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竟是男儿身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葬香
葬香  发于:2021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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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病了,脸色也白。月明荞慢吞吞的走进屋,嗅见这药味皱了皱眉半晌道:“苦吗?”
  这药闻着就够苦的。自己还真是没话找话说。
  白澜点了点头,放下手中药碗。月明荞走近,犹豫片刻后探出手背摸了摸白澜的额头,好冷。
  他的指节微微一缩,有些自责,“好些了吗?”
  大美人没回应,月明荞半跪而下,牵住了白澜的手,一冷一热,他忍不住想捂热,语气颇弱,“我错了。”
  不该躲着的,连这人生病都不知道。
  “对不起,白澜。”
  乖顺带着些讨好,手心微微泛起余温,厅白幻垂眸看着少年,头发乌黑如藻,就像一只慵懒的猫。
  在国公府躲了十日,今日倒知道回来了。
  他伸手摸了摸这人的头,月明荞眼睫微颤,静静待了会,“白澜,我带了东西给你。”
  倏的,他想起了从常盛那讨来的玉铃。月明荞从暗袖中拿了出来,仔细戴在了大美人的手腕处。
  随即晃了晃自己的手,两对铃就发出清脆悦耳的声来。
  月明荞本以为大美人会喜欢这小玩意,奈何此时这人面色平淡的很,只是静静看着手腕的红绳。
  “不喜欢吗?”他轻声问。
  厅白幻没做答,看向月明荞,这人的温顺乖巧似乎只对着白澜这个虚假的名字和身份,而非自己。
  【我要休息了】厅白幻淡淡收回手笼在袖袍下,月明荞倒是读懂了,这是要让自己离开的意思。
  或许是生气自己上次失态,也或是气自己离开了这十日,月明荞有些无力,他并不想白澜对自己生气。
  这时碧罗缓步走了过来,“大少爷,大少夫人刚服下药会有困意,你还是先回吧。”
  碧罗话里语气扎人,总透着股冷冽和气场,月明荞只是听她说话,骨子里就会莫名生出几分畏惧。
  见白澜扶额,眼帘低垂,似乎是真睡了过去,月明荞便没再待。
  少年离开后,厅白幻才又睁开眼,他寻着手腕的玉铃看了许久。
  “七殿下,当真如此在意吗?”
  碧罗不解,“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有很多,七殿下若是真喜欢,碧罗差人来伺候便是。”
  这位郡王世子除了模样,倒没什么让她看得上的,毕竟调查下来,这人生性实属混乱,也不知七殿下为何如此在意。
  “少做一些蠢事。”厅白幻摘下了手腕的铃。
  他的确投放了太多目光在这人身上,但也就仅此而已了。湘国国乱,剩下的党羽苟延残喘,他几乎没时间再多待下去。
  明日见过这位“舅舅”,恐怕也到了离开的时机。
  “郡王府缺一场大火。”厅白幻平静道,目光逐渐黯然下去。
  火总能毁灭一切,所有留下的,存在过的痕迹,也该消失了。
  “我这就去办。”
  ——
  翌日清晨用过早膳,阿柒早早来了人,拿来一身青雾蓝衫替大少爷着衣。
  出入皇宫,自然要装着隆重得体。月明荞穿好衣衫,整个人被整理的一丝不苟,面容精致,比寻常也要更耐看许多。
  白澜生病不能同去,月明荞便和阿柒同乘马车去了皇宫,郡王府除了郡王便是柳氏和月常在。
  而为了避免误会,月明荞多是和月常在疏离,一个人和阿柒闲逛。
  直到入了霁云殿,见到常盛,月明荞才放松下来。毕竟这种大宴,能有一两个认识说得上话的能解不少闷。
  月明荞一撩衣摆坐在了常盛旁边,见这人突然起身,面色怪异。
  “你怎么回事?”他问,实在这人最近行为都有些奇怪。
  见着自己话也不说,老想着躲。搞得自己像个瘟神。
  常盛擦了擦汗,“没……”他快被自己烦死了,自从知道自己是个“给”,和这人相处就越发不自在。
  这感觉十分奇怪,反复怀疑反复确定,既觉得有些不能接受,又忍不住接受,而且与这人接触,虽是克制,但却也是想的。
  犹如蚂蚁细细啃食着心脏,欲望会被放大。
  想牵手,想拥抱,甚至在见过那些画本上的东西,他也都忍不住想试试。
  可问题随之而来,这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常盛被这些天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脑袋快打结成杂草堆了。
  “我觉得你最近奇怪的很。”月明荞吃了块桂花糕,伸手拉人坐下。
  “你是在躲我?”
  常盛心虚,“怎么可能。”他僵硬着坐下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可心里却已然乱成一锅粥。
  月明荞哦了声,觉得今日糕点做的不错,就拿了块递过去,“尝尝?”
  常盛身子下意识的后仰,盯着那少年白皙修长的指节,看着那块糕点莫名著火,他脑子里一闪而过一幅画面。
  月明荞拿着糕点喂到了自己口中,指腹似有似无的擦过,而自己咬了上去。常盛吓了一跳,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他是真快疯了,才会想出这样的画面。
  而且还只是想想,就可耻的起了反应。常盛一把推开了那递来的糕点,“我……我不吃,别喂我……”
  “谁喂你了?”月明荞揶揄的笑笑,见这人语不成调的,又躲开好远。
  算了,月明荞打算清净会,歪过脑袋慢条斯理的吃着糕点水果,到底是皇宫,食物的味道都是上乘,好吃到哭。
  吃的有些饱了,他便盯上了桌上的果酒,虽知道自己酒量差,但果酒小酌还不成问题。
  舔了舔唇,一股清甜的葡萄味弥漫在舌尖。
  “陛下驾到——”细长尖锐的声音传来,霁云殿霎时安静下来,众人埋头跪成一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话纯粹扯淡,月明荞想着这位陛下也就还有四年的寿命。
  “众爱卿平身。”
  月明荞起身,见这位陛下似有似无的扫了自己一眼。大概还是上次冬猎的事,这位陛下看来是把自己给记下了。
  他这次没打算惹麻烦,只想乖顺的吃完宴酒走人。毕竟厅白幻这家伙不知在何处待着,总的在碰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宣礼——”曹公公按部就班,这次来的不止皇亲国戚,高官达贵,还有其他五国的来使。
  首宣便也是这五国来使,入殿的前几位多是供奉美人和珠宝,亦或神器。万变不离其宗,和古装剧演得差不多。
  只是最后,湘国的使者登殿引发了不小骚动。
  无疑便是这人模样太过拔尖,也可称为“时尚少见”,齐耳白发,身着月袍,耳坠呈红,手腕也带着红坠,偏模样人畜无害俊逸出尘。
  此人入殿而跪,殿堂女子便不由得多看几眼。
  “湘国来使长风,叩见缙国国君。”连声音都是好听的,月明荞撑着下颚,不免多欣赏了几眼,但随即目光就被吸引看向了他身后那一身紫罗蓝袍,带木质面具的修长身姿。
  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里,却也能引人看去。
  正看得入神,没想两人眼神撞个正着。
  密密麻麻的,月明荞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头已然低了下来。

25、明月
  “陛下,此乃湘国贺礼——如意簪,祈福陛下万寿无疆 ,圣体康泰。”长风款款而言,命人赠上了一枚精致娇巧的木盒。
  此礼不免让人鄙夷,今日乃国君寿辰,送女子玉簪实在说不过去。
  月明荞却明白,这份礼贵不在物,而在它的主人。
  厅白幻的母亲,湘国从前最受宠的萧贵妃,也是这位陛下唯一的妹妹。
  该死的人物关系,主角还没出生已然牵扯了两国国君,一位父亲,一位舅舅。
  曹公公接过木盒打开,随即转身将木盒盛在手心,于金殿高位之人过目。
  霁云殿中大多人都抱着看笑话的意思,却是听这位陛下语气顿了顿,招手道:“拿上来。”
  高殿的人目光黯然几分,在长久的注视后,叹了口气。他自然能认出这只簪,说来年少这玉簪也是经他之手送了出去。
  只是,如今却已然不同往日了。
  萧幕打量的看过觐见的湘国使者,伸手招来了曹公公低声说了什么。
  曹公公颔首,面色不露,只是笑着道:“此礼,陛下甚是喜欢,还请湘国来使入座吧。”
  长风低头行礼,随着领路的宫女去了霁云殿的左侧。
  落座的位置正巧就在月明荞对面,两人微微对视,月明荞尴尬的笑了笑。
  目光一瞟看向了长风身侧紫罗蓝长袍而坐的男子,心里半猜这人恐怕便是厅白幻了。
  主角总是带有光环,就算那长风容貌不菲,也全然不会影响到厅白幻。
  就像当下,自己无论怎么看,视线都会无意落在那人身上。
  月明荞蹙眉,埋头吃着糕点。和要杀自己的人离着不远,他总觉得脖颈处处寒凉。
  “奏乐——”曹公公拉长嗓子道。
  殿内鼓声点动,琵琶、编钟、不同的乐器齐奏又出奇的和谐,轻缓的律动拉开了此次宴会的序幕。
  金殿之中婀娜身姿的女子步履轻尘,身披缦纱,着彩衣,翩翩起舞。
  长风抬手饮茶,眸子斜暼,声音轻缓落下,“七殿下打算如何?”
  玉簪已送了出去,刚才这位陛下的神情定然猜到了几分。如今萧贵妃被囚,二皇子党羽所剩无几,朝堂分割,若要救人借用势力确实是个法子。
  但依这位陛下的态度,他并不寄予希望于这半身入土的老头。
  同样的他也了解厅白幻,该不会傻到如此。
  “安排我和他单独见一面。”厅白幻无波无澜道。
  有些意外的,长风觉得这人抱了太多希望,须臾,他还是点了点头。毕竟这人的脑子,也轮不到自己操心。
  此宴持续了近三个时辰,萧幕才疲乏的在曹公公的搀扶下回了金鎏殿。
  近寿辰,皇宫巡逻的军队多了近三成,外人几乎难以入内。长风不得不废了些时间,才动用了皇宫中暗留下的死侍动了些手脚。
  扰乱秩序,主动暴露行踪。
  东宫太子遇刺,巡逻军生乱,紧急调派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前往搜查。
  而在这慌乱的时刻,又撞上了霁云殿散客,抓捕刺客无疑难上加难。
  原本镇守在金鎏殿的巡逻军被迫调走了近半。曹公公守在门外,见一干身着盔甲的将士急匆匆赶来,面露急色。
  “末将有要事启奏,曹公公请速去通传。”
  陈将军是老面孔,曹公公自然不敢怠慢,急急进屋向陛下通传。
  萧幕听此批奏章的手一顿,揉着额鬓,“进来吧。”
  陈将军带着两位将士入殿,曹公公在一旁侯着。
  萧幕正坐抬首,“什么事?”
  陈将军却是不答,空气静谧,萧幕面色变了变,“你果真来了。”没有意外的,从玉簪出现,他就猜到这人一定会来找自己。
  “我的外甥。”
  陈将军面色镇静,抬首那双眸子与那女子透着几分相似。说来两人也只在足月时见过一面,如今陌生的很。
  “你是来借兵的?”萧幕开门见山,能猜到这人的目的。湘国国乱,那位萧贵妃唯一的亲人便是自己,而这位外甥却四处面对追杀,新任帝王的威胁。
  恐怕是回天无力,走到绝境才会寄希望于自己。
  “那——舅舅可愿调兵于我?”这话中没带半分恳求,也毫无低微,而只是冷淡的询问。
  就仿若这人才是国君,而非自己。
  “萧寒玉在二十年前嫁入湘国,与我缙国已无关系,你就算今日来见朕,朕也不会援兵。”
  过去了整整二十年,许多东西都变了。就算曾经是自己的妹妹,如今感情也淡了。何况两国交政,如今缙国立有新君,自己一旦援兵无疑错伤两国和气。
  只是为了一个女子,根本不值当。
  “莫怪朕心狠,你母亲生在帝王家,这注定是她的命运,最好就当你的母亲从未有过朕这位兄长。”
  厅白幻面色平静听完,这样的结果他自然能猜到。“舅舅说的是,就当我的母亲从未有过你这位兄长。”他平述,只是这话说的又耐人寻味。
  “今日,我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带一句话。”
  【厅儿,告诉你的舅舅,夜阑山九灵花开满了。】
  厅白幻回忆着母亲口中低喃,九灵花是母亲亲手种的,每年都会亲自打理,撒种播种,如今已然开了漫山遍野。
  那片花海几乎倾尽了母亲全部心力。
  应当是很想让这人见见,才会无数次低语。可如今,厅白幻觉得没这个必要了。
  “夜阑山九灵花开满了。”
  萧幕凝眉,似有不解,“什么?”
  这表情的确没有必要。因为这个人早忘了,也只有母亲会日日记得这人送过九灵花,承诺种满花海,就来看她。
  厅白幻厌恶,转头带着人就走。
  “你想离开?”萧幕突然道,随后一掀玉案,奏章撒了满地。
  屋外脚步声纷沓而来,不久后金鎏殿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从见到那玉簪他自然知道这人会来,早就布下了陷阱。
  “既然来了就别想离开了。朕可得将你好好送回湘国,免得你母亲担心。”
  话说的讽刺,说来便是把自己抓回去献礼罢了。帝王眼里多薄情,这事厅白幻很早就明白,却还是替母亲惋惜。
  他叹了口气,见那人站起身面色不改冷言道:“将你的头颅送回去,她或许会疯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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