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昏君成了万人迷[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虞弥生
虞弥生  发于:2021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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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柳泽面色沉静,垂眼默不作声。
  殷怀当然不可能一口答应,即使他也有此意,也不可能忽然定下,再说了旁边还有垂帘听政的殷太后,她都没开口自己怎么可能表态。
  于是他假作不耐:“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一旁的殷太后微微皱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下了朝殷怀脱了外衫,发现自己出了一身虚汗,每次上朝听朝中大臣朝的不可开交,他连劝架都插不上嘴,偏偏每个人吵完又要让他评理。
  他现在没有功夫去搭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这几天除了上朝外,他一门心思盘算着之后要如何跑路。
  自己要怎么才能绕开身边的人秘密在宫外置办宅子呢?三进六院是基本标配,丫鬟仆人也是少不了,殷都他是待不了。最好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自己就过着神仙般的逍遥日子。
  当了一辈子的打工人,来到这个世界后也要当高级打工人,而且随时性命不保的那种。
  他要跑路,头也不回的那种。
  但是眼下也有眼下的头疼事。他想要置办些地产,必须要甩掉重苍和平喜二人。
  为了掩人耳目他特意戴上了帷帽,穿上了一袭烟青薄衫,有几缕乌发垂落,倒真像是出门踏青游玩的公子哥。
  他出宫时已经是天色傍晚,身为一国之君,是不可能单独出宫,于是身边只跟了平喜重苍二人。
  平喜还好,可重苍不知为何,怎么也甩不掉,几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的地步,自己但凡离开他视线半步,他便立马警觉。
  所以为了摆脱他,自己只好撒了个谎,说自己要找地方如厕让他在原地等着,不必跟来。
  江上有画舫停靠,灯火通明,秦淮夜景,殷怀寻了个挂着朱色灯笼的画舫上去。
  “抱歉,在下来迟了些。”
  等着他的是位中年客商,手中正抱着几位美人,看见他来连忙招呼他坐下。
  “这有什么,既然是贵客,也不必扯那些虚礼了,直接落座吧。”
  “地契都在这里了。”
  “这个可是个好地方,就是离殷都有些远,地处比较偏僻,不过当地还算富足。”
  殷怀将地契收入怀中,笑吟吟道:“不碍事,远些有远些的好处。”
  正事办妥后,两人便开始吃酒玩乐,殷怀身边围了一群莺莺燕燕,他一向对美人怜惜,不过此时心思却不在这些上,而是全神贯注的听着这商贾的话。
  “这江上啊还有些好玩的去处,就在江中央有个楼舫,足足有三层楼高,是以前水师海战留下来的,翻修后用作水市商贸的场地。”
  殷怀刚想婉拒,紧接着又听到他继续说,“这集市上好玩的东西可就太多了,有西域来会发光的杯,有江湖术士买的各种灵丹妙药,有会跳舞的双头蛇,还有模仿千面的□□。”
  殷怀心中微动:“□□?”
  “对啊,江湖上流传的邪门歪道的玩意儿,戴上去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简直像换了张脸似的。”
  殷怀一下来了精神,站起身往外走:“那就去看看。”
  客商领着他出了画舫,两人勾肩搭背走在廊间。
  距离他们所在的画舫不远处停着另一艘画舫,与其与船不同,它未悬挂任何彩灯,只静静的悬浮在水面上。
  画舫上有两道人影正在对酌,其中一道身影正是之前在朝堂上直言不讳的冯章。
  “也不知我在朝上说的那番话陛下听进去半分没?”只见他愁眉紧锁,显然这些天实在不好过。
  他面前坐着的青色身影替他斟上了酒,语气淡淡,“你做了为人臣子的本分,其余的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柳相大人说的是,是我多虑了。”
  他对面的柳泽微微一笑,若是有旁人在这,肯定不会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
  柳泽作为朝中旧贵族拥护的势力,怎么会和号召要变革兴新贵的冯章在一起?
  听到冯章回话,柳泽又是一笑,目光不经意一扫,掠过对面画舫某个熟悉的人影上,不由微微一怔。
  “柳相大人,怎么了?”
  柳泽收回视线,面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只微微一笑,淡淡道:“没什么。”
  冯章盯着他握住酒盏的手,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江中心确实有艘楼舫,甲板上阁楼高立,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四周小舫围聚,犹如众星拱月。
  殷怀乘坐的画舫缓缓停靠在了边上,然后他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谢过一旁的商贾,便踏上了甲板。
  此时天色渐暗,四周船舫上的亮光在黑暗中宛如漂浮不定的鬼火,如果不是四周人头攒动,他都怀疑自己进入了鬼市。
  他进了楼阁之中,发现里面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而他也发现了里面的人大多都没有以真面目示人,都或多或少遮挡着自己的脸,所以他戴着帷帽便也没显的多奇怪。
  一路看来卖的都是些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心无旁骛,一心搜寻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结果真的被他给找到了,角落里坐了个邋里邋遢的老头,满面油污,头发一缕一缕的打着结,干瘦矮小,面前摆了个担子,担子最上面大剌剌的摆了几幅人面。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矩,更何况这种自成一脉的集市,殷怀决定拿出熟客的气势,以免被欺生宰客。
  “面具怎么卖?”
  没想到老头比他还拽,斜眼看了他一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卖。”
  “不卖你摆出来做什么。”
  “我不需要银子,这里卖的可不是银子,是拿东西来换的。”
  “拿什么东西。”
  “我卖面具,你说需要什么东西。”
  殷怀捂住了自己的脸,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我拿你的脸干什么,不过只是需要你的脸做个模子罢了。”
  殷怀心里打起了鼓,觉得这个有些不靠谱,而且他仔细观察了这上面的面具,虽然精致,但是要做的完全贴合脸还是不可能。
  仔细一看还是能发现,更何况即使薄如蝉翼,到底还是多套了层皮,无可避免的闷热。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失望。
  像是知道了他的疑虑,老头冷冷道:面具再如何精致到底是面具,要想完全像是新长了张脸是不可能的,除非找人在你脸上再画张脸。”
  “什么意思?”
  “可普天之下,放眼望去,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换脸的只有明镜台那位。”
  还没等殷怀再说什么,老头忽然盯着他笑了笑,神情有些怪异。
  “不过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殷怀疑惑点头。
  “第一次来好。”老头又呵呵怪笑了几声,“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殷怀按下心中的诡异感,和他礼貌道了谢,便准备打道回府。
  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现如今才发现自己身上聚集了不少视线。
  原来他方才没注意到,从他踏入这里开始,他就已经被人当成一个误闯进来的异类,被暗中审视打量。
  殷怀脚步越来越快,他已经察觉到了这里有猫腻。
  正在心中慌张时,刹那间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他一惊,连忙就要叫出,却被人死死捂住嘴巴,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声。
  “别出声。”随即响起的声音低低沉沉,只是微微有些冷。
  殷怀一愣,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看着怀中的人不安分的闹腾,殷誉北微微蹙眉,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察觉到湿润柔软的唇瓣轻轻掠过他的掌心,带来阵阵酥麻感。
  他呼吸不由一滞。


第20章 20
  四周那种令人如芒刺背的视线消失了,殷怀在面前人怀里抬起了脑袋,等看清来人后不由微微一怔。
  殷誉北怎么也在这里?
  他有些拿捏不准他有没有发现自己,犹豫了一瞬,还是开了口,“你怎么在这?”
  殷誉北果然发现了他,他缓缓地放开了扶在他腰间的手,后退了一步。
  “买箭,听说这有把上好的弓箭,由大师精心铸造,后来被人从战场上死人堆里捡出来的,据说是前朝将军的遗物。”
  殷怀哦了一声。
  殷誉北又微微蹙眉,冷声道:“陛下又为何独自出宫来这。”
  殷誉北熟练地转移了话题,“我戴着帷帽你怎么认得出来我。”
  殷誉北说:“隔着白纱本有些不确定,但是刚才凑近听到了你的声音。”
  他顿了顿,隔着薄薄薄纱,目光落在了殷怀的脸上,扯了扯嘴角,又继续问刚才的话,似笑非笑地问:“陛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殷怀见躲不过,只能将自己来这里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当然,省去了重要的部分,比如自己是为了买地契。
  殷誉北摇头,“你应当是被人骗来的,这里是鬼市。”
  见殷怀身子一抖,于是皱了皱眉,忍不住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个鬼市,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人,不流通银子,以物易物,不过大多捡到了好东西的人都走不出这艘船,因为这里没有规则,你买到了东西并不意味就是结束,还要能够活着走出去。”
  下面围了不少捡漏的小船,每次有人搜刮干净被杀扔下大船,那些小船便一拥而上,去扒尸体上剩余的值钱东西。”
  那商贾可能想要借此害掉自己的命,这样记得了银子,房子也不用卖,还能转身找下家。
  不过他算错了,自己身边随时有死侍守在暗中,
  见殷誉北还盯着自己,他紧接着便露出恶狠狠的表情,咬了咬牙,“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竟有这样猖狂的道理。”
  不对,那为何殷誉北出现后,那些人都不再用那种眼神盯着他了,就像是在害怕他一样……
  “那他们刚才为什么那样?”
  殷誉北勾了勾唇角,没有回答。
  “如果真按照你所说的,这些莫名其妙失踪了的人,他的家人们为何不报官。”
  “陛下觉得出入此处的人是什么人?”
  殷怀闻言一噎。
  殷誉北又领着他来到了甲板,“跟我来。”
  船外围着大大小小不少船只,殷怀跟着他上了一艘半乌蓬船,船坞通体漆黑,入了乌篷内,里面放了一方案几,上有一壶酒。
  船夫撑船缓缓前行,水荡开涟漪的波纹。
  殷誉北满上了盏酒,然后执起仰头一饮而尽。
  殷怀觉得兴致上来了,诵了一首诗。
  殷誉北掀起眼帘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陛下好文采。”
  殷怀急中生智,连忙解释说:“常听柳相说这些文绉绉的话,耳濡目染罢了。”
  闻殷誉北单手撑着下颔,闻言偏头望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
  “殿下近日似是常和柳相来往。”
  殷怀以为他起疑了,艰难解释:“不是,就是柳相常在朕耳边念叨,念的多些自然就会了。”
  殷誉北又收回视线,望向将月光揉碎的江面,窥不清他的心思。
  刚才他还救了自己,虽然想道谢,殷怀犹豫了一会还是作罢,若是他开口道谢那才是奇怪。
  于是两人就这样僵坐着,殷怀也找不到劳神费力找话题的理由,于是也自得其乐。
  发呆之际他又想起了一桩事。
  殷誉北称帝登基后,有不少眼力劲好的世家贵族纷纷要将自家女儿送入宫中,可他对此不为所动,根本连眼神都不舍得施舍片刻。
  那时他和长善的纠葛还未公知与大众。
  于是有心思活络的臣子思考,他会不会是有断袖之癖。
  大殷民风开放,喜欢男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又马不停蹄的为他物色了不少绝色少年入宫,可这些佳人下场都很惨。
  其中一个不知道犯了何事,被他当即下令砍下双手。
  但是殷怀知道是为何。
  因为他无意中知道了长善那档子事,心怀嫉恨,于是在看到长善养的猫儿遛出来时,命人杖毙后丢入湖中。
  殷誉北冷眼瞧着地上痛苦嚎叫的少年,连眉毛都不曾皱一下,不咸不淡的抛下一句话,
  “既然这样,你就去陪那只猫罢。”
  之后那名少年便被砍去双手后杖毙沉尸湖中。
  想到这里,殷怀不由一身冷汗,庆幸自己知道大致走向,可以提前避开原本的下场。
  殷誉北此人,冷心冷情,没有什么能入得了他的眼,如果真有了那个例外,他必定会视如眼珠子,若是他人动了他的逆鳞,下场无一例外会很惨。
  原主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不过他最惨的是明明他什么都没干,只是因为长善喜欢他,就必须死。
  他望着眼前的人,正静静地撑着下颔望着无边夜色,手上心不在焉的转动着酒盏,眉眼有种介于少年与成熟男子之间的冷冽。
  此时他还没有登基称帝,没有成为之后暴戾恣睢,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只是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少年。
  正盯着他出神时,殷誉北忽然掀起了眼帘,冷冷淡淡的视线中又似乎多了些什么。
  “陛下,你信命吗?”
  殷怀:“……什么意思?”
  殷誉北像是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又垂下了眼,看不清他的神情,语气极轻极淡,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不信。”
  “……”
  到了岸边下船时因为船身有些摇晃,殷誉北伸手想要去扶殷怀,殷怀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把手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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