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穿越重生]——BY:迟晚
迟晚  发于:2021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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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应下声来,“是,殿下。”


第48章 想做咸鱼第48天
  醉宿的下场就是浑身难受。
  大半个白天都被睡过去了,江倦再起床,也还是没什么精神,他反省道:“我再也不喝酒了。”
  喝了一小壶,结果全身乏力,头疼胃也疼,浑身就没有舒服的地方。
  兰亭见他醒了,连忙端来一碗清粥,闻言她笑了一下,“公子你可要记住,日后可不能再喝酒了。”
  顿了一下,她又说:“公子睡了一整日,先喝完粥吧,垫垫肚子。”
  江倦坐过来,动手搅了几下清粥,实在没什么胃口,又放下调羹,“不想吃。”
  恰好有人推门而入,江倦也没有抬头去看,只是推开粥碗,蔫巴巴地趴到桌上。
  他长发未束,这么一趴,乌发从肩头散落,如云似瀑,有只手伸过来,先是替他拂至耳后,又捏住他的下颌,让他抬起脸来。
  薛放离嗓音悠然,“醒了?”
  江倦推他几下,没把人推开,就又把自己的手伸到他面前,慢吞吞地问:“王爷,你为什么咬我?”
  他白皙的手指上,泛着淡粉色的指尖处,被咬出了好几个牙印。
  喝醉以后的事情,别的江倦记不太清了,倒是自己被咬了几下,他记得清清楚楚,薛放离眉梢微抬,顺势握住这只手,替他揉了几下指尖,“你不记得了?”
  江倦:“不记得了。”
  薛放离瞥他一眼,语气散漫道:“你手上沾了酒渍,一定要本王也尝一尝。”
  江倦:“?”
  他懵住了,江倦语无伦次地问:“手上?王爷,我让你尝什么?我手指上的酒渍吗?”
  薛放离“嗯”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江倦:“……”
  假如他不多嘴,他本可以很快乐,江倦安静了好一会儿,诚恳地向他道歉:“王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
  “倒也不必,”薛放离微微一笑,“小酌怡情,偶尔喝一喝,也无大碍。”
  江倦还处于崩溃之中,压根儿没意识到薛放离的意味深长,更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自己让他尝酒,王爷若是不配合,他一个醉鬼又没法强迫王爷。
  总之,江倦充满了羞愧,他觉得自己肯定还干了不少事情,但是又没有勇气去问王爷,只好选择装死,江倦喃喃地说:“酒品这么差,我不配,小酌怡情也不配。”
  小酌怡情,怡的是谁的情,薛放离自然不会对江倦明说,他只是扫了一眼没动过的清粥,语气温和地问道:“睡到现在,还不饿?”
  江倦摇了摇头,“没胃口。”
  薛放离看他几眼,“收拾一下,与本王去一个地方。”
  江倦不太想去,“我……”
  指尖又被执起,捏揉了两下,江倦沉默几秒,与薛放离对视。
  薛放离问他:“不去?”
  手指被一下一下地揉i弄,江倦被迫想起自己逼王爷吃他手指头,思来想去,江倦还是心虚地答应了下来,“去吧。”
  薛放离微微颔首,“嗯。”
  真是好骗呢。
  他望着江倦,缓缓掀起唇角,神色颇是愉悦。
  入了夜。
  宫中灯火辉煌,处处尽是火树银花。
  马车停下来,江倦撩开帘子,奇怪地问薛放离:“王爷,我们是来见陛下的吗?”
  “不是。”
  薛放离的话音才落下,已经有人迎了上来,薛朝华热情道:“老五,你们总算来了。”
  说完,他下巴一抬,笑着骂身旁的张公公:“离王妃体弱,还不去扶着点。”
  张公公忙不迭点头,结果手还没伸出来,薛放离已经抱起江倦,自顾自地下了马车,他漠然地吐出两个字,“不必。”
  张公公一愣,回头去看薛朝华。
  薛放离此举,无疑是落了他的面子,薛朝华心里不悦,但自己又有事相求,只好笑着打趣道:“老五,上回去百花园,你抱着自家王妃,今日来赴宴,仍是抱着自家王妃,你王妃就这样好抱?本宫瞧你可真是——”“爱不释手。”
  江倦:“……”
  被王爷抱来抱去,江倦自己也不想的,他轻推薛放离几下,“王爷,你放我下来吧。”
  薛放离置若罔闻,江倦等了一小会儿,见他没有放下自己的意思,只好很小声地再补充一句,“我也要面子的。”
  什么很好抱,爱不释手啊。
  听起来好奇怪。
  薛放离望他一眼,倒是开了口,却不是在与江倦说话。
  “本王的王妃,好不好抱,与你有什么关系?”
  薛放离淡淡地问:“大哥,你没有自己的皇妃吗?倒是挺关注本王的王妃的。”
  薛朝华:“……”
  他笑容一僵,险些一句“你有病吧”就骂了出来,薛朝华忍了又忍,终究只是忍气吞声道:“是本宫失言了,不该如此打趣。”
  薛放离没搭理他,只是低下头问江倦:“这样可以了吗?”
  江倦:“啊?”
  薛放离:“不是说你也要面子?”
  江倦:“……”
  他的要面子,是想自己走路,而不是让王爷给他撑腰。
  见江倦没说话,薛放离便又道:“大哥。”
  江倦一听,连忙抱紧薛放离,生怕他再误会,又怼大皇子一次,连忙说:“可以了,王爷,真的可以了。”
  薛放离“嗯”了一声,薛朝华则转过头来,好声好气地问他:“怎么了?”
  薛放离口吻平淡,“没事了。”
  薛朝华:“……”
  他脑门上青筋直冒,张公公凑过来,神色颇为担忧,薛朝华冲他摆摆手,几乎是咬着牙说:“没事就好。”
  薛朝华亲自接引,没多久,几人一同入了宴。
  薛朝华身为大皇子,素来极为看重排场,今日的晚宴,他也下了一番大功夫,待薛放离与江倦落座,他笑吟吟介绍道:“此为金玉满堂宴。”
  “集多地之风味,煎炸炒熘烧兼备,口味多样,咸甜酸辣俱全,荤素相宜,用料极为精细。”
  江倦只听说过满汉全席,倒是第一次听说金玉满堂宴,好奇地低头看了看。
  薛放离一手揽着他,问道:“有没有胃口?”
  这金玉满堂宴,菜品不错,闻起来也挺香的,但是江倦连白粥都喝不下,更别提这些食物了,他摇了摇头,“不想吃。”
  薛放离撩起眼皮,“大哥。”
  薛朝华尚在滔滔不绝地介绍他这金玉满堂宴的妙处,冷不丁被打断,颇有些意犹未尽地问:“怎么了?”
  薛放离:“你这里可还做得了莲叶羹。”
  薛朝华一愣,“啊?莲叶羹?”
  他皇妃怀孕时,害喜害得厉害,什么都吃不下,因着是头孙,弘兴帝也颇为上心,特地让人从江南请来了一位名厨,而莲叶羹,就是那厨子最拿手的一道膳食。
  薛朝华虽然不解其意,还是答道:“做得了,怎么做不了。”
  薛放离颔首,“上一碗莲叶羹吧。”
  薛朝华:“?”
  他强笑道:“五弟,莲叶羹好做,什么时候都吃得上,但这金玉满堂宴,凑齐可不容易,你不尝尝吗?”
  薛放离神色冷淡道:“莲叶羹便可。”
  薛朝华:“……”
  他动了动嘴唇,“不识好歹”几个字,险些蹦了出来,好歹还是忍住了,只给张公公使了个眼色。
  他这人好面子,又与薛放离不对盘,是以宴请薛放离,自然怎么麻烦怎么来,结果精心准备一整日,薛放离却只要一碗莲叶羹,他花的那些心思倒是付之东流水了。
  薛朝华越想越恼火,本欲说些什么,结果一转头,薛放离正姿态闲散地与江倦低语。
  “他这地方,只有莲叶羹尚可,清甜爽口,你说没胃口,本王特地带你过来尝一尝。”
  薛朝华:“……”
  感情当他这儿是什么菜馆了?
  薛朝华饮了口酒,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说不生气,他不跟这疯子计较,不过——老五待他这王妃,还真是实打实的好。
  有朝一日,竟连老五都会心疼人了,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薛朝华哼笑一声,越发觉得让安平侯出面,这事儿还真能成。
  思及此,薛朝华抬起头,遥遥地望向窗外的荷塘。
  江倦也抬起了头,看向窗外,只不过他看的不是荷塘,而是夜空。这本是一个月色清朗的夜晚,不知何时覆上了阴翳的云层,江倦轻声说:“王爷,好像要下雨了。”
  薛放离“嗯”了一声,“下不了太久,在殿内,也无大碍。”
  江倦便不担心了,而没过多久,他的莲叶羹也被端了上来,一同出现的还有薛朝华的皇妃苏妙音。
  “你便是离王妃吧?”
  苏妙音笑吟吟地说:“真真是个妙人呢,妾身一见你,就觉得心里欢喜。”
  江倦:“……谢谢?”
  他礼貌地笑了一下,又低下头去看莲叶羹,苏妙音道:“这莲叶羹,妾身也百吃不厌。”
  “莲子捣碎,捏成豆子,再以高汤煮之,拧入新鲜的莲叶,味道清淡芬芳。”
  王爷说清甜爽口,这位皇妃也说清淡芬芳,江倦还挺好奇的,只可惜莲子羹才出锅,实在是太烫了,他搅了几下,还是吃不了,江倦叹了口气。
  “怎么了?”薛放离问。
  “好烫。”江倦回答。
  他握住调羹的手被覆住,紧接着调羹被那只手取走,薛放离替江倦一下一下搅动着莲子羹,他语气平淡道:“本王来。”
  江倦“哦”了一声,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旁人就不这么认为了。
  离王竟会伺候人用膳?
  身为皇妃,苏妙音多少与离王接触过。
  这位离王,当真是性情暴戾、喜怒不定,可眼下,这位动辄杀人的活阎王怀中抱着一个少年,耐心不已地搅动一碗莲子羹。
  只因莲子羹才出锅,他的王妃又嫌烫。
  说不惊诧,是不可能的,但苏妙音出身名门,再怎么惊诧,失态也只有一瞬,她笑着说:“莲子羹还烫着,王妃坐这儿也吃不进嘴里,不若……与妾身一同去散散步,如何?”
  江倦:“散步?”
  苏妙音点头,“承德殿内,有一处荷塘,小荷已露出了尖角,情状倒是可爱,王妃可要去看看?”
  江倦:“不去。”
  饭后他都不乐意散步,更何况饭前,江倦摇了摇头,坦诚地说:“我想坐着等莲子羹晾凉,不想散步。”
  苏妙音:“……”
  她一噎,略有些为难地望了一眼薛朝华,又道:“殿下与王爷今日应当有要事商讨,他们那些事呀,听着就头疼,王妃若是不想散步,那与妾身过去坐一坐呢?”
  “荷塘里,妾身让人系了一叶扁舟,无事时上船坐一坐,倒也格外悠闲。”
  江倦诚恳地说:“王爷就挺好坐的,不用再过去坐了。”
  他只是懒得动,可看在苏妙音眼中,就是油盐不进,苏妙音压住心底的不耐烦,调笑道:“王妃可真是离不开王爷半步呢。”
  顿了一下,她又慢悠悠地说:“有这么一句话,王妃,小别胜新婚,你呀,也别黏王爷黏得太紧了。”
  江倦思索几秒,开始糊弄她了,“嗯,你说得对。”
  倒是薛放离,他懒洋洋地问江倦:“你何曾黏过本王?”
  不等江倦答话,薛放离又道:“哪一次不是本王黏着你?”
  “你若是肯黏着本王,半步离不开本王,本王可要比现在欢喜得多。”
  他语气悠然,在与江倦说话,目光却又缓缓落在了苏妙音身上,冷得令人心惊,苏妙音与他对视,心里当即一跳,意识到了什么。
  ——离王在警告自己。
  他好似发现到了什么。
  也是,如此反复劝说,离王若还未发觉什么,就不会是离王了。
  苏妙音勉强一笑,对薛朝华摇了摇头,她从宴会上告退,匆匆走至荷塘。
  安平侯已再次等候许久,按照他们的商定,苏妙音会把江倦带来,见只有苏妙音一人独自前来,安平侯的神色沉了沉,“王妃他……不见本侯?”
  苏妙音解释道:“妾身借口来荷塘散步,却让王妃拒绝了两次,离王在旁边,便没敢再继续劝说。”
  原来是不知他身在此处。
  思及此,安平侯摘下一片浮叶,划出一个“照”字,交给了苏妙音,“让人将此转交给王妃,他看了自会明白。”
  苏妙音道:“那……侯爷你大抵要多等一会儿,毕竟离王也在,方才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
  安平侯点头,“嗯,本侯知道了。”
  苏妙音转身离去,片刻后,张公公笑呵呵地捧来莲叶,对江倦说:“王妃未去散步,皇妃便让人摘了这片莲叶送与您。”
  江倦接过莲叶,才摆弄几下,就听见薛放离对自己说:“莲子羹可以喝了。”
  薛放离与往常一样,对他进行投喂,江倦尝了一小口,果真清新可口,他再没有胃口,也吃得开心,当即就放下了莲叶,专心进食。
  与此同时,殿外忽而风声大作,雨也说下就下。
  倾盆大雨哗啦啦地落下,承德殿内只闻风雨声,而荷塘处,没有任何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安平侯站立在雨中,眉头皱得很紧。
  怎么还不来?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他浑身都被淋湿,视线也变得一片模糊,安平侯几次想要离去,只是思及苏妙音的话,又忍不住心存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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