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眼里只有那一块被打肿的侧脸,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岑嘉看着他,看到顾宁的眼睛里,只有一个人,就是他。
严谨的神情为他增加了成熟感,好像更好看了,说不上来多了点什么。
岑嘉如果在现代,一定知道一个词,叫攻气。
顾宁托着他的下巴,本着做实验的严谨态度,一点点的把药揉进去。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揉完了,岑嘉的脸也消肿了大半。
他松了口气,有种实验成功的喜悦感,眉眼舒展。
他看着岑嘉,说:“好了,最近几天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不要用化学药品洗脸。”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这时候还没有化学药品。
他刚要重说,却被岑嘉抓住了手。
岑嘉压根没心情想他说了什么,他看着顾宁,觉得自己喉咙有点干,他心跳很剧烈,像是生病了一样。
他说:“你忘了点什么事。”
顾宁有些诧异:“没有吧?”
过程很完美啊。
岑嘉看着他,眼睛里有点他看不懂的东西。
直到那点东西逐渐聚集,变成了浓烈的情感。
岑嘉拉着他的手放到了后面,说:“顾风和,我这儿好疼。”
顾宁:“!!!!”
他整个人脸带着脖子都红透了,一点没有了刚刚镇静认真的样子。
他抿着嘴,说不出话来。
岑嘉看着他,说:“你昨夜好粗暴,我后面都裂开了。”
顾宁捂住他的嘴,有点哀求似的,说:“别说了。”
岑嘉心想,昨晚要杀你,要睡你,你都不求我,现在却求我。
原来真的是吃软不吃硬啊。
他攀上顾宁的肩膀,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顾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
岑嘉看着他,轻声说:“我今天去上朝,每走一步,后面都像裂开了一样,我还要担心别人会不会看出来。今天回来,听说你昏倒了,我连忙赶过来,我给你换衣,给你喂药,结果你醒来就给我一巴掌。”
顾宁被他说的觉得自己简直是个人渣。
岑嘉把头放到他肩膀上,良久,叹了一口气,说:“顾风和,你打我我不意外,是我要强迫你,可是,我就是想知道,我都不强迫你了,明明是你睡了我,为什么还要打我?”
顾宁又一次捂住了他的嘴,他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说:你别说了,我给你上药,行不行?”
岑嘉挑挑眉,心想,这还差不多。
而且,他好像摸到了这个人的命门。
第34章
顾宁看着他, 咬了咬牙,说:“你别再勾引我了。”
岑嘉说:“谁勾引你,别自作多情了。”
顾宁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得, 脸通红, 扔了药,下了床,跑到了屏风后,一头扎进了已经凉了的浴桶里。
冰凉的水稍稍缓解了不适。
岑嘉脸都黑了, 他穿上衣服,跟上去, 看着头发都湿了的顾宁, 说:“顾风和, 这样你都能忍, 你是不是男人?”
顾宁冷的打颤, 他委屈地说:“要不是你受伤了, 我才不忍!”
送上门的便宜,谁不占谁傻子!
哼。
岑嘉面色立刻多云转晴, 他挑了挑眉,道:“原来你是关心我。”
顾宁没说话。
他才不会关心一个变.态。
他是怕出人命。
他又不是没见过,从前在顾家,他身边有玩的狠的, 简直触目惊心。
他不是不能,也不是不敢,他是不想。
岑嘉却不知道, 他自顾自的以为顾宁是默认了, 心想, 这次就先放过你。
不过, 想到昨晚,他皱了皱眉,说:“你技术也太差了,还是多学着点怎么伺候人吧,真不知道你以前的枕边人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说到后面,语气又变成了幽幽的。
顾宁心中气结。我技术差你还叫那么骚?
何况本少爷是C.N!哪比得上你见多识广!
哼。
他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殊不知他这副样子在岑嘉眼里就变成了默认。
岑嘉心里嫉妒的毒草又长出来了。
疯狂蔓延,困的他要喘不上气来。
他心想,从前在顾家的时候,他到底有几个枕边人?
男人?女人?
岑嘉白到透明的手摸上了顾宁湿透的肩膀。
CN身极其敏感,被他一碰,顾宁感觉自己的冷水是白泡了。
他刚要说话,却被岑嘉狠狠掐住了脖子。
顾宁顿时喘不上气来。
那一刻,他觉得岑嘉是要杀了他。
岑嘉笑得阴柔漂亮,附到他耳边,说:“顾风和,你记住了,你是我的人,嫁进这儿的那一刻,你生是我岑嘉的人,死是我岑嘉的鬼,将来就是我死了你也要给我陪葬,要是让我知道你再跟从前有什么联系,我一定让你后悔来过这世上。”
岑嘉咬了下他泛白的耳朵,觉得心头情.欲又起,他贴到顾宁脖子上,狠狠咬出了一个血印,又贴到他耳边,语气温柔地像是情人的呢喃,说:“你会听话的,对吗?”
顾宁脸色发白。
岑嘉看着他泛白的侧脸,笑了笑,离开了。
新鲜的空气涌入喉咙,顾宁大口喘着气。
他只觉得如坠冰窟。
刚刚泛起热意的心早已沉入谷底。
他终于意识到,这个人,手握他的生死尊严,他们之间没有平等,在他眼里,他不过是他的一条狗。
他看着水面,水面浮动的水波上映出他冰冷的脸。脖子上还流着鲜红的血。
他后知后觉的嘶了一声,心想,真疼。
岑嘉就是一条疯狗。
谁跟他动心谁是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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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嘉出了门,穿着白袍的万玉书看到他嘴角的鲜血,不由得大惊:“干爹,这是怎么回事?何人敢如此冒犯于您?”
太监梁炳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小将军真是死脑筋,不食人间烟火,这种事也要问,怪不得一直不升官。
岑嘉看见一席白袍,姿容潇洒,眉眼俊朗,人称“玉面小将军”的干儿子万玉书,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
他转身,看着他,缓缓问道:“我与顾风和成婚那天,是你去接的他?”
万玉书不知道为什么干爹突然问起这件事,他拱手,低头,道:“回干爹的话,顾家公子是做妾入门的,并没有人去接他。”
岑嘉听到没人接他,不由得心情舒畅了些许。
他不能允许有人沾染他的东西。
万玉书顿了顿,又说:“不过那日是我背顾公子下的轿。”
岑嘉脸顿时沉了下去。
他心头怒火顿起。
我和他成婚,我不去接就不去了,轮得到你去背他下轿?
你算个什么东西?
浑然忘记了那日是自己不甚在意,所以才随口派万玉书管这件事。
万玉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觉察到了岑嘉的不悦,额头流下一滴冷汗。
他实在不知,最近做错了什么?不过对于岑嘉而言,错没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觉得你错了。
他猛地跪下,俯首,道:“请干爹责罚。”
岑嘉心头火气更甚,他觉得自己隐蔽的心思似是被人察觉了。
他看着禁闭的雕花木门,道:“吩咐下去,以后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梧桐苑。”
万玉书松了一口气,道:“是。”
岑嘉看着他乌黑的发顶,想起自己已经有了些许白丝的头发,心中毒草又开始蔓延。
他笑了笑,说:“玉书,干爹问你,顾风和美吗?”
万玉书顿了顿,说:“回干爹的话,儿不曾正面见过顾公子,所以不知。”
岑嘉心情稍稍舒畅,他摸了摸万玉书的头顶,说:“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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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的路上,岑嘉闭上眼睛,外人看来,他是在闭目养神,却不知他心绪已乱到极点。
他在心头默念,顾风和,顾风和,顾风和……
一个男人,竟然差点让他一怒之下,无端处罚心头爱将。
还好理智及时回笼。
万玉书是他亲手收养的义子,对他忠心耿耿,如果因此事无端降罪,恐怕失了人心。
饶是这样想着,心头火气还是不散。
他想着,顾家到底是哪一派,竟然派了个这样的人间尤物来祸乱他的心。
他想起那人被调戏时的羞涩,动情时的难耐,身体被他触碰时燃起的朵朵桃花,还有那夜做梦时眼角的泪水……
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处传来如击鼓般剧烈的响动。
他猛地掀开窗帘。
跟在马车边的梁炳连忙凑过来:“干爹,有什么事要吩咐?”
岑嘉忍了又忍,才把那句到了嘴边的“回府,今日不去皇宫了”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冷着脸,道:“无事。”
然后放下了帘子。
梁炳纳闷:干爹最近两天怎么老是阴晴不定的?
奇奇怪怪。
似乎就是从娶了顾家公子之后。
马车上莫名多了些克制的震动,却无人察觉。
只有站在帘边的梁炳嗅了嗅鼻子,有些奇怪地想:“什么味道?”
他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多想。
马车内,岑嘉看着一片狼藉,不由得自嘲一笑,心想,他早过而立之年,如今竟被个毛头小子迷惑到这种地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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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府内。
顾宁正在想着怎么逃走。
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走。
逃走之后的事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毕竟无论逃走之后怎么样,都比在岑嘉手里面强。
顾宁冷静地思索着。
岑嘉极其惜命,千岁府守得跟铜墙铁壁一样,硬闯根本不可能出去。
他推开门,顿时看到刀剑闪过,白光交叉。
他问侍卫:“大哥,连房门都不能出?”
侍卫面无表情,道:“千岁的吩咐,我等只管执行,请顾公子见谅。”
顾宁面无表情地关了门。
他心下微沉,想着,恐怕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难响。
出去的前提是得先出这个房门,不然连从哪里能出去都不知道。
没一会儿,门响了,身后传来熟悉的轻缓的脚步声。
顾宁心里下意识地泛起冷意,脖颈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岑嘉走到他身边,站定,双手摸到了他洁白的脖颈上。
他看着上面已经发紫的痕迹,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烦躁。
顾宁拍开他的手,说:“能不能别碰我?”
岑嘉心中烦躁更甚,他冷着脸,说:“你说什么?”
顾宁也冷着个脸,说:“反正我现在不过是你养的金丝雀,你管我说什么?我说了你又不听。”
岑嘉看着他这副闹别扭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为什么听他说自己是个金丝雀,心里这么不舒坦?
他顿了顿,说:“你这是又怎么了?生气了?早上不还是好好的。”
顾宁心中冷笑,心想,合着这位还有健忘症。
他偏过头去,说:“没怎么,我哪敢生气。”
岑嘉看着他脖颈上没人处理的伤口,现在刚刚结痂。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环视一周,语气阴冷,道:“都眼瞎了不成?没看见公子受伤了?”
周围齐刷刷跪了一地。
伺候顾宁的大丫鬟脸色发白,心想,平日里,千岁爷给的伤口,谁敢去给上药啊。
但是这话没人敢说,主子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你就是该死。
顾宁见到这一幕,顿时脸黑了,他说:“岑嘉你有病吧?”
下面跪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想完了,这回是真完了。
怕不是要跟这位公子一块去死了。
却不料,岑嘉不仅没生气,还笑了,他调笑道:“还说不生气?你这不是生气是什么?”
顾宁被他这语气隔应的够呛,他气的像一只马上要爆开的河豚,拒绝发言。
岑嘉挥了挥手,叫人下去。他还是要面子的,哄人的事儿不能叫下人看见。
第35章
他看着别过头去的顾宁, 不由得轻笑一声。
他缓缓走到床边,拿下了放在暗格里的药。
他挖了点药膏,放到手掌心里, 然后用莹白的指尖蘸着, 然后一点点摸到顾宁的脖颈上。
顾宁甩开他的手,道:“你别碰我。”
岑嘉脸色微沉,心想,不让我陪碰, 你想让谁碰?
他冷着声音,说:“你是老实地让我给你上药还是让我把你绑起来再给你上药?”
顾宁忍着那种被人掌控的烦躁, 良久, 才服软似的说了一句:“痒。”
岑嘉这才面色稍缓, 道:“痒也得上, 不然留下疤, 不好看。”
顾宁心里冷笑, 心想怪不得突然好心,原来就是生怕他看重的这一副皮囊坏了。
岑嘉学着那天顾宁给他上药的认真样子, 给顾宁一点一点的涂抹均匀,又给他轻轻地揉进去,直到脖颈上紫色的痕迹淡了,才停下手。眼神中有自己都没发觉的缱绻温柔。
他动作稍一停下, 顾宁就问:“行了没有?”
岑嘉顿了顿,道:“急什么?”
他还没上够。
顾宁不耐烦似的说:“不是跟你说了很痒?”