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恒盘坐在一树下冥思,听到一串脚步声,洛恒睁开眼,便见到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的少年朝他缓步走来。
“师尊。”白邪行了个礼,便与坐在了一旁。
洛恒侧着笑脸问,“听说你又被师姐他们缠啦?”
白邪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储物戒递过来,“这是方才师姐送的储物戒,过两日我再还回去。”
洛恒接过,把玩了两下,笑道:“只是普通的储物法器,师姐给你,便收下吧。”
洛恒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切记把左手的无名指留个空位。”
“为什么”白邪仰起稚嫩的脸,疑惑道。
洛恒道:“因为这个位置是留给你喜欢的,想要相伴一生的人,一旦你接受了另一个人的戒指,并且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无论你在哪,都会与那人羁绊住。”
“相伴一生吗…”白邪垂下眸子,将这一个词在嘴里反复地碾磨。
洛恒看着人陷入沉思的神色,揉了揉人的头道:“你长大后,便会知道。”
在那过了几个月后,不知道人哪里弄来了两个储物戒,不管不顾,便直接将一枚戒指套在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
视线灼灼停留在他的身上:“想要一生与师尊相伴在一起。”
听到人的话,洛恒有些哭笑不得,以为自己没有说清楚,耐心地与人解释,结果人却是死活不让他取下来。
看着人一脸喜色的样子,洛恒也不想泼冷水,便接受了,想着以后再还给人。
再后来,洛恒被逼着跟剧情走,两人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眼见自己的剧情线快走完,洛恒便将所有的东西都取下来,准备去赴死,却发现戒指死死地贴合在左手无名指上,已经取不下来了。
而白邪满眼恨意道:“这是用我的血肉为引子铸造的储物戒,除非把手指砍下来,否则这枚储物戒会相伴到你死亡。”
白邪话语一顿,朝人咧嘴冷笑,擒住洛恒的左手往自己的心脏的地方,“或者师尊把我杀了,也许这储物戒就会自动掉落。”
洛恒最后是落荒而逃的,他猜,那时的白邪是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只是没想到,现在又因为这一枚储物戒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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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洛恒是被一道敲门声吵醒的,起身打开门,便是看到小铃铛拿着两碗小面进来。
洛恒讶异,“你这是哪里弄来的面?”
“宗主叫我做的,”小铃铛将面端了进来。
“你们家宗主?”
“对啊,”小铃铛道,“我家宗主知道洛道友喜欢人间的食物,昨晚便吩咐我来给你做吃的,知道我们家宗主好了吧。”
洛恒拿过一碗面,氤氲的热气腾起,一股暖意拂过脸庞。
洛恒揶揄道:“你们家宗主前几天还拿着剑砍我呢,现在还因为一枚储物戒把我绑在身边,这叫好?”
小铃铛面露愧色,偏过目光道:“那是事出有因嘛。”
“要知道,以前门派里好多人都欺负过宗主,但宗主接管过门派后,却没有找任何一个人报复,还认真的教法术。”
洛恒咽下嘴里的食物,不免有些惊讶,“是吗。”
小铃铛点了点头,继续道:“当初前任宗主被杀之后,因为我与前任宗主走得近,我还以为宗主会对我下狠手,结果宗主也没有为难我,最后还让我负责他的起居。”
“所以,你以后不用怕他啦。”
洛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吃完面,外边响起一串匆忙的脚步声,洛恒疑惑的顺着声音看,“发生什么事了”
小铃铛瞅了一眼,出声道:“好像昨晚有妖魔偷摸进来了,有一名散修身上的精气都被吸光了。”
“我劝洛道友别去看,省得麻烦又惹上身。”
洛恒疑惑。小铃铛继续道:“跟我们门派前任宗主有点牵扯。”
洛恒一愣,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这死了还不能安宁。洛恒最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凑了个热闹。来看热闹的人挺多,厅堂的门口围了一圈的人,洛恒扫了一眼过去,便看到了坐在厅堂的最上方左侧的白邪还有坐在右侧女主的师傅,两人下方则是坐着晏翰墨和时兰泽。
白邪依旧是一袭月白色长袍,脸上带着疏离之意。
似乎感受到了人的目光,白邪微微抬起下巴,两人便四目相对,洛恒朝着人笑了笑,随即便走了过去。
走近后,洛恒才看清楚里面的内况,厅堂中央,躺了一个人,那人全身干瘪枯萎,只剩下一层枯皮包裹着突出的骨头,骨架的脉络清晰可见,像似一具久经风干的尸体,仔细地观察,才分辨出这躺着的人是昨天与他一起吃烤肉的其中一名散修。
这死后的模样…
洛恒不由得微微一怔,还真是跟他有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白邪:女主没了,师尊就把自己陪给我吧。
洛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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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小的厅堂里,充满了议论声,众人的目光频频看向白邪,本来在这堕落之渊附近,妖魔横行的地方,有修士死亡,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但眼下的事情,并非寻常的死亡。
这地上躺着的人,其精元都被吸食干净,这场景与十多年前的场景几乎一致,而十多年前的凶手时灵尊派的前任宗主,洛横。
有人言,当年洛横早已入魔,身上的修为全是将吸食其他修真者的精元转化来,十多年前,洛横本来想吸食自己徒弟白邪的精元,但当时白邪的修为颇高,且是稳扎稳打而来,结果就是洛横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变成人人喊打的魔修。
“白宗主,听说前几日,灵尊派前任宗主复仇归来可是有此事”女主的师傅华倚云坐在一旁沉声道。
白邪瞥了一眼尸体,淡淡道:“确实是有,但已经被我杀了。”
洛恒闻声,也是一讶异,没想到白邪打算一句话直接抹掉他的存在。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堂下一人激动道,身穿着青蓝色的轻纱道袍,鬓角有几处白发,是道灵派的宗主文承泽,已是宗师巅峰修为,差一步跨入大宗师修为,对年纪轻轻的白邪便当上三大宗之一的宗主颇为不满,甚至曾经质疑过白邪也是走洛横的老路子,修为都是吸食其他修士的真元转化来的,加上当年洛横将妖魔释放出来,导致道灵派伤了不少人,所以对白邪的怨气更深。
白邪坐在最上边,一双狭长的眸子,幽幽地俯视着人,唇角扬起一抹讥讽之意,“怎么,你是质问我故意放走我那人”
虽人未怒,但堂下的人只觉有万道寒意直扎人心底,虽同为宗主,但此时的文承泽脖颈不禁往后缩了一下,下意识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他人也不免嘀咕小声嘀咕,谁人不知那白邪恨透了他的师尊,当年可是被那洛横虐得体无完肤,现在又怎么会故意将人放走。
“那你是怀疑我能力不行,让他在我眼皮底下溜走,现在又在我眼皮底下杀人”
白邪的声音落下,一道无形的威压落在了文承泽的头上,全身都动弹不得,文承泽心下一惊,一步之遥,居然差别这么多吗,仅仅是坐在上边施一道灵压,自己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文承泽怒目圆睁地盯着白邪,“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邪抬眼闲闲地撩了人一眼,漫不经心道:“你不是怀疑我能力不行吗,不向你展示我的实力,怎么好向你证明我的能力。”
底下的人不禁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一步,白邪居然敢当场对一个宗主动手,昨晚与人一起在野外烧烤的人也不禁暗松了一口气,昨晚看人和睦的样子,以为传言中的白邪冷酷无情是假,现在想来幸亏他们没有与人起冲突。
晏翰墨伸手一拂,一道灵力卷向文承泽,文承泽身上便忽然轻松了许多,稍一用力便挣开了白邪的桎梏。
文承泽忙不迭地向晏翰墨道谢。
堂下的洛恒看着晏翰墨的举动心下微微讶异,同是宗主巅峰,晏翰墨的实力居然如此之强 ,文承泽对白邪毫无反抗之力,晏翰墨却可轻松解掉白邪的攻击,看来这修为也是稳扎稳打而来。
晏翰墨摇摇头,道:“白宗主已经是大宗师,在这世间都能与抗衡的没有几人,我想文宗主也并非是质疑白宗主的实力,只是太过担心,没说清楚而已,我想文宗主是怀疑那洛横又死而复生罢了,毕竟能死而复生一次,就能来第二次。”
白邪目光扫向人,眼底闪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宗主说话,有你小辈说话的份吗!”华依云抬眼看了一眼晏翰墨,眼底的鄙夷之意尽显。
“师尊!”一直一言未发的时兰泽在一旁急急道。
洛恒此时才注意到,时兰泽的面色比昨日见面之时又憔悴了几分,脸色苍白,眼皮耸拉着。
又是在走原著的剧情吗,难怪昨晚两人会在小树林后偷偷约会,洛恒心底叹息了一声。
原著的剧情也是女主的师尊对白邪不满,对于两人在一起十分愤怒,在两人刚在一起时,白邪的修为还没有大涨,加上门派子弟的不喜和洛横的虐待,女主师尊当然不会想把自己的亲传弟子托付给白邪。
现在晏翰墨已经是宗师级别,而且还是天玄宗的亲传弟子,如果无意外的话,将来便是天玄派的宗主,华倚云又是哪里不满
对于华倚云的嘲讽,晏翰墨脸上并没有什么愤色,不急不缓道:“我师尊已经闭关不出,现天玄派里的事情,上上下下都是我在打理,我想我有这个资格,更何况,这件事并不是只关宗主级别的事,而是关系天下苍山,我想谁都有这个资格出声,毕竟谁也不想十年前的事情再来一遍。”
“伶牙俐齿。”华倚云嘲讽道,“真不知道南宫言是怎么回事,历劫失败就算了,连脑子都被劈坏了,居然找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来做代理宗主,随便找个长老都要比他好太多!”
“华宗主说话也未免太过分了,”未等晏翰墨出声,他身后一人已经厉声反驳道,“身为一派的宗主,还是一个大宗师,居然这样嘲讽小辈,也不显得掉价吗据我所知,当年华宗主在我师弟这个年龄时,最多只是堪堪摸到宗师的门槛,现在有什么资格嘲讽我们的晏师弟!”
晏翰墨给人递了一个眼神,让人退下,道:“还请华宗主慎言,若是长辈想对晚辈进行教导,我晏某自当感激不尽,但若是华宗主想拐着弯嘲讽我师尊,即使我修为不够,但负隅顽抗,华宗主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你在威胁我吗!”华倚云微眯着眼眸看人,眼中的寒意不言而喻,虽然是一个女修,但此时眉目一横,也颇令人胆寒。
外围围观的人不禁讶异,本来是讨论那散修被吸食真元和灵尊派前任宗主回来复仇的事,怎么一下子便演变成门派之间的争吵。
一旁的白邪面无波澜地看着眼前这一出戏,余光扫向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只见角落的洛恒的目光来回的扫向时兰泽和晏翰墨两人,眼底的光亮跳动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兰泽心底十分着急,一个是将她从小养到大的师尊,另一个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自是最看不得自己最爱的两人争吵。
时兰泽叹了口气道:“师尊,眼下事情还没有弄清楚,门派之间还是不要起内讧为好,莫要让妖魔占便宜,要是那洛横真的又死而复生,再让十年前的事情发生一次,妖魔横行,我们可经不起再一次创伤。”
华倚云冷哼了一声,目光重新放回那具尸体上。
白邪闻声,脸色倏然冷了下来,目光阴鸷地盯着时兰泽,“看来堂上的人从来不把我的话当成一回事阿。”
晏翰墨看见人这般模样,眉头一皱,五指微微蜷缩,正准备出手,却在下一刻,又见白邪似是想到什么,只是嗤笑一声,并没有动手,晏翰墨虽不知道人是何意,但见人没有动手,便也松了手。
“你们当死而复生的事当饭吃吗,重生一次又一次,”白邪道,“要是他真有这能耐,还须偷偷溜进来杀人”
“可是若不是你师尊所为,那还能是谁。”文承泽道。
白邪目光森冷地看了人一眼,“按照文宗主这样的意思,那文宗主也是凶手咯!”
时兰泽后退半步,一时磕磕绊绊地道:“这…什么叫我也是凶手…,白宗主不要血口喷人!”
“你所我师尊是凶手是便是,我那我为什么不能说你是”
“滑天下之大稽!”文承泽怒道。
“滑天下之大”白邪像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嗤笑了一声:“堂堂一派的宗主,在没有任何证据,便捕风捉影,将罪名直接按在一个死人的头上,说出去也不怕贻笑大方。”
“你是年纪大了,连脑子也都锈透了吗。”
“我…”文承泽一时被脸色被憋得通红。
白邪轻嗤一声,便懒得再理会人,视线扫了一圈底下蠢蠢欲动的人,冷声道:“我说过,那人早已死,这件事与我师尊绝对没有半分关系,死了就是死了,我虽恨那人,但也做不到随便诬陷人,若是场上的人不信,可问前几日在琳琅小镇参与绞杀的人。”
“至于这件事,我查明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栽赃我灵尊派,若有人想不自量力抹黑我灵尊派或怀疑我什么,我自当奉陪。”
冰冷的声音在厅堂中响起,仿若森然的寒意卷过厅堂,在场的人不禁背脊一凉。
“谁知道你会不会徇私呢。”文承泽小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