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不认识我,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
“呵,”黎子言轻笑了一声,狠狠的抽回手腕,不顾自己手腕上的那个红印带来的疼痛,抬眼看向景泽,“先生和我在这里,孤男寡男的,就不怕别人误会吗?如果再有人拍照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恐怕先生又要怪在我的身上了吧。”
“……”景泽没说话,站在黎子言对面,静静地注视黎子言的脸。
黎子言脸上挂着笑,靠在阳台,望着窗外,只留给景泽一个侧脸,他虽笑着,眼睛却没有笑意,唇角的笑容也带着几分冰冷和寂寥,看着便能知道他心情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愉悦。
“这几天为什么不联系我?也不回家?”
“我想我应该没有主动联系你的义务吧?景先生,希望你也能认识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多想,不要误会,也不要平白无故的给人增添许多担子。”
牙尖嘴利的,和最开始两个人刚认识那会儿差不多,甚至比那个时候的关系还要僵硬。景泽被梗了一下,眉头也蹙了起来,心中带了一股火,不过又发不起来。
“为什么不回去?我记得你的课没有很多。”
“那里又不是我家,我回去做什么,?宿舍又不是不能住人。”黎子言喝尽了杯中的一口饮料,将杯子放在一旁,揉了揉眉间,“景先生,若是想找我做那档子事儿,给个电话就好,反正我在你心里也只有这个价值。”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
景泽下意识的就想开口解释,只是黎子言没给他机会,苏见白也没给他这个机会。
挡在窗台上的窗帘被拉开,景泽闭上了嘴,目光如炬的看向拉开窗帘的人。
“见白?”
“阿泽,我还找你呢,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苏见白笑笑,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显得整个人都很高贵,他看一项黎子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翅膀扇动了几分,比黎子言高了一点儿,看上去有一种居高临下,神祗降临的感觉 “这位同学是?”
“我是学校学生会的成员,负责给各位学长和校友解惑。”黎子言先在景泽前面开口,解释了自己的身份,毫不顾忌的和苏见白对视,他的眼神可没有语气中那么恭敬,带着点点挑衅,完全能让苏见白看清他眼神中的意思。即使他现在矮了别人一分,可在气势上却丝毫没有落下风。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苏见白面上表情不变,心中却吊了起来,黎子言给他的危机感比以前更甚,“对了,你之前是不是和阿泽认识啊?”
“是吗,学长应该是认错了。”
“见白,是不是等急了,我们先出去吧 ?”景泽走到苏见白身边,话是对着他说的眼神却看着黎子言。
“嗯,一会儿校长可能还要找你呢,我们先过去吧。”苏见白点点头走了几步缺回过身看向黎子言,“这位同学,麻烦你准备一杯咖啡送过来吧 我有些口渴了。”
先不说这种正规的庆典上准没准备咖啡,就说黎子言这个身份,他是学生会的代表成员,却不是一个打杂的服务人员,他的身份是用来迎宾和为各个参加庆典的校友前辈解惑的,根本不是过来端茶倒水的。
苏见白这话是压根儿没有把黎子言放在眼里,也没有尊重他的身份。
黎子言嘴角勾着一抹笑意,点了点头,丝毫没有不愉,也没有反驳,“当然可以,就请两位先生到稍等一下了。”
景泽听到苏见白的话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
说完,苏见白便越过他们,两人离开了。苏见白见黎子言一点儿不快的样子都没有,找茬都找不到,他心中暗忖,转头看向景泽,和他一起去了最中心的地方。
校庆邀请的人都是优秀校友,但这些优秀校友当中也分个三六九等。能在最中心的一桌入席的都是校友中的精英,景泽自然能算上一个,从入学到毕业直至毕业以后都是一个风云人物,即便现在的公司遇到了一些困难,也不能否认他在商业以及社会上的价值和贡献。
但是苏见白就逊色许多,当年入校时就是踩着分数线上去的,入校以后成绩也并不算优异,更谈不上什么突出了。
即便是毕业之后,他在娱乐圈中混的风生水起,有了一些名气,学校也并不把它这点成绩看在眼里。毕竟他们的大学更加注重有实际意义的东西,苏见白这种水分大而且娱乐大过教育意义的,他们并不太放在眼里。
苏见白能够过来也不过是凭了一个校友的身份,又搭上了景泽这条大船,才能被学校的老师们毕恭毕敬的迎着。如若不然,他连张门票都拿不到。
黎子言的成绩一向很好,在大学内也是颇得老师和同学喜爱。他找了个茶水间煮了一杯咖啡,又香又热,双手端着回到了宴会厅,景泽和苏见白正站在一起和一群人交谈。
黎子言端着咖啡走了过去 ,站在景泽和苏见白的对面,距离人群有一小段距离,轻声开口 ,“学长,咖啡已经准备好了。”
“辛苦你了,这位小同学。”苏见白眼眸闪了闪,伸出手去端,只是去端的时候手抖动了一下,眼看那杯咖啡就要泼到他的身上,黎子言却伸出手挡了上去,两个人之间的动作太快,苏见白的翅膀又在那儿挡着,就连景泽都看不清楚动作。
一杯滚烫的咖啡全都泼在了黎子言裸露出来的手上,很快就泛起了一大片红痕,还鼓起了几个小泡。
茶杯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黎子言伸着手腕没有动弹,红着眼开口,“对不起,学长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
第179章 干掉白月光,绑住那个恶魔的心(14)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
宴会厅内还放着音乐,遮挡了一部分茶杯破碎的声音,可是在这周围的人都能听得清,而且两个人都站在这里,他们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了过去。
黎子言向后退了一步,一双翅膀也还身后,让人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的手上那片明显的烫伤。
“你怎么样?!”景泽看到那手上泛起的一串小泡,眼前一疼,猛的上前握住了黎子言,没被咖啡泼到的手腕,却没敢用力,“我带你去医务室。”
黎子言咬着嘴唇颜圈有点泛红,偏过头去不去看,景泽一脸的委屈相,景泽的心里像是被人抓了一下,又闷又酸 。
“学长,不要生气,是我的错,真是抱歉。”黎子言对着苏见白弯腰点头,没等苏见白开口就抢占了先机。他蹲下身将地上的碎片捡起,不小心割伤了手,渗出了点点鲜血。
“哎呦,景泽快,别让子言收拾了,我找保洁工人过来。”说话的是学校的副校长,他之前是景泽的老师,现在也是黎子言的老师,对于这两个学生他都很喜欢 ,“怎么回事儿,苏先生,就算是子言有言语冲撞,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了,也不能动手伤人啊。”
刚刚黎子言站的地方故意离人群中有一点距离,苏见白走过去之后,更是让人听不清他们两个人说什么,景泽虽然和苏见白离得近,但是当时的心绪都被那群老师同学占据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人说了什么,不过他知道苏见白清楚黎子言的身份,副校长这么一说,他心中也咯噔一下。
“不是的,校长是我自己没有拿稳,不关学长的事,只是……只是……只是怕吓到了学长,不想学长生气 。”烫伤很疼,黎子言的嘴唇已经泛白,死死的咬着牙,眼圈儿也通红,额头都冒起了虚汗,一副难受的样子。
“你手上的伤很严重,我先带你去处理,”景泽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他对着副校长点了点头 又看向苏见白,“见白,我先带他去处理伤口。”
“阿泽,我……”
“见白,等我们回来再说吧。”
事发突然,黎子言被景泽握着的那只手臂已经微微颤抖,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极致的疼痛 。
两个人一同离席,苏见白本想留着和这些有头有脸的人交谈,可是景泽不在这里,他根本搭不上话 又发生了刚才那样的事,倒是让这些人对他产生了一些不满 。
苏见白也没有脸面留在这里,脚步加快跟了上去,
“疼不疼 ?”
“景先生觉得我疼不疼 ?”黎子言错过头,看了景泽一眼,只是满头的虚汗,让他的话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惹人心疼,他想收回自己的手却使不上力,而景泽又怕他弄伤,不让他乱动 。
怎么可能不疼,光是看着,景泽就替他难受,他刚刚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回过头时看到的就是苏见白手臂动了一下,一杯咖啡便落在了黎子言的手上。
他其实有些倾向于苏见白并不是故意的,可是黎子言一直都很忍让,也从来没有向苏见白流露过他的身份,一副弱势的样子,让他怎么也怀疑不起来 。
两个人沉默着到了医务室,好在这一会儿,医务室还有医生进行值班,看到两人过来之后,连忙迎了上来 。
医生看到黎子言手背上的烫伤皱起了眉,语气也有些严肃 ,“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不及时处理?来的晚一点恐怕会留疤的。”
“麻烦您给处理一下就好,不碍事的。 ”黎子言强扯着笑,眼睛微微弯起,只是疼痛却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孱弱。
“阿泽,”苏见白从门外进来,走的有些急,他看着黎子言手上的红痕,走了上去,“小学弟的手没事吧?”
“没事,谢谢学长关心。”
“没事,这要是没事的话你都能去做上帝了,”医生有些没好气的过来,手里拿着消毒好的用具,坐在了黎子言的面前 ,看了一眼苏见白,眼睛眨了眨,轻蹙着眉 ,“这位先生看起来还挺眼熟 ,不过现在可以让一让吗?我要给这位小同学处理伤口了。”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连续两次被别人下了面子,苏见白的脸色不是太好,咬着牙退到了景泽的身边,他看向景泽,却发现景泽的视线全都放在黎子言的手上,顿时脸色铁青。
“阿泽,校长,他们还在等你,不如你先过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学弟。”
“没事,老师那里也没有什么事,我在这儿留一会儿 。”
黎子言抬头看向景泽,随后将视线放在了苏见白的身上 ,“景先生您和学长走吧,不是什么大伤,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你们好不容易得了时间聚在一起,不要为了我耽搁了。”
这话放在任何人身上说出来,或者设饿着个事情上发生在任何一个其他人的身上,景泽都不会如此的纠结,可是面前的这个人是黎子言。从他今天见到黎子言开始,他的心中就拴在了黎子言的身上,根本撕扯不下来 。
而且黎子言现在这样面色苍白的坐在那里说出这种话,平白的就让人心疼。刚刚还能伶牙俐齿的和他说话,现在却变成了一个红着眼圈儿的小奶猫小白兔,怎么让人心里不心疼不难受 。
他有心留在这里,只是苏见白在他身边儿这件事情,情况复杂,若真的是苏见白泼了黎子言,他和苏见白站在这里,反倒给黎子言平添恼怒 。
“那我们一会儿再过来 ”
景泽和苏见白转身离开。只是苏见白出门之后,黎子言却开口了,景泽却停下了脚步,“今晚,我接你回去。”
说完,他便离开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无心留恋校庆,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红彤彤的眼睛。
“阿泽!景泽!这儿呢!”这声音这语气,一听就知道是谁。景泽抬头望过去就看到即便是校庆也依旧穿得吊儿郎当的魏修竹,“嚯,你今天怎么还板板正正西装革履的呢?”
魏修竹拍了拍景泽的领带,往不远处一撇,果然看到了苏见白的身影 ,他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 ,“得,我就知道还有那位 ,你上次让我查那事儿我查完了,没惊动别人,要我说啊,你真该好好的和人家子言道个歉,人家一个穷学生上哪儿去找记者找公关,还要和你炒作呀,你还真是能多想 。”
“都是你那几个情敌做的,要我说呀,他们估计是想让苏见白以为你有未婚夫了,这样他们机会就大了,”
“我上次说那个事情你到底考没考虑?你要是考虑好了就把子言让给我得了。”
魏修竹还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景泽的心思却不在这儿,紧紧的蹙着眉,双拳也攥在了一起。
他错怪黎子言了。
第180章 干掉白月光,绑住那个恶魔的心(15)
景泽的心已经乱了,他是张扬,是放荡不羁,但是从来没有过这种不分青红皂白错怪别人的时候。
反倒是去了此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竟然让黎子言蒙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想来黎子言也确实是生气,每日都不联系,他也不回家里,就连刚刚手受伤了,也不曾和他说过一句软话。
心中无端的升起了一阵烦躁,景泽也顾不得苏见白是不是也同在会场了,扯开自己的领带,散开领口,眼神闪烁。
“哎,子言呢?我去找他去。”
景泽瞥了魏修竹一眼,眼神抗拒,“你找他干什么?”
“啧,你怎么回事?你对着苏见白的时候不是一套一套的吗?这会儿怎么傻了?子言受了委屈,我这个时候过去给他安慰,他还不得芳心暗许?”
“呵,你这个时候去,马后炮?”
景泽冷哼了一声,嘴角掀起一小块弧度,颇为嘲讽,若不是两个人相识已久,魏修竹恐怕会当场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