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昏君成了万人迷[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虞弥生
虞弥生  发于:2021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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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开了口,语气却冷淡而疏离,与此刻这幅郎才女貌的美景实在不相称。
  方沉荷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垂下眼,轻声道:“谢王爷指路。”
  殷誉北微微阖上眼,脸上浮现了极淡的倦意。
  “不必。”
  虽说这几日没有往常那么冷,可因为身子骨比常人弱的缘故,龙鸾殿还是整日烧着地龙。
  殷怀靠在临窗软塌上批着折子,肩上松松垮垮的搭了件外衫,雪光透过纸窗透了进来,映的他脸雪白无比。
  “殿下。”平喜走进来神情慌乱,“不好了,方阁老的女儿上吊了!”
  殷怀骤然抬头:“你说什么?”
  平喜颤声道:“……现在外面都在传是殿下逼死了她,现在该怎么办啊,御史都在准备参殿下。”
  什么情况?
  他明明记得没有这一段,原著里方沉荷是嫁给了柳泽为妻,虽然后面有通奸一事,可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如何会这么巧,刚好掐着自己去得点,他心里隐隐觉得有猫腻。
  “走,去方阁老府上。”
  方阁老府前已挂上了白灯笼,府内一片缟素,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殷怀下了马车,没让下人去通传,径直走了进去。
  放置棺材的灵堂并没有多少人,只有方阁老夫妻在,两人正在掩面而泣,瞧见殷怀来,顿时神色一变,连忙就要叩拜。
  “参见殿下,不知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方阁老一见他脸上褶子更皱了。
  殷怀抬手示意平身,而后站在棺材前,痛心道:“朕前几日才见过令女,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没了。”
  两位老人悲从中来,眼角又是一酸,“世事无常。”
  殷怀围着棺材踱了几圈,又瞧了瞧棺盖,一旁的二老也顾不上哭了,看得心惊胆颤。
  殷怀叹了口气,摇头说:“想来我还没见过令女最后一面。”
  他说着就要示意一旁的重苍开棺,两位老人终于神色大变,“这万万不可啊。”
  “为何不可?”
  方阁老又换上了悲痛的表情,“小女已逝,还请殿下让她最后走的安稳一些吧。”
  殷怀盯着他的脸,直到盯到他额头隐隐有汗溢出,这才收回视线,心想果然有猫腻。
  他又扫了一眼棺材,又瞧了瞧棺面,听着声响,心中已有了答案。
  “嗯,既如此那就依爱卿所言。”
  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不欲再在灵堂多待,两位老人一大把年龄了说点慌不容易,特别是方夫人,从嘴抖到脚,他看得实在不忍心。
  本着体恤下属的心思,殷怀早早出了灵堂,准备摆驾回宫。
  可心思一转,又吩咐宫人先不急着回宫,去一趟丞相府。
  今日在方阁楼府邸上似乎没见到柳泽,照理说未婚妻去世,他怎么说也该在那主持大局,所以才觉得奇怪。
  到了丞相府,拿出令牌后自然有下人点头哈腰的引路。
  经过府中荷花池的时候,却发现了一道熟悉的青色身影。
  那人正在荷花池旁的凉亭里饮茶,虽然背对着他看不清面容,但是殷怀心中知道了他是谁。
  “柳相?”殷怀走上前去。
  柳泽闻言手上动作微顿,随即抬眼望来,待看见是殷怀时,面上也没露出意外的神情,只是站起身朝他行了一礼。
  “见过陛下。”
  殷怀视线一一扫过他面前摆放的东西,煮茶的器皿,茶叶银勺,还有各种精巧的小工具,倒是有几分闲心。
  殷怀心中狐疑,他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煮茶。
  “殿下想要喝茶?”柳泽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茶壶看,不由微微一笑。
  “……嗯。”
  他煮茶的动作他行云流水,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让人移不开眼。
  殷怀又瞧了瞧他的脸,对上他含笑的视线,心中开始想着,柳泽此刻一定强忍着悲痛,还在这里同他强颜欢笑,是了,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殷怀觉得要开导他几句:“天涯何处无芳草。”
  平喜闻言多看了几眼殷怀,别人的未婚妻刚死,就说这种话,陛下还是没变,依旧那么狗。
  重苍则没什么表情动作的站在旁,除非殷怀开口,平喜在一旁看着都怀疑他根本不会动,完全和木头人似的。
  柳泽揭开茶盖,茶香四溢,雾气缭绕,他斟茶倒满一盏,然后递给殷怀,嘴里温声道:“多谢皇上劝慰。”
  殷怀接过茶抿了一口,赞了一声:“果然好茶。”
  即使他这种喝不惯茶的人,也只觉唇齿生香。
  柳泽笑容浅淡,“陛下喜欢就好。
  殷怀看着他,心里想着却是另外一件事。
  自己的身世一直都是个谜,就连他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先帝的血脉。
  毕竟又不可能跑去皇陵找先帝,自己的生母也早就去世。
  现存世上唯一确定和皇室有关系的就是眼前这人。
  他今日见到柳泽,倒想起了一桩事,他倒是想和他来个滴血认亲,但是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弄。
  只要得到他的血,哪怕一滴都好。
  据典籍记载□□当初为了求长生吃下了不少灵丹妙药,其中就有初代国师为了熬制的凤血汤。
  此后相传只有殷朝皇室的人,血才会彼此相融。
  殷怀眼神忍不住老往他的手腕上瞟,嗯,手肘线条漂亮,血管更漂亮。
  怎么才能让柳泽受点小伤呢?
  现在在柳泽眼里,自己是间接害死她未婚妻的凶手。
  虽然他丝毫没有表现出对他的不敬,但那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压迫,不得不毕恭毕敬。
  “柳相大人怎么今日不去方阁老府?”
  平喜在旁边听得肃然起敬,陛下你这是杀人诛心啊杀人诛心。
  柳泽帮他又添上了一杯茶,伸手轻轻地推给他,笑答:“方阁老和方夫人痛失爱女,此刻我去了也是触景伤情。“
  殷怀接过他的茶,又忍不住喝了一口,哦了一声。
  肯定是方阁老觉得没有颜面再见到柳泽,毕竟自己的女儿已经定下婚约,却闹出了这样的事。
  怎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个滴血认亲呢?
  想到这他忽然灵机一闪,心中有了打算。
  “出了这事柳相想必心里也不好受。”殷怀开解他,“不如朕陪柳相喝一杯如何?”
  平喜闻言心里又默默地说了一句,陛下不愧是你。
  外面都在传是皇上想要强纳柳相未婚妻入宫,她不堪受辱,这才上了吊。
  可现在他却和苦主在这谈笑风生,甚至还要安慰他陪他喝一杯。
  柳泽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温声笑道:“既然如此,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
  因为殷怀身份特殊,也不方便去外面,所以柳泽便让下人去开了数坛陈年佳酿,二人便直接坐在檐下走廊开始对饮。
  见柳泽屏避了下人。殷怀便也让身旁的重苍和平喜退下了。
  殷怀酒量不怎么好,想要将柳泽灌醉,就只有使些障眼法。
  他举起酒盏,以袖掩面,将杯中的清酒轻轻晃出些许,然后这才小口的啜了啜。
  “柳相府中的酒果然不一样。”
  柳泽笑了笑,温声说:“陛下是宫中珍品喝惯了,才会觉得臣府上的粗酒别有一番滋味。”
  殷怀此刻想要把他灌醉,自然是要哄着他多喝几杯。
  “柳相不必妄自菲薄,这些酒确实比宫里的要好喝一些。”
  柳泽含笑道:“如果不嫌寒舍粗陋,陛下若是喜欢,可随时来臣府上。”
  虽然没有和柳泽喝过酒,但是殷怀猜测酒量可能和自己半斤八两。
  毕竟除了必要的宴席外,他从未见过柳泽喝酒,他自己也说过他不胜酒力。
  一连三杯下肚,柳泽面上笑容依旧,唇角笑意甚至加深了几分,望着殷怀,安静的听着他的滔滔不绝。
  殷怀一看不行,连忙按住他的手,提起酒壶就要给他斟酒。
  柳泽垂下眼,注视着手中的酒盏,随即仰头一饮而尽,看起来没有察觉到殷怀的小心思。
  即使是倒了一大杯酒,这样几番喝下肚,殷怀的酒劲也有些上头了。
  但是他还是咬牙坚持,眼看就要成功,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于是他强撑着眩晕的脑袋,又给柳泽满上了一杯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柳相为我大殷鞠躬尽瘁,朕应再敬你一杯。”
  柳泽凝视着他,目光沉静,温声道:“陛下不能再喝了,这一杯就由臣代劳吧。”
  随即他便微仰着头一饮而尽,殷怀见状一愣,等反应过来后有些不是滋味。
  几壶酒下肚,就在殷怀眼看着就要撑不住倒下的时候,柳泽面上终于浮现出了些许异样。
  只见他蹙了蹙眉,抬手按上额角,随即微微阖上眼,似乎在隐忍不适。
  殷怀一看有戏,立刻强迫自己撑开眼皮。
  他心里默数着数,面前的人终于在数到第四声时应声倒下。
  柳泽手肘微微弯曲,头枕在其上,侧着脑袋,俊雅清隽的脸庞平和沉静,像是真的睡着了一般。
  殷怀此时眼前已经有了重影,他醉眼朦胧的坚持挪到了柳泽跟前,先是戳了戳柳泽的脸,确定没有反应,这才慢吞吞的准备掏出银针来戳戳
  可他的眼皮子已经越来越沉,还没等他掏出来,眼前就是一黑,随即“啪”的一声,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失去了意识。
  此刻已经醉倒了两个人,面色坨红的少年歪头趴在桌案上,离旁边的人不足几厘米,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吐息。
  不知过了多久,另一个青色身影忽然动了动,随即缓缓地睁开眼。
  只见他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旁边睡的香甜的少年,眼底清明一片,哪里有半分醉意。
  他指腹轻轻掠过他的脸颊,随即又不急不缓地收回手,面色淡然。
  趴着的人似乎觉得姿势不舒服,不安分的转过了头,嘟囔了一声。
  柳泽垂下眼睫,注视着他的睡颜,轻轻的勾了勾唇角,和平常里面上常带的温和笑意不同。
  像是终于掀开了远山薄雾,不经意窥见了一角真容。


第19章 19
  那日醉酒后殷怀醒来后自己身旁已经没了别的身影,只多了一件青色外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自己肩上。
  他唤来下人知晓柳泽有事出府,所以叫了下人在一旁守着自己。
  殷怀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气的捶胸顿足,好好的一个机会就这样被他给浪费了。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够寻找下次机会。
  回到宫后他准备上床歇息,躺在软塌上,视线落在眼前低垂的后脑勺上。
  “重苍啊。”
  正蹲下身服侍他洗脚的重苍闻言抬头,薄唇紧抿
  殷怀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自己对重苍觉得说不上有多好,完全如恶毒上司压榨老实属下一般。
  自己把一国皇子培养成了熟练的洗脚工,不知道等他回了北戎后被北戎人知道了会气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必要装出另一幅模样,奉行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以后你不用伺候朕洗脚了,这些事由下人做就行了。”
  重苍闻言手上不自觉多了几分力度,皱起了眉,问:“为什么?”
  “不是,你做的很好了。”殷怀真心实意的说,就捏脚的力度来说确实是服侍他最舒服的那一个了。
  重苍不说话了,明显是不相信。
  见他这样,殷怀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只能妥协,他不知道给人洗脚有什么好的。
  见重苍低着头默不作声,只自顾自的望他脚上浇着水,动作轻柔。
  殷怀强迫他直视着自己,“抬起头看着朕。”
  重苍缓缓抬头,露出俊朗深邃的面孔,那双漂亮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殷怀问:“你这是在生气?”
  “……没有。“
  殷怀哼了哼声,“口是心非。”
  难道是他的脚比一般人的要香一些。
  等他走后,殷怀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白腻腻滑溜溜的脚丫子,愁肠百结,最后还是克制了闻上一闻的冲动。
  ……
  第二天上朝也少不了叽叽喳喳的闹腾声,于是殷怀只能目光灼灼的盯着柳泽,期待着他能说点什么正经话。
  可是他今日却只是嘴角含笑,静立在那不言不语,大有任由闹剧继续发展的架势。
  殷怀一噎,还在还有另外的人打破这场闹剧。
  “禀陛下,春闱将至,微臣有些话想要说给陛下听。”
  列间站出一位正义昂然的年轻官员,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蓄起了两撮小胡须,
  殷怀依稀记得这位似乎是冯御史,他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似是参过自己不少本。
  “讲。”
  冯章拿出一副铁骨铮铮的文人风骨,看殷怀的眼神颇有几分大不敬的味道,他都怕这位兄台眼睛给瞪酸了。
  “陛下,臣以为现在正是需广纳人才之际,应改革选拔制度,由当地官员推选人才,进入国子监,这样即使出身贫寒,也能和世家子弟有同样的受教育环境,然后再统一进行国考,选拔人才。”
  殷怀闻言多看了他几眼,心中微微讶异,没想到这冯章还真的有几分胆量,敢去硬碰世家贵族的利益,牵一发动全身。
  朝堂上的官员都是神情一变,连正在斗嘴的那几人都同仇敌忾的盯着冯章瞧,那眼神一路火花带闪电,恨不得在他身上射出几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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