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要遇到郁子修这样自己刻苦也让别人刻苦的人,为什么他没遇上像他这样的一条咸鱼。
他其实不用这么拼命修行的,他的时间应该用来做恋爱任务!这么想想,还是修行容易点。
天气变暖,加上桃林所在的法阵,修白居的温度越来越高,陆楚白穿了只穿了一件上下分体浅色寝衣练剑。棉布材质十分透气,只是领口有些大,设计上,只有两根带子把衣襟拢住。
陆楚白发了很多汗,还好衣衫有些宽松,衣料不至于贴在身上,每每有凉风吹拂灌入衣衫里,带来沁人的凉气。
陆楚白整整练了一上午,一套风虚剑法终于有模有样。
剑气荡漾,桃花飞扬,陆楚白仰着头,全神贯注地看着飞舞的桃花,用剑尖不断点飞起的桃花瓣,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郁子修来到桃林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般景象。
师尊舞着剑,身体灵动旋转,恣意飞舞,明媚的桃花眼中光彩飞扬,桃之夭夭的粉色花瓣只配沦为他的背景板。
师尊的月白衣衫底襟宽松,随着他的动作,细瘦的腰身时隐时现,撩人至极。
郁子修的脚底仿佛生了根,黑眸一瞬不离开师尊的身形。
挥洒着汗水的陆楚白来跑他面前,兴致冲冲地说:“门主,风虚剑法我练会了,你看看怎么样?”
郁子修失神地点点头。
陆楚白一气呵成,整个剑法没卡壳,他感觉这次表现特别好,特别顺,嘿嘿,一会借机跟郁子修提想要出山门去逛逛的要求。
“门主,我的剑法怎么样?”陆楚白鼻尖上的汗珠儿晶莹剔透的,白嫩的皮肤上似乎晕染了桃花的粉红。
郁子修骨节匀称的手指轻轻拭去陆楚白鼻尖上的汗珠儿,拇指抵住陆楚白的下颌,擦完汗珠儿之后,他的手指流连忘返。
陆楚白抓住郁子修的手,神情激动:“你快评价,到底怎么样?”
“不怎么样。”郁子修被抓住的手带着一股电流,然而他还是坚守了自己的原则,“还差得远呢,好几个招式身法都有问题。”
陆楚白顿感无语,之前郁子修那么温柔,好心帮他擦汗,这一切都是幻觉,是假象,郁子修就是个魔鬼!
魔鬼开始了魔鬼的训练模式。
郁子修:“不对,手臂要持平,你没有持平。”
陆楚白的手臂不想持平,只想打人。
郁子修:“错了,剑尖上扬,你还要上扬,再上扬。”
剑尖并不想上扬,巴掌想上扬。
郁子修:“不行,你的腰需要下沉。”
腰沉不下去了,脚倒是痒痒想踢人。
一边坚持,一边吐槽的陆楚白有些筋疲力尽了,这修为低的身体就是不行,没几下就开始喘气。“门主,我不行了,坚持不住了。”
郁子修摇摇头,“其它招式都可以了,只有你的腰还不过关。”他的手掐住陆楚白的腰。
陆楚白:“!”
他的后背僵直,郁子修的身体距离他很近,呼吸喷在他的脖颈处。微凉的,绵绵的呼吸,使陆楚白的皮肤敏.感到不行,他的每一根汗毛都在发抖。
“门、主,能放手吗?”
郁子修的大手把他的腰往下按了三寸,“保持这个姿势,然后再出招,你能做到吗?”
陆楚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可能练剑累傻了,腰部也敏感得不行,隔着棉布的大手力道坚韧,好似身体的一切力量都依靠郁子修的手才能支撑。
陆楚白发现他的腿软了。
郁子修:“你能做到吗?我放手了。”
做到什么啊?陆楚白根本不行了,本来就累得半死,被郁子修这么一弄,脚步虚浮,腿软得不行,身体一下子向旁边歪了过去。
站在桃花树下的郁子修及时拉住了他,可郁子修并没有接稳他,而是任由他的身体惯性发展,陆楚白扑在了郁子修身上。
重重的撞击声,郁子修的后背撞在身后的树干上,陆楚白撞在郁子修身上。
树干颤抖,桃枝颤巍巍的,粉红花瓣簌簌下落,盘旋着,飞舞着,周围一片粉红色。
粉红色落在郁子修的头顶,粉红色落在郁子修的肩膀,粉红色落在他高挺的鼻骨。
郁子修冰雪一般的容颜,上天眷顾的脸部轮廓,英眉凤目。
陆楚白的身形还没有站稳,头向前倾,唇瓣碰触到郁子修那薄薄的淡色的唇瓣上。
陆楚白几乎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觉一股心悸的感觉,他呼吸急促,快要死了。
他的头一阵发晕,闭上了眼睛。
郁子修还处在震惊中,半晌,他摸了摸自己的唇,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脸上神色几度变化,他没管陆楚白,直接把他扔在了桃花树下。
耳边再没有声音,刚刚躺尸的陆楚白豁然坐起身,他的脸像被火烤了,火辣辣的,他做了什么!他树咚了郁子修!
而且刚刚,他是可以偏过头躲开的,然而,他被美色迷了心智,竟然没有躲避,郁子修人美,唇瓣轮廓那么美,他被诱惑了。
他要死了,他没脸了,他这么没定力吗?这么多年的守身如玉,一世英名,全毁了!
陆楚白觉得自己没脸再见郁子修了。对方一定生气了,否则怎么把他扔下了?怎么解释?开不了口。
陆楚白即后悔丢脸,又怕郁子修生气。
*
在听月狐汇报的郁子修有些心不在焉。
月狐已经第三次叫他了,“门主?”
郁子修:“何事?”
主上虽然人坐在这儿,月狐有种他的心早就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的感觉,“门主,宗永城的拍卖会于后天举行,一切准备就绪,这里是已经登记的宝物清单,是否由您感兴趣的?”
郁子修:“恩。”
月狐美目中充满了好奇,今天到底怎么了,主上的魂到底被什么勾走了?“门主,奴家刚刚说的,您听见了吗?”
郁子修接过清单,看了一会儿,“这柄清越剑留下,适合他用。”
“他?”月狐不明白了,谁?
站在她旁边的白虎对他挤眉弄眼的,两人出了主上的书房,月狐忍不住问:“刚才你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想问主上给谁留的仙剑,你白虎大爷知道。”
“哼,少跟老娘装大爷,到底是谁?”
白虎买了个关子,“你跟我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竹林中,月狐见到一男子正在练剑,剑法不怎么样啊,有什么好看的,看到男子俊美无暇的侧颜,月狐惊讶得樱桃嘴硬是弯成了鸭梨的形状,“他、他不是陆峰主吗?怎么修为这么低了?”
白虎:“他是陆峰主,也不是陆峰主。”
“你跟老娘打什么哑谜呢?”
“青阳跟我说的,他是陆峰主,但他失去了记忆,修为也退回筑基期,可能是当年进阶出了岔子导致的。”
听白虎解释之后,月狐一切全清楚了,为什么主上那么反常。
陆楚白一直练剑到天黑,中午饭只是随便在山上吃了几颗野果,酸不溜秋的。他选择在竹林练剑,这里距离郁子修的书房最远,他还是没脸没胆去见郁子修。
怎么办?晚上还要考核呢。
他兜兜转转,来来回回地走,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他悄咪咪来到郁子修的书房外,又来回走了两圈,还没决定要进去。
里面的传出低沉的音线,“进来。”
陆楚白也不上前,远远的待在门口,眼神投在地面上。
郁子修放下手中的书简:“今日的功课完成了吗?”
“恩。”陆楚白还是不抬头。
郁子修:“背来我听听。”
陆楚白开始背诵,药方、心法、咒术全都是他烂熟于心的内容。之前自己背诵的时候十分流利,不知道为什么,给郁子修背的时候磕磕巴巴的,这已经第四次卡壳了。
无语了,一步错、步步错,他千不该万不该……哎!
郁子修依然严厉,“不过关,不熟练,念咒法怎么可以卡顿?”
“恩。”郁子修果然生气了,语气这么冷。
“一会儿吃完饭你再回去背。”郁子修时常会用神识察看陆楚白的位置,他心里始终悬着一颗大石,担心陆楚白出什么状况。所以,郁子修知道他今日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
刚刚郁子修已经切好了菜,很快,他就可以做好饭菜,全是陆楚白喜欢的口味。想起陆楚白一会吃饭时候,一脸满足的模样,郁子修有些期待。
陆楚白:“我吃过了,不饿,门主,我回去背书了。”说完,也不等郁子修批准,自顾自回了房间。
看着他焦急离开的背影,郁子修手掌里握着的书简变了形状,刚刚师尊说了谎,师尊根本没吃过饭,只是不想跟他一同吃饭。
那么喜欢吃饭的人,为什么要这样?
夜深人静,桃树上的虫儿还在孜孜不倦地鸣叫。
跟虫儿一起叫的是陆楚白的肚子,他太饿了,睡不着,不行,他必须要去找吃的。他偷偷摸摸地去庭院中的石桌上,没有饭菜。
之前他明明闻到了饭菜的香气,说明郁子修的确准备了,他放在哪里了?
书房?陆楚白找遍了,没有。该不会在郁子修的卧房吧?天啊,他因为无颜面对郁子修错过了一顿饭之后,他注定要饿着肚子吗?
年少的时候郁子修最喜欢不睡觉去修行了,现在他是不是还这样啊?去他卧房看看。
陆楚白蹑手蹑脚地挪动到郁子修的卧房,门居然没关紧,陆楚白顺着开的那部分门往里面看,看不太清楚。里面好像没人,他倒是看清楚了桌子上的饭菜。
他顺着开的空隙挤了进去,桌子上摆着一盘包子。
陆楚白抓起四只包子,转头想往外跑,可是,门口被一个挺阔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的。
郁子修穿着黑色寝衣,绸缎的料子,领口从弧度漂亮的脖颈一直延伸到腹部,依稀可见轮廓鲜明的腹部肌肉。
陆楚白手里的一只包子滚到了地上,翻了好几下,掉在郁子修脚尖前。
第54章
陆楚白低着头,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放,郁子修太犯规了吧,为什么让他看这副美人出浴图?
白胖软糯的包子滚落到郁子修黑色靴子前,这画面有点奇特。
郁子修蹲下身,捡起包子,放到一边,他撩了下湿漉漉的头发,吩咐陆楚白,“过来。”
陆楚白:“?”
郁子修走到桌子旁,从那里拿出一柄仙剑,一步步靠近陆楚白。
陆楚白退后了一步,嘴角抽了下,“门主,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郁子修的脚步没有停。
“门主,我只是进来拿个包子,并没有想别的。”陆楚白步步后退,马上要退到墙角了。
郁子修的英挺的眉峰挑了挑,“你想什么别的了?”
气压有点低,看来今天逃不过去了,陆楚白想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练剑的时候,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是意外。”
郁子修的声音微哑,“你不是故意的?”
“不、不是。”陆楚白把包子揣进怀里,“真不是,我没站稳,因为门主你太好看了,我多看了几眼,就没停住。我没想冒犯你,一切全是意外。”
陆楚白已经被郁子修圈进了门边的墙上,陆楚白的身体缩成一团,要用剑了吗?他抓住郁子修执剑的手,“如果门主想出气的话,我没有异议,但,可不可以不用剑?”
他用手捂住眼睛,不敢看郁子修的神情,直到一个微凉的触感落在陆楚白的唇上,陆楚白本能地伸出舌头碰了下,他才惊讶地反应过来,那是郁子修的嘴唇!
他的心完全乱了,思维也停止了,陆楚白从来没有这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他想松开捂着眼睛的手。
他的手刚想离开眼睛,又被郁子修的手一把按住,手力很大,覆盖在陆楚白的手上。
陆楚白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黑暗让他的触觉更加敏锐,他的唇瓣再次被吻住,郁子修先是贴在他的唇上,凉凉的气息笼罩着陆楚白。
郁子修辗转厮磨陆楚白的嘴唇,好似等了好久,蕴藏着绵绵不绝的情愫。
急促的是心跳,陆楚白眼前不再漆黑,他脑中闪现大朵盛开的鲜花,有桃花,有竹林,还有郁子修那张清俊出尘的面容,他颀长高挺的身姿,他黑曜石一般璀璨的眼睛。
这感觉令人沉迷,目眩,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跟郁子修。
郁子修的声音直击人的心灵,“你说,我是不是故意的?”
陆楚白方才回了魂,他的嘴唇几乎快被烫焦了,脑子里嗡嗡的,什么是不是故意的?
陆郁子修松开陆楚白那一刻,陆楚白直接落荒而逃。
刚刚发生了什么?郁子修吻了他!
他确定,那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吻。活了两辈子的陆楚白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陆楚白的脸烧得不成样子,外面的冷风吹在他脸上,仍然无法缓解他身上的燥热。
他捂着跳动不安的心口,回到自己的房间,对着天上的朗月出神。
怎么办?郁子修为什么亲吻他?喜欢他?不可能,目前他长得像郁子修的师尊,比郁子修大了那么多。他确定,多年前自己跟郁子修之间并无情愫。
不喜欢为什么亲吻他?
难道是郁子修太生气了,下午他撞到了郁子修的唇,以郁子修的性格,从来不肯轻易吃亏,所以才亲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