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自救指南[穿越重生]——BY:小文旦
小文旦  发于:2021年0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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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雪臣神色微动,顾长衣和沈磡的婚事他也有耳闻,如果顾长衣不想成亲的话,今日倒是可以趁机一拖,如果他破案有功,甚至还能恳请圣上解除婚约。
  “你……”
  顾长衣:“沈大,你留在这里录口供。”
  沈大愁着脸,上回去接顾长衣的人除了自己都不在京中,他想赶紧回去跟侯爷说明情况,不能影响侯爷的计划。
  “怎么,我不是你大少奶奶么?我的话你不听?”顾长衣冷笑。
  沈大:“……”
  殷雪臣:“……”
  好一个侯府长媳风范,殷雪臣便不再多管闲事。
  顾长衣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他只是完成了一个人的嘱托,没想过以此谋好处。
  但是他从刺杀之夜,就看出来沈大城府颇深,放他回去,说不定会翻供。朝廷破云诡谲的斗争他看不懂,他只知道,人民群众的口供一定要真实。
  ……
  迎亲队伍半路拐进了大理寺,然后直奔城外,接连意外令顾家沈家差点翻天。
  回来传信的没一个能把事情说清楚,承平侯坐在主位上,眼眸眯着,一言不发。
  宾客识趣地没敢在承平侯家里提他儿媳的风流韵事,皆是耐心地等着,时不时看一眼新郎官。
  二公子沈璠大家都见过,沈磡却是第一回 出现在正式场合,宾客先震惊了一下兄弟两如出一辙的容貌,接着想起沈磡身上的传闻,目光微微惧怕和嫌弃。
  沈璠是人中龙凤,沈磡就是那个本不应该降生的鬼胎,只会带来祸事。幸亏沈璠自身强大,才没让鬼胎夺走了母亲和性命。鬼胎克不过长辈和兄弟,只能克妻了。
  沈磡神情愚钝,脸色苍白,一身喜服耀眼红艳,落在宾客眼里,越看越像鬼胎。
  新郎本人毫无成婚的自觉,手里拿着一只草编的蚱蜢,专注地逗它的须子,丫鬟想先拿走,傻子就暴怒地推桌子,堪比夺妻之恨。
  想想风流成性的顾长衣,配这不解风情的傻子,也不知谁更吃亏。
  沈璠当得上一句“公子如玉”,始终温和地站在兄长身边,教导他每一步该怎么做。
  傻子虽然愚钝,弟弟的话却能听进两句。
  就在傻子扯坏了三只草蚱蜢的翅膀,行为变得暴躁,连沈璠都无法安抚时,门外终于响起稀稀拉拉的唢呐声。
  迎亲队伍被冲散后,好不容易聚齐,吹吹打打没了一开始用心,喜庆度大大降低。
  顾长衣从花轿里出来,差点一个踉跄趴地上。刚才飞奔骑马,本就酸痛的大腿雪上加霜。
  心里疼得咬牙切齿,表情依旧云淡风轻。
  第一次成亲,要从容。
  他不用人搀扶,风风火火走进来,跨过火盆,踩碎瓦片,红盖头不知被甩去哪儿了,一张昳丽绝美的脸庞映在每个惊诧的人眼底。
  他径直走到沈磡面前,大红衣服,很好认。承平侯信里没骗他,沈磡虽然傻,但是长得英俊,眉骨英挺,嘴唇削薄,就算傻出二里地都掩盖不了惊艳。
  沈磡低头玩草蚱蜢,毫无所动。
  沈璠试着劝道:“哥,先收一收,该拜堂了。”
  顾长衣:“没事,就让他玩——”
  他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顿时愣住。
  完了完了完了……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差别。
  沈磡的傻,不是那种街上二傻子整天流涎乐呵,他属于迟钝面瘫型的傻,没表情,不看他的眼神和动作,很难区分。
  顾长衣久久地盯着沈璠,沈璠面不改色,彬彬有礼。顾长衣回望一旁的沈磡,沈磡沉浸于自己的世界,眼也不抬,看脸完全不傻。
  为什么不能是二傻子的傻呢?
  为什么?
  想不通,很难不失望。
  且沉痛。
  沈磡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目光微冷。
  赤子之心果然是顾长衣的鬼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事后,某人火速下单《眼神管理学》
  618物流积压,晚了。
  顾长衣躺在床上骂骂咧咧:我早晚要自己干物流。


第11章
  顾长衣失控的表情只出现了一瞬,很快便调整好。然而在场都是人精,早已把他一瞬间的情绪收入眼底。
  顾长衣成亲现场看上小叔子了?
  虽然美玉和石头并列,没瞎都知道选谁,但这也太明目张胆,公婆还在主位上看着呢!
  沈威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沈璠提醒:“嫂子?”
  “别、别这么叫我……”顾长衣刚回过神,又被这个称呼震了一下。
  以后不会还有人叫他娘子吧?不会吧不会吧……
  顾长衣眼神顿时飘忽,好像这一刻,才想清楚嫁给一个双生子的后果。
  混在人群的暗七痛心疾首,夫人你醒醒啊!
  你快多看看我们玉树临风的主子!不觉得更高更帅更强吗?
  主位上的沈威深吸一口气,仿佛是真怕顾长衣看上沈璠,把他精心栽培的白菜拱了,吼道:“都什么时候了,快拜堂。”
  媒婆扯开嗓子,高呼:“一拜天地——”
  顾长衣把沈磡转过去,一边按着他的后背,一边弯下腰。
  暗七装作小厮,看见自家主子被按头拜堂,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顾长衣头上的牡丹钗,两只憨态可掬的小动物甩来甩去。
  沈磡伸手捉住了其中一只,似乎注意力被小狗狗吸引。
  顾长衣没立刻直起身,让沈磡把玩。
  沈威目光闪了闪,握紧了椅子扶手,看着沈磡眼里闪过恨铁不成钢的怜意。
  顾长衣歪头,把牡丹钗取下来给沈磡玩,余光捕捉到了沈威一闪而逝的情绪。
  他心里对于承平侯的疑虑打消了一些,承平侯好像对沈磡也挺有父爱的?
  新郎官没法在外面敬酒,便和顾长衣一同被送到洞房,算是完成了今天所有露面场合。满堂宾客,由沈璠代为招呼。
  二人被引到一出幽静的院子,雕梁画栋,红绸招展,院中还有一从竹子,新抽的青竹满目苍翠。
  顾长衣抱臂欣赏,忽然,院门被丫鬟从外面锁上。
  这是……怕沈磡跑出去捣乱?
  顾长衣皱眉,看来今日侯府宴客,即使沈磡才是主角,承平侯到底把面子放在了第一位。
  沈磡对关门的反应很大,变得有些暴躁,手捂着肚子,有些凶地盯着门口。
  沈磡想告诉顾长衣,这门一关,散宴会之前不会再开,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趁没走远,赶紧先闹一闹。
  顾长衣没理解。
  沈磡放弃演戏,饿着吧。
  顾长衣愣了愣,反应过来,沈磡可能饿了。
  他走进里屋,想找些糕点桂圆红枣之类,一般古代成亲,洞房里都有准备。
  一进去,他就愣住了,桌上空空如也,他掀起被子,红枣花生也没有。
  “……”
  看来承平侯说不用他传宗接代也是真的,连表面功夫都没准备。
  也侧面说明,沈磡不行,或者不懂。
  顾长衣更加放心了,沈磡还在院子里,他走出去,从无涯境里拿出一块陈皮酥。
  “吃吧,很好吃。”顾长衣笑眯眯看着饿了也不吵不闹的沈磡。虽然沈磡傻得不明显,但一个英俊脆弱的傻子,总比天天在泥潭里打滚的二傻子容易照顾。
  沈磡接过。
  偷窥的暗卫顿时紧张——
  暗七:这陈皮酥好像有点眼熟。
  暗六:好像是夫人几天前买的。
  暗五:最近天气潮湿,都该长毛了。夫人是不是想投毒?
  墙外一声清脆的黄鹂声,沈磡余光一扫,就看见手下对他摇了摇头。
  看摇头的幅度,属于不建议吃但吃不死的一类。
  沈磡垂眸看了一眼陈皮酥,再看了看笑靥如花的顾长衣,视死如归地咬上去。
  最坏就是被狗舔过。
  暗五目露悲切,是时候给主子准备止泻药了。
  暗七忧心:“这样还能愉快地洞房吗?”
  其他暗卫纷纷惊讶:“你是不是忘了说错话刚被主子教训过?”
  暗七坚持:“今时不同往日。”
  他分析:“主子拜堂的时候,要装傻嘛,所以他就故意跟孩子似的拉住了夫人的牡丹钗坠子。”
  其他人:所以?
  暗七:“主子属羊,夫人属狗!你说,主子放着另一只可爱的小羊不玩,就死死握住坠子上这只狗,这是不是当众跟觊觎夫人美貌的渣渣宣示占有欲!还有夫人手上的金镯子,主子想方设法让梳妆夫人带给夫人,那么粗的镯子,这是套牢夫人。”
  其他暗卫大受震撼:“……你好会!”
  沈磡一句不落地听进耳里,很想把这群人按进水里洗洗脑子。
  他想到拜堂时,顾长衣直勾勾地盯着沈璠,又看了看手里的陈皮酥,觉得味道有点苦,顾长衣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沈磡放慢速度,暗卫不建议他吃,他还是少吃些。
  顾长衣绞尽脑汁地思考怎么跟沈磡相处,想来想去,他决定借鉴幼儿园老师开学第一天站在门口迎接三岁小孩的态度。
  比如沈磡吃东西,他就用包含期许赞扬亲切的眼神鼓励,一步一步妄图构建良好师生关系。
  沈磡被顾长衣盯得发毛,机械地咬着陈皮酥,半晌过去都没消耗一角。
  “啊……”顾老师打了个呵欠,看困了。
  他现在还没摸清沈磡的性格,不好直接指点他怎么吃,有的傻子比较执拗,习惯性行为被纠正他就会暴躁。
  顾长衣抹了下湿润的眼角,有点困,然而沈磡还精神奕奕地无效性吃饼。
  “你吃东西都这么吃?”顾长衣若有所思,那吃饭还不得吃凉了,对胃不好吧?没人教教他这样不好吗?侯府是不是太纵容了?
  沈磡:倒也没有一直这么吃。
  顾长衣决定慢慢改变他的不良习惯,今天刚见面,他先不纠正,留下好印象最重要:“这么吃会比较香是吗?下次我们一起试试。”
  沈磡:“……”不,他不想。
  顾长衣:“我去睡个午觉,有事叫我。”
  说完,他抻了个懒腰,一边把手腕上的金镯子一个一个卸下来,一边脱嫁衣,很快就只留下一件里衣,钻进了被窝里。
  天不亮被挖起来梳洗,接着是繁琐的流程,还去城外跑了一次,顾长衣累得都不知道饿了。
  沈磡看着顾长衣这随时随地脱衣服的状态,默了默。
  陈皮酥被碾成碎渣,沈磡掌风一扫,将它们扫到角落里毁尸灭迹。
  房间里备了常服,沈磡把喜服脱了换上,瞥了一眼暗处的暗卫,“以后非特殊情况,不准监视院内。”
  暗卫:“是。”
  顾长衣不知道有暗卫,行为孟浪,沈磡还是得替他遮着点。
  天黑之后,宾客散去,侯府渐渐恢复宁静。一个老仆人送来一食盒饭菜,送完又把门锁上了。
  沈磡犹豫要不要叫醒顾长衣吃饭,顾长衣是猪吗这么能睡。
  如果叫醒顾长衣,自己就得按照傻子的方式的吃饭……麻烦。
  沈磡盯着食盒,认命地去叫顾长衣。
  ……
  顾长衣睡得正香,梦里家财万贯,山珍海味,忽然间梦境一改,他肚子饿得要死,恨不得啃土时,面前出现两个人。
  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分别端着一盘蘑菇,有个声音告诉他:“沈磡手里是鸡枞菌,沈璠手上是毒蘑菇,你选一个吃,不选就饿死。”
  顾长衣出离愤怒,又饿又认不出兄弟两,直接气醒了。
  “去你的蘑菇!”顾长衣猛然睁开眼睛,看见床边站着一个人,外衫浅蓝,神情不似傻子。
  此时,沈磡在思考怎么叫醒顾长衣合适,没有装傻。
  顾长衣慌张:“沈璠?”
  沈磡无语,顾长衣是不是疯了,在婚房里看见他,叫沈璠的名字?沈璠能出现在这里?!
  “弟弟……我弟弟叫沈璠。”
  顾长衣:唔。
  要命。
  沈磡:“要吃饭,我饿了……”
  顾长衣立即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饭菜香,饥饿感争先恐后地涌出,差点把他饿死在床上。
  他一动,一股酸痛劲儿差点让他嚎出来,要不是他饿得没了力气,能吓走方圆五里的母猫。
  下午睡得太久,连日来骑马的后遗症终于齐齐爆发。
  顾长衣觉得自己就像刚变出双腿的美人鱼。
  真想让沈磡把饭拿进来在床上吃啊。
  可惜不熟。
  顾长衣艰难地挪到屋外,看见饭菜便也顾不得客气了,端起碗就吃。
  伙食还行。
  沈磡皱着眉,这些菜一看就是婚宴上剩下来的,重新摆盘了一下。
  承平侯府的婚宴非常丰盛,吃席的达官贵人也以喝酒为主,饭菜小动两筷子。
  沈磡吃惯了侯府的剩菜剩饭,还以为今天他们会做个样子,给顾长衣几盘新菜,就没让暗卫偷偷调换饭菜。
  这里还只是暂时的婚房,过两天就会搬回四面高墙的牢笼里,伙食一落千丈,比今天差不知多少倍,那时候顾长衣还能像现在这样大快朵颐吗?
  顾长衣看着沈磡仿佛慢放一样的吃饭动作,按这速度饭粒都硬了,还是没忍住,道:“我们来比谁吃得更快吧。”
  他从无涯境拿出一块糖:“你赢了这块糖就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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