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刘光又被其他大臣捞了出来,谁也不知道他改没改,还会不会再找机会寻找太傅。
季望春脸色很差,本来就操劳一宿,又被太傅的话动摇了心神。
他向来生性多疑,太监简单的几句话,他已经想到,是否太傅已经和刘光的人见过面了。
这是他们想出来对付自己的计策?
“看好这里,任何人前来此处,杀无赦。”龙袖一挥,季望春迈着脚步走向前朝宫殿。
果然。几月未见,刘光的胡子都长到胸处,人也消瘦了不少。
季望春和他是老熟人了,以前他还只是七皇子,全赖于太傅一派的扶持。
老生常谈地说了些民间的事情,文武百官又变成鹌鹑,等待着皇帝的发话。
现如今,大庆国周边大一些的国家都被当今圣上灭的差不多了,民间也风调雨顺,百废俱兴,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皇帝喜欢男人,大臣们没别的怨言。
右相率先站出来道:“陛下,如今贵妃已经入宫,也是时候执掌宫中了。”
昨夜皇帝大婚,可他们却听说,未曾临幸。皇帝去了御书房,这可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刘光冷哼一声,怒道:“这才几月不见,你们就都变成软蛋了?哪有当朝天子喜欢男人的?这样**无度的君王,倘若太傅在此,想必早已痛心疾首!”
“刘光,住口!天子纵然有缺点,可他登基以来殚精竭虑,御书房的灯火从未熄灭过,先皇在位时解决不了的小国争纷,陛下能够解决。纵使太傅在此,也应该为陛下的成就感到骄傲!”
脾气火爆的大将军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他和七皇子是同窗,情同手足,堪称皇帝的一号舔狗,这时候当然会站出来维护季望春。
可怜刘光被他气的“你”了半天,竟然找不出话语形容这个空有武力的莽夫笨蛋。
亏他也是太傅的门徒,居然连一些猜疑都没有。
刘光再次说道:“太傅去岁无缘无故的消失,只留下一封书信,着实让人怀疑。陛下,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回太傅才是啊,有他在,大庆国才能更加隆盛。”
这次没人反驳他了,太傅是大庆国之光,这是公认的事实。
从一介一无所有的白面书生,硬是斗垮了一干党争大佬,把一个没权没势的七皇子捧上皇位。朝中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却都对他心服口服。
事实也证明了,太傅看人的眼光确实不错,七皇子是个好皇帝。除了喜欢男人到有些荒淫无度了些。
季望春冷冷道:“朕已派亲卫队前去寻找太傅,只是现在还没有消息罢了。太傅一向聪慧过人,既然留信说想要访问名山大川,做个逍遥自在的不老翁,刘卿又何必执着呢?”
刘光阴沉着脸,他低垂着头,不敢让皇帝看到他的表情。这才是最让人疑惑的啊,凭刘光对郓言的了解,这人怎么也不像个出世高人,他平生最好为人师,目标就是为大庆国培养明君,流芳百世,哪里可能去做什么隐士?
更何况,郓言是个对旁人情感迟钝的。他刘光可不是,以前在军帐之中,七皇子看太傅的眼神,明显就起了色心。
现如今更是大张旗鼓地收罗美男,全都和太傅长的相像。
这些疑问,刘光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已经吃过一次亏,皇帝明显不喜旁人多问。
“陛下说的是。臣,知道了。”
“诸位爱卿还有事吗?”
朝堂上一片安静,太监喊道:“无事退朝!”
季望春已经从龙椅上挪下来,身子的不适有些严重,他强撑着挺直身体,双手背在身后,慢腾腾地挪了回去。
大太监喜子把他扶上轿撵,前往御书房批改奏折。
季望春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御书房度过,不知底下大臣是不是都在欢喜有了个明君,时常递些没用的奏折上来。
十有八九都没什么大事,只是禀报一下当地有什么瓜果熟啦,很好吃啊,他作为当地父母官带着百姓一起郊游啊,吃了还不错的野物啊。
季望春看的一脸无语,气呼呼地把奏折扔到一旁,吩咐道:“以后他的奏折你们先看过再呈上来,浪费朕的时间。”
负责整理奏折的太监连忙应声。
批改了一会,季望春就觉得无聊了。他可能天生就是做皇帝的命,虽然对此道不感兴趣,却极为擅长。
要说为什么,大概要归为太傅对太子的偏爱吧。
太傅虽然是所有皇子的师父,更多的注意力都在太子身上。
好在太子不堪大用。当季望春从太傅嘴里听到询问,问他是否愿意当皇帝时,他第一时间想的是,如果他当皇帝了,太傅就会更关注他了吧?
果然如他所愿,太傅成日和他在一起,教他帝王心术,教他怎么处理奏折。
他教会自己这么多,却偏偏没有教他该怎么爱一个不会爱上自己的人。
季望春发呆的时间太久了,一滴墨水弄脏了奏折,太监们跪倒一片,求饶不死。
他百无聊赖地挥退太监,等御书房只剩他一人的时候。
季望春打开机关,露出石室,走了进去。
郓言还在睡觉,察觉到有人摸他大腿,强撑着睁开眼一看,季望春又来了。
他刚想要背过身体再睡会,就被人握住了把柄。
这下彻底醒了
郓言撑着身子坐起来,满脸疑问:“你不累?”
季望春不理他,龙袍都脱下大半了。
他不累自己还累呢,郓言想要推开他,却被反压在床上,还不等他再爬起来,又被人用丝绸捆了起来。
郓言:“脏话。”
他这次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比不得文武双全的皇帝。只能被人压在身下这样那样。
季望春哭了出声,下来的时候腿都在抖。郓言直觉不对劲,老方法抽出手,把他翻个面一看,都出血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郓言边给他处理伤处,语重心长地劝道。
这药物准备的,一看就是家常便饭了。
“太傅,你抱抱朕好不好?”季望春张开手,像个缺爱的孩子。
哪有他这么大只,力气还这么大的孩子啊。
郓言不想理他,黑着张脸,郑重其事地说道:“伤没好之前,不能强迫我。”
“太傅,你抱抱朕。”季望春哭了出来,委屈极了。
郓言拿他没办法,反手抱住他。
可季望春眼中绝望更甚。
太傅,果然是想让他放松戒备,好从这里出去,从此天高海阔,和他再无关系。
郓言要是知道了,心里肯定呕死。
可他现在不知道,还要好言好语地劝:“咱俩关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觉得对吗?我好歹也是人中龙凤,把我放出去,咱俩共治天下,在外面我给你面子,你当夫。就咱俩的时候,咱们还这样来,不挺好?”
嘴里唠叨着,上药的手也没停。
这样是挺好的,哪怕是谎话,季望春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如果真能如此该有多好。
“太傅以前教我,要审时度势,能屈能伸。现在也是如此吗?”季望春问道。
郓言停下动作,看药敷的差不多了,随手捡起衣服扔到季望春身上。这人真是敏感多疑,不可爱。
明明他说的都是实话,可季望春只会相信自己相信的。
该如何让季望春知道,他是真的想和他好好过日子的呢?
第55章 太傅x皇子(3)
季望春打了个哈欠,趴在郓言腿边沉沉睡去了。
每日有专门的人会送进水和食物,都是皇帝的暗卫。绝对保密。
郓言坐在石桌前,吃着冰镇的荔枝,想来现在是夏季了。可惜石室里察觉不到外界的温度。
季望春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穿好了。身上也没有先前那么痛了。
再一看郓言乖乖坐在那里剥荔枝吃,不由得一笑:“这是时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岭南特产,太傅可喜欢?”
时旺就是那个经常写些无用奏折的地方官。
郓言点头,夏天最适合吃些荔枝,冰冰凉凉的。也好解他心中郁火。
把剥好的荔枝塞到皇帝嘴巴里,填的他嘴巴满满的,淡白色的荔枝水从他嘴角溢出。郓言扶着他肩膀,凑上去舔干净。
认真问道:“荔枝最适合在炎热夏季吃了,放我出去可好?我又不会跑,这天下都是你的,我又能往哪里跑?”
季望春愣在那里,垂着眼睛,似在思考。
末了,他还是推开郓言,自己一人出去了。
郓言老神在在地继续吃荔枝,可等石门一关,还是忍不住脾气,把桌上东西全推到地上。
换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受不了被关在不知时间流逝的密室里。
他已经开始有些焦躁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行不通,看来只能走苦肉计。
在石室四周墙壁上摸索了一番,这里倒是做的有通风口,可惜太小了。郓言趴在小孔上睁大眼睛往外看,却什么都看不到。
在心里默念着计时,等到晚上有人来送饭收拢残局,郓言差不多推算出来时间流逝。
用了两天时间,才慢慢推断出皇帝来的频率,以及大致的时间。
季望春不傻,自然能看出来郓言身上越来越低的气压。可他早已习惯了,凑过来索吻被推开,也不恼,诱哄道:“你不是喜欢吃荔枝吗?我让时旺又送了些过来。再过几日你就能吃到新鲜荔枝了。”
郓言烦躁地扭过身子,两天没睡了,皇帝一来他就会被按在床上。
生产队的驴都没他勤快。
季望春轻笑一声,从背后抱住他,强行掰开他的手臂,刚想老规矩把人绑在床上,就觉得手心一片湿润。
再一看,郓言不知何时用东西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流了好多血。
他终于发现了。郓言也没有下狠手,刚刚才划了一下,发现的早是死不了的。
他趁机虚弱一笑:“我不想像个玩物一样被关在这里,放我出去,咱俩还能有商量。不然下次,我可能就真的死了。”
昏迷前,郓言看见季望春慌乱而不知所措的脸,还想再说些什么,就一阵头昏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终于看到了蜡烛之外的光亮,激动的都快哭出来了。
郓言躺在一张明黄色的床上,窗外月色皎洁,照入室内,他旁边还趴着一人,紧紧握着他的手,生怕他睡梦中离去。
郓言一动,季望春就醒了。
原本俊美无双的脸上满是憔悴,嘴唇也干的起皮,眼神像是犯错的狗狗,不知所措。
郓言抬手,手腕上用白布包裹了一圈,他摸摸季望春的头发:“我有些渴了。”
室内除了季望春,连个太监宫女都没有。
季望春自己下去倒水,又端过来,把郓言从床上扶起来,靠在他怀里,伺候着喝水。
郓言只喝了一口就不喝了,把杯子推过去:“你也喝点。”
季望春一动不动。
郓言斜睨他一眼:“你该不会为了惩罚自己,滴水未沾吧?”
“不该如此吗?”季望春眼神暗淡,轻声问道。
郓言就这杯子含了一口水,知道和这个笨蛋说不清楚,只好用行动表明,唇齿交接,把水度了过去。
末了还依依不舍地纠缠了一会。
季望春的眸子又亮了起来,眼神火热,作势就要脱衣服。
郓言连忙喊停:“吃不消了,头还晕着呢。”
“太傅不动,我自己来。”
郓言差点被他噎死,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这样不好,咱俩就不能安静下来说会话吗?”
“说什么?”季望春停下动作,露出来的锁骨在月光下散发着诱人的热气。
他一向不知道,原来太傅还能和自己有话可说。
明明之前,每次见到他都是破口大骂,除了在床上,太傅对他的态度才能温柔些,骂人的话也成了“你就不能快点?”
季望春也习惯了,要想让太傅开心,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郓言不懂好好一个威严的君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扭过头,以拳抵着嘴巴轻咳一声。心里倒不讨厌,就是,身体受不住。
“虽然你现在还年轻,可我比你大了将近十岁,总要为以后的日子打算吧。”郓言语重心长地劝道,他是有经验的。
季望春哼笑:“以后的日子……”
“太傅不嫌弃,我也可以在上面。”
郓言差点又被噎死,他不嫌弃,但是不喜。
“还有,不要每次都把我绑起来,你这样不叫两情相悦,叫强人所难你知道吗?”
季望春定定地看着他,嘴角噙起笑容:“好。”
“既然这些你都答应了,我们就可以谈别的事情了。”还能商量,说明季望春还有的救。
“你宫中,可有其他男子?”郓言问得认真。
季望春一挑眉,“男子,什么其他男子?喜子算吗?”
他在装糊涂。郓言脸黑了几分,难道季望春已经对替身下手了?
季望春却扑过来,把他抱在怀中,嘻笑道:“太傅放心,望春心中只有您一人。有您在,哪里还藏的下其他男子?”
“若是没有,最好。若是有……”郓言也拿他没办法,或许他真的会一走了之。
两人抱在一起,说着月亮听了都害臊的悄悄话。
直到天色微明,郓言刚有几分睡意,就听到外面有太监传报,该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