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楚君榆吗。哪有跑了还折回来自投罗网的罪犯,不过这种事情好像也只有楚君榆这个奇葩会做。
孙晓峰干脆道:“来人,拿下!”
楚君榆伸出双手,任由士兵铐上枷锁。
王福明看着远去的队伍,车上一脸风轻云淡的楚君榆,竟有些心安。但还是有点担心,毕竟这事是要掉脑袋的。
一路上,楚君榆都是笑脸盈盈,时不时还向行人问好。真不知道他是乐观,还是受刺激疯了。
到了天牢,楚君榆熟清熟路便进了自己的牢房,上下打量一番自语道:“还是老样子啊,脏乱差一点没变,不过这样我也可以睡个踏实觉。”说着,还点头表示没错。
刚躺下,一人便立在牢房门前,面色阴沉。楚君榆当做没看见,翻过身用手枕着头,两眼一闭啥都不理。
孙晓峰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为什么放了我。”
闻言楚君榆睁开了眼,依旧躺着,回道:“我不是说了吗,死在那,不值。”
孙晓峰道:“我身为御林军主帅,缉拿贼人被杀,有何不值。”
楚君榆起身盘腿坐着,抬头看向他,回道:“孙晓峰,你脑子是不是有包?”
孙晓峰没有动怒,反倒是深思起来,问道:“有包?什么意思。”
真是智商感人,也难怪会被上官易忽悠借走两万人马,还被太后洗脑为其卖命。
楚君榆无奈扶额,回道:“算了,不说这个。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放你走,那我今天明确告诉你,你死在那,不值。你身为御林军主帅,保护皇家是你的职责这不错。可如今这皇宫,当真还是慕容皇室的吗。为太后卖命,不仅不值,还有点蠢。”还有一点,你的好感度还没刷够,怎么能让你过早领盒饭。
不过综合来说,其实孙晓峰这个人不算坏,就是脑子不好使。这些话,楚君榆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好感度:+600】
孙晓峰不语,细细想想,楚君榆的话确实没错。父亲也同自己说过多次,早早辞去这职位做一闲散小官就好,可自己心高气傲怎会听。
但自打与楚君榆交锋过后,孙晓峰有点恍惚,有如此本领、教养的楚君榆,真的是当年那个人吗。换一句话来说,太后真的没骗自己吗。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这御林军主帅不做也罢。
孙晓峰杵在原地,眼底微动,片刻后转身离去。
真是的,打扰我睡觉。楚君榆心里不禁吐槽,随后闭眼游山河。
入夜
“少爷,少爷。”
一个若有若无少女的声音从牢房外传来,楚君榆却是听的清楚,趴到牢房的角落,扒开草席隐隐有光照进来。
“你总算是来了,不然我就睡着了。”楚君榆说道。
少女带着几丝歉意,回道:“这次的侍卫有点多,所以来晚了。”
楚君榆明白,不过是开开玩笑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正经道:“你小心些,按我说的做。这个,她只要看了就会明白。”说着从缝隙里塞出一纸条来。
少女将纸条放好,道:“少爷,我先走了,你多加小心。”
楚君榆道:“嗯,你也小心些。”
一切安排好,楚君榆翘着二郎腿,一夜好眠。
第29章 藏娇琴莲
京城现下的爆炸性新闻,无疑就是——罪臣楚君榆脑子坏掉了。
这个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自然就传到了慕容语莺的耳朵里。
慕容语莺坐在书桌前,一只手翻著书券,另一只手撑着脑袋,眼神涣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一旁走来一小宫女,手里端着茶盘,放置桌上,故意弄出一些响声来。
慕容语莺被声响拉回来,抬眸看向这个小宫女,神情有些不悦道:“我记得我没有说要饮茶,你这是作甚。”
小宫女不慌不忙,一边摆弄着茶盘,一边笑着回道:“公主确实没说过,只是大人想饮茶。”
慕容语莺坐直起来,不动声色的查看了四周,除了这小宫女以外,其她人都在院外。显然,这是面前小宫女的手笔。
慕容语莺压低了声音,小心问道:“哪位大人?”
小宫女回道:“宫里那位。”
宫里,现下只有李相和白侍郎,以及其他几位礼官,这些都与她没什么瓜葛。不过还有一位,天牢里的楚相。
慕容语莺心领神会,拿起茶杯抿了口茶。
小宫女接着倒着茶,纸条很自然从袖子里掉出来,落在慕容语莺的书上。慕容语莺也很自然的翻阅著书券,打开纸条:斩首之日,速离。
这是,叫自己跑。
慕容语莺带着些许疑惑,看向小宫女,问道:“这是?”
小宫女回道:“大人说,公主可以懂。”
慕容语莺自是明白,可她不明白的是楚君榆为何这样做,让自己置于险要之处,只是为了叫她跑吗。不是,绝对不是。楚君榆让自己离开,却在身边留了个人,显然他是要她带人走。
慕容语莺想清楚后,向小宫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回道:“奴婢,琴莲。”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不会是藏娇楼头牌琴莲吧,慕容语莺有点不可思议看着面前的小宫女。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小宫女看着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这世道这么可怕的吗。
琴莲看这公主的反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于是解释道:“那个名号,只是少爷想让我藏的好些,不过是个空名号罢了,不是真的。”
慕容语莺缓了缓,原来是假的,差一点楚君榆的形象就在心里崩塌了。
慕容语莺又问道:“你家少爷可有交代什么。”
琴莲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慕容语莺问了个寂寞,楚君榆这人也真是,这么小一姑娘啥都不说就这样跑到皇宫,一不小心可就挂了。不过好在,我冰雪聪明,一下就明白了这纸条的意思,这小姑娘跟着我,真是个明智之举。
琴莲不知道公主在想什么,一个劲傻笑,这人真的如少爷说的可靠吗。
*
牢房里的楚君榆,整个人精神恍惚,太无聊了。从关进来到现在,除了见过孙晓峰这货以外,就在没见过其他人。
吱~牢房门被打开,楚君榆抬头瞧见来的人,这个是真的不想理会。
太后一身正装,脸上的妆容精致。垂眸看着地上的楚君榆,嘴角不自觉上扬,笑道:“好久不见啊,楚爱卿。”
楚君榆没好气回道:“呵,娘娘可别这么称呼,楚某可受不起。”
太后轻笑道:“楚爱卿可是在怪哀家。”
楚君榆也不想和她唠叨,直接问道:“你想说什么。”
太后笑得愈发猖狂,道:“哀家是来谢谢你啊,楚爱卿。”
楚君榆起身,对上李书妍的眼,问道:“你什么意思。”
太后回道:“哀家明明可以现在处死你,可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楚君榆不语,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李书妍。她才是反派吧,话那么多。
太后接着道:“你现在是哀家手里的一张王牌,你的作用可大着呢。白将军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楚君榆微惊,但很快就调整好,笑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在下佩服,不过娘娘你确定你算对了吗。”
李书妍眸色阴暗,道:“楚爱卿,你以为我是怎么做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他的动作,我岂会看不见。”
这李书妍啊,还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现在的情形,是四周都是虎十方藏豺狼。
太后又道:“楚爱卿,其实哀家挺欣赏你的。你的才识确实让人钦佩,可是你有一个毛病,同你父亲一样不可控。”
楚君榆没在理会,别过头去闭目养神。
李书妍也没在久留,离了天牢。
李书妍走后,楚君榆便起身,眼底阴戾之气波涛汹涌。
说实在的,楚君榆自己也没有底,他在赌,赌孙晓峰会再来找自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货脑子简单,以及他在上京城的军事实力。
若是真的谋反,李书妍必然是紧闭宫门,放火箭御敌。这样一来,城中定是生灵涂炭。
自打楚君榆接受了这个穿书的身份,对于周围的人和事都是认真对待。因为一场可避免的战争,而牺牲一城的人,这简直荒谬。
果不其然,入夜时分,牢房内亮了起来。
只见孙晓峰手提灯笼,又一次来到楚君榆的房前。
楚君榆盘腿坐着,一直未睡,待看到孙晓峰时,心里的石头才放了下来。
楚君榆开口道:“来了。”
孙晓峰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楚君榆道:“猜的。”
孙晓峰轻笑一声,随后问道:“你回来打算做什么。”
楚君榆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愿意帮我吗。”
孙晓峰顿了顿,道:“怎么帮。”
楚君榆挑眉,心中暗喜,这小子开窍了,道:“以你现下的实力,可有五万人马?”
孙晓峰答非所问,道:“你想让我同你们一起造反?”
夸早了,楚君榆道:“不是,我是想在我斩首之日,你护城中百姓到郊外去。”
孙晓峰有些意外,回府后他想过很多版本。楚君榆会提什么要求,是帮他逃跑,这个显然不是。或是归顺他,同白修文造反。又或是给他制造机会,除去李书妍。没想到,他竟然提这个要求。
楚君榆见他发愣,轻笑道:“怎么,不帮?”
孙晓峰回神,道:“城中百姓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要帮。”
楚君榆淡淡回道:“作孽太多,想积点德。”
【好感度:+500】
【好感度:+500】
孙晓峰回道:“好,就当做是还你的人情。”说完,提着灯笼转身离开。
楚君榆一头栽进草里,直接就睡着了。
出了天牢,孙晓峰斜眼望向牢中。楚家大少,我想我应该重新认识一下,咱们来日方长。
*
幽州
自打楚君榆离开后白修文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出了操练军队和与慕容庆摆兵布阵时会集中精力,其他时间就是在想大哥。
“将军,来信了。”赵轶很不情愿的将信放在桌上,因为这是那个腹黑没人性楚相寄的。
反观白修文,两眼放光,将信拆开。
信中道:“五日后,方可动身。”然后就没了。
白修文不死心,里里外外又看了一遍,真的什么都没有。大哥不爱我了,白修文又换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赵轶看着自家将军这般堕落,真的心累啊。上前看了看信,拿起透过光,隐隐约约有些痕迹。
白修文瞧见,一把‘抢’过来。待看清痕迹后,小心将信收好放起。转身看向赵轶,笑道:“干得不错,这个月给你加两贯钱。”
好像,也没那么讨厌楚君榆了。赵轶开心应道:“谢将军。”一整天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信上一角,隐约有用针划过的痕迹:一切安好,念你。
起初楚君榆是想写的,但感觉有点肉麻,便用簪子写在角落,能不能看见就随缘吧。
天牢里的楚君榆还在想那封信,应该是看得到的吧,管他的,一切随缘。
【恭喜哦亲,解锁隐藏剧情。剧情名称:楚君榆童年琐事。】楚君榆道:“关于原主的,正好,可以知晓和孙晓峰这家伙的关系,才好对症下药。”
【亲,是否现在进行填补。】
楚君榆回道:“可以,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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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每一个角色我都不会忘记。
第30章 全书解锁
画面渐渐浮现眼前,是六年前的楚府,楚君榆十岁那年。
楚君榆走进这熟悉又陌生的楚府,与他刚穿过来时简直如出一辙。堂内同样挂着白布和白灯笼,举家上下都是披麻戴孝的模样。
十岁的的楚君榆同母亲王莘跪在正堂内,面前没有棺材只有一副楚严的画像。听宫里传话,说楚院长为救火不幸逝世——死无全尸。
听到这个消息王莘整个人都木讷了,短短半日脸上尽显老态,发丝间多了几缕白发。
“天爷啊!我的儿怎么就去了啊!!”
门外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寻声探去一老者拄着拐杖,脸上挂着泪朝府里走来。
王莘被这哭喊声惊了下,回过神来,起身出来道:“娘,您来了。”
楚氏看都没看王莘一眼,只往堂中去,看着堂内挂着的画像,哭得更凶了。瘫在地上,用拐杖捶地痛哭道:“我的儿啊!你怎么舍得让你娘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楚君榆’面对这一切,有点不知所措。
王莘低着头,眼里含着泪拼命忍住不让它掉下来。
楚氏哭着哭着,转头看向杵在门外的王莘,喊道:“你这扫把星怎么还有脸待在这!就是因为你,我儿才会英年早逝!!就是因为你!”
听到奶奶这般骂母亲,‘楚君榆’坐不住了,起身驳道:“我娘不是扫把星!奶奶您怎么能这样说我娘。”
楚氏先是一愣,随后眼眸狠厉喝道:“好你个王莘!你这妖妇,竟教我大孙这样对我!家门不幸啊!!我儿才会娶了你这妖妇!”
‘楚君榆’很烦,眼前的是长辈,应尊敬。可奶奶这般说母亲,他就是不愿听,欲再张口反驳。却被王莘一把拉住,吼道:“榆儿!你怎能如此对奶奶说话,娘平日教你的都忘了吗!”
‘楚君榆’一脸惊慌失措,回道:“娘,我没忘。只是,只是不愿听到娘您被诋毁。”
王莘忍了半天的泪,被‘楚君榆’这句话攻克,溢出眼眶,声音略带疲惫道:“乖,你先出去。”
‘楚君榆’死死站在原地,小声道:“娘…”
王莘加重了语气道:“出去!”
‘楚君榆’这才一步步挪出门去,脚刚踏出门去,便听见啪!的一声,一阵风从身后刮过,大堂的门关死了。
‘楚君榆’站在门前,不知为何,眼睛红了,鼻子酸了。莫名的一种恐惧驱使着他,似乎堂内发生的一切浮现在眼前,他怕了,转身拔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