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回到那个不见天日,潮湿贫穷的平民窟吗?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不要!他不甘心!
唐白躲在角落里,咬着牙瑟瑟发抖,努力让自己冷静。
“系统,我不甘心。”
系统好一会儿才回复,冰冷的机械声嘲讽:“呵,谁甘心?”
原本它很快就可以攒够能量,很快就可以把这个世界的主神换成它自己,但是一切都在《练习生101》决赛当晚改变了!
它积攒的能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就连对它之前怀童的监视都在一点一点被人削弱!
原本只差一步就能成功,它怎么甘心!
系统怨恨,但它还需要唐白。
系统:“现在还不算结束,我们还有机会。”
他们还有底牌。
因为恐惧和紧张,唐白的刘海全湿了,他抱着腿,圈紧自己,嗓音颤抖:“对,还有机会,我们可以去找大哥!”
系统:“还算你聪明。”
唐白能走到这一步,绝对不仅仅是依靠系统。系统给他的只是机会,他更多的是靠自己抓住机会,一步一步往上爬。
他红着眼抿紧唇,从口袋里掏出经纪人为他准备的手机。
电话很快拨通了。
“喂?”正在开会的怀戈隐隐不耐地接起电话。
唐白泪眼涟涟,声音软糯带着哭腔,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大哥……”
“小白?怎么了?”那头的声音显然顿了顿。
唐白打着哭嗝摇头,但发觉怀戈看不到,他又说:“没什么…我只是想你们了…”
怀戈怎么可能信。
他了解唐白,如果不是受了委屈,绝不可能哭。心里的那一点对唐白的不耐烦彻底消失,他沉声问:“是不是在节目里受欺负了?”
唐白依旧摇头,但声音里的哭腔一点也没减少,反而哭得更惨:“没有,他们对我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
“是我的错…”
他哭得几欲断气,说话也断断续续连不成句。怀戈心往下沉。
看来是真的受了委屈。
当初唐白要求去那档节目时,他和怀父怀母都是反对的。因为节目里有一个他们都不想见到的人——怀童。
在抱错事件发生后,怀童有好几次陷害唐白未遂的恶性行为。
怀戈:“先不要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吗?”
他声音是冷的,但是罕见地有一丝丝珍贵的温柔。
唐白抽噎,情绪低落:“没什么,是我太没用了。”
……
等电话挂断,怀戈才脸色凝重地揉了揉眉心。
唐白说事情永远是这样,含含糊糊说不清楚,让他永远理不清事情中的过错方是谁。
这次也是,一直哭。
难道又是怀童的错吗?
怀戈原先是不信,可一旦出现这个想法,他的脑子就像是被糊了层面糊,无比沉重混沌,心里的天平也慢慢往唐白那边倾斜。
怀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怀戈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
*
嘉宾集合时唐白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比赛时消失的路知雪也重新出现。
六位节目嘉宾再次合体。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六人吃饱喝足后相互道别,回到节目组安排好的小洋房休息。
小洋房一共有两间双人房,三间单人房,而两间双人房中有一间是特地留给飞行嘉宾的。这就说明他们六人中必须有两个人一起睡。
正当宋辰星想让今天的功臣怀童先选房间时,节目组就来捣乱了。
裴砚山让他们选房必须按照抽签形式进行。
于是三分钟后,倒霉蛋怀童含泪告别众人,和他陌生人前男友路知雪一同前往双人房间。
双人房间有两张床,进门怀童就挑了一张床放东西,率先进了浴室。
接下来收拾东西、洗澡、上床,两人都是全程沉默。
临关灯前,怀童躺在床上,背对路知雪。
路知雪坐在床上,朝向怀童。他洗了头,却没擦干,头发滴滴答答在滴水。
水滴掉在床铺上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瞩目。
约莫一分钟,怀童终于是没忍住,他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对路知雪说:“擦头发。”
说完,他下意识摸摸手臂,才想起小乌被牧东带走了。
路知雪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说话,烟灰色瞳孔颤了颤,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用了。
在路知雪看来,说话=和好的信号。
因此他着急回答怀童,可又怕再次惹怀童生气,只能磕磕巴巴应了一句“好、好的”。
离开的脚步声响起。
但没一分钟,脚步声又回来了,还很急切。
这么快?
怀童心里疑惑,还没来得及回头,路知雪就迅速爬上他的床,乖巧地望着他。
还小心翼翼地把从浴室拿出来的毛巾递过去,“童童,擦,头发。”
他没说的是,这是他用过的毛巾。
他幼稚地私心地想要用这种方式更靠近怀童一点。
怀童语塞。
路知雪讨好地又往前递了递。
两人眼神交汇三秒,怀童败下阵来,他接过毛巾,冷着脸对路知雪的白毛脑袋一顿乱擦。
“我是让你自己擦头发,没说要你给我拿毛巾。”
路知雪乖乖受着,感受在发间穿插的手指,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局促地动了动,“没有,童童,不会擦…”
怀童这次不应声了,只是擦头发的力度大了几分。
他力道大,路知雪反而舒适地眯眼,偷偷往他那边靠了靠,喉结滚动,发出猫科动物顺毛后的舒服咕噜咕噜声。
手指穿插白发间,偶尔的不经意间的拉扯,都让路知雪的感官更为清晰。
他小动物一般在怀童手心里蹭,嘴里喃喃:“哥哥、好,舒服。”
他声音异常沙哑,吞咽口水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但正在走神的怀童并没有注意到。
如果他听到了,他一定知道,这是路知雪的口欲期又犯了。
擦干头发,怀童正准备把人赶回床上,路知雪就靠过来了。
脸红得不像样,力气也大得不像样。
但他怕怀童生气,怀童轻轻一扯,他就放开了,巴巴地看过去,张着唇。
猩红的舌毫无芥蒂地伸出来,雪白的睫毛不知何时沾上了泪。
“哥哥、哥,童童…”
路知雪胡乱叫着往他怀里靠,像是在寻求某种慰籍。
下午才对路知雪放了狠话,晚上就躺一张床上,这到底算个什么啊…
怀童只当路知雪在卖惨撒娇,干脆地把他推倒在床上,严严实实地替他盖好被子,冷漠道:“睡觉。”
说完,他下床,不顾路知雪眼巴巴的目光,走到另一张床上躺下,还顺带关了灯。
但在深夜,怀童又被身上湿濡的怪异感弄醒。
他睁开眼睛,发现路知雪趴在他身上痴迷地嗅他的味道,张着嘴,涎水不可避免地往下落。
发觉他醒了,路知雪眼睛发亮,雪白的脸酡红,平常清冷又禁欲的气息全然消失,闭眼颤颤巍巍在空中伸出半截猩红的舌。
急色地往前。
“童童,哥,”
“想吃,舌头,嘴巴。”
第22章
六月份的夏天夜晚依旧很热。
他们的房间朝阳,有窗户。月光就这么透过窗户照进来,打在路知雪身上。
薄纱似的月光笼罩,衬得路知雪本就清冷的五官更冷。
怀童不是第一次被路知雪这么夜袭。浓重的雄性气息靠近压迫,他呼吸错乱半拍,手心里、额头上渗出汗。
他莫名想起了两人的第一次接吻。
那也是一次夜袭。路知雪便是这样,伸着舌头向他表达亲昵。
在森林里生活了十几年的野兽不懂接吻,但交.配是他们的本能,甚至大部分动物在性成熟之后会有一段规律的发.情期。
发.情期对于动物来说正常,而狼群长大的路知雪对于狼与狼的交.配场景也是司空见惯。
他见到过许多次,雄狼骑在雌狼身上,没有安抚,没有舔毛,只有原始、野性的律动。
现在他喜欢的雌兽躺在他怀里,安静乖巧地看着他。
没有经验的路知雪即使再兴奋,也只会学着狼群少有的亲昵舔毛,碰头动作,发情期跟着口欲期一起,泄在怀童身上。
他不会接吻,只会伸出舌头胡乱去舔雌兽的唇。他的舌要比常人的要长,舌尖碰到唇缝,涎水顺着舌尖往下流,滴在雌兽的下巴、唇缝上。
怀童当时被他糊了一脸口水。虽然他也生涩,却比路知雪懂。因此他闭着眼,也学着记忆中的接吻的画面慢慢从唇缝里探出一截温热柔软的舌。
怀童当时的唇已经被路知雪的舌尖舔的发红,甚至有些破皮,红肿的地方温度高得可怕。
于是,路知雪看到,沾满他标记的雌兽被狎.玩过度的唇间怯生生地探出一截红舌,生涩地往前。
一股香味也飘了出来。
路知雪动动鼻子,循着味闻到香气。独属于他的雌兽的香香气味。
他香喷喷的雌兽。
呼噜呼噜,呼噜…!
雌兽的…嘴巴,好香、香…
可以吃,吃,雌兽的嘴巴是香香的,舌头也是香香的,可以吃!
路知雪弓着身子,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一样,粗鲁地含住了那截怯生生的红舌。
又吸又咬,粗鲁又急切,让怀童嘴巴都无法合拢。
只能发出噫呜不明的吞咽声。
“童童哥,想吃…嘴巴。”
嘴里想要含点东西,而雌兽又湿又软的舌头可以塞满他的口腔,就算不够,雌兽细长白皙的手指也可以。
路知雪迷糊的呓语勉强唤回了怀童的意识。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回忆了什么后,脸色变得通红。
他下意识捂住唇,路知雪的舌尖就恰好抵在他的指缝处。
他手心里全是汗,此刻路知雪抵着他的指缝,闻到属于雌兽的香味。
香喷喷的,雌兽的味道。
路知雪烟灰色瞳孔微微发亮,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宝藏,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就这么就着怀童的手指,吸食雌兽的味道。
直到怀童的手指沾满他的涎水,他才稍微离开一些,委屈巴巴地想要怀童挪开手。
“不够、手指。”
“没办法塞满,难受”
怀童只想把路知雪踹下床。他瞪着路知雪,踢他:“滚回去睡觉!”
路知雪直起身,不愿意,甚至把手放在助听器旁边,大有怀童再说,他就把助听器拿开的架势。
像一个没有被满足愿望后无理取闹的小孩。
怀童的空调被被他压住,捂出了一身汗。他明白不能和路知雪讲道理,只能时不时地动动腿,表达自己的怒火。
但路知雪也不吃他这一套,因为他看到怀童脸红了。
在他浅薄的认知里,怀童脸红,就代表喜欢。
他还在想,雌兽脸红的样子是最好看的,比他见过的所有动物都要好看。
怀童是标准的动漫纯欲脸,清纯漂亮,充满少年气。他肤色冷白,皮肤细腻。脸皮薄,却看起来满满的胶原蛋白。稍微那么红一红脸,诱惑便上来了。
路知雪喜欢怀童脸红。怀童脸红,他也忍不住脸红,脑袋蹭蹭他的下巴。“好看,童童,好好看。”
没有野兽柔顺的皮毛,但是那光滑细腻的皮肤仿若上好的丝绸,让路知雪想蹭,想亲。
怀童被他捂得严严实实,彻底放弃挣扎。他老老实实和路知雪讲道理。
“现在是凌晨两点,明天还得起床录节目。成年人一天要睡够6-8小时,我现在被你闹醒,就意味着我今天没有达到标准睡眠,我熬夜了。熬夜对身体……”
然后,怀童眼睁睁地看着路知雪把助听器拿开了,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
怀童:“……”
他有很多句脏话不知要不要讲。
怀童彻底怒了,“路、知、雪!!!”
路知雪的助听器已经被他扯开,只能依稀听到些声音。
从口型他能看出来怀童是在斥责他。
路知雪拍拍他的后背,笨拙地安抚:“不生气,不生气。”
以前路知雪生气,怀童就是这样顺毛。
路知雪在学他。
怀童:“……”
就挺着急的,不知道打学人精犯不犯法。
怀童把怒气压下去,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学人精,学人精雪白的睫毛颤了颤,凑近,又想要去吃他的嘴巴。
怀童直接拦住他的唇,在确保路知雪能听到的距离停下,冷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生气?”
他说完这句话,路知雪眼睛一下就红了。
路知雪在茂密、长满高树的森林里与狼群为伴生活十几年。长期不见光的环境使他的皮肤变得近乎透明的白,加上雪白的发色和睫毛、冰冷没有感情的烟灰色瞳孔,让他更像是千年化不开的冰山那般,清冷不可接近。
外界见过路家继承人的人都说,路知雪人如其名,颇有当年路家家主的风范。
甚至有人评价他是一位,矜贵清冷、迷人且魅力十足的贵公子。
可此刻,被外界盛赞的贵公子表情是不符合清冷的下流。酡红、眼中蓄泪,满是脆弱,似乎只要怀童拒绝他,他就会哭出来。
路知雪这么大个人,顶着蛋花眼,倔强又理直气壮地说:“委屈,要哭,童童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