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车站买票分别,宿逸一路向南,坐了大半天的车到达了市中心,他找了间酒店开房,黎秋白也跟着进去了。
他们的房间在六楼,进了房间,黎秋白就趴在窗户边看风景,一个不小心就栽了出去。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时分,宿逸拿出锦囊倒腾了许久,黎秋白就只能一个鬼无聊的四处溜达,宿逸在房间设了阵法,说他不能出去。
黎秋白眼巴巴的看着他。
宿逸眸色淡漠:“可以看电视。”
“那个吗?”黎秋白指着电视问,“那个不是用来爬的吗?”
宿逸没听明白:“什么?”
黎秋白给他演示了一遍,他半边身体在电视后面,探出半边身体,挂在电视边抬头看宿逸,说:“就是这样。”
宿逸:“……”
他不禁想这是谁教他的。
宿逸走过去,想要打开电视,看到挂在电视上的黎秋白又有点下不去手。
宿逸:“出来。”
黎秋白飘出来。
宿逸打开电视旁边的开关,电视画面就出来了,宿逸把遥控器给他,“想看什么自己调。”
想着他不会调,宿逸又教了他一遍。
十五分钟后——
黎秋白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就像是第一次吃到心爱糖果的孩子,宿逸很久没有一次性的说这么多话,停下来才觉自己今天耐心不错。
黎秋白看电视看到了晚上十点多,宿逸去卫生间洗澡了,黎秋白侧躺在沙发上,枕着沙发扶手,拿着遥控器调动画片。
突然,他闻到了一阵让他垂涎欲滴的香味,就像是一个成熟鲜红的苹果,散发出清香,甚至让饥饿许久的他能想象到红苹果一口咬下去的脆甜汁多。
他情不自禁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寻着香味找过去,发现香味的来源就是浴室,他舔了舔唇,穿过了浴室的门。
浴室中水声不断,宿逸一手撑着墙壁,闭眼面色强忍,每次调动阴气,他体内气息就会失衡,欲望也会突增,他一般情况下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这次事发突然,也是没有办之下做出的无奈之举。
“你好香。”黎秋白嗅着他的脖子。
宿逸才发现他进来了,猛地睁开了眼睛,黎秋白张嘴,在他颈侧咬了一口,舌尖轻轻扫过他微凉的皮肤,带起宿逸一阵战栗,他大脑有一瞬的空白,思绪就像是突然短路。
他回过神来,反手掐住黎秋白的脖子,抓到了实体,他将黎秋白甩在浴室洁白的瓷砖上,淋浴喷头的水撒在黎秋白身上,他的头发被打湿。
宿逸注意到了这点,他眉间稍动,但眼下更重要是另一件事,他沉声道:“不要随便靠近我。”
他嗓音中带了分沙哑。
“明白了就出去。”宿逸松开手。
黎秋白反而抓住他的手,伸出舌头如同猫咪般舔过他手背的水珠,沉迷道:“你好香。”
宿逸蓦地抽出手,眸子冷了下来,冷声呵斥:“出去。”
“我就闻闻。”黎秋白锲而不舍的凑上去。
宿逸被他动手动脚的举动惹恼,少有的动了气,再加上现在正气血翻涌,竟把他当成人一般地推了起来,两人推搡间,宿逸踩着沾了水的地砖,脚下一滑,往后倒去,黎秋白摔在了他的身上,脸不巧摔在了他的大宝贝旁边。
他冰冷的下巴磕在了宿逸肌肉坚硬的腹部,待回过神,他手支起上半身:“就是这里。”
他看着宿逸身下。
“我可以吃吗?”他双眼充斥着干净又认真,眸子如同琉璃般透彻。
换成一般人像是耍流氓的话,偏生他问起来就好似理所当然,他说:“我好饿。”
半分钟后,黎秋白被拎着后衣领扔出了浴室。
黎秋白坐在地毯上,摸了摸唇角,舔了舔牙尖。
饿啊,他真的好饿。
他起身去茶几上的果盘里拿了个苹果啃了一口,在嘴里却是犹如嚼蜡,没有半分味道不说,口感还十分的奇怪。
他把咬了一口的苹果扔在了一边,思考着这会儿进去霸王硬上弓的可能性,没过一会儿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为了长久之计,暂时忍一忍也无可厚非,越是到忍到极限,尝下去的第一口才越是美味。
成熟的果实啊……
宿逸出来时,黎秋白拿着飞行棋坐在沙发上玩着,他不会玩,只是拿着每一个相对应的颜色摆在了对应的阵营中,宿逸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目不斜视的从黎秋白身后走过,黎秋白还能闻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果香,从气味中就能感受到的香甜。
宿逸上了床,直接睡了,黎秋白又被晾在了边上,他在房间里上跳下窜的度过了一夜,隔天宿逸要去买点朱砂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黎秋白亦是要跟在他身边。
从昨天浴室出来后,宿逸就没有再和黎秋白说过一句话,眼神也冷得可怖,黎秋白没有察觉似的,对外面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
街头十字路口有卖糖葫芦的拄着一个插满糖葫芦的棍子,黎秋白驻足不前,看着上面的糖葫芦,已经在看着哪一串糖葫芦最红最大看着最好吃了。
他没有跟上宿逸的脚步,宿逸察觉到了,回头见他在糖葫芦旁边不动,他走回去,黎秋白充满了渴望的眼神看向他。
宿逸:“……”
宛如带了一个熊孩子上街。
在外面他不能和黎秋白多说话,也不想和他多说,左右不过几块钱的事,他买了一串糖葫芦,那老板要拿给他时,宿逸又听黎秋白嚷嚷:“不是那个,我要上面那个!”
宿逸:“……”
“我要上面那个大的!”黎秋白强调。
宿逸:“麻烦拿上面的那串。”
老板又给他拿了那串,这回黎秋白满意了,宿逸就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继续前行,没过多久,黎秋白又在奶茶店停留,宿逸手里又多了一杯草莓奶茶,几分钟后,宿逸手里多了一个烧饼,又过了几分钟,黎秋白在冰棍边停下。
宿逸:“再误事,你就别跟着我了。”
不跟着他当然是不行的,黎秋白昨天闻过他那可口的香味,更是不可能不跟着他的,这威胁对他很管用,黎秋白顿时收敛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高贵的四体人投的地雷~
感谢人间一难灌溉的营养液~
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v●
第69章 占有你的身体5
街头穿过几条小巷,就到了卖棺材、卖纸扎等丧事物品的地方,这处地处偏僻,街道远没有步行街热闹,也没有那边的新,地上的水泥路都是坑坑洼洼。
宿逸手中提着一堆吃的,抬脚走进了一间店铺。
店铺老板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她双眼浑浊,坐在柜台后,满是皱褶的手折着纸人,宿逸敲了敲桌子,她方才抬起头来。
宿逸说了他要买的东西,老妪让他稍等,没过多久就拿出了他要的东西,宿逸结了账,在他要出门之时,老妪叫住他。
“小伙子,人鬼殊途,不要执念太深,害人害己呐!”老妪说道。
宿逸当时未能听明白老妪口里的话,他在门口稍作停留,也没有问这话什么意思的欲望,拿着所需的东西出了店铺,带着黎秋白回了酒店。
酒店内,黎秋白坐在沙发上,拿着一串冰糖葫芦舔了舔,味道仿佛在舔一块石头。
他郁闷的把糖葫芦扔在了一边。
鬼魂是吃不了阳间的东西的,除非有人进贡给他们,宿逸看到了黎秋白的举止,没有多话,他只是想把黎秋白留在身边先做看管,至于其他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接下来的几天,宿逸都没怎么出去过,每天就画符亦或者做一些黎秋白看不明白的事,而无所事事的黎秋白就格外的无聊了,宿逸不和他说话,他凑上去,宿逸也不搭理他,就像是看不到他一样,黎秋白憋了两天,开始去找别的乐子。
这天夜里,宿逸照常洗完澡躺床上睡了,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万籁俱静,窗外城市还亮着夜灯。
黎秋白坐在房间的书桌上,等宿逸睡熟,他起身走到放门口,魂体没有脚步声,他穿透了房门,直接到了外面的回廊,回廊一片黑暗。
他飘飘荡荡到了酒店楼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身体化为了实体,即便是普通人,也能看到他的这种状态。
宿逸还在对他之前做过的事生气,不愿和他交流,黎秋白今晚打算出去透透风。
夜市人潮涌动,夜生活在这个时间才是真正开始,酒吧是最为复杂的一个地方,人们的欲望、邪念、阴暗都在此时此地通通展露。
男男女女勾肩搭背,摇头晃脑,灯光闪动,劲爆的音乐盖过了一切声音,黎秋白受到这浓郁的污秽气息吸引,抬脚进了酒吧。
他还是那身白色连帽衫加牛仔裤的装扮,一张脸显得青涩,暗淡的灯光下,连同他那本该不协调的苍白肤色都不显突兀。
黎秋白就像是一只绵羊误进了野兽窝,气质与其中格格不入,他进去没多久,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他左右张望,目光在人群中扫过。
旁人将他当成猎物,殊不知在黎秋白眼中,他们也是他的猎物。
黎秋白只想稍许简单的填一填肚子就够了,他的目标,是这些人当中恶念最深的人,越是浓郁的味道,越吸引他。
十多分钟后,黎秋白身边凑过来了第一个人,那是一个穿着体面的年轻男人,外表看着沉稳,温润如玉,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颇有几分斯文的气息,他问黎秋白:“第一次来?”
黎秋白偏过头,扫了眼男人,男人身上带着掩盖不住的黑气,是清爽的黄瓜味,他笑了笑,不太适应的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男人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你猜。”
两人你来我往的聊了几句,男人请他喝酒,黎秋白推了两次,没有推脱掉,就跟着男人去了。
几杯酒下肚,黎秋白双眼还是干净透彻,男人见状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黎秋白却是不想再喝了,这酒入了嘴,和白开水没什么差别。
“再喝一杯吧,反正来都来了,玩个尽兴。”男人说。
黎秋白摇了摇头:“我不想喝了。”
男人正想再劝,又听到黎秋白说:“你的味道很好闻。”
他侧头,笑着说:“是吗?喜欢?”
黎秋白身体向他倾斜,舔了舔唇角,喉结滚动。
男人说:“你是同吧?”
“什么是同?”黎秋白反问。
男人失笑,他靠近黎秋白,凑到他耳边说:“就是喜欢男人。”
那味道近了,黎秋白又舔了舔唇,在男人离开时,他拉住男人的衣服,凑到他的脖子边,“你的味道,还不错。”
他舌尖划过上齿。
男人没有意识到危险,发出几声低沉的笑声,他搂过黎秋白的肩膀:“喜欢就多闻闻,我不介意。”
他摸到黎秋白的肩膀,才觉他身上很凉,从皮肤上透过衣物传达出来的一种冰冷,让他有种恍若抱着一块冰的错觉。
“我不会让你死的。”黎秋白轻声呢喃,男人没有听清,黎秋白张开了嘴,正想从他体内汲取阴气。
他不会弄死男人,顶多只会让他几天萎靡不振罢了,只需要在他脖子上弄出一个小小的伤口,精气外泄……
只是黎秋白还没下嘴,后衣领就被人勾住往后一拉,他身体往后倒去,男人松了手,黎秋白为了稳住身体,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转头就看到了一脸冷若冰霜的宿逸。
黎秋白睁大了眼镜,惊讶又惊喜:“你怎么也来了?”
宿逸看了他一眼,黎秋白从那一眼中看出了几分找他秋后算账的信息,男人一看两人的交流,顿时以为这是黎秋白的正牌男友来了。
他是个聪明人,判断过自己和宿逸的差异后,不打算在这起冲突,“你是?”
宿逸瞥了他一眼,理都没理会,拉着黎秋白的帽子就走了,黎秋白还朝那男人挥手:“下次见。”
他们一路出了酒吧。
相比酒吧内,酒吧外就清冷很多,路边有几个不良青年模样的人蹲在路灯下抽着烟,车辆偶有来往,一旁的便利店还营业着。
宿逸松开了拉着黎秋白的手,脚步也没停,黎秋白落后他半步,宿逸冷声问:“你刚才想做什么?”
黎秋白蹦一下走几步踩着他的影子,话里话外不在意的说:“我不会杀了他的,杀人要背负命债的。”
后半句话,宿逸上次也听黎秋白说过,那时他没有留意,这次再听,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因为要背负人命的债,所以不会杀人,换而言之,他对人命的概念和善恶的那条界限都很模糊。
宿逸停下脚步,他从一开始对黎秋白的判断就错了,黎秋白有让自己显现在人前的力量,这就表明他不存在因为突然有人能够看到他而变得倾诉欲旺盛。
黎秋白也跟着停下来,他摸了摸肚子,说:“我只是有点饿。”
他靠近宿逸,下巴搭在他的肩膀,“喂,你就让我吃一点好不好?我保证就一点点,我很喜欢你的气味。”
宿逸:“我说了,不要随便靠近我。”
他们回了酒店,宿逸动手给黎秋白弄了点他能吃的东西,其中就有上次黎秋白没尝到味道的糖葫芦,这次黎秋白再吃,真的有了糖葫芦的味道。
可惜这一切治标不治本,解了嘴馋解决不了肚子与精神的饥饿感。
黎秋白原以为在酒吧碰见的那个男人,那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不想没过多久,他又见到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