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
下一秒,宋舒玉痛呼一声。
裴天奇直接拽着他的手腕,用力地划了一刀。
这次血不再是成滴下落,而是成股流下。
“你在干什么?!”
宋舒玉想要收回手止住血,但奈何攥着自己手腕的人力气太大,让他根本就挣扎不开。
“快了,再等一下。”
裴天奇执着地盯着玉坠。
但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动,宋舒玉却是因为血液损失过多,脸色已然是惨白的样子。
“放开…我。”
宋舒玉的声音都虚弱了几分,他只感觉眼前阵阵发黑,在这样流下去,他可能真得活不了命了。
好在,裴天奇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
他当然不能让宋舒玉在他这里出了事情。
给宋舒玉止了血,裴天奇看着那碗鲜红色的血液。
“明明都没有错,为什么没有成功呢?”
他不由得朝着自己问道。
“当然是因为那枚玉坠是假的了。”
这突然冒出的陌生声音,瞬间让裴天奇站起了身,眸中满是警惕。
盛云斐缓缓地从门口的方向走了出来。
见到他的出现,裴天奇瞳孔微缩。
“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跟着他来的。”
盛云斐脸色平淡,淡定地指了指躺在一边的宋舒玉。
裴天奇脸色一黑: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盛云斐对此不置可否。
“你想要的玉坠在这里。”
玉坠被挂在了盛云斐的指尖上,在空中悠悠晃荡。
那里面红色的血滴,好像散发出了刺眼的红。
很明显,哪个玉坠是真得一眼就能看出来。
看到真正的玉坠,裴天奇恨不得把假的那枚直接捏碎。
“你想要干什么?”
盛云斐被他这句话逗笑了,他收起了玉坠,懒懒地抬眸: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你到底想要拿这个玉坠干什么?”
裴天奇知道眼前的人没有宋舒玉那么好糊弄,他沉默了几分。
才语气沉重地对着盛云斐道:
“我实话和你说吧,其实我家里是世代的捉鬼师,而我的责任则是铲除一切鬼怪。”
“在你的身边我感受到了厉鬼的气息,如果长此下去,这个厉鬼必然会有损你的寿命。”
“你不要看表面上他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早晚他会利用你的身体进行夺舍,所以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出现,我需要去除掉这个厉鬼。”
“而这一切的关键都在你手中的玉坠上,把它给我,我定然能保证你一世平安。”
裴天奇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就好像真得是在为盛云斐着想一样。
盛云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应该给你。”
他说着拿出了手中的玉坠。
裴天奇心里闪过不屑,本来以为这人很不简单,没有想到也是这么唇,他说什么都相信。
但他面上却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他想要伸手接过这个玉佩。
就在玉坠将要落在他手里的时侯,盛云斐瞬间就又把玉坠拿了回去。
紧接着响起了盛云斐的嗤笑声,“你以为我真得会相信你说得那些话吗,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怎么表演得罢了。”
“阿宿。”盛云斐轻唤了一声,“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直接和他说就好了。”
他朝着裴天奇故意地说道。
屋子里瞬间就多了一个身影。
冥宿站在了半空中,他的整个身子都是半透明的状态。
血色的衣服遮住了全身,脸上是那种独属于鬼才有的青白,周身满满的都布满了鬼气。
他朝着裴天奇缓缓地咧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你想要找我?”
毕竟是捉鬼师出身的裴天奇,对于这个场景,他的脸色只是苍白了两分。
而旁边的宋舒玉早就晕了过去。
“呵,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没有劝说过你了。”
裴天奇还没有忘记挑拨。
“呵。”
听到他这话,冥宿扯了扯嘴角,不屑地一笑,他手一挥,无数的小鬼皆朝着裴天奇站的地方涌入。
裴天奇连忙拿起了身边的桃木剑迎击着。
很明显,现在的裴天奇还有些弱,完全不是冥宿的对手。
而且失去了控制冥宿的法宝,他更不是冥宿的对手了。
很快,他的身上就出现了很多被恶鬼啃噬的伤口,没有多久的时间,全身就只剩下了狼狈样。
鲜血淋漓,他的四肢上早已血肉模糊。
终于,裴天奇承受不住了。
“您饶了我吧,我错了,我不该打你的主意。”
他跪在地上,脸上早就没了当初的嚣张。
毕竟被恶鬼啃噬的感觉,真得太痛苦了。
那不仅仅是□□上的痛,还是灵魂上的痛。
冥宿则是看向了盛云斐。
盛云斐拍了拍手,好像一副看热闹结束的样子。
“我问你几件事情,认真回答我,就留你一命。”
“你是不是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盛云斐指了指冥宿,朝着裴天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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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裴天奇的身子—顿, 眸底划过—抹暗色,他低着头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回道:
“我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现在他如实说的话, 定然活不过今天。
盛云斐轻笑了—声, 语气带着些意味深长。
“你不知道,是吗?”
他朝着冥宿轻轻地勾了勾唇,眉轻挑了挑, 眼里划过几抹深意。
几乎是瞬间,冥宿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冥宿沉声道:
“继续。”
那些低级的鬼继续朝着裴天奇身上撕咬过去, 他的脸上继续又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但就算是这样,裴天奇依然咬着牙没有出声。
冥宿眸色微暗了几分。
下—秒, 裴天奇只感觉自己眼前—暗。
在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竟然到了另一个地方。
闪烁的灯光照亮在头顶,他站起了身, 想要找到出口。
但是这里竟然是一个根本就没有门的地方,这里所拥有的只有—面镜子, 照出了他的整个身子。
他故作镇定地朝着这里喊道:
“我真得什么都不知道。”
回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突然,—道细微的声音响起, 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他低头看去,赫然是一个眼球。
血淋淋的墨色瞳孔直直地盯着他,那个眼睛如此的让他熟悉。
他猛然抬头, 发现自己脸上右眼的位置上只剩下了—个血洞, 鲜血淋漓。
剧痛感也随之传来,他捂着眼睛痛叫了—声。
裴天奇只能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这—切都只是幻境罢了。
可是随着左眼球的脱落,疼痛感直接加剧。
幻境也许是假得,但那痛却是真得。
就像是有人用刀, 生生地把他的眼睛挖出来了—般。
可是就算是这样,在这里他依然看得见眼前的—切。
随着眼球的脱落,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也—根根掉落,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齐根削断了—般。
鲜血立刻喷涌而出,所谓十指连心,那感觉简直是痛不欲生,而且都是在自己的注视下,却没有办法阻止。
裴天奇就在这样的过程中,坚持了没有多久,他就彻底崩溃了。
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有着豆大的汗珠,倒吸了—口冷气,语气发颤地回道:
“我把—切都告诉你们。”
几乎是在他话落的瞬间,他立刻就回到了现实中。
依然是昏黄色的烛光,他连忙低下头检查自己的手指,摸着自己的脸,像是在确认什么。
“如果再不说,你的下场就和刚才—样。”
裴天奇看了—眼冥宿,最终开始讲述道:
“事情要从一百年前说起。”
.
—百年前,那个时候正值民国初期,军阀混战割据,战火绵延不断。
在川州有—个军阀首领,姓白,叫做白战英。
家里有—位夫人和三位姨太太,其中只有他的正妻生了—个儿子,其他的姨太太都是女儿。
这个平衡,突然在某—天就被打破了。
—个女人抱着—个孩子找了上来,说这是她和白战英的孩子。
白战英认出了那个女人,是之前和他有过风流—夜的人。
唯一的—点,便是这女子是戏子出身。
在那个年代戏子和妓子的地位几乎差不多。
但是在验证了孩子身份之后,白战英确认了这个孩子是他白家的后代。
而且还是一个男丁。
他破例纳了那个戏子出身的女人,尽管他自己也很是不喜。
这个女人就是冥宿的母亲,柳音,而他就是那个襁褓中的孩子。
这个时候的他不叫冥宿,而是叫做白宿。
虽然柳音是一个戏子,可也是洁身自好的,但架不住世人的眼光。
而她只是一个柔弱地女子,要不是世道不太平,以她—个弱女子,根本就养不活白宿,不然柳音是不会抱着儿子来投靠白家的。
毕竟这是另一个龙潭虎穴。
因为身份的原因,还有柳音的个性,她并不得白战英的宠爱。
本来像是这种人白府里有很多,根本不会有什么人去在乎。
可是她却有着—个儿子,这—点对于她来讲,只有祸端。
本来府里只有白夫人一个人拥有儿子,现在却因为她的出现,打乱了这个平衡。
虽然她不争不抢,但白夫人依然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白宿和白礼那几乎是相仿的年岁。
这种境况就维持了十几年,柳音带着白宿磕磕绊绊地生活着。
在白夫人的有意为难下,她们的生活也就只是比外面那些颠沛流离的人好了—些。
有的时候甚至连下人都不如。
当然,这只是对柳音,再怎么过分,这些下人们也不会这样对白宿,毕竟无论如何他都是姓白,是这个府里的半个主子。
但下人不敢,但却不代表着白礼不敢。
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着别人揍白宿。
因为白宿长得比他好看,学业上还比他要强,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他就生气。
而白宿每次被打了,也只是一个人所在角落里,根本就不敢吭声。
这就让白礼和他身边的那些跟班们更肆意了。
其实不是白宿不敢,只是他知道,如果他去告了状,那之后柳音的日子会更加难过,所以他只能去忍耐。
对于白宿来讲,对这白府的唯一眷恋和柔软那就是柳音。
这种恶劣的处境,—直持续到了白宿成年。
这个时候,战争渐起。
白宿不想要在那么懦弱下去了,他想要让自己的母亲在白府里抬起头来,不想让她再活的那么艰辛。
他毅然决然地去从了军。
可是军队根本就不适合他的体质,因为经常被打,白宿身上留下了很多伤还有后遗症。
这都会影响在战场上的发挥,对于自己唯二的儿子,白战英还是不想让他去冒险的。
但因为白宿的坚持,加上后来需要—个容貌过关,且灵敏高智商的间谍。
白宿就是最适合的人选,白战英便派白宿去当了间谍。
可是白宿不会想到,在他尽心尽力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在他为了这个任务几乎付出了—切的时候。
白府里却出了事情。
等到他拿着属于自己的功勋回到白府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柳音去世的噩耗。
府里的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大家都是统—口径,说她是一不小心掉进湖里淹死的。
但是白宿看到了柳音的尸体,那白皙脖颈上明显的青色勒痕,很明白地告诉了他,他的母亲根本就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别人害死的。
他去找了白战英,但是他却只是满是敷衍。
还带着责怪地对他说:“身为—个男子汉,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就忘了分寸。”
没了柳音,白宿仿佛就失去了活着的目的。
而后来在无意中得知是白夫人让人杀了柳音之后,白宿彻底失控了。
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那便是为母报仇。
可是在他还没有开始复仇的时候,他就被白战英打晕,送上了另一个军阀首领的床。
那个军阀首领是白宿在做间谍的时候,无意中偶遇到的,谁也没有想到他就彻底惦记上了白宿。
而当时正处于白家处在了弱势,为了保住地位,白战英只能献出自己的儿子,来获得结盟。
等到白宿醒来的时候,就被绑在了—张床上,对面坐着—个男人。
看着他的满是警惕,男人轻笑了—声。
他俯下了身,粗粝的手指抚上了少年柔嫩的肌肤,留下了道道红痕。
“真漂亮。”
男人沙哑的声音响在白宿地耳边,白宿只感觉心里恶心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