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他每天都要应付两三个挑战者,其他还好,就是面对外人时老是要戴着面具,有点闷的慌,也不知道曾经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大侠都是怎么想的?冬天冻,夏天闷,金属质量还不轻,这东西放脸上不难受吗?
景修衍最近刚刚苏醒,因为散尽修为的缘故身体还很虚弱,好在傅宴将一半的修为注入了他的身体之中,不然景修衍连醒着都很困难,只是修为是一股脑注进去的,景修衍要真正吸收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景修衍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最近几日都躲着傅宴,似乎还没有想清楚该如何转变心情和身份继续待在傅宴身边。
重回魔界,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傅宴处理,权利的滋味不错,可相应的,得到权利之后的责任也不小,傅宴既然要做,自然要做到最好,只是他也明白有些事强求不来。
比如说人人满意,在傅宴看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他就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创建一个和谐的三界,让大部分人不抱怨即可,至于剩下的那部分,谁在乎他们是怎么想的。
第80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6)
昏昏沉沉间,江舒白仿佛回到了十五岁那年,那时的他在宗门中仍旧一无是处,修为增长缓慢,好不容易才过了筑基期,简直就是天阙宗的笑话,可他仍旧乐得其中,他也早久不是那个被人欺负之后哭唧唧的小孩子了。
虽然江舒白修为很菜,可他长相俊秀,在仙门中这些年来也算是交了几个朋友,不至于像小时候一般只想着逃离,更重要的是这里有大师兄,仙门中人口中谪仙相貌,神仙心肠的傅宴殊。
一开始江舒白的确每时每刻都想着回家,他不想待在天阙宗,他不是小孩子,很清楚那些人对自己的排斥,可随着时间推移,他慢慢的发现忽略那些人的天阙宗也不差,小师妹乖巧可爱,大师兄温柔和善,师父虽然几年才能见一面,可他也会关心自己。
只是江舒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胸狭隘的缘故,他发现自己最近有些不对劲,他似乎不喜欢别人靠近大师兄,每当大师兄对别人温声说话时,他总是不受控制的想要打断他们的谈话。
江舒白觉得自己和万钧复越发相像,要知道他曾经可是最最讨厌万钧复的,因为他总是带着别人一起欺负自己,每每万钧复欺负他打着的旗号就是让自己离大师兄远一些,现在他自己也变成如此模样。
对于这种异样,江舒白不敢让大师兄知道,他怕大师兄会因此而对自己失望,他在修炼上已经不尽人意,不想在其他地方还让大师兄操心,他宽慰自己该心胸宽广些,至少不要如此狭隘。
可有时候情绪这种东西不是人自己可以控制的,因为怕哪天会忍不住在大师兄目前出洋相,江舒白刻意申请了和同门一起下山历练,其实不过是为了躲着大师兄罢了。
下山后,因为和同门关系一般,在他们外出时,江舒白被落在了客栈,是故意还是无意大家心照不宣,他一个人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反倒方便了他给大师兄买礼物回去。
只是江舒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误打误撞进到了小/倌馆,哪怕没有停留太久,可他也被里面惊世骇俗的画面吓到了,也不怪江舒白孤陋寡闻,这样刺激的画面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尤其是一个身着青色纱衣的男子依偎在一个白衣男子怀中,柔若无骨一般,男子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仿佛发着光一般,因为匆忙他并没有看清两人的相貌,只记得两人靠的异常的近,他们的唇似乎都贴在了一起。
江舒白摇摇头驱散脑子里的东西,可他脸上的热度却怎么都消散不了,耳朵也热的通红,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仁一般,脑子里一团浆糊,迷迷糊糊间走回了客栈。
那晚江舒白还是没有克制住,睡着之后他做了一个旖/旎的梦,梦中的白衣男子变成了大师兄的脸,而他则成了那个身着轻纱的男子,他身上的纱衣似乎什么都遮不住,半遮半露,他窝在大师兄怀中,眼神迷离又害羞。
大师兄再也不是往常那温柔疏离的模样,他将自己紧紧的抱在怀中,眼神中透露着一缕道不明的情/愫,江舒白不但不觉得厌恶,反倒有些享受的慢慢靠近了大师兄,两人越发靠近,然后……
然后江舒白就不知道了,他只觉得浑身难受,他既享受又难受,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把后面的事情看完,之后呢?之后两个人该怎么做?
就在江舒白迷茫之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像是被强行剥离了记忆一般,刚刚那些清晰的画面在他眼前一点点淡去,他想做些什么,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那些记忆渐渐消散。
江舒白以为一切都会停留在那一刻,可他发现并不是,他的那一缕神识竟然飞向了天阙宗,江舒白见到了大师兄,只是此时的大师兄和平时看到的那个人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可他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大概就是平时的大师兄温温柔柔,像是山间晨雾,透着清新却让人摸不透,可此刻的大师兄却像是炽热的烟火,他眼中蕴藏着江舒白看不懂的东西,江舒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忽然大师兄的视线看向了那缕神识所在的地方,江舒白心中忍不住吓了一跳,他想开口解释,想让大师兄帮帮自己,可他却发现大师兄并非是看他,而是看着他身后的那个人,那个江舒白有些陌生的面孔。
那时江舒白还不认识那人,他也是在之后的日子里才知道那个玄衣男子竟然是魔界曾经的尊主景修衍,江舒白有些惊讶大师兄竟然和他认识,两人看上去不是初见,明显相熟的模样。
那一刻江舒白心中不知作何滋味,他只知道自己不开心,看到大师兄和景修衍做的近点他都会觉得很不舒服,他听到大师兄在找一个叫宋怀的人,为什么要找他?不知为何,江舒白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安。
后来他知道了自己为何不安,江舒白从未想过那个伤害大师兄,让他灰飞烟灭的宋怀竟然是自己的一缕执念,他竟然是宋怀?这么说也不完全,应该说宋怀是他的执念操控的一具尸体。
或许那时候那具身体还有口气,他想活下去,而那抹执念也想有个具象的身体,两人一拍即合成为了一个新的人——宋怀。
而大师兄要找的那个宋怀谁知道是死还是活,活着那具身体就是宋怀本人,已经没有人在乎这些事情了,从昏迷中苏醒的江舒白呆呆的看着床幔,他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为什么,凭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有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为什么他们要替他做决定,难怪他记得自己似乎从某天醒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自小爱护他的大师兄再无感激,原来是因为他的感情被剥离身体了。
江舒白觉得有些可笑,他是谁?他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事情,为什么他不能单纯的当江舒白,哪怕资质很差,哪怕几十年后就要经历生离死别,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亲手杀了大师兄?为什么会是他?
看到江舒白醒来,一旁照顾他的天阙宗弟子十分惊喜,他还没开口就被躺在床上的江舒白突然凄厉的笑声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试探的叫了声:“尊主?”
江舒白却没经历搭理一旁的弟子,他只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要被如此对待?他都不在意那些事情,为什么那些人要做出一副替天行道的模样伤害大师兄?不就是尊主之位?他不要了还不行吗?
一想到当初仙魔大战大师兄被宋怀一剑穿心,江舒白只觉得呼吸都急促了,他清楚的记得那些正道人士的叫好声,他们在高兴什么?高兴傅宴殊终于死了吗?可他们凭什么?
越想江舒白越觉得可笑,他的笑声也越发渗人,他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问题,那些人只是不了解大师兄而已,他们永远人云亦云,他们难道比大师兄更加高尚吗?难道他们就对天阙宗毫无兴趣吗?
一旁的弟子听到江舒白的笑声吓得不轻,生怕因为须臾之境让江舒白入了魔,急忙在一旁焦急的喊到:“尊主,尊主你没事吧?尊主?尊主?”
江舒白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表情瞬间回复正常,他不敢回忆昏迷前的事情,也不想有人再继续打扰自己,他对着一旁照顾自己的弟子道:“下去吧,我没事了。”
照看江舒白的弟子有些不放心,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能老老实实的退下,就在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听到身后宗主嗓音沙哑的说道:“这段时间我要闭关修炼,不要让外人过来此地,他们若是问起,只说我受了伤要修养。”
弟子老老实实转身对着江舒白作揖,道了声:“是。”
等到房间只剩下江舒白一人时,他忽然起身打开了一个暗门,里面藏着一个书房,只是那些书里的内容却为正道所不齿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忌惮,没有人知道江舒白将曾经遇到的秘籍都收集了起来,有些心法他的确可以用到,对于那些用不到的他也没有浪费。
江舒白觉得只要一个人存在过就一定会找到办法让他复活,纵然身死也好,灰飞烟灭也罢,江舒白想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虽然他之前隐隐感觉到有人在控制着自己的生活,却没有实质的证据。
可经历过宋怀一事,他敢确定定然有人在暗中帮助或者说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既然如此他为何不能加以利用,江舒白觉得自己所求不多,他不过是想大师兄活过来罢了,如果大师兄能活过来,他愿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曾经江舒白以为他对大师兄不过是师兄弟间的情意,因此在得知大师兄一直在利用自己之后,他才会只有恼怒和生气,现在想想不过是因为他被剥离了感情罢了。
他不知道这一切该怪谁,他也没兴趣知道,他只想让大师兄活过来,像以前一样,笑着叫他“小白。”
哪怕一切都是出于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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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7)
最近整个修仙界人心惶惶,不知为何最近修仙界已经有不少修仙者失踪,一开始只是几个人并没有引起多大轰动,可不过几日的光景失踪的人数就增加到了十几个,联想到最近修仙界的传言,修仙界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失踪的人会是自己。
天阙宗身为正道之首,这种时候定然要站出来,而身为天阙宗宗主的江舒白接手了这个重任,许久没有出现在人前的江舒白虽然面色看上去有些许憔悴,像是重伤未愈,可他却仍旧结束了闭关,出来主持大局。
太上青天门的掌门满面愁容,看到江舒白出来时,口中焦急道:“江宗主,最近忽然失踪的修仙者越来越多,且失踪的都是我们几大宗门修为不低的弟子,求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们。”
江舒白并没有太多情绪,他淡淡的看着身下的人群,细想着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的可能性,虽然有些渺茫,可若是趁着他们相信自己呢?江舒白看着众人手边的水杯,心想或许还要多拖一会儿才好。
没错,修仙界失踪弟子的事情是江舒白抓的,他要用这些人做一个阵法,时光回溯,让一切都恢复到大师兄还在的时候,当初听到有这种阵法时,江舒白第一个念头是不信,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可是后来那些留言越来越真,江舒白也从藏书阁的禁书里面找到了献祭阵法的具体操作,江舒白知道自己疯了,你可是近百名修仙者,可他没有办法了,他试了所有搜魂的法器,结果只有一个这个世间再没了傅宴殊这个人。
江舒白不接受这个答案,他曾经在内心和另一个声音争论过无数次,可结果始终如一,江舒白舍不得让大师兄一个人孤孤单单消失在这世间,他曾经想过是不是自己魂飞魄散就能去另一个世界陪着大师兄了。
可他翻阅了许多古籍,结果只有一个,魂飞魄散就是魂飞魄散,没有另一个空间,没了就是没了,他再也看不到,摸不到大师兄了,一想到这种可能江舒白就觉得呼吸不上来,他不接受,为什么?
是因为自己那奇怪的好运吗?其实曾经江舒白也觉察到了,他虽然生来就是废灵根,修炼也十几年没有任何大进展,可他运气却各位的好,历练时被人戏弄,一个人落在最后却能遇到世外高人或者在秘境里总是能误打误撞遇到罕见的仙草。
以往江舒白虽然心里会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他对此事的异样并不会细想,只归咎于一句“运气好”,可他的运气太好了,好到不过十几年就超过了大师兄几十年的修为。
到现在江舒白都想不通大师兄为何会针对自己,认为自己一个废灵根能超过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坐上天阙宗宗主的位置,这个位置大家不是默认给大师兄的吗?什么时候大家的想法变了?
越想江舒白觉得愈发不对劲,为什么?他有些不解,若是撇开他们的身份……
江舒白随便拉了个宗门没见过自己新来的外门弟子,将他和大师兄的故事隐瞒身份,淡化细节告诉了这个外门弟子,想听听一个外人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没想到那弟子竟然说:“这不就是话本里的主角和炮灰吗?炮灰再厉害也会被曾经废柴的主角逆袭打脸,兄弟你现在看的话本都过时了,我们现在私下看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