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反派后 金推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木漏日
木漏日  发于:2021年07月07日

关灯
护眼

是警告。
作者有话要说:  楚歇:差点玩脱

第39章 、首发晋江

忽敕尔停下脚步, 又听身后一道锐利的破风之声,这一次竟直奔左胸而来,他一个偏身险险躲过。
远处已听到腾腾的马蹄声在接近, 正是长明军整齐有序的骑兵。
他不敢在轻易纠缠,对山的那个人分明是冲着楚歇来的,一时间赶不过来,便以飞箭威慑。
再拖下去, 兴许就真要被许家的人扣下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忽敕尔心生不甘, 终究将楚歇俯身放下。望着那山头往后退了十几步,没有流矢在追着来。
果真是在保楚歇。
许纯牧难道竟是精明到这个地步, 还知道安插一个百步穿杨的弓箭手埋伏在山的对面。
心有忿忿,极为不甘。
应该一开始就果断地打过去的。
到如今, 进难攻,退难守。
只能让出魏西三郡,退到南山之外。
太可惜了。
忽敕尔攥紧了拳头, 再看下月光下那侧躺蜷缩着的人, 那眼神又爱又恨,咬牙切齿着。他明明知道这个人素来狡诈,满口胡诌, 怎么就总是能信了他的邪。
没法子带走楚歇了, 只能先赶紧拔营撤退。
忽敕尔隐身在山坳后,一个飞哨招来烈马,一把跨上后疾驰而去。
马蹄声渐近, 余副将飞奔而来时便看到滚落在草丛里蜷缩起的那个身影,背后还洇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将人扶起来看到手腕处一片青紫,顿时面色不大好看。
赶忙将人驮了安置在马车上, 再将信隼往空中一抛。
余副将不敢将马车驾得快了,他不确定楚歇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处。故而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刚刚在长野郡营寨落脚,刚勒马缰,便听到身后马蹄急急,正是许纯牧连夜赶了回来。
殷红的袍子上被烧焦些许,几点墨黑的洞缀在上头,风吹鼓动,少年意气。
鼻尖沾着煤灰,手背上也都是擦伤,鬓发几丝凌乱。
那张隽秀的脸素来干净,这次倒瞧着着实狼狈。
许纯牧眼尖地瞧见了马车,更是狠命一鞭子抽在马儿身上,一个飞身立于马车头的木杆上,两步跨进里头。
“怎么了?”许纯牧瞧着余副将搂着楚歇,再一看那人脸色苍白,忙不迭地将他扶起来看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有,有些变故。”
余副将眼神闪躲着,很是心虚的样子,“没有想到那个忽敕尔会不要命地往北追,还能看穿我们的逃跑路线,在官道上直接截杀了我们的马车……”
听到此处,许纯牧心猛地提起,“然后呢。”
“楚大人要我先走,去搬救兵……”
许纯牧听不下去了,怒然一斥,“他叫你走你就走?!你知不知道他根本没有一点身手,落在那……”
“对不起,是属下失职。”
余副将自知理亏,也不敢多作辩驳。许纯牧这气来得快收得也快,很快调整好情绪,手在楚歇手臂上一一拿捏过,再摁了摁腿,发觉人是完好无损的。
就是手腕和肩胛扭伤了,已经有些肿起。背上斑斑点点地渗着血,可能伤口又撕裂了。
许纯牧知道那种情况下,楚歇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并非余副将贪生怕死,而是形势逼人不得不做出最有利的决断。是他布局不够周全才让楚歇涉险,还好终归人总体是没事的。
得赶紧给他将背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许纯牧将人抱下马车,足尖轻轻一点落地,屈膝缓冲了一下。隐隐地觉得背后似有一道锋芒,猛地回过头去目光落在半里外的密林中。
漆黑如墨的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是错觉吗。
也顾不上许多,将人抱进了营帐内,给他解开那一身碍眼的北匈衣服,拿着干净的毛巾浸上药水再给他清理着身后的伤痕。
又将一碗煎好的汤药给人喂了下去。
许纯牧将门窗打开,在床头又烧了炭,席地而睡就靠在楚歇的床头守着。怕他夜里忽然发热。
刚眯眼一小会儿,周围都渐渐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和着窗外夜风拂过草叶的摩挲响动。
楚歇忽然醒了过来,睁开发涩的眼睛,头也不动,模模糊糊瞧见个人在边上就伸手去拽他的袖子。
还没拽到,刚动一下许纯牧就醒了。
“渴了?”
“你回来啦。”
楚歇的声音里透着些乏力,又带着点鼻音,听上去竟有几分撒娇的感觉。许纯牧将被子拉得上一些,心底发软:“嗯,我回来了。”
“你的肩膀,好了吗。”
许纯牧的鼻子酸了一下,还是带着笑,“早就好了,一点都不疼。”
“那便好。不要去打仗,忽敕尔是草原上最野的战马,很危险的。”
楚歇说了两句,又像有些没力气了,越说声音越小。
知道他危险你还往上凑。
许纯牧也跟着小声地辩驳着,又轻又软:“我也不弱啊,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楚歇呼吸声渐渐沉下去,在许纯牧的帮助下稍稍翻动了下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着。
他的声音里依旧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又困极了:“你肩膀受伤了,那么大一个口子,不能去出去打架。”
许纯牧抬手将他额角鬓发整理在尔后,温声道:“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哪样。”
“自作主张,耍这些小聪明。那忽敕尔是什么样的人,那是战场上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北匈左贤王,那也是你轻易算计得的。”
“算计不得,那也算计了。”
楚歇咕哝着,抬起一只手抓着许纯牧的手腕,“他往西退去了?”
“嗯,应该会退回南山之外。阿歇,你立了大功。”
“别告诉别人……”
楚歇像是清醒了一点,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尤其是上京城里头的……让那里的人就当楚歇死了吧。”
“……为什么。”
“我不想再回去那个地方。”
夜色如水,北境入秋后早晚都寒凉得很。许纯牧握着那只手塞回被褥里:“好,我们谁也不告诉。阿爹知道你救了北境,他不会再赶你走了。从此往后,我们就呆在北境,哪儿也不去了。”
“嗯……”
楚歇困极了,一个偏头在许纯牧的手弯里睡过去。
他睡着的样子格外温顺,像林间跪卧的梅花小鹿似的纯净无邪。不自禁又想到他在上京城里狠毒的眼神。
不管在旁人眼里的楚歇是什么样的。
自他重生后一步步接近此人,越发地靠近,他眼前真实的鲜活的这个楚歇并不像过往他所以为的那般。
他满是针刺的外表下,裹着一颗很柔软的心。
前世,他手握三十万兵权却被诬陷弑杀郡王江景谙,落入昭狱受尽拷打。
第一次见到楚歇,是在自己奄奄一息的时候。
他端来一碗水喂给自己,他睁开眼甚至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听他一句:“别担心,我会救你。”
没几日,刑部查出楚歇暗害江景谙的证据,坐实了那人的死罪,也洗清了自己的冤屈。
他从牢中放出来的时候,楚歇已自尽于城墙上。听闻他死的那一日,满城欢欣,举杯同乐。
可许纯牧却记得自己濒死时的那一碗水。
他开始暗查楚歇的身世,甚至怀疑那刺杀郡王的罪究竟是不是冤枉了楚歇。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是他过往二十多年所受的教导。
若他为人所冤,他须得替他翻案。
可是很快,他也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因何重生,只是那深深压在魂魄里的执拗让他分外关注他,得知金玉赌坊中他依旧失势,下定决心靠近他。爷爷许邑自幼教导自己,尽信书不如无书,尽听人言,不如无言。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只有自己亲眼去确认。
楚歇,楚歇。
许纯牧在心底不断咀嚼着这个名字。
看着指甲尾将要褪色的指甲,许纯牧心底又甜又苦。
他是怙恶不悛的掌印,也是深夜里捧着一筐残花,风卷衣袂扣门而来的楚歇。是明明弱不禁风,却以一人却千军万马于北境之外的楚歇。
是怕得要死,可为了不让受伤的自己上战场,头也不回直入敌营的楚歇。
如果他所猜不错,楚歇一定是当年开国功勋沈氏遗孤。
他所做的一切恶事,都因他身负着血海深仇。
如果能将他这样深重的仇恨中拽出来。
是不是这一次,就能保他一条性命。
许纯牧这么想着,不自觉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掐出几道月牙似的红印,几乎要渗出血来。
“小侯爷。”
外头门轻轻扣响三声,“将军要您现在去一趟前堂。”
“夜已这样深了,是有什么旁的事吗。不若等明天……”
许纯牧片刻都不想离开,出言推辞着。
“将军说您必须过去,是,是有位贵客。”
似乎怕他再次拒绝,那侍从再添半句,“……上京城来的。”
许纯牧脸色骤变。
招来几个丫头仔细看顾着楚歇,命人前来为他更衣束发,打来一盆清水将脸上脖子上手上的灰尘血迹都彻底擦去,又恢复了往日整洁素雅的模样。
收拾妥帖也不过半刻钟,立刻赶往前堂。
远远地便隔着树叶的缝隙瞧见父亲坐在高堂坐侧,堂上背对着自己,站着一个身披鸦青色大氅,玉冠墨发的少年人,他手中正握堂前所奉的宣和帝所赐的宝剑默默打量,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纯牧只觉得那身形几分熟悉。
再走近了些,许纯牧凭背影认出了此人。
登时心便凉了。
是太子。
听见脚步声,江晏迟手握宝剑微微侧首,眼眸中浮光掠影般地闪过什么,渐生阴霾。
却瞧不出什么情绪。
还是许承堇先站直了身子,对迎面而来的许纯牧沉稳着介绍:“这位是太子殿下,还不快快见过。”
许纯牧双手交叠行了正礼,心如擂鼓却强行稳住声音:“殿下。”
“不必多礼,我与许小侯爷在上京城里早已打过照面。”江晏迟的声音很是淡漠,“是旧识。”
这二字的分量极重,许承堇立刻推辞:“犬子不敢当。”
江晏迟嘴角带了点笑,看上去眉目莞尔,将许将军虚虚一扶:“将军此次立了大功,是大魏顶顶的功臣。我还想着要不要多给了爵位封赏,如此多礼,倒是让晏迟惶恐了。”
许承堇越发恭敬,心底却很是开心。许家向来子嗣单薄,他本就是许邑独子,膝下也只有两个儿子。长子许长陵将来一定是要继承镇国侯位的,次子许纯牧一直养在北境,许邑亲自养着这位小儿子,更是将大半的军权都交付给了他。
可到底是长子享福,次子受累。
老爷子也不是不知道。
始终觉得愧对许纯牧。如今若能再得个爵位,过几年太平了,教纯牧也能想象着太平盛世的福,那就真是再好不过。老侯爷定能安心。
“纯牧不在意这些功名。”
还没等许承堇压下心底的喜悦,就听到这么一句,顿时瞪着眼看向许纯牧示意他住嘴。
江晏迟问:“可是小侯爷立下如此大功,不费一兵一卒抵挡匈奴二十五万雄兵,若是不赏,岂不是要说朝廷苛待了。”
“纯牧身受朝廷封赏,保家卫国是本分。不敢再求功勋。”
故意不看父亲的脸色,许纯牧执意拒绝。
江晏迟指腹擦着手中的宝剑,感受着那一片肃杀似的凉意:“人人都道上京城好,怎的就许小侯爷偏爱这荒凉雪原,竟都不愿争个封赏像你兄长似的,去上京城享福。”
“若是人人都只知享乐,河山谁护,疆土谁守。”
江晏迟缓缓垂眸。
掩起眼底一番晦暗涌动。
“也是。这次的仗便打得漂亮。竟能教那一统南北部落的北匈左贤王让出三郡,退守南山之外。”
“纯牧愧不敢……”
咔嚓一声将剑合上,稳妥地放回堂上。
“只是不知许小侯爷是使了什么计策,用兵如神。”江晏迟端起杯盏,坐于堂前,以茶盖撇着闻着清香,状似无意。
“玉井云雾,好茶啊。”

第40章 、首发晋江

“算上不上什么计谋。”许纯牧应对自如, “是那忽敕尔本就有退意,碰巧猜中他的心思罢了。”
江晏迟抿了口茶,又将目光挪向那柄锃亮的宝剑:“这是当年宣和帝所赐宝剑?”
“回殿下, 正是此剑。”
江晏迟放下手中杯盏,一路从剑头摸到剑尾,方才收手回头,“二十三年前永安之乱, 许家平定战乱有功, 退北匈,御月氏, 平西凉。皇爷爷登基后亲赐此剑,足可见看重。只是你们知不知道这把剑原本是谁的。”
“当年, 判臣沈弃安枭首示众,全族尽没,连府邸都烧了个一干二净。只留下这一把戍守边境百年的剑, 承载着它曾有过的荣耀与鲜血, 继续留存世间。”江晏迟望着许承堇,“而许家,又瓜分了沈家大半的兵权。此剑是恩赏, 更是劝诫。”
这是戍边将军沈弃安的剑。
许纯牧第一次听说这个, 再次看向那把剑时,眼神与往日不同。
“宣和帝的深意,臣等自当代代意会遵循。”许承堇当即带着许纯牧跪下, 朝着那剑重重叩拜,“此生不负大魏,不负君恩。”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