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行叭，规划得这么明明白白，也不像是耍着人玩。
　　不过这小孩真可以啊，哪家养的？
　　老板一边拿手机，一边想跟莫泽言闲聊几句，但就见莫泽言又低头看向他怀里的娃娃，还和那娃娃说着话……
　　“手机和手机卡都是给你买的。”
　　莫泽言伸手摸了摸宋诺的小辫儿，认认真真轻声问道：“喜欢吗？”
　　老板瞬间背脊一凉。
　　艹！这小孩怎么回事！
　　见莫泽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老板连忙低头加快动作，简直邪了门了……
　　再没任何屁话和废话，买东西的效率高了不少。
　　没多久，莫泽言就揣着两个老人机出来了。
　　快递电话写的是新鲜出炉的手机号，快递地址写的是小区快递驿站。
　　莫泽言抱着宋诺往回走，一边把一部手机塞给宋诺，一边想着什么，思绪正逐渐飘远，就被一小声惊呼拉了回来。
　　“怎么了？”莫泽言低头看向宋诺。
　　怀里小娃娃的眼睛明明是纯黑色，塑料材质，但莫泽言却分明从其中看到了新奇和兴奋。
　　“手机诶……”宋诺攥紧小巧的老人机，也不管有没有路人注意到，小声激动：“我第一次摸到手机！”
　　莫泽言神色一顿：“你没见过手机？”
　　“不是。”宋诺毫无所觉的沉浸在新奇和兴奋中，下意识回答道：“我当然见过手机，只是第一次摸到而已。”
　　莫泽言嗯了一声，眸光闪了闪。
　　“言言，你真好，还给我买手机。”
　　感叹完，宋诺还不忘跟莫泽言道谢：“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笑了一下，低声道：“那如果你不在我视线内，要去什么地方，记得发短信或者打电话告诉我，知道吗？”
　　“啊，应该很少有那时候吧。”
　　宋诺毫不犹豫道：“我得一直跟着你……咳咳，我得照顾你。”
　　道德值到现在都没动静，宛如一潭死水，他必须时刻看着莫泽言。
　　就算暂时没办法提升莫泽言的道德值，最起码也不能再让其下降了。
　　要不然他得疯……
　　宋诺怅然地叹了口气，一点也没注意到莫泽言逐渐眯起的眼睛。
　　“那就好。”莫泽言伸手拍了拍宋诺的背，声音愉悦：“那就一直跟着我吧。”
　　宋诺后背一抖，感觉从脑瓜顶传下来的声音，像是巨蟒吐信一样，丝丝缕缕缠绕入骨……
　　莫名有些危险的感觉，嘶，好奇怪……
　　“要不要继续逛一下？”莫泽言突然问道。
　　“啊？”宋诺回过神：“逛一下？可我们已经出来一上午了，再不回去，要是方小胖……”
　　莫泽言：“留了纸条，而且他巴不得我不回去。”
　　有时候李彤会给他一颗糖，问他方俊远在家有没有好好做作业——
　　他不回去，方俊远有的是理由玩，等李彤到家之后，也能用他不在来给自己开脱找理由。
　　宋诺还有些犹豫，他当然清楚方小胖不会在意莫泽言回不回去，他是怕莫泽言回去晚了，又得被李彤夫妻找事儿。
　　“你不想看看外面？”
　　“诶？”
　　宋诺忍不住晃了晃脚：“你怎么……”
　　莫泽言淡淡开口道：“看你很少出来的样子，每次出来都抑制不住兴奋，刚才蹬了我好几脚。”
　　宋诺有些羞赧：“不好意思……”
　　“就当是你借我钱的利息。”莫泽言轻挑眉：“我先还你一部分。”
　　这会儿宋诺又被莫泽言抱着往上提了提，而且莫泽言是低头对着他说话的，所以宋诺能看清莫泽言的表情。
　　卧槽，这小孩挑这一下眉，也太……太那个什么了吧……
　　宋诺看得有些呆——他竟然觉得一个小孩儿有些帅！
　　……
　　莫泽言抱着宋诺逛了一下午，中午还去吃了肯德基。
　　是宋诺强烈要求的——只不过是他吃，宋诺眼巴巴看着。
　　然后两人赶在李彤和方宏达下班前，回到了小区。
　　也是赶巧，同城快递正好到驿站那里，莫泽言直接抱着宋诺赶过去。
　　交了钱，拿了快递，走到门口，才让宋诺隐身，拖拽着快递包跟在他身边，免得被方俊远看见。
　　一进门，就见方俊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莫泽言一进来，方俊远蹭一下坐了起来，随即觉得自己反应太快，未免有些心虚，于是呛声道：“你去干嘛了？”
　　“出去捡破烂儿。”
　　莫泽言懒得和方俊远争辩，就敷衍了一句——他还得给宋诺去开房门。
　　方俊远好了伤疤忘了疼：“你不有个破烂儿娃娃吗，还用捡？”
　　莫泽言脚步一顿。
　　正隐身费劲扒拉地拖着快递包的宋诺：“……”
　　你才破烂儿，你全家都破烂儿！
　　“你再说一遍。”莫泽言扭头看向方俊远：“说谁是破烂儿娃娃？”
　　莫泽言语气并不激烈，甚至疑问中带着平淡，但是他看过来的眼神，却叫方俊远头皮发麻。
　　“你你……”
　　方俊远见莫泽言朝他走了一小步，立即涨红脸大喊道：“莫泽言，我叫我爸打你！你信不信！”
　　“你爸……”
　　莫泽言眼神微动，像是想到了什么，舔了舔唇角，蓦地笑了起来：“那让他赶紧打吧，不然他怕是没机会了……”


第10章 重生前
　　方俊远没听懂莫泽言说的话。
　　但他看莫泽言这样子，感觉是没被自己刚才放的狠话吓到，于是更气了：“你等……”
　　“吱嘎——”
　　这时，莫泽言卧室的房门突然开了——
　　毫无预兆，慢慢蹭蹭地敞开来，好像有双无形的手在推门一样。
　　方俊远瞬间一哽，腿也有些发软。
　　他看着那扇洞开的门，就像是看着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
　　尤其里面还昏昏暗暗的，像是随时都有什么鬼东西，会从里面冲出来似的。
　　鬼东西宋诺：“……”
　　宋诺怕两个小孩儿打起来，迅速放好快递包后，就赶紧隐身跑出来去握莫泽言的手，把他往房间的方向拽。
　　于是莫泽言的胳膊，在方俊远看来，就像是有人拉扯一样，怪异地往前晃了晃。
　　“呵——”
　　方俊远吸了口冷气，等反应过来后，哇一声跑进自己房间去了。
　　莫泽言冷嗤一声，随即低头夸了一句：“干得漂亮。”
　　宋诺：“……”
　　也是没想到……他真不是故意的……
　　……
　　莫泽言回房间拆快递，把快递包装推进床底下塞好，之后就开始鼓捣电脑。
　　宋诺一直在旁边看着，发现这小孩儿还真会玩电脑，但他越看越迷糊，完全看不懂莫泽言在做什么。
　　【系统，你看得懂吗？】
　　宋诺不好意思开口问莫泽言，只好偷摸问系统：【怎么那么多代码？莫泽言在做什么？】
　　系统：【他在调试系统。】
　　宋诺吃惊：【啊？调试你？！】
　　系统：【……不是我，是电脑系统，电脑系统是……】
　　【咳，一时没反应过来。】
　　宋诺尴尬又好奇：【我知道电脑系统是什么……不过莫泽言竟然会调试电脑系统？他才多大，怎么会这么多东西？】
　　虽然他之前没怎么接触过电脑，但也知道调试电脑系统，这可不是一个小孩子能做到的事。
　　最起码……普通小孩是绝对不会调试电脑系统。
　　【而且你有没有发觉，今天莫泽言出门买东西，比我都熟练不怕生。】
　　宋诺咂咂嘴，不禁感叹道：【难不成原书里反派设定就是这样？从小就这么优秀的吗？】
　　【可能吧……】
　　系统：【不过再次提醒宿主，反派智商高，后期犯罪率也高，所以需要宿主提早引导莫泽言走上正途……】
　　【啊啊我知道！】
　　想起莫泽言那一点都没有动静的道德值，宋诺只觉得头疼无奈：【那总得慢慢来才行啊。】
　　……
　　莫泽言调试了会儿电脑，觉得有些安静，就回头看了一眼——
　　就见宋诺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床上，正戳着老人机在玩，可惜老人机总共才几个功能，戳来戳去就绕了个遍，全戳完了。
　　然后莫泽言又见宋诺去翻短信界面，把买完电话卡之后，来的那些短信消息全翻了个遍。
　　等宋诺把短信全翻完之后，又要重复一遍基本操作，莫泽言轻声打破沉默：“你很无聊？”
　　“啊？”
　　宋诺捧着手机歪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没事儿，你先忙你的……”
　　那就是无聊了。
　　莫泽言把电脑放一边，从书包里拿出纸和笔，又从桌底下那堆杂物中，挑出一本卷了边儿的漫画书：“有漫画，有纸笔，你玩这些吧。”
　　“咳，我都多大的人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宋诺一点也没耽误地爬起来，伸手接过莫泽言递过来的东西，圆黑眼睛都似乎亮了一下。
　　只听声音，虽然清亮悦耳，但的确是个成年男性的声音，可这性子……
　　莫泽言看着宋诺抱住漫画和纸笔，又趴回床上的背影，不由得摇了摇头。
　　虽然宋诺的来历肯定不像他说的那样，但他到底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副娃娃身体里，莫泽言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尤其是……为什么说要照顾他？
　　真有那种不求回报，没有缘由的付出吗？
　　莫泽言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他是重生回来的人，并不是真的六岁小孩儿，而且宋诺在他面前丝毫不懂遮掩，露出的破绽太多了。
　　能隐身，能屏蔽声音，还有给他的银行卡，以及银行卡里的钱……
　　这些能力都是怎么办到的，银行卡哪来的？钱又是怎么挣到的？
　　莫泽言查了银行卡的卡号，摸到了宋诺在网上的信息，也看到了宋诺放到求职网上的履历。
　　原来是靠兼职翻译赚钱——英语，法语和意大利语……
　　但宋诺没有电脑，又是用得什么联网？
　　莫泽言目光一转，视线定在他统计出来的兼职信息上——
　　从宋诺第一次兼职到现在，这才多长时间，兼职次数就几乎铺满了每一天时间。
　　也就是说，宋诺一直没闲着，不论兼职给多少报酬，他一直都在偷偷做这份工作。
　　而这些辛苦赚来的钱，却被宋诺完全不求回报地给了他……
　　莫泽言眸色蓦地深了一度，手指也捏紧了些。
　　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回来，这么待他的，也就只有一个宋诺。
　　所以查到这里，哪怕还有很多让人疑问的点，但莫泽言也不愿去深究了。
　　而且他买电脑回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查这些，而是另有他用。
　　……
　　晚点儿李彤下班，想等方宏达下班再做晚饭，但直到八点多，方宏达才打电话回来，说他今晚加班，不用等他。
　　李彤好声好气地挂了电话，去厨房做饭，做完饭叫了方俊远出来，然后又去拧莫泽言的房门。
　　结果门被从里面锁上了。
　　“砰砰砰！”
　　“小崽子赶紧出来吃饭！”
　　饭桌前的方俊远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半晌，房间里才有人回答：“不吃了。”
　　“砰”一声，李彤踢了一脚房门，骂骂咧咧地：“不吃拉倒！还敢锁门，有种你明天也别吃饭了！”
　　宋诺在房里看莫泽言，小声问道：“她怎么突然气性那么大？”
　　“大概更年期到了。”莫泽言淡定回了一句。
　　宋诺：“……”
　　李彤拉着一张脸回到饭桌前，看方俊远只吃肉不吃菜，又是一股气涌上来：“你怎么和你爸一样，菜不花钱啊？都吃了！”
　　方俊远小声嘟囔：“我不爱吃……”
　　“不爱吃也得吃，对你身体好！”李彤看着桌上的三盘菜，皱眉念叨：“你爸也不早打电话说加班，提前发个短信也行啊……”
　　“你不说爸工作忙吗？”方俊远又嘀咕了一句：“可能是没时间发短信吧。”
　　“怎么就没时间了……”
　　李彤有些烦躁：“几乎天天加班，最近他也太忙了点儿。”
　　李彤和方宏达不算是自由恋爱，而是家里定亲才走到一起的。
　　他们两人都是农村出来的，方宏达是他们村里村长的儿子，也是村里唯二考上大学的高材生。
　　但其实，当年和方宏达定亲的人选，并不是李彤，而是李彤的妹妹李灵。
　　虽然李彤和李灵是亲姐妹，但李灵比李彤出落得要漂亮许多，方宏达最先看上的也是李灵。
　　只不过李灵上了大学之后，看上了一个穷小子，之后不满家里阻挠，竟然和那个穷小子私奔了，多年都没有音讯。
　　也正是因为如此，定亲的人选，最后才落到了李彤头上。
　　李灵不仅比李彤漂亮，还考上了大学，说句实话，李彤从小就嫉妒她这个妹妹。
　　她觉得李灵脑袋有问题，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放着方宏达这么好条件的人不要，竟然选了个一穷二白的人。
　　于是在方宏达答应和她结婚后，李彤就发誓，她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看着，她比李灵过得好。
　　所以李彤拼了命对方宏达好，依着他，顺着他，不敢让方宏达有一丝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