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只听练习室里传来一声熟悉的大吼。
“我不干了，你们自个玩儿去吧。”
“别想骗我了。”
“这鬼地方我不呆了，都是骗子。合约签的什么狗屁，都是坑人的东西。工资不发，天天就是以后会好的，训练我们还得自己交钱。”
“别在拿虞迟当幌子，骗我们说以后能上选秀节目出道了。我看他是没法复制的，想红就是做梦。”
贺鸣海气冲冲的跑出来，看到门外的人，慌张后退了一步，抓起背包直接跑了。
卧槽，他哥怎么来了？
助理看着他老板微微沉下的面孔，不敢吭声。他可算知道了，为啥老板要投这家名不经传的公司了。
二少在啊，怪不得。
休息室，茶茶心里难受，公司如今经营不善，她这种小职员也烦得很啊。想了下，她问道：“哥，你接下来有啥打算啊？”
“当演员。”
茶茶：？？？
哥，你不是开玩笑吧！当初，你接的那部最不需要演戏，只需耍帅的偶像剧，你都被嘲出瓜组一天开了一百个帖子耻笑你演技。
木就一个字。四个字就叫不堪入目。
“怎么？不信。”虞迟勾唇，轻笑道。
“唉，我怎么说当演员……演的不好容易挨骂。感觉哥哥倒不如做个网红、哥你颜值这么高，身高又够，当模特也挺好的。”
虞迟轻飘飘回了句：“哪行最赚钱？”
茶茶闭嘴了。
虽说网红也赚钱，但比起明星来，除非自个儿经营公司和品牌，不然压根比不上圈内有名的演员。
她看着虞迟打开手机，看起了捕风者的电影，很是吃惊的问：“哥，你打算去试试这个？”
“嗯。”
茶茶刚刚看到了他看了很久那个助演海报招聘的，本以为纯粹看看而已，真没没想到来真的。
她觉得不太靠谱。
虞迟看着镜头上出色的表演，平生起了一股跃跃而试的好心情。的确好久没尝试过站在镜头前了。
其实他想当演员的原因，仅仅只是喜欢而已。当然，能赚钱也很好。
最重要的是，他想演好每一出戏。
大致看完电影后，虞迟起身，转头去了公司唯一造型间，和唯一的造型师沟通了下，化了个妆，然后找了套复古西装，去了换衣间。
“哥，你好帅。”茶茶在旁边蹲守着，看着他换好衣服出来后，立马花痴说。
“不过，你今天不是说你不喜欢西装吗？”
“工作需要。”虞迟散漫地卷起衬衫袖口，修长如玉的手折了折领口，对着镜子系起了领带。
镜中人，精致的轮廓被修饰的有几分钝感，眉目更加英气俊美。虞迟微勾唇角，带起一股咄咄逼人的张扬和肆意。
“哥，我拍几张照以后营业，别动。”
茶茶飞快拿出手机，对准左拍右拍，简直停不下来。
虞迟很随性大方的任其拍摄。他是见惯了大场面，经常面对媒体和镜头的人，对于这种简直成了习惯。
茶茶看着照片，十分满意，打算有时间好好修图。
说来奇怪。以前他哥是最不会面对镜头的，拍个照眼神都慌乱，没神，今天倒是好上镜，很有氛围感。
办公室，刘达依然不放弃地试探问了句，赵先生，您看我们公司……”
“不用了。”
“到此为止。”
赵承轩冷淡出声，没有给回旋余地。他独自推着轮椅，正见这小公司一群人围在间练习室外。


第4章
“有点恐怖……虞迟居然有不滴眼药水就能流眼泪的一天。”
“他在演什么啊？拍短视频？他要转行了？”
“不知道，不过我看他是不会呆这公司了。说真的，他就算作，我也觉得他是真的好帅啊啊啊。”
“这是第几遍了？看起来好累。他去演技班进修了吗？演的太好了。”
赵承轩戴着口罩，轮椅飘过练习室时，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里面的人。
他穿着复古西装，搭着马甲，系了根银色领带。英俊锐利的面孔苍白失去了血色，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个眼神却透着一股沧桑和沉重。
移动的轮椅不自觉停下。
里面的人偏了偏身子，给自己点了支烟，吞吐的烟雾遮去了大半张面孔，只见他突然用手指将烟头碾灭，笑了起来。
很危险、很压抑的氛围。
仿佛风雨欲来，令人心悸，压迫感十足。
助理凌启正追出来时，正看到他老板坐在轮椅上，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练习室里，良久只听见一声淡漠的询问：“你知道，他演的什么电影吗？”
“……”他学金融的。
凌启正看着屋内表演的人停了下来，走到摄像前。正想进去问问，身旁却传来磁性的嗓音：“算了，走吧。”
凌启正偷偷凑了过去，向着角落里的女生要了个微信，问了问消息。等来到地下车库时，才悄悄地提醒说：“之前，他们是在录《捕风者》主演的模仿视频。好像是为了试镜综艺节目的助演。”
“……”
没有回话声。
凌启正老实地坐上右副驾驶座，等待着司机的启动。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了句，先生也太……他还以为是来抓二少回家的，没想到倒也就这样揭过了。
虞迟看着想要的镜头录的差不多了，卸了妆，换下西装，穿回自己衣服，把想要的东西直接传给自己账号后，就回了公寓。
他借了室友的电脑，马不停蹄的赶工处理拍摄好的几段视频，顺便录制了几段台词。
贺鸣海原本逃回出租屋，郁闷难解，也不知道做些啥，没劲的刷着社交账号，打着自己常玩的游戏。
看着室友连轴转工作着，莫名有些丧气。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侧颜精致的像副漂亮的画，专注的好像一颗闪闪发亮的星星，不会因为他人的恶言恶语而停下来，只会认真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网上一群人骂你啊？叫你滚出娱乐圈。”贺鸣海停止了打游戏，坐在沙发上问。
“知道啊。”
“不过，关我什么事。他们又不会打钱给我，让我不需要工作也能养活自己。”虞迟的语气轻飘飘的。
贺鸣海：“……”话糙理不糙。
“你累不累？”
“还好。”虞迟不慌不忙，淡定地剪辑着，实在话很久没做这事情，手太生了。
“拍了这么久，万一没选上怎么办？”
“找个别的试镜看看。”虞迟回答地很轻松。
“找不到呢？如果，你这一辈子都……没法当演员。”像他，当偶像出道和个笑话一样。
虞迟微怔，随即轻笑说：“我不知道，但总要去试试看的。”他可能不撞个头破血流，都不会回头吧。
好像，是真的很喜欢。
虞迟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怕什么啊？人生长着呢？你家挺有钱的，想做什么就做啊。”
不得不说，虞迟光看这室友吃穿用住，那就是个从小被宠大的孩子。
“家里人不同意，不支持。”贺鸣海嘴了句。
虞迟停下来，凝视了他一眼，神情冷淡，透着些漫不经心，“你半分成绩都拿不出来，有什么资格说你能行，让全家人都支持你去走这条路。”
“再说，你家里人不是给了你时间证明自己吗？”
贺鸣海抱头差点痛哭了，室友这话和他哥说的半分不差。凉凉的，割了他心窝里去。
“算了，我年纪到了。你们这种小孩子，就是爱多想。”虞迟看着他神情萎靡，停下工作，想了想说。“很多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你想做，就去做。”
贺鸣海流泪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过他室友是这么好的人，好好啊，好会安慰人。还特别有冲劲，说干就干。
虞迟：“不过，偶尓也需要点毒鸡汤认清一下自己。”比如说，这行的确吃天赋和运气。
贺鸣海：“……”别说了，再说他真的要痛苦地跳楼了。
上京，赵家。
价值千万的豪车慢慢驶入别墅区，停在一户布满绿植，装饰的清幽雅静的房子。
凌启正有些担忧看了眼后座平静地看着手中企划案的先生。
若不是前段时间出了车祸，小腿骨折至今未好。这位恐怕连半天时间都抽不出来休息和走走，怕是连轴转的飞机和会议。
他进入赵氏集团做助理的时间不算太长，也就三年而已。却已经异常熟练于这位先生繁琐的行程和庞大的工作。
总觉得，过于辛苦了。赵家家业颇丰，这十多年来不是没遇到过事，偏偏大部分却靠这位撑着就这样走了下来。
黑暗里，放映室，宽大的银屏上，随着水墨晕染的场景切换，渐渐出现片名《捕风者》。
做旧的昏黄光影，配乐沉闷中带着点忧伤。
男人静静地坐着，不发一声的看着，直到将近片尾出现了一个吞吐烟雾的西装男人。他的手指微微敲了下扶手，神色颇有几分严肃。
直至影片结束，答谢名单出现。
黑暗中才淡淡地传来轻不可闻的声音，“演的挺好的。”
“只是不如他。”
何制片正烦心件事。
有个综艺项目他们是策划了差不多一年了，之前平台资金周转不过来，好在现在终于拉到个大投资人，可算是能把这项目接着做下来了。
只是，想到某个被踢出去的选手心里就来气，吃饭没事做非要巴结导师要第一，事情传出去其他选手不闹翻才怪。
这节目里来镀金的人多着呢？只是，再找一个差不多类型的也不容易啊。
他们综艺主打的卖点是演员在娱乐圈的真实生态。所有的演员会挑选影视片段，进行还原重演，遭遇导师们的评点和考核。
这就注定，有点能力和地位的人都不会来，来的要么是资本暗自力捧的，要么是群过气、或者说压根没红过的人做陪衬。
工作群里，某个招聘助演的人员发了个准备好的助演试镜信息名单，他点进去瞧了瞧，一眼就看到个熟悉的名字。
“哟，还有这个虞迟？他不是退圈了吗？”
“没赚够钱，退什么圈啊。在这圈子混，还不是能混的就接着混下去。”
看到这条回话后，林制片的脑子转的飞快。
等等，他之前请的那谁谁谁的看点不就是同门师兄弟竞争，这个虞迟貌似和还在的那位师兄是队友，又是竞争者。
这位背后没啥后台，好操作的很。
“那就他吧。”
林制片打定心思，打了几个电话了解情况后，就交代工作人员找人问档期去了。还交代了不少要求：比如说，什么时间淘汰看节目要求。
签约费，看拍摄档期来定。
价格不会很高，心里要有准备。
茶茶接到虞迟的电话时，已经是第四天的下午。她正打包东西回家，准备过几天去新的公司应聘试试。
“哥，你真的拿到那个综艺选手名额了？你不是去试镜助演吗？”茶茶惊了惊后，瞧了瞧身边的同事，把嗓音压的低低的问。
“嗯。”
“我的天，哥你太强了。”茶茶怎么说在圈内也混了好几年了，哪里不知道娱乐圈踩高捧低的形势。他哥没背景，也没公司，光靠自己拿到名额，这波是真的给力。
“让我给你当助理？”
“怎么，看不上我开的工资？”虞迟悠悠开口说。
“哪里，哪里……我是惊喜，超级惊喜，这这我本来都发愁没地方去。”茶茶差点哭了，低声说，“哥你人好，长得又好看，我这叫做长期投资嘛！哪一天你红了，我就是大明星的私人助理，嘿嘿。”
不是她说，公司里多是练习生，她做为助理日常跟着好几个人累个半死。可怀念当初只用跟着他哥一人的时间了，而且他哥人是真的好。
“那就这样说好了，我要订飞机票了。”
虞迟挂了电话，和节目方的人签了电子合同后，收到了前期的一笔打款。他看着银行卡里的现金，心情很愉悦。
真不错，有钱了。
爽。
想了想，他打开购物PP，找了几家店买了些衣服。他这人呢？除了工作外，也没几个爱好。
买东西，把自己收拾的好看点勉强算是一个。
凌风传媒，眼睁睁看着高层的办公室人去无踪，留下来的好些员工吵翻了天，争抢着说自己工资还没发。
唐欢被吵的不耐烦，大声骂道：“够了，不想留下就赶紧走人，闹什么呢？公司要有钱，早发了。”
“谁缺这几千块？你们都是虞迟那小子，房租都要付不起？”
人群中不知是谁嗤笑了声，“人家都快上综艺了，怎么可能没钱赚。就凭他那张脸，只有想工作，钱是大把的来。”
“真以为自己碰运气遇上个注定要红的人，就真靠自己把人推红的，呵呵。”
唐欢扶住桌子，差点气晕了。
她前几天还被刘总骂的狗血淋头，骂她说好话收拢个小孩都不会，就是个废物。
明明那小子以前被她一吓唬，什么都答应了，哪里晓得人现在不仅会回嘴，还会自作主张了。
虞迟难得有心情上了上自己的微博号，看到那置顶的宣告：“我恋爱了。”，点了进去，底下差不多骂了十几万条。
评论切到时间顺序，直到今天还有条新评论。
[就知道谈恋爱，半点事业心都没有。活该被骂！]
虞迟心里啧啧了声。
可以啊，都大半年没消息了，现在还有活的黑粉，他还挺厉害的。


第5章
虞迟趁着无聊，翻了翻过去的一些微博。
总结停滞的微博，大概分为三种类型。一是魔鬼自拍，二是高调示爱，三是无名呓语。
反正，虞迟看了后都觉得真是太有想法了！能够把自己拍的那么丑也是一种神奇的天赋。
“哥，你晓得吗？你的死对头也会去和你同一档综艺……”茶茶发了段消息过来。
“谁？”
“林绿茶啊！”
虞迟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助理给他解释了通，他才彻底明白了这说的是书中男主林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