。
  无尘仙尊和瀛朝雪早就辟谷,不贪口腹之欲,晏离舟失忆后就多了吃这个爱好,他们自然依着,他想吃多少就塞多少。
  说完昨夜发生的事情,晏离舟接着问祛除妖纹的办法,就听无尘仙尊叹道:“你这脸没救了。”
  晏离舟:“……我觉得我可以再抢救一下。”
  无尘仙尊将满袋子鱼食扔进鱼缸里,捧着晏离舟的脸仔细端详,“你当你师父无所不能吗?这东西我也没法治,谁叫你投错了胎,丑就丑点吧。”
  晏离舟:“……”他深刻怀疑朝漉的毒舌就是跟无尘学的。
  原主修真界第一美人的称号你们是都不知道吗?
  瀛朝雪剥着松子,开口替晏离舟解围,“昨夜那阵黑雾来得蹊跷,我在林中发现了妖类足迹,那边最近在蠢蠢欲动,怕是有东西溜了进来。”
  无尘仙尊:“嗯?”
  瀛朝雪:“我此行去沧州办事,曾路过苍鹭,苍鹭山的结界比往年又多加了三道,飞鸟不敢越界,山中不见走兽足迹……”
  “妖王不行了。”
  无尘仙尊眼皮都懒得掀,闻言只用鼻音回了个‘嗯’字。
  自烛魔之战后,魔尊顾沉戈消失无踪,妖王青述退居苍鹭,以沧州为界,保持着‘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短暂和平。
  如今妖王年事已高,却迟迟不肯选出下任继位者。
  瀛朝雪:“下一任妖王很有可能是他的长子。”
  无尘仙尊:“青述的长子叫什么来着?”
  瀛朝雪:“青啼。”
  无尘仙尊搓搓手上的糕粉,嗤道:“哦,想起来了,他儿子满月宴的时候我见过,长得肥头大耳,看上去就不灵光。”
  晏离舟两耳不闻窗外事,吃到最后有点口干,腮帮子也累了,为了填补饥饿,只能玩一样用门牙刨着外面的软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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