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弋老神在在的表示,“演戏不是我的追求,我就想写写故事赚钱,舅舅就努努力,争取从桥洞往上爬,待到您能进醉春楼卖艺之时,我必定携阿彦去给您捧场造势。”
“这感情好,记得多给点打赏钱。”钟离越还真将自己的未来丢在说书上。
沈娉和房观彦看着他们两你一言我一语的,堂堂皇亲贵胄,脑子里想的都是干些下九流营生,要是叫外面那些人听了,怕是以为钟离家遗传什么疯病了。
不日水泥一袋一袋的装车运往汝川,西域使臣也穿过边线抵达烟云城。
议和谈判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房观彦全部精神放在其中。
彼时在另一边北胡领地安营扎寨多久的阿芙罗拉,终于是有了动静。
其实阿芙罗拉说是想要打回去,但到底师出无名,也不想真的跟母亲兵戎相见,她原本想着朝中大臣不安分,女皇越来越糊涂,熬个一段时间总会出事的。
没想到这事都不用熬,就出了,不仅出了还出的挺大的。
女皇恼阿芙罗拉久不出兵,都在信中直接威胁,结果阿芙罗拉不仅不打萧国,还同他们议和,瓜分了北胡的地盘,然后递了书信回去,她想将这地盘纳入自己名下自治。
阿芙罗拉清楚女皇的性格,虽然不满,也不至于做出什么来,她怎么说也还是女皇亲生的。
然而她小看了那个情夫,以及女皇对于瓦西里皇帝的恨意。
瓦西里皇帝和女皇是联姻,两人虽然成婚,却各自养着情人,彼此间相敬如冰,女皇还是王后时,虽然对瓦西里没什么感情,却也没到恨的地步。
开始怨恨,是在瓦西里死后,她意外登上皇位,多年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却不曾想始终被戳着脊梁骨说身位不正!便连想给心爱之人一个名分也不成!
女皇终究开始恨了起来,连带着对流有瓦西里血脉的孩子,也开始不喜防备。
而这些年,阿芙罗拉逐渐成长起来,大臣们的逼迫越来越紧,女皇所有的焦虑不安,在阿芙罗拉接连抗旨不尊后,爆发了。
储君被打成逆贼,二公主被挟持成为压制阿芙罗拉的工具。
沙蛮乱了。
周承弋知道消息的时候,不是不可惜的。
沙蛮乱了,他们趁机浑水摸鱼多好,不过先前已经与阿芙罗拉签了条约书,周承弋和钟离越都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做不来扭头去咬一口的事情。
当然不妨碍他们陈兵界河虎视眈眈。
“这些萧国人怎么言而无信!?”骑士团的副将收到军报很是恼火。
阿芙罗拉没什么表情,头也不抬道,“他们不是什么都没干,气什么。”
“可他们带了这么多人马明显就是故意的!指不定等我们打的焦灼的时候就冲出来了!”
“我们之前也带了那么多人守在他们边界,足有两个月,你忘了?”阿芙罗拉语气淡然。
手下皆呐呐。
阿芙罗拉起身走到沙盘前道,“你们放心,我们不败他们不会动。”
“我们若败呢?”有人问。
阿芙罗拉声音冷的刺骨,“到时候我们已经死了,他们做什么管不着。”
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周承弋正在自己的房间写着《他在那里》的后续。
正承接着上一次的陆伯胥挑衅,那鬼果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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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寄出去了
陆伯胥能在偌大的京城没人敢欺凌,甚至还被世家子弟示好相交,可不止是因为其聪慧,有极大的概率金榜题名,还有便是这位陆小公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陆伯胥故意挑衅那湖中之鬼,引他出来,怎么可能不做防备呢。
是夜,凉意勾着脚腕,陆伯胥睁开眼,第一反应便是去摸枕头下削铁如泥的匕首,却被骤然出现的一只手扣住手腕死死按住。
“这便是你招惹我的底气?”和冰凉的手脚不同,耳边的吐息是温热的。
陆伯胥眯着眼借着月光看见了身上的人,眉目疏朗,俊逸无双,身上穿着的锦绣衣衫,与他白日里穿的竟然一模一样,若不是那一件就挂在衣架上,他当真以为这是自己的。
陆伯胥被鬼压制着没有半点害怕,甚至还似笑非笑的问起衣服,这鬼承认衣服就是仿造的他的,念着小公子的名字,埋首在他颈间轻蹭,手脚也不怎么干净。
咔咔——锁链的声音。
陆伯胥双手被缚,躺在床榻上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然而面容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坐起身的人。
“哪里来的色鬼,想采本公子的阳气?”陆伯胥的声音温润带着几分笑意。
鬼拉动锁链,凝视着他的面庞,“你不害怕?”
“害怕什么?”陆伯胥说着竟然是念起了《越人歌》来。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游,今日何日兮的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陆伯胥念完这首表白的诗歌,笑颜如花的吐着情话,“我欢喜还来不及。”
鬼默然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起来回道,“小公子盛情相邀,段某却之不恭。”遂直接撕开陆伯胥的衣服,俯下身去。
“你姓段?段什么?”陆伯胥是真的不怕,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去询问他的姓名。
“段寒衣。”鬼回答着。
陆伯胥笑了,笑着夸他好名字。
冰冷的温度在全身如蛇一般的游走,场面一度失控。
然而就在这时,段寒衣突然一声闷哼,猛地退走几步,陆伯胥缓了两口气,才坐起身来,只见他的胸口盛开出一朵金色的莲花。
梵音突兀而起,金铃不知在何处震动,外面风雨急急作响,像是在为水哀悼,又像是在漫无目的的漂泊。
“色鬼,感觉如何?味道可美?”陆伯胥半曲起一条腿,歪着头,黑色的发散乱在颊边,平添几分秽乱之美。
段寒衣被伤没有难过,反而高兴的笑起来。
“你不错,我还会再来的。”他离开时留下这句话。
烛火起的突兀,一切异像褪去,陆伯胥摸着手腕上的水,垂眸沉思着。
陆伯胥和段寒衣交锋才刚刚开始。
段寒衣说要去找他,便是果真没有食言,甚至还将陆伯胥手脚眼睛嘴巴齐齐都绑住,好好欺闹了一番,在陆伯胥胸口莲花绽放之时,先行退走离开。
陆伯胥先前只是觉得好玩才同他玩闹,这一回却是给他气笑了,他决定从根源来解决,叫人直接将池塘的水抽干了。
友人来时看到这样,尚有些奇怪,“突然这么大动干戈是要做什么?”
陆伯胥道,“湖里睡了一只色鬼,我不堪其扰,打算挖了他的坟,然后填平种地。”
友人半点不信,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调侃起他的容貌来。
陆伯胥不觉得鬼是凭空而来的,他叫人去查这个段寒衣,倒也真的查出来一些端倪,得知这段寒衣竟是百年前京中有名的贵公子,不知是何缘由,在科举之后投湖自尽了。
据说放榜出来,考了二甲之首,当真是可惜了。
陆伯胥发觉段寒衣的死有问题,这语焉不详的叫他来了兴致,还特意去段寒衣故居看过,又去瞧了段寒衣的坟。
去寻坟冢时还出了怪事,先是怎么走都在原地打转,也便是传说中的鬼打墙,随后便是陷入到幻梦里。
待到好不容易找到那坟,却发现更多奇怪之处。
比如这坟地修的虽然不错,却又分别在八个方位钉了厚长沉重的钉子,陆伯胥之前学过一些玄术,顿时发现这是一个锁魂之阵,这钉子之下,埋的很可能是亡者的衣物。
“可为何段寒衣的魂魄却在府中?”陆伯胥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府中,他来到湖中亭,被抽干水的池塘现在看着像一个吃人的大坑。
自从陆伯胥命人抽干池塘后,段寒衣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了,一开始他没觉得什么,然而当调查的所有东西都宛如云雾罩顶之时,他便忍不住想起这色鬼。
他喃喃自语般的道,“早知道便多留你些时日了。”
“怎么?终于知道想我了?”戏谑的声音响起。
陆伯胥正要四处望,却陡然睁大了眼。
眼前这明明干涸的池塘,不知什么时候填满了,湖水清澈透明,一只手伸出水面一把抓住陆伯胥的衣服,将他往水中猛地一拽……
周承弋写到这里停下笔,转而拿起大纲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修改了几句。
房观彦和西域使臣又一次不欢而散,回来瞧见书房中烛火还亮着,便走了进来,正巧看到周承弋放下笔。
“写完了?”房观彦虽然觉得这篇文某些方面有些吓人,同样也心痒难耐的想看后续,“让我瞧瞧。”
周承弋改完了大纲有些惫懒的靠在椅子上,脚下微微用力,将椅子推后一些,单手随意的伸向房观彦的腰间微微用力,房观彦也顺势坐到他怀里,翻开新鲜出炉的稿子。
“谈的怎么样?”周承弋给房观彦解了冠散发,手指缓慢的从他发间穿过。
“自然还是不肯。”房观彦一心二用,回答道,“不过我瞧着应该也差不多了,沙蛮正在打仗,锁甲军虎视眈眈,民众日益不满,他们没有退路。”
其实西域虽然派了使臣前来议和,但一开始并不是很安分,还打着想要学北胡找沙蛮的主意,结果没想到沙蛮自己先乱了起来。
西域已然没有任何选择,要么不答应条件,两国继续打,锁甲军的威猛他们已经体会过了,再打丢的只会更多;要么就只能答应条件,然后乖乖的认怂当小弟,继续每年朝贡。
房观彦在对谈判方面半点不退,西域的使臣硬着头皮谈,每天降一点底线,到了今日,已经降到可以答应平原马场驻军,和优先将畜牧供给萧国的条件。
房观彦自然没有答应,只同意减少除土地之外的其他赔偿,诸如绫罗绸缎之类的,并且天水城就算划下萧国地盘治理,也不会驱逐其中的西域臣民。
西域争取了这么久没有起色,又不想继续打仗,也只能在无力挣扎后同意。
房观彦知道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并不着急。
反而是这本书,让他看的有点着急,尤其是里面几乎占了大半的有些粗暴的□□描写。
房观彦看着看着,身体稍微坐直了,红色直接蔓延到脖子。
半晌,他将稿子一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
“你,喜欢这种的?”他问话声音很低,完全不敢转头看身后的人。
周承弋撑着头歪在椅子上正有些昏昏欲睡,闻言撩起眼皮尚且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你书里——”房观彦的话戛然而止,又换成一句,“没什么。”
“天色晚了,你近来好几天都待在书房里,早起晚睡必然疲累,早点睡吧。”房观彦惶急的说完就想起身离开。
周承弋却收紧了手臂不让他动弹。
身后的温度贴近,腰间的手慢悠悠的捏住他的手腕,因此长期写字不可避免沾了一些墨水的手指落在手腕的皮肤上。
沧州在萧国最北边,九月天气就凉爽了起来,前几日下了雨,顿时所有人都加了两件衣裳,听说不到十月就会下一场雪。
房观彦感觉到手腕微凉的触感,缓慢的往手臂推进,带着似有若无的痒意。
他不受控制的想到了书中的段寒衣,他将陆伯胥压在床榻上,将陆伯胥绑在椅子上,那五感失去大半的情况下感知到的凉意,是否跟现在的一样?
明明是冷的,为什么浑身却像是进了火炉,从心口燃烧至四肢百骸,一寸寸的攀升,不得停歇?
房观彦素日里好用的脑子此时却有些晕乎。
然后便听见耳边响起一句带着笑意的话,“陆伯胥,我看见你了,你看到我了吗?”
周承弋的声音微哑,房观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脸瞬间红透。
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湿热的吻落在耳背,一瞬间就将他拉进了那个书中世界。
“小公子怎么不说话,是不满意吗?”周承弋的笑声轻佻。
房观彦顿了顿,脖子后面一痛,被人咬了,紧接着便是湿热的温度贴上来。
周承弋几乎不会让他痛,这是段寒衣。
“说话啊小公子,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该怎么伺候你?你想先碰哪里?嗯?”那上扬的尾音,是压倒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承弋正在考虑下一口咬哪里,如果是段寒衣的话,肯定会去咬劲动脉部分,依次威胁刺激陆伯胥,但周承弋知道那里是致命地方,平时嘬草莓都会避开。
他最后看准了锁骨,刚刚俯身,就感觉到手臂一紧。
房观彦抓住他的手十分用力,玉白的指尖瞧着都没什么血色了,开口,佯装漫不经心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么没能耐,做什么都要问我,那不如直接让我来?”
周承弋顿时笑了,他低头落下一个奖励的吻,嘴里说着荤话,“自己动多累,怕你下不来床。”
“我怕你虚,要不先吃两颗药,免得化成一滩水浇我一身坏我兴致。”除了说不来太露骨的话外,房观彦模仿语气逐渐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