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是在大朝会,还是在圣上已经对他不满的情况下,被安王这个受害者□□裸的揭露出来。
赵御史已经瘫软在了地上,他明白这一回他彻底完了。
周围的同僚不着痕迹的远离了那个御史几步,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证明他们的远离是正确的。
弘德帝直接将手边的折子全都砸到御史的脸上骂道:“一件羊绒衫快三百两,五件就是一千五百两,你不吃不喝三年才能攒得下来这么多钱你全拿出来买羊绒衫?参安王与民争利,自己倒是个贪官,赵齐飞你可真是有脸参啊!来人!御前侍卫何在!”
随着皇帝的喊声,御前侍卫齐刷刷地来了一个小队,小跑着进殿,站在弘德帝面前等着,听候命令。
“将赵齐飞打入大牢,让京城府尹严加审问,他贪多少便让他给我吐出来多少。”弘德帝语气冰冷的说道。
御前侍卫立刻听令将瘫软在地上的赵御史,啊,不现在应该喊他赵齐飞了,像拖死狗一般拖出了大殿,这时赵齐飞却突然来了,力气挣扎着喊道:“皇上臣是冤枉的,臣只不过是让您看见安王的真面目,他绝对心怀不轨啊皇上!”
御前侍卫们吓了一跳,赶紧掏出手帕将赵齐飞的嘴塞住,悄悄抬眼看了眼弘德帝,果然眼神又阴了下来,御前侍卫们赶紧加快速度,将赵齐飞拖出去。
赵齐飞被拖出大殿时,经过的那些朝臣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他们都明白,赵齐飞这一回怕是很难从脱身了,他们这个皇帝脾气可一直都是不太好的。
朝臣们小心翼翼的看了站在前方的安王一眼,这下他们心中都明白招惹谁都别招惹安王,至少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靠以前那种捕风捉影的样子希望把安王拉下马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他们不想招惹安王,希望这次大朝会就此结束时,安王却开口了。
“既然都说本王与民争利了,本王不做点什么也说不过去。”
朝臣们一听,身上的皮都紧了,安王这是打算算账了?然后听到楚安下面的一句话,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也是受皇兄的启发,这次本王便给考院捐一批毛毡毯子吧,2月的天京城也是够冷的。”楚安淡定的说道。
其实这一批毛毡毯子已经在仓库积压许久了,原本只不过是被挑出来的次品羊毛,不能做毛衣,丢掉又可惜,楚完便手痒做了个扎毛毡的机器。
楚安:不管这个毛毡有没有用,咱们先做出来做毛毡的机器再说。
但边关的雇工们对于这个机器热情高涨,毕竟扎几下就能做出一张毯子,谁不喜欢呢?
然而后遗症也出来了,便是这些次品羊毛扎出来的毛毡样貌不好看白惨惨的一片,还夹杂着一些泛黄的羊毛,而且在寒冷到滴水成冰的边关,这种毛毡保暖性着实不强,只能当做地毯或者坐垫使用。
经过了一年的积累,现在的边关仓库已经积压了一大批的毛毡,放又没地方放,堆在库房里又占地方。这一次正好捐出来,既得了名声,有能处理的仓库里的积压毛毡一举两得。
朝臣松了口气不是报复就好,随即朝臣们夸赞的言语不要钱的砸向安王,就好像之前瞧不起安王的不是他们似的。
大朝会,便在这一派和谐景象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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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会议结束,弘德帝便立刻拉着自家嫡系班底和楚安到了上书房,楚安一看这架势,立刻明白怕是要讨论什么不能在朝堂上讨论的秘密政事,便想跑。
然而人刚准备退出上书房,便被他哥拉住胳膊一把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平安啊,朕知道你是想避嫌,但刚刚你在朝堂上也看到了一些事情,并不是你想避嫌就能躲得开的。”楚安还想辩驳些什么,但看着他皇兄风雨欲来的那张脸,还是乖乖的在椅子上坐好,等着他皇兄发话。
皇帝看着楚安乖乖待在椅子上,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便看着自家班底面无表情的投出了一个大雷。
“朕前年便开始和安王一起跟边关的匈奴做羊毛交易,这一年边关并未骚扰边关城也是有这个原因在内。”
底下的班底原本还在和同僚们眼神交流,自家圣上多么宠爱安王,兄弟俩感情究竟有多好,明明是皇室竟然不会相互猜忌,争权夺势。
随即这一个大雷炸过来,他们便愣在了原地,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弘德帝便让太监总管送上了一本资料让他们相互传阅。
班底们看着资料上的数据,越看呼吸越急促,将匈奴的羊毛买过来,再稍微加工一番,再卖回给匈奴,价格便能翻番!如果不是这个账本明确记录一年的账务,他们怎么着也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
“今天召你们前来,便是商定一下,等平安回边关里面中的几人也会跟着一起过去,我们要准备向匈奴王购买大批量的羊毛。”弘德帝喝了一口茶,终于将之前的那些语气平复了些说道。
但班底有些疑惑不解,而其中一个父亲在户部的班底貌似明白了什么,抬起头略微兴奋的问道:“圣上是打算购买大量的羊毛,然后让匈奴全去养羊,无法骚扰边关吗?”
弘德帝略微赞赏的看了这个班底一眼,嗯,这次去边关的名额把他加上吧,弘德帝想到,随即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说对了一半,剩下的平安你来说吧。”
楚安正在喝茶,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但无奈自家皇兄并不打算放过自己,他只好也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牛与羊不同的是,牛吃草只会咀嚼草叶,而羊在吃草时会将草根翻出来一同咽下,这也是导致了匈奴的牛羊每年都要换草场的原因。”
看着底下班底疑惑的眼神,楚安继续说道:“而我们去和匈奴大量购买羊毛,匈奴就会养更多的羊,草场无法承担这么多羊的啃噬,没过几个月就会斑秃,下一季他们只得将羊转移草场,当所有草场都被羊啃光时,剩下那些拥有足够草场的部落便会受到觊觎。”
剩下的楚安不必说,班底们也想到了,当草原上匈奴们打起来的时候,便是他们捡漏的时候,想到这武将出身的班底,便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可万一匈奴再来打谷草怎么办?”其中一个班底说道,他是边关一个将领的儿子,前几年才回的京,在边关那段时间,每年都会看见匈奴来打谷草后的残忍场面。
“不会,匈奴王不是傻子,当我们发现他打谷草一次就会压低一次羊毛价格后,他们便暂时不会来挑衅我们,”楚安平静的端起茶杯说道,“而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并制约他的手段只有压低价格时,匈奴的内乱也该开始了。”
这天班底们离开上书房时,在他们心中圣上所说的安王形象被彻彻底底的颠覆,光凭养羊便能灭掉匈奴,着实可怕,这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想得出来的计谋。
随着考试的时间到来,班底们也开始忙碌起来,首先便是安王捐赠的那批毛毡,为了保证这批毛毡全程没有人插手,这批毛毡直接用军队押送,甚至连靠近都会被那些兵瞪上一眼,直到将那些毛毡原封不动的送入考院,这些押送的兵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而在外的举子们得到这个消息,无不感念圣上和安王的恩德,而一些初次下场的举人们原本还不解自己的同学为何如此激动,然而当他们到达了考院经过检查后,顿时开始感谢起圣上和安王的恩德。
看着眼前四处漏风的小房间,即使身上套着厚实的毛衣,也阻挡不住穿堂风冷飕飕的,直往人身上刮,将人吹的从里到外都快凉透了。
这时毛毡毯的重要性便体现出来了,将厚实的毛毡毯往身上一裹,京城的穿堂风可比不上边关那种能把人吹成冰碴的寒风,直接被毛毡毯挡到了外面,没有了风,在毛毡毯里的身体边也能渐渐暖和起来。
等到终于考完放行后不少考生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不像去年那般浑身难受甚至大病一场,一些身着毛衣进去的考生在裹上毛毯后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微微冒汗。
等到考生们休息好聚会时对于保了他们一命的毛毡毯,这些举子们作诗作文,作赋作画,恨不得将毛毡毯刻上青史,流芳百世。
而一些举子也想买条毛毡毯带回家中,然而到毛衣店一问,这毛毡毯的价格竟然和一件毛衣差不多。
掌柜的挂着笑脸说道:“这是安王特地吩咐总管,总管又特地吩咐给我们这些人的,说是因为圣上心疼你们这些举子,你们买毛衣的钱圣上都给你们补了一半的钱,这毛毯便也一样。”
举子们无不热泪盈眶,当场在毛衣店旁的那块空白墙面上写上自己的大作来赞美圣上和安王。
小五便是其中的一名进士,自从他将毛衣寄回家中后,他的父母便再三叮嘱他要好好为圣上为安王办事,小五也感念圣上和安王的恩德,加倍努力,索性这一次他殿试成绩不错,进到了前十名,得知这件事的小五欣喜若狂,随即便在为荣恩宴的那十两银子发愁。
索性已经是进士的小五,并不缺人借他钱,然而当小五准备将荣恩宴的银子交出去时,那边却来了通知说不必交银子。
小五一下子就回想起这段时间圣上对他们的恩德,这一次荣恩宴怕不是圣上又自贴腰包了,想到这儿小五和他的同期皱起了眉头生怕陛下升米恩斗米仇,但看着一旁其他进士被感动的热泪盈眶,恨不得为陛下效死的模样,只好闭上了嘴。
朝堂上也对弘德帝的这般行为大加赞赏,认为以前荣恩宴确实不该沾染过多的铜臭味,像这般一切资金由圣上负责更是代表了皇上对进士们的看重,一些清官更是以一种知己的目光看向弘德帝。
然而三天后,他们终于得知了荣恩宴的资金究竟从哪来后,恨不得让三天前的自己消失。
毕竟圣上拍卖将进士前十名裹过的羊毡毯,这种事怎么着也不和清流沾边吧!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收藏啦
楚安:状元考试时裹过的毛毡毯子来一张不?沾沾状元气?
高考生们加油!祝考的都会蒙得全对!
第七十一章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整个朝堂为之震动,他们对于弘德帝竟然将如此铜臭味的事情这般毫不掩饰的加在那些进士身上感到颇为震惊。
弘德帝难道不怕那些进士造反吗?这般沾染铜臭味的事情和那些进士牵连在一起,对于连金钱都要称为阿堵物的读书人来说,简直是极为侮辱的一件事。
但因为弘德帝之前在大朝会上的那番发怒让朝堂上的大臣们不敢去捋虎须,只得默默闭嘴装作没有这件事一般。
万一弘德帝来一句荣恩宴的钱让他们去听他们就完了。
于是拍卖进士们所用过的毛毡毯这一本应该极为荒谬的事情,在朝堂上的诸位默认下,极为诡异的顺利进行。
而进士们也因为弘德帝之前的恩德,盲目的相信起了弘德帝。
他们会当天入场的皆是名门豪族,甚至还有些大地主,其实与其说是地主,倒不如说是购买了众多土地的商家,但因为商人无法科举,于是这些原本的商人们便想出了一个招数,他们买来了荒地,雇佣人进行耕种,从此称呼自己为庄户人家。
虽然这些庄户人家极为有钱,但你也不能否认人家确实是个大地主。
弘德帝也对这些人称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只因为商籍便无法科举也太过苛刻,况且这些地主买的绝大部分都是荒地。不过如果这些地主人家真的有人考上举人甚至进士,这些所谓的庄户人家也会默契的停止自己在外的生意,光靠那些买回来的地来生活。
这已经是朝堂上默认的事情。
今天这些庄户人家来此的原因便是想沾些进士的喜气,这也导致了整场拍卖会价格一路走高,甚至最后的状元用过的毛毡毯拍出了两千两的天价。
弘德帝在看到这个价格时都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五六件羊绒衫也才这个价格啊。
但随即看着近乎两万两的资金弘德帝乐的简直见牙不见眼,随即当着朝臣的面宣布这些钱将会投入到考院的休整以及荣恩宴的举办上,以后每年举人们的羊毛毡都会以这样的形式拍卖,以筹集举办科举的资金。
文官集团们虽然很想喊有辱斯文,但看着御前侍卫的刀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沉默了下来。
原本弘德帝想过将这些钱分给状元为首的那前十名,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不管出身高贵还是贫寒通通拒绝了这份钱财。
“圣上对我们这些学子有礼贤下士之心,我们对圣上亦有报恩之心。”状元作为代表说道。
这下连皇帝都沉默,感叹起他们的品行以及报恩之心。
“这些寒门子弟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骨气,我原本将这些钱财给他们便也是觉得这是他们应得的,却没想到之前的滴水之恩却得了涌泉相报啊。”弘德帝站在十里亭,看着眼前的楚安感慨的说道。
楚安将要在今天返回边关了,虽然京城的天依旧寒冷,但边关的事情着实拖不得,匈奴对于边关城的骚扰近乎于频繁,需要他回去将计划尽快施行。
弘德帝看着眼前面旁还有些稚嫩的弟弟,一想到自家平安还未及冠便要远赴边关去见那凶残狂暴的匈奴王,他便悲从心来。
“平安啊,要不你还是留在这里。至于你的那些羊,我会让明侍农好好照顾的,你要是想养羊,皇兄再给你买很多很多其他的羊,可好?”弘德帝一脸心疼的看着面前的楚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