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玩物,命可真硬,每次伤得那么重都能活过来,”赫雷斯冷哼道。
“那得多谢你们手下留情了。”
微风拂过,裂缝里的阴凉的气息掠过,让人灵魂都颤栗了一下,白邪袖口中拽住的拳头紧了几分,无论赫雷斯的话,还是阿奴比的话,都多次提到玩具,受伤的词眼,他即使不知道他的师尊在堕落之渊经历了什么,但也能想象得到,在一个视人类为食物的地方,他的师尊活着有多么的困难。
“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赫雷斯的目光转向阿奴比,“阿奴比,你这是背叛我们吗!”
阿奴比正调戏小铃铛,看着人对着怒目而视,却又不能干什么,觉得颇为有趣,听到赫雷斯的话,也转了目光看向人,有些吃惊道:“我们之间本来就是是敌非友,何来背叛这一说。”
“不过,你若是肯向我臣服,这几个人类都送给你了。”
赫雷斯脸色沉了下来,阿奴比这样说,是要护定那几个人类了。
交谈无果,只能开战,阿奴比和白邪各对上一个,这里是裂缝边沿,赫雷斯带来的妖魔并不多,而且十分忌惮着洛恒的能力,一时间没有敢上前。
十几天那前,那灼烧灵魂的感觉,还记忆犹新。
场面一时僵住,妖魔不敢太靠近裂缝的边缘,而洛恒也警惕着妖魔,看着裂缝,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下去查探,此时骨妖开了口,“洛恒,我的主子不是赫雷斯,而是另有其人,你救我出去,我把我背后的人告诉你,还有你要找的那女子的情况。”
洛恒眼皮掀了一下,不为所动。
“有关你的徒弟的。”
洛恒步子顿住,目光终于正眼看人。
“但我要你先发誓,只要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便帮我解开阵法,我也可以发誓,我绝对不说假。”
洛恒查探了一番阵法,在阵法外,倒也不是多难解,随后道:“你先起誓。”
骨妖立马起誓开口道:“以我之名起誓,我接下来的回答有半句虚言,便被红莲业火活活烧死。”
洛恒见人发誓完,也没纠结,起誓道:“若骨妖回答完的问题,我便为骨妖解开阵法,若有违背此誓言,历劫被劈死。”
“这你还满意?”
骨妖真诚地点了点头。
“你们要对白邪做什么?”
骨妖看着人道:“主子让我将有关白邪的一切报告给他,而且想尽一切办法要让白邪发怒失控,我用你的容貌去勾引阿奴比,想要杀你,也都只是想激怒白邪。”
洛恒面色阴沉了下来,“为什么这么做?”
“不知道,我接到的命令就是这个。”
洛恒面色微沉,“你的主子是谁?”
“堕落之渊的第四位尊主,撒旦大人。”骨妖说完,停顿片刻道:“不用问我他的样貌,我也没有资格见撒旦大人。”
洛恒闻声眉宇一蹙,堕落之渊第四位尊主是在三十多年前出现过一次,而后便销声匿迹,既不扩展自己的地盘也没有立威,连同阿奴比他们都没见过,只是自己这十年未曾与人碰过面,为何会针对自己,而且撒旦这名字,巧合吗。
而且白邪此前也没有来过堕落之渊,为何那人会针对白邪,原著中,并没有第四位尊主。
“时兰泽呢?”
“你要找的人,早已经被撒旦尊主救走了。”骨妖道。
闻声,思索了片刻,洛恒解开了人的阵法,骨妖从阵法走了出来,原本白色光亮的骨头,已然暗淡了下来,像似埋在地里被泥土腐蚀了多年一般。
骨妖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原地,离洛恒有了一段距离之后,骨妖回过头,朝洛恒冷笑了一声,
“你知道吗,撒旦大人虽然从来没有现过身,但他却能知道我一举一动,我把他存在暴露了,你即使放了我,我也会死,所以只能你去死,让白邪亲眼看着你去死,我才有可能活着。”
洛恒有些疑惑骨妖为什么要与他说话,顺着骨妖的目光看过去是,才发现,小铃铛不知道何时走到裂缝的边缘,双眸空洞。
骨妖对小铃铛用了幻术。
“不要动!”洛恒一边大声道,一边疾行过去,然后小铃铛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便纵然跳了下去,洛恒捉住人的衣角也一起掉了下去。
“若虚!”洛恒大喝一声,白光一闪,两人身下瞬间出现一把剑,将两人载了起来。
骨妖冷笑一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攻击他,他的伤不可能那么快好,攻击他,他支撑不了多久的。”
其他妖魔虽然对一个低级妖魔指使自己,但也知道此时是对付洛恒的办法。
眼看若虚剑越来越沉下去,自己的灵力支撑不住两人,而怀中的小铃铛此时双眸空洞,挣扎着要跳下去,洛恒蹙了蹙眉,只能将人打昏。
而此时白邪阿奴比也想赶过来,却被赫雷斯和另一尊主两人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洛恒两人沉下去,等他们抽出身来时,洛恒两人已经触碰到了红莲业火。
洛恒看着底下的红莲业火,眉宇紧锁着,一息之后,看着自己飞下来的白邪,洛恒将小铃铛甩了上去,“把人接住,等我回来。”
“师尊!”
第39章
灼烧感从四肢百骸传来,渐渐汇集到丹田之中,伴随着是身体忽冷忽热的不适感,洛恒闷哼一声,跌落裂缝之中,片刻之后便恢复了意识。
洛恒睁开,入幕是一片火红,浓稠的红色连成一片,最后汇集成了岩浆一般。
洛恒动了动身体,察探体内的情况,没想到有意外的惊喜,他的丹田居然之修复当中。
凝神半刻钟后,丹田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光泽,他竟没想到红莲业火竟然有这个治疗效果。
不过也只是带来一部分治疗,若想继续修复丹田,仅靠这红莲业火也是不可能的,想清楚之后,洛恒便没有继续修炼下去。
洛恒犹豫片刻后,身体向下游去,几瞬间之后,洛恒游到了底部,原本完好无损的阵法撕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洛恒走近,忽然一张带着红色巨橼对上了他,洛恒连忙后退。
那些魔神似乎闻到味,几息之后,便看到张牙舞爪咧着牙看的魔神,最后都飞了上来。
洛恒后退了一下,一只魔神也要跟上来,结果碰到莲火,脑袋直接被烧了个干净,那只魔神嚷叫了一下,新的头颅再次长了出来,这时他也长了记性,没有再上来。
洛恒深吸了一口气,正在犹豫怎么将阵法补救时,红莲业火当中多了一个身影。
洛恒一惊连忙上前将人接住,将人护在怀里,用灵力将两人圈住,将红莲业火隔开。
怀中人双眸赤红,涣散,失焦地攻击洛恒,看着人浑身充满魔气的模样,洛恒便知道是何情况了。
“清醒一点,不要 被心魔控制住。”
然而怀里人只停滞片刻,便继续无差别地攻击他,洛恒只好念起咒法来,试图让人清醒。
此时的白邪却痛苦的大叫了起来,洛恒眉宇紧锁,扫了原本将两人隔绝着外的灵气屏障已经十分稀薄,红莲业火窜了进来。
洛恒瞥了一眼底下的魔神,便没有再多犹豫,直接带着人上了去。
底下的那些魔神见人要离开,发出滋滋的声音,想要挥舞着翅膀跟上去,将人捉回来,只是当身体末入莲火时,身体便被烧了个干净,但魔神毫无畏惧,双眸盯着洛恒两人的身影,一批又一批地前仆后继涌过去,即使身体被烧尽也在所不惜,直至洛恒的身影消失不见,魔神才安静了下来。
踏着泥土之中,便看见伤痕累累的阿努比。
“还没死阿命可真硬。”阿奴比瘫软在地上,吊儿郎当地看着人。
“你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阿奴比看人如同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人,道:“你的徒弟突然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不要命的跳下去,谁敢阻挠就攻击谁,你看我这胳膊这一刀就是他砍的。”
“抱歉。”
“啧,抱歉大可不必,赔偿就行。”
“不过你那徒弟也是真的厉害,一打三还能把那两个老不死的伤得这么深,之前交过手也不觉有多么厉害。”
洛恒苦笑地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入魔之后修为确实能暂时飞涨,但同时带来的代价也是不可估量。
白邪入魔已经越来越深了,现在可能随时都会暴走失控。
“小铃铛呢?”
阿奴比将人放了出来,“死不了。”
洛恒道了声谢谢,将手抬了过去,“灵力恢复了四成,虽然效果不多,但也可暂缓一下你的伤痛。”
阿奴比直接一口咬上去,洛恒蹙了一下眉,但没有甩开人,但脸色肉眼可见灰白下去,而阿奴比脸色好了一些。
片刻之后,阿奴比放开了人,啐了一口,“你这被红莲业火烧过之后,血都变得难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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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气息从胸传来,白邪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在撕扯,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亲手将自己的师尊杀死,将人扔到裂缝的红莲业火之中,那人痛苦地说,“等我回来找你报仇。”
可没想到他一等就等了十年。
他的意识飘远,看见另一自己,眼神空洞地坐在被锁链锁住的若虚剑旁边。
将妖魔逼回堕落之渊附近之后,因为每日都在与妖魔厮杀,即使受了伤他也无时间治疗,导致他此时他全身遍体鳞伤,但同时也带来了他的修为大涨,隐隐又有突破之势,一如既往的,只要自己受伤一次,自己的修为便上一层。
在突破之际,白邪一掌拍向了自己的胸口,黑血喷了出来,随之他也昏了过去,昏过去前一刻,他摇望了一眼那若虚剑,嘴里喃喃道:“这一次我昏过去后,你会来给我治疗的吧,师尊。”
像似听到了他的声音之后,一个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他身旁,将他拥入怀中。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睡过去吧,睡过去就一切都好了,我会治疗好你,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只要你想,我不会喜欢别的女子,只会喜欢你一人,无论是我的疼爱,还是我的身体,我都可以给你,我的徒弟。”
白邪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朝‘自己’吻了下去,而另一个自己也沉迷了下去,自己也仿若与那个自己融为一体,他感觉自己进入到“自己”的身上,享受着自己的师尊手中的温暖。
“不要被心魔控制住。”
忽然一道急促的声音从自己的脑海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暖意涌进自己的胸口,那股阴凉的气息去,同时将他拉离出那个“自己”的身体。
“师尊…”
白邪猛然地睁开眼睛,入幕的是暗黑色宫殿,暖黄色火光在角落静默的摇曳着。
“师尊…”
白邪身体弹跳了起来,不顾疼痛打开门,朝外奔去,却撞到了一个人,那人被他撞了一个踉跄,眼见要倒下去,白邪眼疾手快地将人捞回到自己的怀里,像死要干枯的鱼遇见了水一样,“师尊…”
洛恒脸色有些苍白,抬起无力的手揉了揉人的头,“师尊在呢……”
“都是一个门派的宗主了,这么毛躁做什么。”
白邪却没有理会人的调侃,环抱住人的手勒紧了几分,“师尊,还有人在控制你吗”
“你告诉我,我去把他杀了,我不要再骗自己恨你了,也不要再重蹈覆辙了十年前的事情了。”
洛恒浑身打了个冷颤,白邪怎么会察觉到系统的存在,骗自己恨他又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这事?”
白邪回过神,眼里的光芒暗淡了下去,双手准备收回去。
洛恒随即便知道白邪在担心着自己,轻声道:“没有了。”
白邪刚松开的手又紧紧将人锢住,声音有些颤抖,“真的吗?”
“真的,没有人控制师尊了。”
但是被天地桎梏的是你,这世界的命运之子。
如同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白邪紧紧地抱着人,仿佛下一刻又要失去人一般。
待人心情渐渐平和,洛恒才故作调侃道:“你师尊快要被你勒得喘不过气来了。”
白邪闻声双手才松了一些,但也没有放开人。
洛恒叹息一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被别人控制住?”
白邪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
“有一次,我被罚昏迷过去后,中途醒了过来,发现师尊在为我治疗,原以为是幻觉,但等我再次醒来时,身体确实好了许多,之后我每次都假装昏迷,几乎每次我都发现,师尊在我受伤昏迷过去后,都会来给我治疗。”
“后来我也注意到,师尊每一次救治我之后,次日脸色却十分苍白,在一次呢为我治疗之后,我偷偷起来跟了过去,看见师尊很难受。”
白邪声音顿住,自嘲了一声,他当时还骂道那是师尊活该,白日里对自己施虐,昏迷之后才会救他,就是猫哭老鼠假慈悲,把自己当成了玩物。
可是他后来渐渐发现,只要师尊对他好一次,师尊便会受一次惩罚,他对师尊的恶意少了许多,甚至还试图与人交流,到底是谁在逼他做事情,但他却发现,只要他对师尊好一分,他的师尊便要多受一次痛苦,他也渐渐发现他的修为在他每次受伤之后,修为便会大涨。
他便开始不动声色地查找背后的人,查来查去,什么都查不到,只知道,只要他的师尊对他好,或者他对师尊好,他的师尊都会受惩罚,后来他只能渐渐骗自己,他的师尊是个杀自己一族的恶人,直至最后真的把自己骗到了,亲手把师尊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